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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军进攻时候更加有序。北洋军没有工农革命军那么肯浪费那么多炮弹实弹射击,无法构成弹幕进攻。吴佩孚采用的是非常原始的方式,通过气球观察,确定日军阵地上大概的射击区域。炮火纷飞,弹片四射,好歹能影响一下日军的作战。北洋军靠的就是一股子悍勇,踏着上次进攻时北洋兄弟的鲜血划出的道路向日军发动了勇猛的进攻。
日军也吸收了教训,重机枪随即开始猛烈射击。北洋军也随即卧倒,利用李恩菲尔德步枪的高射速实施还击。日本人的重机枪可靠性明显不如李恩菲尔德步枪,北洋的集中射击打掉了一部分重机枪火力点,另外一部分重机枪却因为机械故障停止了吼叫。在日军火力减弱的这一瞬,趴在地上的北洋军站起身开始了冲锋。
对北洋军的悍勇,日军明显估计不足。方才刚进攻失败,北洋军立刻组织起了下一次进攻。枪杀战俘的恶果就显现出来了。枪杀战俘固然缓解了日军的焦虑,也让日军轻松下来的神经无法立刻紧张起来。更通俗的讲,“杀气泄漏”之后,再次凝聚的速度没有那么快。枪杀战俘既然没有能够打掉北洋军的士气,那就只可能激发北洋军誓死一战的决心。
第一线的日军不得不挺起刺刀与北洋军作战,北洋军三路进攻上次只突破了左路一处日军阵地,这次中间与右路两路进攻得手,都杀进了日军的一线阵地。黑色军装和日军与青色军装的北洋军顷刻就混战在一起。枪声,吼叫声,刺刀碰撞声,惨叫声混在一起。
两支北洋后续部队立刻开始跟进。仙台师团不得以再次用炮击阻止北洋军的后续部队。只是这次限于炮弹问题,日军再也没有能够如同上次一样实施猛烈的炮击,而是力求能够更加准确的实施射击。对两路援军实施炮火打击。
吴佩孚没有重蹈覆辙,原本“进攻受阻”的那一支北洋军后方突然间涌出大批北洋军,而一开始进攻时有些缩手缩脚的部队猛的一改原先的模样,站起身迎着日军猛冲上去。他们对面的日军因为旁边的一线阵地被北洋军攻入,心里面有些动摇。被正面的左路北洋军一鼓作气杀入阵地。左路后面的北洋军后援部队趁势潮水般涌上日军阵地。
日军炮兵正按照固定诸元进行射击,一眨眼之间,北洋左路就冲进了日军右翼阵地,他们再调整射击诸元已经来不及。大批的北洋军就已经杀光了日军一线阵地的日军,开始向着二线阵地突进。
吴佩孚得到了消息后,恶狠狠的吼道:“胜负就在于此,炮兵把炮弹都打出去。”北洋军的炮兵把立刻向着日军阵地把炮弹一股脑的打了个干干净净。
北洋的炮弹还算是有效的打乱了日军二线三线阵地的交通,杀伤了不少日军兵力。飞扬的烟尘影响了日军观察,北洋军呐喊着继续向前猛攻。
日照正在兴建的港口地区是一大片平地,在这片大平地上没有太多可以当作依托的地方。突破了日军的正面后,北洋军部队向前向前。如果是工农革命军的话,至少是训练有素的英法德军队的话,此时最好的策略莫过于让开敌人的锋锐,让他们直接冲进来。防御一方调动兵力组建一个口袋阵。在派遣部队堵住缺口之后,口袋阵依托重机枪等火力对侵入的敌军实施包围歼灭。至少不久前结束的马恩河战役中这种战法多次被交战双方使用。
可北洋也好,日军也好都没有这么高的军事修养与素质。日军怕被北洋军切入阵地后割裂联系,仙台师团师团长命令各级部队一定要挡住北洋军的猛烈进攻,并且部队开始逆袭。
吴佩孚练兵极严,部下即便怕死,也不敢违抗军令。而且北洋军“以勇气胜”的传统尚且还在,遇到日军的逆袭,北洋军也勇敢的冲上去与日军死拼。一支支黑色军装与青色军装的部队在战场上奔跑,交战乃至肉搏战的范围逐渐扩大,随着日军的炮兵沉寂下来,吴佩孚命令麾下北洋军第四军两镇部队全部投入了战斗。整个战场如同大锅般沸腾起来。使用步枪的战场,在敌我双方混在一起后,渐渐变成了肉搏的修罗场。
10月10日,在郑州的陈克得到消息,“经过血战,日照的仙台师团已经从日照登船撤退。北洋吴佩孚部占据了日照。向中央询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如何行动,看似选择不多。要么允许吴佩孚留在日照,要么派部队把吴佩孚干掉。陈克批示道:“当下截断日照与其他地区的交通。同时联系吴佩孚,询问他愿意不愿意接受我方的医疗支援。他把部队送到我方控制区,我方可以对其进行医治。”
吴佩孚能把日本人打跑,却没能把日军歼灭在海滩上。想来北洋军也伤亡惨重。陈克知道吴佩孚这个人很凶猛,镇压二七大罢工的刽子手,吴佩孚也是榜上有名。如果是比较聪明,而且比较体恤部下的指挥官。到了这个时候,也会就坡下驴,自动走人拉倒。不过吴佩孚要是一定想学张灵甫。陈克也不在乎对这位新出炉的“抗日名将”下手。
莫道前路无知己四十八章选择与被选择(四)
1914年10月11日,日军撤出日照的消息立刻被北洋传遍了全国,除了人民党这股乱党势力之外,这是中国中央政府第一次打退外国武装入侵。人民党全歼日本九州师团的事情从报纸上消失了,而且不少报纸更加巧妙的操作消息,将“青岛—日照”战役作为一个整体战役,北洋胜利结束了“青岛—日照”战役,至少从报纸上看,北洋成了打退日本的最终力量和唯一力量。
人民党对此根本不在乎,对报纸的节操,陈克向同志们举过一个例子,在拿破仑从流放地前往巴黎的途中;,巴黎的报纸对他的称呼每天都在改变。第一天:“科西嘉怪物登陆儒昂港!”第二天:“杀人魔王向格拉斯挺进!”第三天:“篡夺者进入格勒诺布尔!”第四天:“波拿巴将军攻抵里昂!”第五天:“拿破仑将军光复枫丹白露!”第六天:“皇帝陛下即将凯旋巴黎!”
在决定中国未来命运的军事斗争进入关键时刻的当下,指望这些文娼记者有节操,还不如指望妓女有贞操。两者都是出来卖的,都是为了自己的最大利益。叫不叫,叫什么,都无关重要。果然,10月12日,在北洋的操纵下,各地的报纸很快都刊登了一个声明,“十万火急!鉴于人民党堵塞了通往日照的道路,为了解决日照的伤员问题,北洋恳请各地医疗人员走海路前往日照参与救治北洋军伤员的工作。”
吴佩孚还是挺有“骨气”的,人民党表示可以让吴佩孚走人,同时可以治疗北洋伤兵。吴佩孚全部拒绝了。军委随即下令,青岛军分区与淮海军区的部队开始做进攻准备。同时已经包围了吴佩孚的蒲观水也明确给了吴佩孚最后通牒,“三天内要么被歼灭,要么就现在滚蛋。”
陈克也为此打了电报给袁世凯,希望他“认清形势,别制造无意义的流血冲突。”北洋随即在全国发表了可怜兮兮的公告,试图获得道义上的支持。
北洋的支持者大把的有,蔡元培已经回到浙江,10月12日,他在杭州立刻表示了响应,派遣了以周树人为首的杭州医院人员组成的医疗队伍前往日照参与对北洋伤兵的救治行动。对吴佩孚这样的抗日英雄,同情者的数量并不少。作为杭州医院的院长的周树人自然是很愿意去日照的。
蔡元培还算是行动极快的,13日,一群志愿医疗者就登上了前往日照的轮船。令周树人感到遗憾的是,一部分水平最高的医生没有能够前往。这年头医疗水平普遍比较差,能力较强的西医是极为稀罕的存在。杭州医院的医生大部分都是上海仁心医学院的毕业生。周树人自然知道自己的部下的来源多数属于“人民党造”。不管杭州的达官贵人如何的痛恨厌恶人民党,对于这些医生却是极为珍视。杭州医院相当一部分医生因为充当达官贵人的私人医生,这次就不能一起前往日照。嘴上说什么并不重要,达官贵人对自己以及家人的身体健康重视程度,是远在遥远日照的那群“丘八”之上的。
周树人对此也没有办法,杭州医院的工资不高,年轻大夫们好不容易读了书,就得承担起养活一家的重任。若是不能伺候这些达官贵人,就医院的微薄薪水哪里够养家呢?
医生不足,倒是一群“志愿者”搭上了船。以周树人的家教以及聪明,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帮人里面不少都是凑热闹,混脸熟的,不少都是各家的少爷。因为出发的比较仓促,在船上周树人命令整顿携带的各种救治药品,手术设备,以及各种相关的安排。杭州医院好歹也有200多医生护士,能够参加到救治队伍里面的不到50人,还有30多名“志愿者”。
志愿者们根本不参与这些工作,即便参与劳动,他们目的像是趁着这难得的同船在外机会调戏女性小护士。有点医学知识的,就对医疗设备指指点点,对这些设备的用途原理胡说八道。没有医疗知识的,就大肆吹嘘自己留学时的见闻。至于那些学历都不足的,则吹嘘自己家里面是如何的富庶,如何家门高贵。各种废话、屁话、浑话、傻话,让周树人想把他们统统从船上扔下去。但这是不现实的,即便一些女性护士被调戏骚扰哭了,还有些男性医生对这些家伙永远关不上的嘴恶心的找周树人抗议,要求周树人把他们撵下去。周树人也先安抚大家,再根据自己的权限下了命令,把这帮志愿者给圈在上层。医生护士们暂时到居住条件很差的机舱附近安身。
“诸位,船很快就能到日照,咱们是为了救治伤兵。再忍忍,再忍忍。”周树人几乎是徒劳的这么说着。医疗队伍中只安排了几个护卫。周树人没办法组成警戒线,他自己也不是善于武术的,除了这么办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周树人亲自值班。已经有人晚上试图去找女性护士“谈心”。周树人得防着这些混蛋。夜色渐深,周树人也不敢睡觉,百无聊赖中,他拿起笔来在纸上随手写了几个字。很久没有动过笔,周树人觉得自己运笔也没有那么顺畅。看着纸上的“护理”与“药水”排在一起,周树人突然心念一动。在纸上写了“理水”两字。
在这苍茫的大海上,面对如此纷乱的中国局面,周树人心中想到的却是大禹治水。开了头,周树人手就就停不下来,仿佛不是他本人,而是那支笔自己忍不住开始写作一般。
“这时候是“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舜爷的百姓,倒并不都挤在露出水面的山顶上,有的捆在树顶,有的坐着木排,有些木排上还搭有小小的板棚,从岸上看起来,很富于诗趣。
远地里的消息,是从木排上传过来的。大家终于知道鲧大人因为治了九整年的水,什么效验也没有,上头龙心震怒,把他充军到羽山去了,接任的好像就是他的儿子文命少爷,乳名叫作阿禹……”
写到这里,突然有人敲门,周树人停下笔,把最上面的一张放到最下面,这才问道:“是哪位?”
“是我,吴玉堂。周院长还没睡?”外面的人听周树人应了一声,就推门进来。吴玉堂是蔡元培的门生之一,这次也一起前去救治北洋伤员。周树人觉得他更多的是充当“监军”的职务。
吴玉堂明摆着是要和周树人畅谈的样子,他手里拎了包上船前带的豆腐干,还拎了瓶酒。周树人一看,却是人民党在长江流域倒处卖的玻璃瓶装桑葚酒。他只得收起了刚写了开头的稿子。
酒过三巡,吴玉堂开口道:“周兄,却不知你对当下局面如何看?”
这种再平常不过的谈论时事的起头话让周树人感到很是无趣。当下还能如何?人民党与北洋之间战争的胜利者注定是中国未来的统治者。要么就是袁世凯继续当大总统,要么就是陈克能够当了新的大总统。周树人并不想做这样无聊的预测,他反问道:“吴兄怎么看?”
“周兄知道人民党已经对湖南用兵了吧?在此国家混乱之时,人民党还是满心为自己考虑。此乃国家的祸患,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吴玉堂说的激昂慷慨,“不过当下浙江的事情却不是仅仅人民党这一家的事情。蔡公支持中央,但是我光复会内部却有叛徒。想来周兄应该是知道的。”
听完这话,周树人心中一阵厌恶。吴玉堂所指的“叛徒”自然是浙西的徐锡麟秋瑾。在蔡元培没有倾向袁世凯之前,徐锡麟与秋瑾在浙西建起地方政府。这几年靠了学习人民党的政府组织,以及参与人民党对外贸易体系。浙西的日子是越来越好。徐锡麟与秋瑾都是光复会元老,即便是蔡元培统领的光复会总部内部,对浙西的评价也颇不相同。支持徐锡麟的也不少。吴玉堂自然是蔡元培的人,蔡元培不敢说的一些话吴玉堂却敢大胆的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