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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工巧匠们第一时间制造的,并非杀人的武器,制造机械的机械与日常用品。而是精良的曲辕犁,耧车与各式农具
精炼的精铁与钢材,第一时间会被冶炼成犁头,锄头与耙子,而非武器与铠甲。新制的水泥,以及艰难开采的石材,烧结的砖会被用来加固堤岸,修建水渠,而非建筑华丽的宫殿与城防。
在刘玄德的意志下,冀州的工匠们,冀州的农户们,之前的灾民们,以最大的热情开垦着大陆泽畔的大片土地。使之灾最快速度内变成大片良田。
田丰兴高采烈地向刘玄德报告,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大陆泽畔便将成为冀州最新的农业生产基地。
这些全新的农用机械设备,新兴的水利工程,以及全新的农业生产技术,不单单可以恢复冀州的农业大州地位,更会使冀州原本发达的农业更上一层楼。
“足兵,足食。冀州大治指日可待了!”
他这样子,用极为兴奋地语气对刘玄德说。
“辛苦了,元皓兄。”刘备微笑着对他说。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刘备将大陆泽畔的所有亭、里都跑了一遍。
再说的具体一点,便是巨鹿郡中央,南?(luan),廮(ing)陶,任县都跑了一遍。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再接下来刘备会继续,将巨鹿郡的其他县、乡视察。以确认这些地区的农业生产恢复情况。
事实上不单单是他。州府派遣的幕府从事们,每天都奔走在冀州各地,以监督,鞭策,考核各地的“农稷从事”,以及地方官员们对于农业生产恢复的用工程度。
——州牧卢植对此事异常重视,并且以极强硬的手腕,展示了他对此事的态度,以及他身为州牧的权威。
名为张纯的中山国国相,便在视察之后,确认其人非但没有有助于冀州生产恢复,反而对此事有所抵触,被卢植毫不留情的拿下了——
这一场博弈进行的不着烟火。当一些世家确认了张纯准备抵制州牧权威,思考着是否可以推波助澜,至少能让他们的活动范围扩一点时,卢植已经发力。一个两千石的国相,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拿下,回家去吃自己去了。速度快的让人惊讶。
这种情况下,冀州其他郡县官员,再不敢正以飞快的速度,从之前的战乱中恢复过来。
……
当然,其他地区似乎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玄德,你听说了吗,幽州,并州,大河以南,兖州,徐州……这些地方水旱之灾频发,盗贼四起了。”
任县,简陋的县衙内,卢植有些忧心忡忡的对刘玄德这样说。
——在确认冀州终于走上正轨,并且确认了自己的权威得到施展后,卢植终于从冀州军营中搬了出来。
他倒没有搬到之前的冀州治所邺城,甚至没搬到巨鹿治所廮陶。
——尽管那的确是座好城市。甚至说是之前的冀州核心也不为过。不过与之相对的,卢植倒是更想听刘玄德的话,在大陆泽畔,修建一座新城。
“我的计划是,以这座新城市,以大陆泽为核心,修建运河,沟通漳水,绛水,清河,易水诸水系。同时重新修建,整理官道,将整个冀州链接为一个整体。”
面对刘玄德的发言,即使是卢植也觉得目眩神迷。
倘若真能完成这一系列运河体系,官路体系。那么冀州的商业流通速度,无疑会大幅度提升。这将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
然而。
“然而这需要很多钱吧。”卢植忧心忡忡的说:“恐怕,就算将玄德你的全部家当都搭进来都不够吧。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开凿运河,还是修建官路,都需要征发大量民力。
这样滥用民力的话,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是的,我也知道。老师。”
对于卢植的感叹,刘玄德理所当然的也明白:“我们可以慢慢的,一点点的来。五年,十年,二十年。在体恤民力的情况下,一点点的完成这一切。”
“慢慢完成这一切啊……也不知道老夫是否还等得到那一天。”
听刘备这么说,卢植又这样苦笑。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刘备信誓旦旦的说:“至少,老师,新城您绝对能看得到的——现在是春耕的时候,不好征发太多人力,我们只能用雇工慢慢修建。等到今年冬天吧。
去年冬天,我们完成了许诺的新渠的三分之一。今年再将它全部完成,然后将新城的街坊修建出来。”
“街坊?”
听刘备这么说,卢植忍不住愣住了:“一般来说,修城最开始,不应该是先修城墙吗?”
“城墙是起到防御作用的啊。”刘备信誓旦旦的说:
“但我们的目的暂时不是修建一座要塞,抵御敌人的进攻,而是修建一个大型的,商业与政治,文化中心。这与军事的关系并不大啊。”
“但是……”
“城墙当然也会有。”刘备继续许诺:“我们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来的,老师。”
第八十一章局势不容乐观()
就这样,卢植认可了刘备的计划。
就像是认可刘备的冀州农业振兴计划,农稷从事下乡计划,新渠修建计划,搬迁幽州产业,兴建冀州工业基地计划,州兵编练计划,军户振兴计划,亭、里建设计划一样。认可了刘备的这个冀州道路、运河改善计划。
想必只要局势继续按刘备所想的那样发展。那么冀州的交通运输业,会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这一切计划,将会把冀州推上一个新的高度。在这纷乱,动荡的时代,河北地区将出现一片乐土。
“然后,还是之前的话题。”
仍旧是狭窄的县衙内,仍旧是忧心忡忡的卢子干。
“我对于冀州的未来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唯一担心的,也只是朝廷关于我的官职的变动。是否会影响到冀州发展。
玄德啊。你应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目前的所作所为有一个最大的前提。那就是老夫的冀州牧。
倘若有朝一日,朝廷罢免了老夫的官职,你说,到时候我们是该造反还是该怎么样啊。”
“我冀州上下如此忠于朝廷,凭什么罢免老师的官啊。”
与忧心忡忡的卢植不同,刘备看上去信心满满的。
“哼,更何况十常侍那班蝇营狗苟的宦官,都被五铢钱喂饱了的。”
在另一旁,冀州目前文官体系中的三号人物,田丰田元皓冷笑着,这样说道。
尽管对刘备拿出巨额贿赂十常侍颇有微词,但是就算田丰再偏激,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种正确战术。
“除此之外,必须要与朝廷中的其他势力搞好关系。”另一边,文官体系的二号人物,徐庶徐元直语气轻松的说:“虽然不太好。但是杨氏与袁氏,我们总要选一边的。”
“大将军何进不行吗?”
听他这么说,文官体系的一号人物,刘玄德这样问。
“与其说他是个大将军,还不如说他是袁氏的傀儡。”田元皓冷笑着:“偏偏这家伙还不自知,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掌控了一切。可悲可叹啊。”
“更重要的是,我们没办法获取何进的信任。”徐庶平静的说:“袁氏党羽遍布在何进身边。他们将何进当成了他们对抗宦官的一张非常重要的牌,不会任凭其他势力轻松接近他的。”
“是的,是的。”刘备点点头。
宦官所代表的皇权,以及他们侍奉的无能、昏聩的汉灵帝;外戚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皇权的延展。然而大将军何进却并没有完全与皇帝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或者某种意义上,他的确将“皇帝”与“皇权”看得很重。
就是因为看得很重,所以才要与十常侍斗争,才要争夺在天子身边的影响力。
宦官、外戚、皇权。三者扰成了一锅粥。最终获得利益,掌控局势的仍旧是——
“是官僚集团。”刘玄德最终确定:“尽管伪装的无害,但是世家,官僚集团仍旧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上风。”
这年头,有时候权倾朝野的是外戚,有时候是宦官。一个上台,马上就会清洗另一个……在不断兴起的政治风暴中,唯独世家官僚们稳坐钓鱼台。
无论是谁当政的时候,他们都稳稳地不倒。充分将不倒翁,水晶球,墙头草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并且在这样的政治漩涡中不断扩大自身的实力与影响力。
就好像是现在的袁氏一样。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样的根基,这样的底蕴,是一个杀猪屠夫比得了的吗?
“是啊。”
听属下们这么说,卢子干稍感感慨:“如此党阀,真是天下大害。可惜人皆不自知。甚至以此为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当了袁家的鹰犬,今后升官发财也更容易一点啊。”田丰继续冷哼:“当然了,卢使君这等人物没必要如此自降身份。只要我们继续像之前那样,时不时派遣一二属吏,向袁氏表达亲善之意就是。”
“我们在冀州做的这些,袁氏是怎么看的?”卢植又接着这样问。
“如果说兴修水利,劝课农桑,恢复生产之类的事情。当然全天下谁都说不出个不字。”刘备笑着说:“如果说兴建州兵,实行军户制。那么朝廷那边,稍微遮掩一下也就过去了……至于说瓜分世家田产,人口,行假田制度……呵呵。”
“很糟糕吗?”
“不糟糕。”刘备摇摇头:“洛阳方面,短时间内不会知道冀州的变化的。”
“真的不会吗?”卢植有些担心:“之前,冀州世家前往洛阳的使者……”
“放心吧,老师。“刘备宽慰他说:“都被弟子截杀了。保证洛阳得不到片纸消息。
至于现在。这些世家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中了。
他们会很开心的,拼了命的为我们歌功颂德。并且拼了命的向洛阳方面表示‘一切都没问题’我们生活在卢使君的统治下,生活的非常好。
至少在我们失败之前,他们会这样的。”
“玄德啊,你嘴上积德吧。”听刘备这样说,卢植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田丰说:“我们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是我们内部的人才不足。以及第二,天下的局势变化。”
“先讨论第一个吧……今年的科举预备的怎么样了。”刘备问。
“马马虎虎吧。”徐庶回答:“不过,按照玄德你的计划,科举取士不会一步到位,他们会慢慢升迁,优秀的脱颖而出。一点点积累经验。”
“我们不缺中、低级人才。”田丰也说道:“我们缺少的,是高级人才。一方面要才能,另一方面也要资历。必须符合这两个标准的人才,很难得啊。”
“是啊是啊,除了我和元皓兄之外,冀州没有高端人才了啊。玄德兄。你可得想个办法。不然我与元皓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被累死啊。”另一边,徐庶也如此诉苦。
第八十二章沮公与,审正南()
听徐庶如此说,他身边田丰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另一边刘备也皱起了眉:“元直,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徐元直不断点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他为了冀州前途夙兴夜寐,有多么辛苦一样。
然而刘备却这样说道:“但我怎么听说,我冀州治中从事是个放荡不羁的混球。对公事能省则省。省不下的就推给下属田公。只有实在推不出去的,才捏着鼻子做呢?”
“啊……哈哈……”听刘备这么说,另一边田丰很是认可的不断点头。同时徐庶却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只是按照重要程度,科学的分配工作的方法而已。玄德兄明鉴啊。”
“我明鉴可没有用。”刘备摇头:“冀州很快就要推出考功之制了。
先在州府执行。再慢慢推广向全州。到时候谁行或不行。全看考功表单。轻的罚俸,再重的通告批评。最后直接丢官罢职……元直啊,勉之,勉之。”
“这个好。”
在徐庶发愣的时候,他身边田丰大赞道:“丰早就看某些尸位素餐的昏聩之辈不顺眼了。”
“哈,哈哈……”
听他这么说,徐元直笑的变得更尴尬了。尤其是他想了想。好像冀州执行的考功制,以及具体制度制定还有他的一份功劳的时候,这个尴尬的程度就更加严重了。
“好了好了。”每当这种时候,总是卢植说话做和事老的:“都少说两句吧,玄德,元皓,元直。我冀州人才虽多,大才却不足。针对这点,你们有办法解决吗?”
“……”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觉得这件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