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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她都知道——却依旧不遗余力的将罗兰推上战场,为保护自己和所有的肮脏**而战斗。她没料到,当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时吗,罗兰遭受的打击会是如此之大。
——真是如此吗?
她应该早就清楚会面临这种结果。这不是吟游诗人口中勇者讨伐魔王的传记,故事里勇者打败魔王后就会迎来所有人过上幸福生活的完美大结局。而现实中,从来都不会有这么轻松的好事,纵然勇者击败了强大的魔王,之前支援他、肯定他的那些势力也会想法设法腐蚀他、拉拢他,将这股巨大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如果做不到,那么在这柄过于锋利的利剑伤害到自己之前,尊贵的人们就会想尽办法折断他,彻底抹杀他们曾经赞美过的英雄。
——这才是现实。
密涅瓦自己不也是这诸多卑鄙者群像中的一员,以自身为项圈,诱惑、操纵、利用着罗兰吗?这样的自己继续强迫罗兰走上战场,然后再爱上他真的可以吗?
沉浸在困扰和焦躁中,倚靠着马车厢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尊贵的夫人、小姐们,财运、事业、感情,一切皆可占卜,务必赏光!”
一阵带磁性的吆喝传来,密涅瓦下意识的撩起窗帘,街角边一个被众多女性围住的黑衣华服男子映入少女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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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师?”
密涅瓦望着男人问到。
镶金边的天鹅绒黑斗篷,带羽毛装饰的帽子,层层叠叠的丝绸领巾,滚满蕾丝边的衬衫。
身披奢侈华丽的男装,却在街头为人算命,哪怕是没落贵族也不至于此。这个男人却毫无违和的招揽、接待着一位位客户。从一个个带着欢喜表情离开的女性来看,这个男人多半是个擅长花言巧语的花花公子。
“在下正是占卜师。哪怕被人取笑除了哄人开心一无是处,但占卜可是有好好学哦。”
男人毫无滞碍地说着。他似乎非常习惯于和女士交流,他的舌头、容貌、独眼仿佛都是为了让人卸下心防而生的装置。
不可思议的是,这不会让受众产生哪怕一点的反感。
“人生不可能永远阳光,难免有时前进的道路上会迷雾笼罩,让人失去方向。话虽如此,只要有刹那闪光,人们都有可能重新寻回迷失的道路。占卜正是为迷途的羔羊提供一道闪光,为如何选择未来提供一线启示。”
真想要一直听下去,这男人的声音就是有着如此的魅力。
密涅瓦暂时撇开了调头走开的想法,尽管依旧不相信占卜或预言这类东西,但有些麻痹的思考中萌发出了“听听看也无妨”的念头。
“那么,美丽的小姐。让我们来看看爱神对您的眷顾,看看该如何让您的真命天子回应你的思念。”
独眼男子熟练地洗牌,动作优雅而洗练,充分洗牌之后,犹如赌场荷官般潇洒地在桌面摊开纸牌,对着对面的少女展露出亲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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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可以了?”
半披着长衣,裸露出肩膀的芋虫靠着墙,眺望着马车消失的拐角,不耐烦地说着。
“已经很足够了。她原本就有类似的想法,只要稍微推一把,她就会自己顺着方向去思考。”
树皮螳螂一甩斗篷,右手一翻,12张呈扇形展开的纸牌凭空出现在手指间。
“会需要占卜师提供意见,这是内心混乱的表现,只要把握充足的个人咨询,利用罪恶感和自责意识,顺着需要暗示她前进的方向,这就足够了。接下来她会自行赋予行为意义,然后付诸实施。”
聆听的芋虫用力抓着头,树皮螳螂仿佛没注意到一般侃侃而谈。
“如果她再成熟一些,管控情绪和伦理观念的能力再强一些,区区暗示可能无法对她起作用吧。现如今的王女殿下想要弥补损失而拼命努力,结果反而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唉,这种例子不胜枚举,可总还是会有人陷进去,被别人煽动呐。”
“看不出来你对少女心还挺有研究,我以为你只对可爱的男孩子有兴趣。”
“正确说来,我只对‘同类’有兴趣,除此之外的不是敌人、猎物,就是协作者。至于对少女心的研究,那是上面的课题和成果。我只是代为传递无法用言语文字表达的父爱罢了。”
“父爱?如果这也能叫父爱,那没有父母的童年还真是幸福啊。”
手里的苹果应声粉碎,芋虫的表情也变得险恶起来。
“哪里,总比砍掉儿子的手,把他逼到悬崖之后再告诉他‘我是你粑粑’要好得多吧。”
“这是哪里的鬼父?不不不,想出这种设定的是哪来的鬼畜导演?这鬼畜程度都和独裁官有的一拼了吧?!”
“谁知道?”
歪楼成功的树皮螳螂讪讪一笑,转身朝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转眼便失去了踪影。
13。软弱与坚强(三)()
明明才中午,厚重的雨云却遮蔽住了天空,自早上起就阴沉沉的天空,此刻因为低气压,平添了一份沉闷湿热,饱受战争疲累的人们也难耐心中的郁结,和天空一样难看的脸孔时不时地张望着铅灰色的苍穹,脚下的步伐也不知不觉间加快。
走下马车,看着那样的天空,密涅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
“我是王族。”
相对于决心来说,这语调太过空洞,相对于迷茫,这声音又过于冷硬。
空虚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散逸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罗兰”
——失去的东西,在未来也可赋予某些意义和价值,您所拥有的,正是这份力量。
独眼占卜师微微拧起的笑颜再次在耳鬓边低语。
失去的东西,罗兰被逼到那种绝境,那些虚情假意——并不是白费?
如果真可以做到这件事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去做。这是义务,更是责任。
可是,要怎么做?
——过去发生的事情和行为不可能改变,失去的东西也不可能原原本本地回到手中。但可以以此为契机,让未来失去的东西尽可能变少。为此,安慰和指引是必要的。
没错,确实如此。
继续沉浸在挫折里是不行的,是危险的,应该对他指出这一点。
可是这样就可以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应该清楚才是,事到如今,话语还能传递到他的心中吗?
——您在害怕,是吗?害怕即使自己所为是有必要的,依然对此感到害怕,是吗?可是换个角度来讲,这不正是您所期望的吗?
什么意思?
——不痛苦的话就算不上救赎,难道不是这样吗?仅仅只是焦躁和自责是不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最终决定要如何做,是你的自由和意志。结论不该由旁人,而是必须由你自身得出。
自己的行为应当受到惩罚。
可是,如果受到惩罚的同时能够改变什么,留下什么的话——
“奉献自己”
向救世主奉献一切。
为了王族,为了抚养自己至今的父王,为了尚未成年的王弟,为了这个国家。以此身,以此心,获得救世勇者的宠爱,抚慰他,帮助他。
这是自己如今唯一且绝对的使命。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琐碎小事,优先顺位都在此之下。自己的将来、过去、感情、爱好、生命、身体、贞操——
“我——”
溢满矛盾和歪曲的呢喃被吹进走廊的风挥散,闷热潮湿的风如同舔舐般拂过密涅瓦的肢体,不禁让她感到些微不快,精神混乱也因此被抑制住。深深呼吸,少女迈开步伐,身后的侍女抢前一步,为她打开大门。
就在此时,手捧托盘的花螳螂出现在门后,看见密涅瓦,他不禁缩了一下,马上神色黯然地退到一旁。
“又”
密涅瓦叹了口气,花螳螂摇摇头,黯淡的眼神注视着原封未动的冰冷饭菜,用担忧的声音说到:
“一天比一天严重。”
“是啊”
注意到花螳螂总是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挂着难以掩饰的憔悴,密涅瓦差点叹息起来。想想连以耐性见长的花螳螂都一筹莫展,密涅瓦更感郁结。
为了不让好不容易做出的觉悟溃散,密涅瓦强忍着没有叹出声,保持着关切的表情继续问到:
“罗兰还在房间里吗?”
“没错。和法芙娜一起回来后,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里。这都几天了呀,不吃不喝的——”
一说到罗兰,忧愁和焦急一口气倾吐出来,直到密涅瓦举起手掌。
“我去吧。”
“殿下?”
花螳螂惊讶的抬起头,密涅瓦略显奇怪的笑容映衬在清澈的瞳孔里。
微微一笑,密涅瓦开口说到:
“交给我吧。”
让人不快的热风,再次吹拂过走廊,扬起的披风下,订制军服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体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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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漫步在大宅的走廊里,密涅瓦充满违和的微笑在花螳螂脑海中挥之不去。
身为拟态系食肉昆虫,花螳螂不但善于伪装,也善于观察猎物和敌人。细微的动态变化,每个行动的细节,都逃不出高精度花螳螂的感知。
当时,密涅瓦笑了。
这绝不自然。
密涅瓦应该知道,如今言语已经难以传递进罗兰的心里。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叹气和苦笑也比那种体贴的微笑要来的合理。况且如今局势险恶,密涅瓦自己也应该焦头烂额才对,自身心境也不佳的情况下,她要如何去劝说心灰意冷的罗兰呢?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密涅瓦进入罗兰的房间前,把侍女留在了门外。
如今的罗兰正积郁着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绝望和痛苦,二人独处的话,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不至于杀人,但难保不会出现暴力行为。在不受控制的感情支配下行使的暴力,往往会造成预想之上的伤害,严重的话甚至会致残致死。
作为杀手被培养成长的花螳螂对此非常清楚,他相信密涅瓦也知道这一点。
既然知道,密涅瓦为什么还——
(等等——)
假如有什么人诱导暗示密涅瓦的话,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脚步停下,猛然转身想要往回跑时,一道华丽的黑色身影张开双臂横亘在花螳螂面前。
“60分。”
黑衣男子摊开手,满脸和蔼可亲的微笑。
“及时察觉到事态异常值得称赞,不过为时已晚。况且要是我有那个意思,现在你已经变成左右两半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可是个蠢问题。”
脑袋一歪,男人继续保持着微笑。
温和到看上去十分邪恶的微笑。
“你会猜测出有人对那位王女施加暗示,这边同样也会预测到有人能看出来,布设棋子预防有人不解风情的出手妨碍吧。”
“果然是暗示。”
重心微微前倾,酷似螳螂前肢般的多节刃具紧紧护住花螳螂的身体,犹如威吓般蓄势待发。
“该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现在就让那两人独处吧。”
面对花螳螂的威吓,男人毫无惧色,继续以欢快的语调说着。
“会发生什么可以想象,或许王女殿下会有一段痛苦时期。可如果能让小少爷恢复冷静的话,想必她会忍耐过去吧。不,这么说并不正确,她应该对此感到高兴和满足吧。如果王女殿下因此无法再使用的话,那也会在小少爷心中留下可供利用的弱点。”
“你们”
疯了。
不是人。
花螳螂很想这么说,最终还是把怨愤吞了回去。
就算对着猪大骂“你是猪”,猪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对早已失去人性的疯狂集团指出“你们不是人”,亦不过徒劳。
“别会错意,她本人可是很希望这种结果的,无论被小少爷怎么样,她都会很愿意。我们就不要打搅他们那苦短的爱情和欲情之合奏。接下来的大把时间,我们来好好叙叙旧吧,要从哪里开始呢?对了——”
花螳螂猛然纵身后跃,一秒前立足的大理石地面突然出现两道笔直交错的切痕。
“首先从这只右眼开始吧,不好好给予回礼的话,我可过意不去啊。”
扬起结构酷似,但更长更大的螳螂之爪,树皮螳螂开心地笑着,仅剩的左眼里跃动着疯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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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投下一片光晕,下意识地抬了抬眼皮,逆光描绘出的轮廓不是花螳螂的,一时间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