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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之外的萧煜手扶在剑柄上,平静看向这位腰缠黄锻的大内供奉,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先出手。
原因有两个,第一这里距离萧煜母亲的坟墓不远,他不想搅乱母亲的安宁,万一打起来不小心把母亲的墓给波及到,萧煜可不认为这是为人子之道。第二萧煜还没有正式撕破脸皮,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也不过心照不宣,而到了青景观以后各方很有默契的纷纷罢手,只待萧烈出场,而这时这位大内供奉突兀前来,萧煜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至于大内供奉,顾名思义,和大内侍卫有着部分类似的职责,但是地位却要相对高出很多。
东主建立大郑后,有感修行者的强大,以被毁掉的旧天机阁为根基创立了新天机阁。百年后,虽然成功驱除道宗,但天机阁也成尾大不掉之势,无奈大郑皇帝只得大肆招揽散修,甚至各大宗门弟子,藏于宫内,而这些沦为郑帝走狗的修行者,便是大内供奉。
这位腰缠黄锻,背负巨剑的中年道人,无疑是类似于皇帝近臣的角色。不过若说他是背负圣命而来,萧煜却是一万个不信,他还没有到可以入郑帝眼的地步。
一个庞大帝国的皇帝怎么会去整日在意一个不受父亲喜欢的落魄公子?
两人谁也没有先动手,而是这般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将近一刻钟后,一群锦衣人奔腾而至,挎金刀,气态肃杀。
杀人杀出的武道修行者。
在大郑中有武道修行者很多,境界高深者一般集中于三个地方,军中,暗卫,和宫中。
宫中的便是大内侍卫。
这群大内侍卫闪转腾挪,一掠之间便是六七丈的距离,轻松跃过崎岖山路,来到中年道人身后。
领头的是一位已过不惑的黑衣男子,来到中年道人身后三丈时骤然停步,他身后的十几名大内侍卫纷纷驻足。
这帮大内侍卫默然而立,每三人之间成一阵势,共有十二人,分为四阵,而四阵之间又各自互相呼应。
萧煜对于这十几位大内侍卫视而不见,只是看着那中年道人平静说道:“这位供奉大人此番为何而来?若是为萧某项上人头而来,那萧某手中的剑想来会很乐意与大人交流一下。”
背负巨剑的中年道人皱起眉头,他身后的诸多大内侍卫也是脸色不悦。倒是那名领头的黑衣男子脸色漠然,不由让萧煜多看了他一眼。
大内供奉和大内侍卫的区别就像是西方国家骑士与魔法师的区别,一名魔法师的价值要相当于十几名骑士甚至更多。中年道人身后背着的那柄巨剑便是皇宫中的重宝,乃是旧天机阁前辈高人汲取地火之精,注入百年红铜中,再以当世铸剑大师性命铸成此剑。
后来旧天机阁被东主所灭,其中宝物便流落皇室手中。此后更是大多被赐予大内供奉。
但并不是说大内侍卫就是路边的大白菜不值钱,加上侍卫首领一共十三人的大内侍卫各持有一柄金刀,这金刀比不得中年道人的巨剑,但比起一般散修的法器,金刀不论材质,所刻符篆还是威力,都是一般法器的数倍。
一名年轻的大内侍卫上前一步冷喝道:“大胆!”
这大内侍卫同样属于天子近臣之列,经常可以接触到皇帝,宰相的门房都算七品官,这天子的近臣又得多高?
除了当朝那几位大都督,阁老,尚书,其余朝臣就有几位敢如此小觑他们?
所以这名大内侍卫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中年道人和侍卫首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萧煜也懒得和他们客气了,直接了当说道:“你们到底干什么来了?若是再不说,别怪我撵人了。”
大内侍卫怒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撵我。”
他双脚在地上猛然一踏。地面寸寸碎裂,如是足下生根。
萧煜轻笑,一拍手,绿色元气大手从那大内侍卫身旁浮现,一把抓住他,就像是老农拔葱,一下拔起,远远朝山下扔去。
一直站立一旁的侍卫统领纵身而起,一把抓住将要飞下山去的侍卫衣襟,轻轻一带,已是将他拉回地面。
萧煜也不看那名满脸通红的大内侍卫,只是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侍卫统领,说道:“你们在宫里太久了,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有一天,或者说就是现在,成为井底之蛙。”
侍卫统领第一次开口道:“那是陛下考虑的事情。不可妄言。”
中年道人眉尖一挑,对于侍卫统领的说法却是不置可否。
萧煜继续说道:“你们此次前来可有陛下旨意?”
中年道人摇头道:“奉晋王殿下之命。”
萧煜笑道:“晋王殿下可以调动陛下的侍卫,这对陛下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亦或者是陛下默许了?”
中年道人叹息一声,“晋王殿下为人周密,想来不会出此昏招,由此看来陛下大概是知晓的。”
萧煜表情冷了下来,“不管陛下知不知晓,但既然没有圣命,就是私自出宫,杀了想来也是无妨的。”
一直面无表情,在宫中也被属下私下叫做铁面阎罗的侍卫统领破天荒的笑了笑,“萧公子放心,毕竟你还是名义上的清月公主驸马,我们也不好做得太过,只能生死各凭手段,各安天命。”
萧煜笑了笑,很冷,“放心,你们跑不了,我猜萧烈已经在上山的路上。”
十二位大内侍卫脸色骤变。
侍卫统领脸色无比凝重,沉声道:“结阵!”
十二位大内侍卫拔刀出鞘,以侍卫统领为中心急速变换站位。
萧煜视若罔闻,只是轻轻感叹,“五年前,你不敢忤逆郑帝,这次不知你敢不敢?”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一年()
中年侍卫统领大喝道:“合!”
十二名大内侍卫同时朝前劈出一刀,连同侍卫统领一共是十三刀,十三道刀气合而为一,并成一刀。
萧煜身后是母亲安息所在,所以他没有后退,更没有躲闪,一手抽出背后混元伞,一手拔剑,长剑出鞘当作鸣,一气纵横。
一道剑气从他脚下起始,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刻痕,直奔中年道人而去。
而面对十三刀汇成的一刀,萧煜手腕一抖,暗黄色油纸伞噗的一声撑开,伞面轻旋,刀气落于其上,半点痕迹也无。
一对十三,已经看到履霜中境大门,这便是萧煜的底气。三月履霜便是秋叶也难以比拟。
萧煜不退反进,向前迈出一步。登上一重楼!
天地色变。
一个黑影隐约在萧煜身后浮现。
没有仙人的风采,却像一尊魔头。但又少了魔头的凶恶,多了一分落寞凄凉,声音不高,却是响彻云霄:“母亲,你赠我破阵子,今日坟前看我习剑!”
第一剑出,无数枯草立起,浩浩荡荡,漫山遍野。根根如剑,万物皆可为剑。
这是秋叶的剑。
一剑指出,万千草木剑如雨幕,拔地而起,刺向十三位大内侍卫和中年道人。
一名黑袍中年人负手缓缓行于梅山山道。
拇指带着硕大的碧绿如夜间猫眼的扳指,黑袍上滚着金边。
半山腰那个小道观已经遥遥在望,停下脚步,仰头朝上看去。
一声叹息。
叹息回荡,如风过梅山,无数树木哗哗作响。
那一年,新婚燕尔,青景观中还没有那个白衣道人,他也不曾穿上这身黑袍。
还有个他极喜欢的女子没有死去,陪在他身旁。他忘不了她死时的眼神,可能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只能愧疚一生。
只是重来一回,他也许还是会这么做,亲手把那杯酒送到她的手里,然后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听着她的临死前的遗言,直到黑色血从她的嘴角,眼角,鼻孔和耳朵里渗出来。
她临死时其实不恨他,只是放心不下她的儿子,那也是他的儿子。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确实已经懂得很多,最起码他知道自己的娘亲是怎么死的,是死在谁的手里的。
所以他的儿子恨他,不管是做样子,还是别的原因,他表现的很不喜欢自己的长子,让他的长子只能如一株飘萍无所依,为了一个虚无的幻想整日在那个笼子似的小院子里一遍一遍挥舞着那把剑。
最后,他给儿子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媳妇,也算是尽了父亲的责任,至于以后,看他自己的造化罢。
萧烈停了很久,然后继续前行。
无尘走出道观,抬头望着观后的漫天荒草,忽然想起了幼年时在都天峰上随着师父修道,看大师兄一剑出,漫天云剑。
无尘轻轻笑了笑,大师兄老了,自己都已经满头白发了,师父更是早已坐化,这一剑多少年未曾见过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萧煜倒是没有指望萧烈会出手解决了这帮大内侍卫,他会事后出手,但绝不会当时救下萧煜。
毕竟两人做了十五年的真正夫子,在对于萧烈的了解上,就是萧瑾也难以比拟萧煜。
遮了天幕的草木剑以弓箭的抛射之势落下,若是逍遥境界,可御剑多少?萧煜这才可以体会什么叫做一人可敌百万师。
不过这群大内侍卫也自有其独到之处,若是单打独斗,怕是挨不住萧煜一剑,可十三人结阵,以侍卫统领为阵眼,竟然硬扛了萧煜第一剑,虽然人人带伤,却全是皮肉轻伤。
这是萧煜第一次将一剑化成千万剑,虽然比不得秋叶,但被他以浩然气催动,其中威力,可以说一般空冥境界修行者触之必死。
虽然被挡下,但是其中蕴含的牛毛剑气纷纷借此机会渗出几名大内侍卫体内,阵法运转骤然变得凝滞起来。
另一边萧煜剑气与中年道人手中巨剑撞击在一起,声若惊雷,中年道人脚下地面寸寸碎裂。
中年道人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看到落向大内侍卫的漫天剑雨,只是挥舞手中巨剑,一轮弯月被剑尖划出。
巨剑携带弯月剑气破空。
无柄剑是飞剑,巨剑也是飞剑。
飞剑破空,割裂元气,带出一道白色尾痕,直奔萧煜而去。
中年道人右手食指中指并为剑指,剑指遥遥指向萧煜,“剑名天澜。”
巨剑几乎有半人高,一尺宽,很多修行者别说用元气御如此巨剑,便是拿也拿不起来。
剑气肆意磅礴,其中隐隐火光闪动。这柄剑铸成于百余年前,材料算不得顶好,却耗费了十年时光,旧天机阁中那位前辈十年中不断采集地火之精注入其中,尚未铸成,巨剑已经火焰冲霄,而最后将要铸成时,当时名动一时的铸剑大师更是跃入剑炉殉剑,剑成出世。本是为一柄掌中剑,却变成了飞剑。
“好剑,好名字。”
萧煜轻笑一声,手中长剑扬起,以剑身拍向天澜巨剑。“剑名破阵子。”
破阵子抬头,剑尖微颤,剑鸣阵阵。面对正面而来的天澜剑,破阵子竟然刺向天澜一侧。
中年道人微微皱眉,瞬间释然,破阵子一晃之间连续十次以剑身从侧面拍向天澜。
天澜侧身轰然作响,与萧煜擦身而过。
萧煜手中破阵子微微颤鸣。
萧煜脸色平静,轻轻自语道:“母亲,看儿子第二剑,十拍子。”
这是萧煜母亲送给他的剑。
他用这一剑打趴下了易,打散了三百铁骑。
破阵子,词牌名。又名十拍子。
二十余载春秋,八千里路山河。
沧浪万顷泛烟波,流云千丈堪醉卧。
月下谁独酌?
东都又听骊歌,年华空叹蹉跎。
青河难覆长恨少,浮生谁能一笑过?
世事几奈何?
萧煜转过头去,目光越过斜插地面的天澜,最后落在一座孤坟上。
那一年,梅山同游。萧煜不曾丧母,萧烈不曾丧妻,父子未曾势同水火。
因为那一年有个女人还曾在世。
她叫方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草原上的秋叶()
草原真的是一锅粥了,被无数想要分一杯羹的勺子硬生生搅成了一锅粥。
在魏迟的死讯传到王庭后,王妃很干脆或者说很疯狂的放下了那最后一点矜持,势要取了公主殿下那姘头的脑袋。哪怕那人已经是道宗首徒秋叶的左膀右臂,哪怕道宗已经强势进驻草原,仍是不惜军力大举南下。纠结了十数个部落的兵力直扑黄汉吉部。而剑宗修士也不出预料的出现在了王妃的身旁。
稍感措手不及的秋叶在应付剑宗之余,只能让峰主之一的清尘道人再次返回都天峰,既然剑宗插手,那么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再者剑宗出头,肯定有其他宗门在背后支持,这些老鼠一般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头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