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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车厢外掠过的村庄树木,虽然冷风一阵阵的从木板缝里钻进来。但是还是吹不去李媛脸上幸福的笑容:“我怎么会觉得冷呢?现在我的心头,可是一片的火热…………”
蚌埠外围现在暂时打成了胶着。陈山河这次很沉得住气,组织好火力兵力,有重点逐渐扫清浮山峡周围的阵地。新兵们经受了战火的熏陶,也逐渐成熟了起来。这些部队本来就士气很高,缺的只是训练和经验而已,真刀真枪的干几仗下来,新兵也变成了老兵。有些作战的技能,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但是敌人依然很顽强,特别是浮山峡一带的老北洋,更是难打得很。以二旅这个进展速度,恐怕过了阳历年都不见得能突进到蚌埠去。不过雨辰他们也没催陈山河,反而约束他不要卤莽行动。他们现在只关心的是何燧的支队迂回到哪里了?如果能顺利包抄蚌埠的后路,这前沿阵地不用打敌人也就崩溃了。
不过五千人的大迂回,以前也只是个连长的何燧掌握得了部队吗?没有后方补给,能顺利拿下固镇吗?雨辰最头疼的还是现在通讯联络方式的原始。虽然有了无线电报机,可那么沉重的东西,也只有师部配了一台从军舰上拆下来的收发报机,与后方的联络,全靠长江上的军舰转发联系。和何燧的联络前一两天还能靠骑兵勉强维持,现在就没了音信!在部队要完善的方面上,雨辰又记下了无线电配发至少到旅这一项。
雨辰趴在地图上,这时天色还没有完全亮。心里有事情的他就举着蜡烛,在地图上反复的勾画固镇和蚌埠之间的距离。推算着何燧他们到了哪里。早晨例行的炮击突然打响了,他的手被炮声震得一抖,一滴蜡烛油滴到了他的手上。他愤愤的把蜡烛摔了,还骂了句娘。继续睁大眼睛看地图。乖觉的白斯文卫队长这时已经把马灯打亮了,提着灯站在他的背后。
雨辰看了良久,终于疲倦的揉揉眼睛。回头对白斯文温和的一笑:“辛苦你了,白队长。”白斯文顿时骨头轻了二斤,眼泪都快下来了:“师长,您这么客气做什么?当年我们伺候大帅的时候,一个不周到,就是耳光窝心腿的上来。还要给他站班开道…………哪象师长您,也算是节制过一省的大人物了,对咱们还是这么客气…………”
雨辰笑着停住了他的话:“我不是前清的大帅,而你现在也是军人了。军人就要有点军人的样子,不是给我当听差的!你也是七尺的一条汉子,光复南京立了大功,自己又愿意继续干军队,改天我也要把你派到连队去,凭自己的本事干出番事业来!”他挥挥手:“去吧,把参谋长请来…………好好干。”
白斯文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是!腰板挺得笔直的去了。在他的身上,似乎就突然焕发出了军人特有的神采。雨辰摇头笑笑,又趴在地图上仔细的看了起来。直到听到吴采进门的声音,他才直起腰来。
“念荪,昨晚也没睡觉?喝点水,先坐下说话。”
吴采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师长,这怎么睡得着啊。前面的无病也是这样,眼看着就掉了十几斤肉,弟兄们都担心北洋的援军继续下来…………还担心灼然他们会吃大亏。”
雨辰将手上的铅笔丢在地图上,用力的在上面拍了几下:“打仗果然难得很哪!要不是我们兵力火力都占优势,在蚌埠我们怕就是要吃大亏!北洋继续增援我是不担心的,北洋就那点兵,还要稳定北方局势,不会再调兵过来了…………我只是担心灼然啊!怕他们吃亏,挫动一旅的锐气就不好了,培养一支主力不容易…………念荪,你看是不是从正面抽调出两个营的队伍,让吕逢樵带着,去寻找增援一下灼然他们?”
吴采摇头:“培养一支主力是不容易,不吃点苦头,不经历点危险,那也不称其为主力了。灼然有五千人马,不会吃什么大亏的。再说我们一直在正面保持攻势,伤亡也重,部队很疲劳。部队是抽不出来的。”
雨辰点点头:“你说得很是,我是关心则乱,一时想得岔了…………”两个人正说话间,就见白斯文小跑着进了帐篷:“报告师长参谋长,兵站的补给大车队已经到了,还捎来了两个记者,是上海申报的。说要采访师长。”
雨辰微微一笑,和吴采对视了一眼。他将军帽戴在头上:“无冕之王可慢待不得啊,前面打得炮火连天,他们还要来采访我,也真是有心…………”
李媛和顾执中给安排在兵站的院子里等待,天气还是那么的冷。顾执中抱着个热茶杯不住的跺脚。李媛的心里却和小鹿一样砰砰乱跳,只是在想着见了这个雨将军该怎么和他说话。周围兵站的士兵们来来去去,搬运着物资。也没人多看这两个穿着洋装的记者一眼。顾执中抖瑟着叹道:“军容整肃啊…………江苏陆军第一师果然不愧被称为革命军中的样板部队…………”
兵站内的士兵突然都打起了立正,站得笔直的敬礼。顾执中和李媛一愣,马上就朝院子的门口看去。早晨升起的太阳正好从门口的方向放射着光芒。将进来的一个挺拔的身影镶上了一道金色的光晕。
李媛痴痴的看着他,头脑一片空白。雨辰比相片上黑瘦了一些。没了誓师时的冷峻。脸上的笑容很温和。眉毛很黑很浓,眼睛又大又亮,唇上的胡须已经很深了,让他年轻的面庞多了一丝成熟稳重。
这个俊秀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名满天下,光复东南的雨将军么?他就这么真实的站在自己眼前么?
当雨辰笑着和他们两个握手欢迎的时候,李媛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自己的一颗心,跳动得象要飞出来一样。
“将军这次北伐,目标是什么?是不是只打算到徐州为止?外间传言,将军此次北伐,是被某些势力逼迫而愤然成行的,这些传言,是否正确?”
雨辰和顾执中早就认识的,不过这顾大记者跑了几百里过来问的问题可还真是厉害。不愧为申报的王牌记者。另外一个小记者就嫩得多了,只是在那里低头玩自己的衣角。
雨辰借着喝茶想了一下,呵呵笑道:“两用兄下车伊始,我这个主人东道还没有尽,你就先尽起自己无冕之王的本分了…………对两用兄,我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此次北方,我第一师是为其他革命军做先锋,做表率。尽全师二万将士的力量,能打到哪里就打倒哪里!我们的口号是,能向北一寸,不向南一里!”
这豪气凛然的话一说,李媛的心又是猛的一跳。
“至于兄弟被人逼迫辞督一事,这事情我不想多说,革命大业未成。说那些话有什么意思?既然不愿意看有些人嘴脸,兄弟就到前线来尽自己军人的本分!”
李媛突然很想抽逼雨辰辞督的人一顿。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035章 大迂回(上)
顾执中一直在发问,雨辰也耐心的在回答。李媛就低着头听他爽朗的声音。直到顾执中满意的合上笔记本:“雨将军,多谢您百忙之中还接受我们的采访…………下面能不能安排我到前线看一下?我的助手,就留在这里。”
李媛一下抬起了头,满脸的不情愿。雨辰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个害羞的小助手,却惊讶的发现这是个女孩子!看她那秀气的面庞,春水一样柔和的眼睛,雪白修长的脖颈。男式洋装下玲珑的身段,天知道留守处的人怎么放她到前线来的!
他呆呆的看着顾执中,指着李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在来的时代里也颇谈过几个女朋友。到了这里,一下背起那么重的责任,虽说以前和朋友开玩笑说回到过去好啊,可以纳妾。真到了这里,每天处理不完的事情,动不完的脑筋,对女人真的是没心思去想。私生活比圣人都要干净。打下南京,俘虏了张勋的爱妾小毛子,也不过看了一眼就对这个所谓江南第一美女没了心情,小小的脚,梳个粑粑头,干瘪的身材。他早对这个时代女孩子没了幻想,没想到突然在前线看到这么个漂亮的女孩子!
顾执中也发现了雨辰认出了李媛是个女孩子,也觉得自己鬼迷心窍,怎么做了这么件蠢事。只好苦笑着把来龙去脉和雨辰解释了一下。雨辰听了也只是摇头,李媛却在那里委屈得想哭。
雨辰头都摇得停不下来了:“这叫我怎么和一羽先生交代?这叫我怎么和一羽先生交代?…………荒唐,荒唐,胡闹,胡闹!”他现在说话都变成什么词都说两遍。
李媛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她就觉得委屈。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就是想看一看他,却被他说成荒唐胡闹…………
两个男人看着李媛哭起来都慌了手脚。雨辰走到门口大喊:“副官长,副官长!”张志鹤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立正,敬礼。
雨辰吩咐道:“快安排一个干净屋子,在四下雇几个女佣人,好好的把李小姐安顿下来。等车子回程,立即送小姐回去!现在兵荒马乱,要是李小姐出了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张志鹤一下愣了:“李……李小姐?”这打仗的前线师长怎么冒出来个女眷?
听到雨辰的命令,李媛哭得更大声了:“人家就是想来看看英雄到底是什么样子,瞒着爹爹跑这么远的路……我回去还不被爹爹打死啊…………你是革命英雄…………却只会欺负女孩子……”
雨辰、顾执中、张志鹤三个男人对望一眼,都拿这个大小姐没有办法。还是顾执中出来打圆场:“雨将军,小媛说的也没有错。现在你派兵把小媛送回去,她以后也没法做人了。我看将军还是先给李先生拍封电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等我完成了采访任务,再送她回去吧…………唉,回去估计我也得被扒层皮…………”他已经顾影自怜起来了。
那边李媛已经欢呼着蹦了起来,拉着顾执中的手不停的摇晃:“还是执中哥哥最好!我就住到采访结束就走,绝不给雨将军添麻烦!”
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吧…………
何燧把自己手里最后半块大饼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这是他们最后的干粮了。第一旅组成的运河支队,在何燧的坚持下,渡过了运河。在北岸没有江防军的地域里做了更大的迂回!然后再找渡口再回到南岸,逼近了固镇。一路上不少人掉队生病,和后方师部也失去了联络。但他还是咬着牙命令加快行军速度。终于在三天之后,固镇已经在望。这三天,他的支队拖着大炮,两渡运河,行军一百四十多公里。遇到有人烟的集镇都绕路,在江北十二月的深冬里露宿,艰苦备尝。
一团长张雄夫从前面跑了回来。这三天辛苦,让这个牛一样壮的汉子也瘦了一圈。他低声道:“固镇就在前面,有一道水沟,围墙最多一米高,江防军那帮兔崽子还在睡大觉,只有那些老北洋还正常的巡逻放哨。我们几个营都已经运动到出发位置了。就能旅长你下命令啦。”
何燧用力的把嗓子眼里的大饼咽了下去,点点头道:“很好,不过现在先别急,等咱们的炮兵放列,机枪也到位了之后。再一鼓作气的冲进去!我们带的弹药不多,经不起反复的进攻。”张雄夫笑道:“这些我都知道,旅长您就放心吧,咱们一旅个顶个都是好汉子。这次把张涛那小子的营放在最前面的,天底下还没这个张疯子拿不下来的阵地。”
何燧板着脸看看怀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五点以炮声为命令,准时发起进攻!”
固镇的江防军和北洋陆军第二十标三营的官兵并不知道,他们很多人已经见不到1911年12月22日升起的太阳了。前线蚌埠那里打得很紧张,虽然还在保持住阵地,但是伤亡也极惨重。第一师的火力在当时的中国军队中,绝对算是最猛烈的。陆续已经从固镇守军中抽调了一千多人南下增援,现在固镇不过才有一千八百多人,其中第五镇的北洋正规军二百余人而已。
他们这些把守蚌埠由宿县北退徐州的兵。平日里也远远的派出骑兵巡逻侦察,但是在运河南岸,根本没有发现大部队运动的迹象。于是就安心在固镇一带,勒索地方,欺负百姓,过得可是滋润得很。却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凌晨。第一师的主力第一旅,从运河北岸跨过来,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包围攻击的态势。
随着何燧手中的怀表时针和分针合在五点这个位置。何燧举起手中的自来得手枪朝天开放。他身后几百米处放列的二十四门山野炮猛的抖动了起来。先是剧烈的震动和气浪推得何燧朝前一颤,然后就是咝咝炮弹划过空中的声音。这些被炮手们千辛万苦背到这里的炮弹,全部都准确的落进了固镇当中。巨大的爆响和烟尘火光将固镇照得通明。何燧站在这里也可以想象那些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敌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五分钟的急速射之后,固镇的围墙已经大大小小的全是缺口。几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