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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大概有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全军覆没啊——之前全军覆没的汉军也是五万。哈哈哈哈！我等总算报了这一箭之仇！”
“五万啊……”刘备若有所思，听他们这么说，却仍旧没有感觉太高兴。
他转头看看身边的人：“不要着急统计伤亡和战俘。快点灭火。”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见到韩遂的尸体，我就是不放心。”
“嗯。”
“嗯。”
听刘备这么说，大家互相看看，最后还是同意了刘备的说法——
之后，用树枝扑，用积雪泼。汉军有条不紊的灭火。最后在火焰尚未完全熄灭时，刘备已经迫不及待翻身上马，向着山谷外追了出去。
“——对了，玄德，玄德！”
在刘备身后，董卓像是想到了什么：
“叛军可还有十几万人马呢！！你小心点！！！”
听到后面的声音，刘备“啊！”的答应了一声，却没有一点想要减速，或者停下返回的意思。
眼看着刘备这样，大家又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为什么刘备这么着急？
“韩文约……该不会真的能够逃出生天吧？”
看着刘备离去的背影，曹操忍不住这样自言自语。
“别瞎说！”董卓瞪了他一眼：“这样的天罗地网，他都能跑出去？！他是什么人？！”
听他这么说，曹孟德多少有点不以为然，却又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我们准备一下吧。”另一边，孙坚说：“准备部队，接应一下玄德。”
“嗯。”
“嗯。”
这个提议，倒是大家所有人都能接受。
在点头称是之后，汉军迅速开始整队。凉州的，冀州的……当然主要是凉州的精锐骑兵开始集结，而后在诸凉州悍将李傕、郭汜等人，以及张飞、文丑的率领下向西飞驰，前往援助刘玄德。
……
当然，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一批援军，刘备身边也不是孤身一人——
就像是之前说的一样。他们在外面还放了一支骑兵。作为游击力量，阻截，围杀叛军残兵。
率领这支军队的，便是凉州出身的军候张济。
在迎头撞上这批骑兵之后，刘备马上询问，是否有抓住韩遂。
在得到“没有”的回答后，他马上命令这批凉州兵与自己一起追击。
——如果这是在后世，那么通过军衔对比，凉州兵应该无条件服从刘备的命令才对。
但是这是在汉季末世。不要说中央权威低下，就算是中央权威最高的时候，一名将军也不该如此对另一位将军的私兵下令。
但是，刘备与董卓不同。两人相交莫逆。再加上这场战争，实际上是在刘备的指挥与策划下进行的。等于凉州兵们算是刘备的半个下属。最后，是刘备本人的人格魅力，以及他在凉州诸将这里有足够面子。
张济一来也很佩服刘备，二来又有点害怕，倘若刘备因此不满，在董卓那里告他一状。董卓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这样的小角色就得罪刘玄德的。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牺牲自己……
张济的本事，在凉州诸将里面并不是最强的，但也不差于任何人。虽然这一会儿的地位不高——从他在这场恶战中，负责敲边鼓的打杂活动就看得出来。但他一直坚信，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自己的能力才干，绝对会有一天，被人欣赏……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自己就因为这种事，被董卓嫌弃，然后扑街的话……那可是太冤枉了。
虽然刘备的人品很好。但张济还是不敢赌这一把。
于是，追击韩遂的刘备身边，就又多出了张济的数百骑兵。
“可恶，对方多半获得了战马……是之前在战斗中失散的，还是最开始逃跑了的呢？”
刘备忍不住的这样想：“如果对方真的跑了的话，那么……”
想到这里，刘备计算了一下，马蹄声一下子缓了些许。
“将军？”
感觉到了，刘玄德好像不像之前那么着急了。他身边的张济有点好奇的看了过来。
“应该没问题……不，我还是要确认一下才行。”
这样想，刘备再次策马，加快速度向前狂奔：“比起来，我还是更想亲手砍下他的人头。”
——是的，刘备与韩遂没有私仇。却有国仇——正因为韩遂这样阴险狡诈的知识分子的加入，才让凉州叛军得到了巨大的发展。他为了本人的私利，对帝国的民生造成如此危害。
这样的人，自然列在刘玄德“必杀”的名单之中——
也因为这个原因，当刘备看到前方隐约的一缕烟尘出现时，心情变得有些激动——
这种情况下，在战场上如此亡命的向前冲锋的，出了叛军溃兵之外，不做他人之想——就算前面的并不是韩文约，也有可能知晓韩遂如今的下落。
“——追！”
他大声说——
在他们加快速度向前狂奔时，前方的叛军溃兵也发现了他们，并且加快了速度——不过在那声“啊！”的惊叫后，刘备确认，自己的运气不差，前面的就是韩遂！自己的目标！如今的凉州叛军主帅韩遂韩文约！
“下马受死！”
他怒吼着，向前追击的同时张弓，向着韩遂猛射了一箭——这一箭的目标并非韩遂本人，而是韩遂胯下坐骑——对自身弓术有着非常大自信的刘备，预备将敌人生擒活捉。
只是在那之后，让刘备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韩文约的坐骑中箭，惨叫着要到地时，他展现出了惊人的骑术，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身边从骑的胳膊。一个用力翻身上了身边骑士的马背。紧接着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挥刀，将对方杀死再一脚踢下马背。
整个过程端的是行云流水，就好像他之前已经无数次演练过了一样。
有预料到韩遂如此狠毒无耻，却没预料到韩遂的骑术如此之好，刘备吃了一惊。不过马上。
“老贼，再吃我一箭！”
一箭不成，再来一箭。刘备预测了箭路而后一个松手，崩弓声中，羽箭破空而去，再次准确命中韩遂坐骑——
在那之前，韩遂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似的，预备如法炮制，接近了另一侧又一名从骑。
那名骑士全程目睹，韩遂是怎么杀死自己同袍的。因此看到他接近吓得够呛“啊啊！”大叫着，向着韩遂扑腾——但是，在之前，这名溃兵逃跑时已经丢掉了自己的武器。这一会儿赤手空拳，想要逃却是逃不了了——
“替我去死吧！”
韩遂兴奋地，狰狞的看着他，如此说道：“放心好了，我会记得你的牺牲的！”
他将对方斩落马背，紧接着如法炮制的换马，却不想在换马成功之后下一秒，他换乘的战马也哀鸣着，倒在地上——
刘备早有预料，防备他这一招。因此第二次射击射出的是前后两箭。先后命中了两匹战马。
“将军神射！”
如此箭术，引得周围凉州骑兵齐声喝彩。大家快马向前。跑到一半，却看到韩遂一个轱辘，爬了起来，不顾满身伤痛拼命向前——与此同时，对面不远处烟尘滚滚，竟又有一批骑兵赶来。
眼看着这股烟尘，韩文约惊喜交加，跌跌撞撞的速度竟然又加快了不少！
第六十四章如法如是（）
“将军？！”
眼看这一幕，刘备停止了追击。
而眼看着刘备停止追击，他身边凉州骑士各自惊讶。
以他们对刘备的理解，他们并不认为刘备会为前面一股敌骑吓住，因此停止追击。
而且看刘备的表情，似乎相当平静，就好像对停止追击这件事并不在意似的。
“其中有什么隐情？”他身边的张济不由想到……
也就在这时，对面的骑兵停下，“吁……”的一声，数百骑一齐止步，表现出相当高超的骑术出来……在他们停下之后，刘备身边张济也看清了对面的旗号。乃是大大的一个“马”字。
“马腾？”
对叛军高层略有了解的他，嘟囔着。然后转头看看刘备。好像想等他发出别的什么号令。
但是，刘备仍旧一言不发，面色平静的看着前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与此同时，跌跌撞撞的，好像碰到了救星一样的韩遂，惊喜的笑容越来越大。
“寿成！”
他拼命的，快步跑向了马腾。
面色平静，全副披挂的马寿成。
“寿成！！”
在他跑到马腾身边后，马腾也翻身下马：“兄长。”的这样叫了他一声。
“寿成，你是来救我的吗？！”韩遂兴奋地看着他，伸出手，拉住了马腾的胳膊：“好，好！”他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
“兄长。我担心兄长，所以来了。”
对于韩遂的问题，马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平静的这样说道。
“好，好！！”韩遂再次点头，兴奋地大喊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兄长，没事吧？”马腾接着问道。
“哈哈哈……”韩遂兴奋地大笑了起来。那种死里逃生之后的兴奋感与愉悦感，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
“没事，没事！”
他大声对马腾说：“只是一时不慎，被宵小算计了一把。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将一场惨败说成好像走路崴了脚一样的小事。
听他这么说，刘备身边的张济忍不住想要出言讽刺，却被刘备伸手拦住。
“将军？”
这让张济有些不理解。
对面除了韩遂之外还有马腾啊。这下子一个打俩，功劳不是比之前更大吗？为什么现在不下手呢？
“稍安勿躁。”
刘备没有解释。而是继续看着对面那一对兄弟的“表演”。这让场面看起来，显得有些……不，应该说是显得“相当滑稽”。
当然，这是从旁观的第三者角度去看的。而对于当事人来说，无所谓滑稽或者不滑稽。
“是的，是的，是的，我战败了——但这只是一时的失利而已！”他微笑着，对对面的自己的义弟说：
“是的，只是一时的失利而已！”
韩遂继续语气豪迈的对他说道：“我们还有大军，还有凉州数百万口，与二十万兵！而朝廷却不行了！只要我们再继续……”
说着这样的话，他似乎是不自觉的，向着对面的马腾走了过去。
“原来如此啊。”对面，看着真诚的看着自己的义兄。马腾若有所谓的点点头，然后对着对面的韩遂说：“真是豪迈啊，兄长。”
“如何？”
“想来，边章与周慎战败时，都没这般想法吧。”
“哈哈哈，那种小儿，何足道哉——！”
下一秒，在他一边笑着，一边想要霸道之前，马腾已经以比他快了数倍的速度拔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非常精确，非常精确地从肋骨的缝隙间刺入，刺穿了他的心脏。
“但是啊，兄长。”
他非常诚恳地看着韩遂，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不甘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韩遂，然后对他说：
“周慎，还有边章都没有得到机会，凭什么兄长觉得自己配重新再来呢？”。。
“咳，嗬，嗬……”
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但是最后只有吐出来的血沫，以及无意义的咕噜声而已。
“兄长设计杀死边章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死的一样？”
听着这样的话，韩遂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晃，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曾经率领二十万大军，进逼长安，震动天下，搅动风云的一代枭雄，就这样毫无价值，也毫无疑问的死掉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刘玄德翻身下马。
在他身边，同样目睹了全过程的张济已经惊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备翻身下马，然后向着对方走去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想要叫住他，喊一声危险。不过在那之前，头也不回的刘玄德已经对他摆了摆手：
“没事。”那个意思很明显。
……
然后，他站在了马腾前面。马腾则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缓缓地低下头，半跪在地上，挥剑，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将韩遂的头从他的脖子上割下去。
他做的很认真，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应。
刘备就默默地看着他这么做，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看着马腾将他的血淋淋的脑袋捧起，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在刘备面前将那个人头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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