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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袁世凯在朝鲜担任全权钦差期间,还是后来在小站练兵,以至在戊戌变法的时候,在担任山东巡抚期间排挤义和团所采取的手段,他都表现出了一个成熟的官员所应该具有的圆滑和强硬。
可是这次,他的表现让李鸿章觉得非常不满意,可以说,很不满意。虽然袁世凯并没有参与签定《东南保护约款》,但是在协定这个条款的时候,袁世凯是知道并且赞同的,如果没有林云在张家口取得的胜利并随之召开的什么“国事新闻发布会”的话,也许袁世凯会顺应潮流的继续站在自己的一边。
然而这些都化做了眼前的浮云。一切都随着林云所吹嘘的大捷变的摇摆不定和模糊起来。
李鸿章甚至知道张之洞为前去张家口勤王的甘肃布政使岑春宣提供了大量的物资和弹药。可是他能够指责张之洞的行为吗?
如今回头再看,那个据两广独立更象是一个笑话,一个软弱无力的讽刺,不管是对英国人还是对他,同样的滑稽而可笑。李鸿章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签定《马关条约》后给新疆巡抚,自己的朋友写的那封信上的一段话:
“十年以来,文娱武嬉,酿成此变。平日讲求武备,辄以铺张靡费为言,至以购械购船悉为历禁。一旦有事,明知兵力不敌,而淆于群哄,轻于一掷,遂致益发不可收拾。况知兵之将黜而至远,历难之兵罢于困地,战绌而后言和,且值都城危急,事急万分,更非平常交际可比,兵事甫解,谤书又腾,知我罪我,付之千载,固非口舌所能分析矣。”
今时今日,景况相似,然而身处其中左右局势的,却不再是自己,而是那个当初被朝廷贬斥的远远的“知兵之将”林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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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铁血狂潮 第六十八章 决死之士
一场秋雨淅淅沥沥的笼罩着整个东昌府的平原与乡村,这片广阔的华东平原上有个叫张村的小村落,中国有无数个张村,而这个张村目前却是最特别的的——因为眼下山东巡抚袁世凯正带着他的三千骑兵等候在里面,而不久之后,这个村子将迎来一个更大的人物——朝廷新委派的总督战官郭松龄,他就是袁世凯等待的人。
已经三个小时了,袁世凯手下的骑兵在雨中已经列队等候了三个小时,虽然队伍依旧严整,但是在士兵眼中已经出现了焦躁的神色,有些站的远一点的士兵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袁世凯低头看了看怀表:六点了,雨中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淡,可是郭松龄的队伍在哪里呢?
“大人,这位郭大人还真够有架子的。”袁世凯的亲兵也陪着淋了一下午的雨,现在忍不住抱怨起来。“山东战局这么危急,他居然还要大人您亲自迎接。”
“他是总督战官,虽然没有品阶,但是按朝廷章程,他的确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的。”袁世凯合上怀表,不动声色的说到。
“难道郭松龄不知道大人和云帅是结拜兄弟吗?阴差阳错当了个总督战官,还真以为自己人物了?”那亲兵见袁世凯没有生气,胆子就大了起来。
“闭嘴!”袁世凯严厉的瞪了亲兵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么有力气说闲话,就去打探一下郭大人的队伍到了哪里了吧!”
打发走了亲兵,袁世凯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郭松龄在山西地面上转了几个圈子,忽然就朝着山东方向迅速转进,出于对义弟林云的照拂和对战局的关心,袁世凯早早就派人前去慰问。
而郭松龄对此的反应却是:“袁大人的消息好灵通啊,既然如此,就请袁大人尽快赶往山东边界和下官相会吧。”
话虽然客气,但是就算在几百里外,袁世凯也分明感觉到郭松龄话语中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两个月前,自己去襄阳的时候,就是这个郭松龄把自己一路引进襄阳的。没想到转眼间物是人非,居然要自己去亲自迎接他了。
想到这里,袁世凯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年轻,英俊,并不因为有条伤疤而觉得难看的脸。他其实对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很熟悉和了解,只知道他是林云很倚重的手下——关于这一点,他在襄阳的时候才有了更为深入的认识。
“大帅,郭松龄的部队出现了!”哨兵的报告让袁世凯和手下的士兵精神一振。
郭松龄的先头部队陆续开到了,五百轻骑统一黑色大氅,带着林云新军的制式钢盔,如一股旋风般疾驰进小村子。在他们身后,袁世凯刚刚派出去的亲兵正拼命的拍马追赶,一边追一边喊:“各位兄弟可是郭大人的队伍?请暂且稍后,容兄弟去通秉我家大人……”
可是任他叫破喉咙,郭松龄的先头部队几乎就像聋子般毫无反应,五百骑兵转眼驰到袁世凯面前,其中一名骑兵一勒缰绳,骏马惊嘶一声人立而起,此时他离袁世凯已经不过十步开外了。
袁世凯手下亲兵不由得大惊失色,纷纷马刀出鞘手枪上膛,把这骑兵团团围住。这骑兵却轻蔑的一笑,似乎对这种如临大敌的情形不屑一顾,他高声喊到:“哪位是山东巡抚袁世凯袁大人?请出来相见!”
面对如此张狂的骑兵,袁世凯微觉气恼,也就自己手下士兵如此小题大做感到没有面子,但是袁世凯毕竟是封疆大吏,又是战场上打出来的武官,对于这种场面还不放在心上。他一摆手,亲兵陆续退开。
袁世凯对这骑兵一笑:“我便是袁世凯,敢问阁下便是郭松龄郭大人的麾下吗?”
看这骑兵的品阶不过是个从七品的武官,与袁世凯这种正二品的顶子相比,差了何止十七廿八级,按照常理,面对这种超级上司的问话,他应该滚鞍下马五体投地才是。
可是这小军官只是在马上对袁世凯一拱手:“标下等正是郭大人的前锋营,我家大人说,烦劳袁大人久等了,请袁大人在此稍后片刻,我家大人即刻就来。”
“哦?郭大人到了何处,我这就前去相迎。”袁世凯装作对这小军官的无礼举动毫不在意。
“主帅行止乃军事机密,卑职职轻人微,不敢问,也不敢说。”那小军官语言恭谨,可是态度却异常强硬。
“哦?”袁世凯此时到是微微吃了一惊。“郭大人好生了得啊,居然治军如此严谨,那不知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在郭大人麾下现居何职啊?”
一个二品大员对一个七品武官如此相问,那几乎就是等于在告诉人家“小子,我很欣赏你,我想要记住你了——你走运了,等着升官吧”了。可是面对这飞来的恩赏,这小军官依旧不动声色:“卑职现在郭大人麾下任副官,至于贱名,有辱袁大人清听,不提也罢。”
袁世凯也不生气,他微笑着一摆手:“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下马进屋用杯热茶,休息片刻如何?”
这军官一拱手:“多谢袁大人美意,只是卑职尚有公务在身,大人美意,卑职实在无法领受——多谢了!”
这军官也不再多说,拨转马头回到队伍中去,一声唿哨之后,这五百骑兵朝四面八方飞奔而去,转眼消失在茫茫秋雨中。
“大人,这郭松龄的兵也太狂了吧!”袁世凯身后一员武将愤愤不平的说到。“这里是咱们山东地界,您是主人,难道他们还不放心咱们不成?还搞什么警戒侦查,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嘛!”
袁世凯一摆手,身后的议论立刻停了下来,袁世凯淡淡的说道:“如此国难关头,你我为军人的,应该团结一致,不该互相争斗,这些小小误会,不要放在心上。”
旋即袁世凯一笑:“他郭松龄孤军深入,千里转进,自该处处小心谨慎,也应该多体谅才是——此事休要再提,这就随我去迎接总督战官郭大人吧!”
袁世凯带着部队刚出村口,郭松龄的大部队就陆续到来了。
他们的扮相让袁世凯大为吃惊——这就是自己那个讲究整齐划一,强调军容军威的义弟的部下?和自己在朝鲜,在襄阳见到的新军和军校生相比,眼前的这支部队简直是群乌合之众,也许说他们是土匪更贴切些吧?更何况与刚才前锋营的那些骑兵相比,简直无法让人相信这竟然是同一个人的部下!
袁世凯的手下已经开始偷偷的议论起来了,他们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鄙夷,有的甚至歪起嘴笑话上了。
“看看,那个家伙,瞧他头上那帽子,哈哈,笑死人了!”
“嘘……看这穿戴,好象是神机营的人呀。”这位还有点见识。
“不能吧?看那个,穿的跟叫花子似的!”
“你懂个屁!那是禁军的服饰!不过是有点怪哈……怎么他们人人马上都挂着这么多东西?该不都是抢老百姓的吧?”
然而这阵议论声很突然的消失了。
刚才还咧着嘴耻笑这帮大爷的家伙们在那种凛冽而锋利的目光下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这帮举止粗俗,穿戴花哨的大老爷们在眯起眼猛的看向自己时,那种野兽般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下就把自己带到了战火纷飞血花飞溅的战场之上。
袁世凯的部下不乏百战勇士,他们非常清楚,这种杀气只有在大战之前的决死之士身上才会散发出来,那是一种有我无敌藐视一切的气概!
于是所有的议论也好,偷偷的耻笑也好,仿佛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他们庸懒的外表下,掩藏着冷酷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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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铁血狂潮 第六十九章 山东危局
领头的军官对袁世凯在马上行了个军礼,告诉他郭总督战官随后就到后,便率领人马列队在一旁静静的等待。方才还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这帮大爷在听到口令之后,立刻象换了个人似的,行动起来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跟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相比,现在的他们仿佛一下凝聚成一柄闪耀着寒光的利仞!
郭松龄带着大队人马来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的有些昏暗了。没有过多的寒暄,郭松龄仿佛不知道袁世凯在这里等了半天似的,他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态让袁世凯彻底明白了,敢情他手下的那副德行都是从他这儿学来的。
不过引起他的注意的,却是从车队的马车上爬下来的各位大老爷们。有那么两位,袁世凯还是认识的。这两位可是山西鼎鼎有名的大财主啊,怎么会在郭松龄的队伍里?看他们那表情,恐怕是很不情愿吧?
郭松龄对此却是毫不讳言,他微笑的对袁世凯说道:“眼下军饷物资粮草弹药都消耗很大,这些乡绅忠君爱国,都愿意捐献财物资助抗敌之军,只是目前局势混乱,我担心他们的安全,所以请他们一同到山东来,等形势好转,便派人送回去。袁巡抚对此,可有什么意见吗?”
袁世凯愕然的呆了半晌,“这可是云帅的意思?”
郭松龄抖了抖大氅上的雨水,毫不在意的说到:“我家大帅之说尽力收集粮草以解燃眉之急,大帅他日理万机,郭松龄该为他分忧才是,怎么能拿这种小事烦他?”
袁世凯面沉如水:“我猜你家大帅必然不知此事,若他知晓,定然万万不准阁下如此行事的——郭大人如此行事,就不怕有人说你纵兵为祸,置朝廷律法于不顾吗?”
“法?”郭松龄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词,很快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又浮现在郭松龄英俊的脸上。“我是朝廷总督战官,战区之内,下官皆有便宜行事临机专断之权,山西比邻直隶,自然也是战区,在这里,我郭松龄的话就是法——我又违的哪门子法?”
“郭大人。”袁世凯盯着郭松龄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我虽然并未深交,但下官与大人的上司林云大帅却是生死之交,有句话不知道袁世凯当不当说?”
郭松龄面容一整,肃然对袁世凯深施一礼:“松龄知道大人与我家大帅乃是结义兄弟,松龄视大人便如我家云帅并无二致,大人有什么训斥,请说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袁世凯沉声说到。“阁下可知道,我大清立国之本,乃是江南漕运,而历来漕运皆是靠山西银号代为周转?”
“松龄也是刚刚知道,不知大人说这些干什么?”
“三百年大清,晋商就做了二百年皇家买办。”袁世凯脸色越来越沉重。“长此下来,晋商已远非富可敌国所能形容,根据去年户部的邸报来看,仅太原府本地票号所发的银两,便是我大清当年税收的一半!要知道,山西银号遍布全国,若是总和相加,只怕抵得上大清十年财政总和!”
“怪不得这些老西如此有钱呢!”郭松龄一拍大腿,满脸的恍然大悟,随即又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该让兄弟们放自信点才是,结果草草过境,才捞了这些一点!”
“你!”袁世凯已经面色铁青,他压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