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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公孙瓒现在仍旧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甚至会觉得,就算有错的事情,也只是别人的问题。
也就在这样一路上,刘玄德一边有条不紊的下令,也因为刘玄德的优秀表现,所以营地里的诸军并没有感觉惊慌失措,不安惶恐。而是平静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刘玄德也稳定下来,并且确认事情仍旧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只不过: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他认真地思考着这件事,并且回忆再次与公孙瓒见面之后,两个人的互动以及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只是最后无奈的放弃了。因为情报实在是太少。刘备这才感慨了一下,自己对于公孙瓒,竟然意外地变得陌生起来了。
在发出这样的感叹的同时,刘玄德也已经到了军营大门口。
正准备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这样的喊声:“玄德叔父,且等一等!”
刘备转过身去,就看到公孙续一行数骑,奔到他面前:
“叔父,那,那件事,是真的吗?”
公孙续看起来表情很难看。想必接受了刘玄德的教育的这位年轻人,对于自己的父亲竟然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备,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只是,就算这样,刘备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
在得到了确认的回答后,公孙续沉默了:“怎么会这样……”他自言自语着,当然并没有想从刘备那里获得任何回答。
在刘备思考,应该怎么安慰这孩子的时候,公孙续再次开口了:“叔父,请准许我一同前往!”他认真地对刘玄德说:“我,我也想要问一问父亲,究竟是因为什么!”
“……”
“那就一起走吧。”刘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这样说道。
就这样,前往辽东军军营的一行人多了几个。公孙续与刘备一同上路。一行人快马加鞭,餐风露宿,只两天时候,便到达了青州北方,大河岸边。辽东军的军营。而后以最快速度见到了刘玄德。
“玄德,你怎么来了?”
刘玄德身为骠骑将军,联军统帅,自然不可能见不到公孙瓒。而在见到公孙瓒之后,眼看着公孙瓒一副迷茫的表情,刘玄德才感觉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只因为公孙瓒这样的表现是真的——他是真的奇怪,为什么刘玄德会出现在这里——而这也表明,对于杀死了十几万,甚至更多战俘这件事,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儿。至少没有当成什么大事!
“不过来了也好。”
在刘备因为公孙瓒的回应,而感到震惊时,公孙瓒露出了愉快的笑容:“我正愁南渡大河的船只不够呢。你来了,就好办了——三义行在大河沿岸的船只不少吧。玄德,快下令征调船只,让我军渡河吧。”
说到这里,公孙瓒愉快的哈哈大笑起来了:
“太弱了——那些青州的黄巾贼实在是太弱了。根本用不着倾巢出动,我麾下五万辽东军,就能将他们全部歼灭——不,应该说,只要两万白马义从就好。
玄德,你知道吗?对面的敌人有二十万,二十万啊哈哈哈——但是我只是一轮冲锋,就将他们全部击垮了!
虽然说这些黄巾贼的军队就像是豆腐一样不禁打。但无论如何,那也是二十万军队啊。一口气——真是过瘾——”
刘备看得出来,现在的公孙瓒,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欢喜和愉快。就是说,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将二十万黄巾军屠杀一空,是一件让人觉得过瘾的事情。
“父亲!”
听到这里,跟在刘备身后的公孙续终于受不了了。这几年,从184年黄巾起义到现在,190年,总共6年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追随刘备,都处在冀州军,或者刘玄德率领的西园八校,又或者现如今的中央禁军之中。
在刘玄德的耳提面命下,他与刘玄德的其他弟子们一起上课,一起学习,一起交流,讨论。一起在刘玄德的知识和教育下成长。
他从刘备身上学到的,不单单是智慧与知识,更有做人的道理,道德,以及正确的品质,理想乃至为人处世的哲学观念。
而从刘玄德这里学习道德一切,无论哪一样,都明确的,毫无迟疑地展示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的父亲,自己最为崇拜的,将之当成了英雄,学习的榜样与奋斗的目标的人,做出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
“你怎么能这么做?!?!”
在刘玄德思考着应该怎么委婉的与公孙瓒提意见,诉说自己的不满以及要他认识错误。最好能够改过自新时,公孙续已经受不了的喊出来了。
年轻人没有刘玄德那么深沉的内心,以及足够多的算计。
当刘备思考着,倘若与公孙瓒之间翻脸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时,公孙续已经不顾一切的对着他大喊了起来。
“……”
眼看着这样,几乎可以说是声泪俱下的儿子。公孙瓒楞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然后表情变得无比阴沉:
“你在说什么呢,伯钰?”
以刘备的感觉,恐怕公孙瓒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儿子究竟为什么对着自己大喊大叫。之所以不高兴,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做让他丢脸。
“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
如果是平时,那么单单是看到公孙瓒面色不虞,公孙续说不得就要被吓得好歹的。
但是现在不同。一方面是正义,另一方面是公孙续的自己理解——他是站在“正义”的角度斥责他的。所以他无所畏惧。
“你在说什么呢,伯钰?!”
再一次的,公孙瓒重复了之前的反问的话。这让公孙续也感到了惊讶——当然,在他再次说话,将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刘玄德开口制止了他:
“伯钰。”
“玄德叔父!”
“先等一等。”他温和的看着涨红了脸的公孙续,然后这样对他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父亲讲。”
“可是,玄德叔父!”
“听话。”
“……”
面对态度和蔼语气坚决地刘玄德,公孙续又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向刘玄德行了一礼。这之后便转身,听话的离开了。
“这个孩子,真是……”
这之后,营帐里只剩下了刘玄德与公孙瓒两个人。刘备摇了摇头,这样感叹了一下,期望能够冲淡一点因为之前,公孙续的指责变得僵硬的气氛。但是很遗憾的效果并不是太好。公孙瓒的表情仍旧很难看。
如果说之前,他觉得不开心,是因为公孙续,他的嫡长子,他心目中的继承人不听话的话。那么这一会儿,他不高兴的理由就又多了两个。
其中之一是他发现公孙续像刘备更多过他——当然并不是说外貌或者性格——从这两点看,公孙瓒与公孙续是绝对的父子关系。
他说的是心灵。
在刘玄德的影响下,原本性格脾气与三观与他相当契合的儿子,变成了接受刘玄德的观念的人。
而另外一点便是,他发现比起自己,公孙续竟然更愿意服从刘玄德的命令!
这两点,让公孙瓒觉得非常生气,气愤,甚至多少有些抓狂——这两点的重要性,可要比单纯的,公孙续不听他的话,指责他更严重。
“我想。”
看着面色非常难看的公孙瓒,刘玄德忍不住的,暗暗地叹了口气:“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伯圭。”
“嗯。”公孙瓒也点了点头:“我们的确应该‘好好的’谈一谈。玄德。”
第五十八章概念冲突()
这是在北地,弹汗山时双方的一轮“交流”之后,刘玄德与公孙瓒两个人再一次坐下来,好好地交谈。
只是与之前的那次不一样。双方互相对视着,都没有之前的亲热与感情。刘玄德的表情有些无奈,而对面的公孙瓒,在最开始的愤怒之后,多少有点羞愧。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事实上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说出那些话,并不是单纯的因为白痴,或者单纯的觉得这些事情无足轻重,这里面带有一些试探的性质。就是说,他想要试探一下刘玄德对这件事的态度。
而最终,试探的结果就是,刘玄德对此非常重视。
“只是一群叛贼而已。”
在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还是公孙瓒。他这样嘟囔了一下,似乎是想要为自己的行动找借口:
“既然是敌人,就应该残酷的对待才行!现如今天下大乱,天下有多少反贼?叛逆。我将他们杀死,才能威慑天下,才能让那些人明白背叛的代价,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
刘备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平静的看着公孙瓒,等待着他的接下来的,进一步的发言。
“是的,好吧,我承认,我做的可能有点过分了。”
在刘玄德的沉默之下,公孙瓒那种理直气壮的勇气泄掉了不少。态度也软化了一些。
虽然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正在对着自己大喊大叫着:“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凭什么要向玄德道歉?”但是,至少在表面上,他仍旧做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悔过了的模样,这样对刘玄德说:
“玄德你的工厂和矿山,还有棉花地都需要足够多的奴隶对不对?是的,是的,我的确不该杀了他们。这些人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让他们给我们做努力,比一时间杀了他们更好。”
面对这样的公孙瓒,刘玄德的态度软化了一点。甚至说,他开始,忍不住的检讨自己的错误——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自己面对公孙瓒应该更加强势。他是自己的师兄,也是自己的挚友。自己应该第一个用自己的仁义与价值观念感染他来着。
但是自己因为贪图省事,在察觉到了公孙瓒与自己的价值观有不小的差距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条困难的道路。双方只是合作,甚至,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这种合作与相互利用,是建立在刘玄德与公孙瓒之间的私人交情,以及相互之间的默契与信任上的。而并非双方志同道合。
这是刘玄德出道最初,并没有考虑周全,如同现在这样拉拢人心,感染力也不够强的时候犯下的错误。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备很忙,非常忙。忙的没有足够的时间与公孙瓒谈心,也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向公孙瓒灌输自己的理念。
少有的几次,最终的结果也都不理想。公孙瓒总在嘲笑刘玄德,说刘备是妇人之仁,说刘备的这些观念没有什么意义。
“玄德啊,你去北地看看就知道了。看看草原上那些牧民是怎么生活的,就该知道这个天下是何等模样了——我等之所以有资格坐在这里,是因为天下之大,天下之富庶,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大汉乃是天选之民。所以才有足够的资源来谈论仁义。
北地蛮夷则不同。他们的一生都在煎熬。与天气,与敌人,与各种的灾害……就算是大部落的首领,生活的也不如中原的普通自耕农更好——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生活理所当然是野蛮而且疯狂的——
所以说。”
最终,公孙瓒得出的结论让刘玄德觉得非常惊讶,甚至可以说有些害怕——那就是——
“所以说,所谓的仁义道德,其实都是假的。”在十几年前,刘玄德与公孙瓒的那次谈话的最后,借着酒兴,公孙瓒说出了这样的话:
“只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同,身处的环境不同,养成的就不同——而实际上,人总是人,南方的人和北方的人,汉人与匈奴人,没有任何区别。玄德,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刘玄德忍不住的叹息——没有任何区别,就是说可以随意的杀戮蛮夷的话,就可以随意的杀戮汉民。反正他们从本质上说没有任何区别。
真是可怕啊,真是可怕,公孙瓒实际上并不蠢甚至说,公孙瓒实际上精明得很,也只有聪明人才能够领会哲学,只有聪明人中的聪明人,才能自己创造一套哲学与价值体系——尽管这种哲学与价值体系是粗糙的,而且逻辑漏洞很大。但是无论如何,公孙瓒都是很难,甚至说根本不可能被说服的。
而在理解了这一点之后,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刘玄德便忍不住的有意无意的开始疏远公孙伯圭。
尽管两个人在情感与交情方面并没有变淡,甚至因为双方的共同利益越来越多,这个联盟变得愈发稳固。
但是,在根本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