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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份措辞激烈的电文,郭松龄阅后不置可否的冷笑数声,倒是韦署长小心说道:“是否将此电文呈送给总统?”
“为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我又是做什么的?难道要人家讥笑你我无能么?”郭松龄脸色铁青,在韦署长眼中,看起来非常狰狞。
他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步,对身边的秘书口授电文道:“孙副总统鉴:来电悉阅,王宠惠案已移交特别调查署,经审讯,对其叛国罪行已供认不讳。贵党出此叛徒,实为不幸,其幕后之主使者,已逐一落网。此案。实乃共和成立以来之第一大案,郭职责所在,誓将此案彻查明 白,请孙副总统勿以党派之见疑我。郭松龄。”
职责所在地郭松龄,自然要将其职责尽到实处。到了十二月中旬,国民党在北京、上海地多个理事如王人文、王芝祥、张凤翙等相继被捕入狱
: + 。上发表言论,阐明 害大总统之阴谋分子深恶痛绝”的立场,同时,在上海宣布解散国民 党,并以“留洋考察”之名欲请辞去副总统之职,林云在看到他的辞呈之后,自然不准,并电告孙中山“此间之事。已告一段落,还望孙先生以国家为重,勿生疑虑,与云共建共和之伟业。”
而恰恰在此时,又发生了“胡、李、蒋、田叛乱事件”,或称“ 日政变。”
根据后来的审讯资料显示,十二月十九日,原国民党参议胡汉民、李烈钧、蒋 武、田桐等四人在北京密商,拟计划于次日凌晨发动兵 变,企图一举攻占总统府、总监察部等要害机关。时胡汉民尚在内政总部次长任上。李、蒋二人在中央陆军学院高等指挥系学习,田桐时任天津警备督察署机要处主任,四人各联络同党数百人,其中多为原南方革命党军官,而田亦从天津秘密携带人员及武器入京,因事阻隔。未能成行,遂将举事日期推迟之二十日晚十时。事不机密,为郭松龄部下所查获一批武器,并搜出名单及联络暗号、旗帜等物证。
有了名单,又有了时间,郭松龄却没有立刻去捕人,而是秘密安排部下严密监视诸人,另调直属地监察总队两千精锐控制数个要点。
晚上十时。正阳门处率先发难,枪声甫响,叛兵行至街口,既被郭部所埋伏之兵士尽数围歼。此股人数百二十余,事后查点,逃脱三四 人。至于欲前往攻击总统府及总监察部等各机关地叛兵,除少数人被击毙或逃脱外,亦大半被俘。其中,便有李烈钧、田桐二人。郭松龄于当日宣布北京戒严。
这一事件,无形中又加剧了清洗风波,在二十日到二十三日这短短的三天,便有数百人被逮捕入狱。
林云亦在二十一日发布公告,公告称:“共和新生,甫遭此巨变,云深为痛心。查胡、李、蒋、田等人,皆原属革命之志士,亦或为共和机关之首脑,或为军界未来之领袖,然不思为共和建设身体力行,反行叛乱阴谋之恶行,希图捣毁共和重要机关,陷全国政局于混沌,此行足致使亲者痛而仇者快也,望我革命之军人,秉承一贯之宗旨,捍卫新生共和之政体……”
到了十二月二十七日,林云宣布解散国会,政体由责任内阁制,改为总统制,仍保留以杨度为首的内阁,只是转换了个名称,改叫“国务院”,杨仍然出任国务院总理。并拟定于共和二年五月之前,选出新一届民众代表大会,规定全国民众代表实际数额为七千三百人,由各地方自行选举,作为新产生的民众大会成员行使核准立法权。
借用上海《民生报》的一篇文章,大体上可以知道民众对于此事件的反映。该文章署名“秋江农夫”。
“夫共和者,有法兰西与美利坚之区别也。法兰西之共和,所行实为责任内阁制,而美利坚之共和,实为总统制。举凡列强,除开英、 德、俄、意、奥等君主立宪之国,此二者实为共和之标本也。然我共和之施行,先习法而又美,更加民众大会此等向无先例之举措,凡此种 种,使人顿如坠云雾中之感,未知林大总统是否以共和之名义,行独裁之事实,举国民众皆注目而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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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篇略带着些疑问的文章还算客气的话,那么发表在《新民生观察报》上地另一篇文章就要辛辣的多了。略抄录部分如下:
“谁为祸首?——共和成立,总统举定,法案通过,正在一团高兴之时,忽然宵小谋刺大总统,怪哉其一;然后昔日之共和同志,哗然变身为刺客之同党,此怪哉其二;更有林立之党派,无论大小,旦夕之 间,皆为非法,未知法从何出?此怪哉其三也。噫嘻吁奇乎怪哉,人人所不及料也。岂只人人不及料,即林大总统及军官等亦不及料。然人人之不及料,理也,林大总统及军官等之不及料,非理也。何则?知兵莫如将,知将又莫如总统也……”
林云读到这里的时候,难得的笑出了声,这几日来,他的心情也颇为沉重。
民主,在他当初看来,就不是适合目前中国的东西。仅仅是那两个法案的通过,他便费尽了口舌,不止一次的在国会咨文中答辩过。最终的结果,虽然是看起来获得了胜利,可是他知道这个胜利,并不意味着自己的权威在国会中有多么大地影响,相反的,在宋教仁鼓动新组国民党之时,他便已经感到了来自国会,来自不同政见者的强大反对力量。
关于刺杀案,是他始料未及的,据郭松龄坦承,刺客仅仅是个对他心怀不满的八旗子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政治背景。然而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利用这个案件,来打击那些企图在未来给自己设置障碍并架空自己实权地家伙们。
如果现在不残酷一点,恐怕再拖下去,当他们实力更为强大之时,再生变故,就会死更多的人。如此看来,现在的手段,算是非常温和 了,至少除了那个小小的未遂政变之外,全国的形势尚还稳定。
一切如同他所设想的那样,甚至连反对的声音,也如此眼熟。林云放下报纸,陷入了沉思之中,党派之争,表面上看来,自己是胜利了,然而一个危险的苗头,却暴露出来。那就是,他一直都没有一个党派来支持。没有党派,自己何以谈宗旨?论理想?他拿起笔来,在桌上地白纸上写道:一个政党必须有公共之目的;一个政党必须有奋斗的决心;一个政党必须有整肃的号令;一个政党必须有优容地气量;一个政党必须有牺牲的精神。
而这个党,该取个什么样的名称才最为合适呢? 后事如何,请登陆。。。读!)
第五章 风波恶
的一段时间里,各个势力都冥神屏息毫无动作,他们 着,或者战战兢兢,或者有恃无恐,或者幸灾乐祸。无论怎么样,他们都等待着林云接下来的动作——这个曾经带领不足一万团练乡勇就把列强都踩脚下的男人,这个仅在日本就制造出十万寡妇的杀人魔王——他在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攻击与挑衅时,会有怎么样可怕的雷霆之怒?
而谁,能够在他如狂飙般不可遏制的暴怒下全身而退?
也许明天,也许就是今晚,甚至是下一秒钟,郭松龄就会带着他的黑衣执法官们破门而入,把自己全家老小统统吊死在自家门楼上!无需审判、无需调查、无需宣判、无需证据、郭松龄甚至不会去征求任何人的同意或者授权就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一切的理由也许仅仅是因为郭松龄的怀疑!而同样的事情,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整个中国大地上 演……
是的,郭松龄的确很想这样做,他在面带微笑着回答记者提问时,就已经在心中制定了一份嫌疑者名单。在这篇报道发布后不足三个小 时,郭松龄的手下仅在北京地区就抓捕了五千人,当最后一个嫌疑犯被监察厅请回去协助调查时,他正在刚刚打开这份关于郭松龄对总统遇刺案的报道。而当他到达监察厅在中央军京畿本部的守备大营时才发现,这里已经被郭松龄变成了一个超级监狱。
紧接着。郭松龄通电全国,这份电文一直被保存在中国历史博物馆里,全文一共只有三十二个字,而且文法狗屁不通:“狗娘养地都听 着:只要俺们林大帅掉了一根毫毛,这五千人就等着陪葬吧!”
谁是狗娘样的?林云现在是总统,哪里还有哪门子的大帅?难道五千人都要给林云的寒毛陪葬不成?这份电文是命令?是通告?还是赤裸裸的威胁?还有没有民主、法制与公理了?
当然。没有谁会蠢到跟郭松龄辩论这份电文到底合理通顺与否,也没谁不清楚郭松龄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家更清楚地是,这五千颗在郭松龄看来不值一提的脑袋,绝对仅仅是个开始……
同时,蒋百里的刚刚组建的中央军也开始行动了,也许在政治和为人风格上蒋百里以温和中立而闻名,可是在面对林云遇刺的事情上,他表现出了丝毫不亚于郭松龄的狂热与忠诚。在林云的固有势力范围下的北京、山西、河北、直隶以及东北地区。中央军全副武装开赴每个城市地街头,施行无限期的宵禁。就算在中央军刚刚踏足的山东河南乃至陕西内蒙,年轻而忠诚的士兵们也已经开始封锁每个他们能够控制的交通要道,他们筑起街垒路障,严密的盘查着每一个过往行人,他们发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谋害林云的叛乱分子——前满清内阁大学士荣禄在赴任邮政司副司长的途中听到林云遇刺的消息,这个满清的旧大员在车厢里冷笑了一声:“可惜啊,没打中!”仅仅是这一声冷笑,被路过地中央军士兵听到了,于是堂堂前内阁大学士、前西北大营主帅、现任国民政府邮政司副司长的荣禄大人就被几个列兵从车厢里揪了出来。不知利害的荣禄大人老羞成怒只下大喝道:“就算是我杀的林云。那又怎么样?!要动我,要国会通过才行!就算郭松龄——”
荣禄大人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十几颗子弹贯穿了身躯,副司长大人的腿兀自不住的踢腾时,士兵中一个上士就抡起工兵铲砍下了他地脑袋。
“我是班长,这事我背了!”上士面不改色的提着荣禄的脑袋去最近的军法处报了个道。然后又一颗子弹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这份狂热使得郭松龄与蒋百里不得不连续发布几道严令,命令所有捕获嫌疑人员一定要“完好无损”的移交监察厅处理。他们担心如果不这个样子的话,恐怕监察厅连一个活的嫌疑犯都抓不到……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整个中国官场政坛都处在一种恐怖压抑地气氛中,只等得林云一声令下,那就又是一场血流成河。
前同盟会元老于右任先生在回忆录中记述了这段日子:“……在那段时间里,每一次风吹门铃响都让我心惊肉跳,我什么也不做,不见任何人……任何人也都不敢来见我。大家都堕在家中闭门不出,每日的最大工作就是写遗书……大家都等着林云一声令下,监察厅屠刀挥处,人头落地。”
可是这屠刀。却迟迟没有落下,而作为整个事件的主角——林云,却迟迟不见露面,直到三个月后,林云脸色苍白的再次出现在国会大厅时,人们才直到,原来林云受伤了——第一枪在击中林云地卫士后又击中了林云的左胸。大总统暗中用手绢塞住伤口,面带微笑的走出国会大厅,任何人也没有看出破绽。
可是林云一上马轿车就晕倒了,医生为他做了手术,在他的肺里抽出将近五百毫升的鲜血然后才找到了子弹——这颗子弹就安静的躺在在林云心脏下的主动脉从里,却没有损伤任何一根大血管。
“如果这颗子弹再深入一毫米,如果这颗子弹偏左或者偏右一毫 米,甚至这颗子弹只要姿态稍微有点偏差——那只有请上帝拯救林云总统的灵魂了。”德国大夫耸耸肩膀。“这是用医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我只能说,这是奇迹——死神与总统先生擦肩而过。”
“应该说,死神与很多人擦肩而过。”郭松龄双手奉上二十根金灿灿的金条,微笑着说道。这个德国医生也许不知道。如果林云不治而亡地,那郭松龄送给他的,就很可能是腰间驳壳枪的二十发同样金灿灿的子弹了。
这些都是后话,等这个消息公布的时候,林云已经再次坐在他的总统办公室里了。无数人额手相庆——他们终于可以晚上睡个好觉了,也有无数人扼腕痛惜——他们也许丧失立刻最好地时机。但是更多人仍在
安的猜测着——林云会就这么算了?他接下来会干什
可是林云似乎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把人都放了。”林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大帅,我没听错吧!”郭松龄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接着开始猜测是不是德国大夫的麻药出现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