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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贺收了脸上的笑容,缓缓的?着胡须,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外面庭院里的院墙,半晌没有说话,公孙敬声见他沉思,也没敢吱声,静静的等着他说话,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
卫风那一下撞得真狠,屁股都快裂成四瓣了。
“敬声,我看到卫风,突然觉得他象一个人。”沉默了半天的公孙贺突然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公孙敬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卫家舅舅?”
公孙贺摇了摇头:“不是你卫家舅舅,是另外一个人,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他特别眼熟。”公孙贺拍了拍脑袋,有些懊丧:“年纪大了,这人应该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却一直想不起来是谁。”
“就因为这个,你答应把三娘嫁给他了?”公孙敬声哭笑不得。
公孙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我没有把三娘嫁给他,我只是和他说,如果他做了陛下身边的郎中,我就把三娘嫁给他。”
“一个小小的郎中,就能娶我妹子?”公孙敬声叫了起来。
“郎中跟你这个太仆比起来,是小了些,可是你别忘了,郎中在陛下身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你老子我,也是郎中出身的。”公孙贺恼怒的扫了公孙敬声一眼,对他的大呼小叫极为不满,四十几岁的人了,一点城府也没有,做事说话不经过脑子,让他做了太仆,简直有损公孙家的名声。
“陛下又不喜欢卫家的人,卫伉他们几个,一个也没做成郎,他卫风就能?”公孙敬声嘀嘀咕咕的。
“他和卫伉又不一样,或许有可能。”公孙贺很奸诈的笑了:“如果他做了郎中,那就说明陛下念着旧情,卫家还有机会,我们也就还有机会,把女儿嫁给他也是两全齐美的事。如果他做不成郎中,那我不把女儿嫁给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不算我悔婚。嘿嘿嘿……这可是他自己答应的,怨不得别人。”
公孙敬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倒也没敢再说。卫风虽然不成器,可是他的确和卫伉他们不同,他是长公主的儿子,是陛下的外甥,要说陛下开恩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卫风真要得了陛下的欢心,把妹子?给他倒也不亏。
卫家在公孙后宅里,倚在老夫人卫君孺的身边,嘻嘻的笑着,眼睛盯着满面羞红的三娘,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卫君孺怜爱的摸着卫风的头发,笑眯眯的对卫伉说:“伯高啊,我看风儿说得对,他这么壮实,做个郎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陛下肯定喜欢他的,你回去告诉你母亲,就开始准备吧,风儿一做官,你们就把聘礼送来,把吉期给定了。风儿都十九了,三娘也十八了,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几年了,终于把这一天盼来了。好啊,我的乖侄儿终于成了我的女婿了,三娘也不用天天皱着眉头了。”
“阿母――”三娘羞得拉长了声音,撒娇的摇着卫君孺手臂。卫君孺开心得哈哈大笑,连连摇手:“别摇了,别摇了,我这老骨头,可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我说三娘,你不高兴吗?”
“高兴什么?”三娘故意撅起了嘴,有些担心的说:“你们一厢情愿的,谁知道陛下会不会答应,他就这么应了父亲,万一到时候做不成郎中怎么办?”
卫伉苦笑了一声,还是公孙三娘清醒,姑母年纪大了,有些搞不清形势。陛下是卫风的亲舅舅不假,可是皇家比不得平常人家,皇家父子都有可能翻脸,更何况是外甥了。当然了,卫家到现在这个地步,跟自己也有关系,要不是当年鬼使神差的做了那件事,卫家又如何会这么不招陛下待见。
可是自己错了吗?卫伉不承认,他只承认自己太笨,露出了马脚,不承认自己的动机错了。
“不会的,不会的,陛下一定会喜欢他的。”卫君孺比卫风还有信心,她看着卫风一脸灿烂的笑容,越看越欢喜,拉着卫风叽叽呱呱的说着小事。卫风不象卫伉,他成天在街头上混,听到的市井俚语多了去了,东家长、西家短的也是一大堆。卫君孺原本也是市井里长大的,可是嫁入公孙家之后,就成了贵夫人,最近年龄也大了,轻易不出门,很少能听到外面的故事,公孙三娘倒是经常出去,可是三娘生下来就是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和那些平头百姓来往,听到的事情也远远没有卫风多。再加上卫风成心讨姑母兼岳母开心,说得天花乱坠、曲折动人,还经常手舞足蹈的表演一番,把卫君孺听得兴趣盎然,紧张处目瞪口呆,开心处放声大笑,不时的夸一句“我的乖儿真厉害”。
卫风说得兴起,跳到中间,踢胳膊甩腿的打了一通不知什么拳法,嘴里还“嗬嗬哈哈”的叫着,卫君孺看得莫名其妙,连声叫道:“乖儿,你这是什么拳法,胳膊怎么象是两根棍子一样甩来甩去?”
“姑母,我这是双截棍呢,我还会唱,你听着啊……”卫风卖弄着放开嗓子吼了起来:“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双截棍?”卫伉愣了,这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过,更别说看过了。他看了一下别人,公孙三娘也蹙着眉头不解,而卫君孺却不管这个,她就是觉得卫风实在太可爱了,看这样子还是个文武双全的料,这个侄儿兼女婿好,好得不能再好,就连卫风这不成调的歌在她听来,都比长安城里最有名的歌者李延年唱的新曲好听,到底是她卫家的人,就是苗子好,弟弟卫青总算有了一个又聪明又伶俐的好儿子。
卫风着实的表演了一通,把卫君孺逗得开心不已,留他们吃了晚饭,又说了好一阵子话,直到天黑了这才放他们回去。临走时还拉着卫风的手嘱咐他有时间再来陪她说话,卫风求之不得,连连点头,也不顾别人在面前看着,上前拉起公孙三娘的手憨憨的笑着:“三娘,你要是想上街去玩,就告诉我,我陪你去,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三娘纤细的小手被卫风握在手中,感受着卫风掌心的挚热,羞得满脸通红,连晶莹如玉的耳朵都红了,她用力的想把手从卫风的手中抽开,却被卫风握着紧紧的,根本抽不动分毫,她有些着恼的嗔道:“你松开,这象什么样子?”
“嘻嘻,没什么啊。”卫风松开一只手,看了一眼其他人,卫伉扭着头看着外面装没看见,公孙敬声和小鱼儿恼怒的瞪着卫风,卫君孺脸上快笑开了花,恨不得现在就把三娘嫁给卫风,至于其他的侍女,有的在忙,有的在偷眼看着,发出无声的窃笑。
“好了,天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多准备些功课。”既然挣不开,三娘也不挣了,她细声细气的吩咐着:“正经学点本事,如果能讨得陛下的欢心,将来有个前途,对你也是好的。”
“唉!”听着三娘柔美的声音,卫风心里甜得象是灌了蜜似的,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坦,连声答应不迭。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卫风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三娘,跟着卫伉告辞出门。
“风弟,你那个双……截棍是个什么东西?”卫伉上了车,想了一路,直到要进卫府门,还是没想明白,忍不住问了出来。卫风正沉醉在甜美的回忆之中,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你说,你唱的那个歌子,我怎么没听过?腔调也是怪怪的。”卫伉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说道:“还有你说的那个双截棍,又是一种什么兵器?”
“哦,这个啊……”卫风也傻了,他拍了拍脑袋,想了半天,一摊手:“我也忘了从哪儿学来的,好象本来就会唱似的。这个双截棍我倒是还记得,要不过两天我做一个给你看看?”
卫伉叹了口气,这个风弟,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他又唱又跳的表演了半天,却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还真是难为他了。他看着卫风的闪亮的脑门,很有一种打开来看看的欲望。
第014章 我不是来找打架的
长公主听了卫风答应公孙贺的话,气得差点跳起来,可是看看卫风那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又没忍心打击他,只得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你应了,就快去休息吧,陛下那边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你多花点心思在功课上,希望到时候能中你舅舅的意,要不然……唉,你先下去吧。。***”
卫风是无知者无畏,他还沉浸在公孙三娘小手的细腻手感当中,根本没在意长公主老娘的郁闷,他颠儿颠儿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兴致勃勃的拿起简策来看,不过也许是兴奋过头了,他根本看不下去,眼睛看着竹简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公孙三娘的一颦一笑,常常一愣神就是半天。想想反正这些书也是他能背的,再看也没什么新意,索性扔到一边,抱着头靠在锦被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屋顶想起了心思,直到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睡着了也不安份,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事,不时的咯咯笑一声。
卫风虽然有公孙贺面前吹下了大牛,可是一觉醒了,却有些忐忑不安,想想皇帝舅舅随时会招他去考试,而且考试结果会影响到他能不能如愿以偿的娶到青梅竹马的公孙三娘,他也不敢怠慢,闷下头来温书习武。上午由田默陪着温习功课,特别是儒家的入门经典,下午就由李维、贵仁、贵义陪着习武,倒也安份守已。长公主见了,心下欢喜,觉得这个顽劣的儿子总算有了长进,知道些轻重,也抓紧时间让人进宫请见,争取早日见到皇帝,通过考核,做了郎中,把媳妇娶进门,不仅能帮她牵住儿子的心,还好早些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可是宫里的消息一直没有来,听说皇帝身体不太好,一直住在城西的建章宫没回城,长公主虽然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皇帝陛下的脾气她知道,一旦身体不好,心情就特别糟,这个时候不去惹他才是上上之策,没有送上门触霉头的道理。好在卫风这次象是改了性,在家呆了大半个月没出门,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现。长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着卫风读书习武的忙个不停的,反倒心疼起来,生怕把她的乖儿子给累着,不时的派人送点补品来,把卫风补得邪火直冒,精神亢奋异常。
卫伉把消息回报给了太子,太子听说长公主准备把卫风送到陛下身边做郎官,也很满意。他倒不是不要卫风去他的博望苑,只是卫风如果去了皇帝身边,对他来说更有好处,将来通个风报个信的,或者当他被人诬蔑的时候,至少有可能知道是谁干的,也好有个提防。卫伉把太子的意思回报给了长公主之后,就好些天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至于老二卫不疑、老三卫登,更是难得回家看一趟。
二月底的一天,卫风在院子里和李维等人练剑。卫风以一敌三,对阵李维三人,长剑在他手中使得虎虎生风,连劈带刺,打得李维疲于应付,步步后退,贵仁、贵义见势不妙,连忙从后边护了过来,举起盾牌护在气喘吁吁的李维面前,各举手中长剑,向卫风刺去。
卫风大喜,挥起手中的盾牌架住贵仁的长剑,右手握着长剑对着贵义连刺三剑,贵义虽然用盾牌架住了他的长剑,却抗不住卫风强横的力量,连人带盾被刺得站足不稳,连退两步,和贵仁之间拉开了一个空档,卫风长啸一声,长剑横扫,狠狠的劈在贵仁的长剑上,“当啷”一声,贵仁手臂酸麻,撒手弃剑,勉力举起左手的盾牌招架,卫风翻身跃起,抡起盾牌迎面砸下,“嘭”的一声巨响,贵仁哎哟一声,连退三步,扔了盾牌,一屁股坐在地上。卫风跟着迎上了贵义,举剑就劈,贵义举盾招架,“喀嚓”一声,贵义也坐在地上了,卫风的长剑也应声断为两截。
“公子,你轻点。”李维苦笑着迎了上来,接过卫风手中的断剑:“这已经是第五把剑了,象你这么全力以赴,什么剑也吃不消啊。”
“哈哈哈……公子我天生神力嘛。”卫风大大咧咧的将盾牌扔给贵仁,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汗,回头吩咐李维:“我说,能不能到金市去专门打一把结实些的剑,这些剑也太不经用了。”
“再结实的剑也禁不住你这么大的力气啊。”李维抱怨道:“剑以刺为主,哪能象你这样乱劈一气。”
“公子,你还是用刀吧。”田默在一旁笑了:“刀脊厚实,利于劈砍,打造起来也方便。”
卫风歪着头看着田默想了想,笑了:“你说得对,我也觉得用刀比较得劲,也没那么多讲究,那以后我就用刀了,不过估计平常的刀也不行,还得打一把厚实些的刀。”
田默却摇了摇头:“公子,如果你将来上战场,恐怕用得多的还是标制环首刀,不可能有谁会专门备一把刀,否则一旦损坏,就没有替换,岂不是误了大事?再者,你现在是奋全身之力,逞一时之快,击溃他们几个,也就是几招十几招之间,时间很短,可是到了战场上,一厮杀可能就是半天一天的,你用比别人重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