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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容这个时候已经明白紫苏的意思了,晋见请安时找了个没人在意的机会,悄悄问紫苏:“真的让殿下回来吗?”
紫苏想试试阳玄颢的反应,但是,阳玄颢的反应令她很困惑,自然也就难以做出决定,不过,倒也有了决定。
“等等看,回来也无妨。”紫苏倒真的想看看阳玄颢会不会让夏承正回来了。
曹芾对皇帝准许永宁王返京也颇有意见,阳玄颢不在意地道:“边关寒苦,正旦佳节,既无战事,舅舅想回来便回来吧!朕为何不准?”言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难道朕还要等你同意吗?”
曹芾这个时候才猛然想到,永宁王是皇帝的舅舅,更是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尽管永宁王很少涉足政务,但是,他若是提了请求,皇帝不太可能会驳回。
血浓于水在某些时候并不是一句空话,即使在皇家时也是这样。
曹芾忽然意识到,他是否猜错了皇帝的心意。
阳玄颢一连串的举动似乎都说明他打算对付太后了,但是,曹芾忽然意识到,他是否太过于想当然了。
事实上,阳玄颢与紫苏之间真的就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
曹芾想来想去,忽然发觉,自己根本就不能认定皇帝与太后之间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冲突。
曹夫人自然察觉了丈夫的低落情绪,她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守着。刚响更鼓,她就见丈夫换了一身衣服,披了件斗蓬正要出去。
“夫君?”
“我出去一下,你先陪着孩子睡吧。”曹芾没有停下脚步,随口说了一句便径自出去了。
曹夫人愣了一下,无声无言地转身回房。
曹芾转了几圈,才在城东的一个角落停下,是一座青楼的后门。
“大人安好。”隔着门一个娇柔的声音,仿佛看到曹芾一样,他刚到,声音便响起了。
“永宁王要回京了,你家主子怎么说的?”曹芾问得直接,更加冷漠。
等了一会儿,那个娇柔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永宁王尚未抵京。”
曹芾冷笑:“你家主子还真肯定!”
“大人是否有什么误会?”
“我担心你家主子有所误会。”曹芾冷言,“你们始终在暗,风险都在我这儿,这种合作还有必要吗?”
那个娇柔的声音轻笑:“大人此时想退未免迟了。”
“迟吗?那是我的事了!”曹芾并不在壮士断腕,他敢赌也敢输。
“大人说得严重了。”那个娇柔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而冷凝,“大人的确有风险,可是,相比日后所得,的确值得。”
曹芾冷笑:“是吗?即便你家主子如愿,我能得到什么?”
“大人是否误会了?”娇柔的声音恢复原来的轻松,“请稍安勿躁。”
曹芾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门缝里塞出一张纸。曹芾取了那张纸转身便走。
就着路边店面的灯光,曹芾看了一眼纸条,眼中的惊愕许久未褪,但是,还是迅速地将纸片撕碎并吞进肚子里。
回到家里,曹芾一下坐到椅子上,一夜没合眼。
曹夫人一早起身,看到曹芾一愣,连忙关切地询问:“怎么坐在这儿?”
曹芾抬眼看向妻子,半晌才道:“我好像错了!错得离谱!”
“什么?”妻子不解,却见曹芾起身,边走边道:“你去请大夫,我去写告病的奏章。”
“夫君?”
“快去吧!再多的荣华富贵也要有命有心才能享受。”曹芾苦笑。
曹芾的这个决定在以后才显出不凡的明智。
很多时候,你的确不能左右局势,但是,你必须有所选择,至少,你可以选择退出。
十月二十三,永宁王的奏章抵京。周扬再次袭扰边境,永宁王暂时无法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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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春节要回老家,没办法上网,所以,不能更新了。请各位原谅。
第三十六章 暮云长风(下)
不分两次更新了,这是本章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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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十六年的正旦平静得令很多人惊讶。
朝中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变动。南疆的小冲突与北疆的战事都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北疆的几位将军显然被惹火了,失了分寸,追击时没有留一个俘虏。这一次周扬的反应大了许多,但是,硬被谢清拖延着压了下去。所以,正旦期间十分平静。
这种平静却不能令人轻松,很多人察觉了太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冷淡——针对皇帝的冷淡。
紫苏同样不是很开心。事实上,十月二十三那天,她的脸色十分可怕,那份震怒连齐朗都不由心惊。
“殿下只是暂时无法动身……未必……”齐朗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紫苏冷笑一声:“你自己相信了再对我说吧!”
齐朗苦笑,也稍稍定神,随后道:“殿下无法回来,但是,这并不能表明陛下的心意。以我的看法,陛下更多的是想表明,他可以控制宫廷。”
紫苏唇角微扬,并未说话。齐朗皱眉思索着,斟酌着用词,缓缓言道:“禁军是控制京城最有力的一块筹码,从调任禁军大统领开始,陛下的意图只在于增加自己对宫廷、乃至于京城的控制,至于最近的一切任命,撇开最恶意的猜测,陛下并未威胁你。”
紫苏不能否认,只能无语地移开目光。
“至于最坏的那一种可能,我们并不能当作不可能发生,可是,无论如何,在那种可能发生之前,我们不能有任何举动。”齐朗说得肯定,“这关系着君臣名份的大义,关系着元宁皇朝的制度,我不想开这样的头。”
“我明白。”紫苏点头,轻声赞同,“自保并不是一个可以滥用的理由,你不想让自己成为张侯那样的先例。很早以前,你就有这样的想法。”
有关张翊君的评价,所有负面的那些内容都是来自于他独揽大权、架空思宗的行为,尽管所有人都承认思宗连平庸的资质都谈不上,但是,以才智为凭、以自保为由,张翊君也打破了圣清最根本的制约制度,使得君主的权威再也得不到最神圣的尊重,为圣清皇朝的覆灭埋下了一根导火索。
“我想,你也不愿意。”齐朗看着她,轻轻言道。
紫苏轻笑,无声地叹息。
“再看看吧!”
“好!”紫苏答应,“我再看看!看看我的儿子能做到哪一步!看看那些人想做到哪一步!看看我能走到哪一步!”
紫苏不知道那些步步紧逼的安排是否来自于她的儿子,或者说,哪怕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那是自己的儿子的打算,她仍然不愿相信!
不相信,也就可以不去理会,不去针对。
她自己拼了命才有的儿子,她又如何能下得了手去打击、去伤害、去……毁灭?
儿女是父母的债!前世欠了太多,这一世,他们才会结下这样的缘份!
齐朗沉默退让的理由有很多,他说了很重要的一个,但是,仍然有很多理由无法说出口。
当曹芾的告假奏章呈到齐朗面前时,齐朗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对曹芾还是了解的,既然曹芾想抽身事外,就表示事情并非原来想像的那样了。
曹芾很聪明,告假之后就以休养为名离开了成越。齐朗并未在意,谢清听说后倒是说了一句十分接近事实的话:“连快要到手的权势都不要,恐怕是做了与虎谋皮的事情,总不会是与叛逆扯了关系吧?”
齐朗也是漫不经心,淡淡地道:“也许!他身后有那位的影子,那位与叛逆的关系也并非虚构。”
谢清却认真了:“景瀚,你觉得燕州那些世族真的彻底散了?”接下燕州的利益,谢清对此始终有些怀疑。
齐朗搁下笔,想了想,才道:“也许没有。自古以来,燕州世家从不缺忠臣烈士。”
“那位可曾是要当家的人。知道一些秘密并不是不可能的。”谢清看着齐朗说出自己的打算。
齐朗有些意外地抬头,皱眉道:“有必要如此忌讳她吗?”
谢清微笑:“也许没必要,但是,她在,始终是个麻烦!我现在觉得,麻烦虽然未必致命,却十分令人讨厌!”
齐朗没有附和,目光深沉地看了谢清一会儿,缓缓开口:“随阳,你该休息一阵儿了!”
“什么意思?”谢清诧异。
齐朗起身,走到一边花架旁,轻抚上面摆放的吊兰的细叶,语气平淡:“你在任性了!”
“那又如何?”谢清皱眉,他又不是才开始任性。
“这个时候,任性会影响你的判断!”齐朗松开手指,“而现在,判断错了,你、谢家,可能就会毁了!”
予取予求的大权会让人觉得可以操纵一切,而那只是错觉!
没有人可以操纵一切!
谢清的脸色立时一变,好一会儿,才点头:“你希望我休息?”
齐朗失笑:“到底没瞒过你!”
“自然!”谢清也笑了,“你的理由太差劲了!”
他即便是任性,齐朗如此说了,他也不会再任性,那又何至于到休息的地步。
“我担心人家的目的根本不是太后。”齐朗看着谢清,“曹芾从一开始就希望两宫反目,即便扯了叛逆,只要他没有留要实证,成功了,他便是第一大功臣,他何必退?若是留下了实证,他退得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谢清仍在犹豫。
“再说,陛下真的会对付太后吗?”齐朗仿佛也是在问自己,“他们母子真的就水火不容了吗?”
“随阳,太后已经归政了!”齐朗轻语,“她的影响力并不在于她是太后,而是在于,我们信任她,永宁王信任她!”
谢清哑然。
“就是这样的!”齐朗轻笑,“反过来想,永宁王不回京,不仅是削弱我们的控制力,也在削弱永宁王的力量!北疆……不仅是永宁王力量最强的地方,也是他们力量最强的地方!”
“如果这样,我走了……”谢清更加不同意了,但是,齐朗抬手打断他的话:“谢家在自保的力量上实在太弱!”
累积数朝首相的权势,也意味着必有更加小心的避嫌,而武力无疑是第一个必须小心回避的力量。谢家其实等于毫不设防,尤其是成越的谢府。
“你又有多少自保的力量!”谢清默认了,却也质疑齐朗自己的处境。
齐朗一笑:“反正比你好!”
“陛下可以调动禁军,你呢?”谢清扬眉,要追究到底。
齐朗摇头:“正大光明是需要理由的!再说,我们凭什么认定是陛下?”
谢清一惊,开始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些布置是为了造成我们的错觉?”
“有点像!”齐朗并不能肯定,“我始终觉不对劲!”所以,他不想、也不敢随意出手。
他怕,一旦他做错了,谋逆的罪名会让他与很多人万劫不复。
“若是这样……”谢清也想到了,“你是担心,他们会另辟蹊径……”
“周扬的手段……”齐朗不屑地撇嘴,“不过很有可能,也很有效!”
周扬人不乏慷慨悲歌的勇气,却总是会诉之于无法见光的行动。
谢清以祖母病重为由告假请归,阳玄颢虽然抱怨一句,但是,孝道为先,谢清又是由祖母抚养成人的,便准了。
谢老夫人再病重,只要谢清没有丁忧守制,这假也是有期限的,到正月十二,谢清还是回京销假了。
尽管一切平静,谢清仍然将倩仪与儿子留在了祖宅,如果是正大光明在朝堂上争,他自然不惧,可是,如果对手暗中行事,他总不能搭上妻儿老小。
没办两天的公务,上元节又是三天假。谢清过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冷清假期,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埋怨。
后来,谢清每次回想到此,都会不由地觉得愧疚。
事实证明,齐朗的谨慎是正确的。
正月十七,上元节的最后一天假。谢清本打算如前两天一样,与谢栉下棋看戏,打发时间。以谢老夫人病重的理由,谢家人几乎都留在了祖宅,只有谢栉与谨宜郡主随他一起回京。
没一会儿,下人就来回话:“郡主说一早就有人传令,栉少爷进宫了。”
“什么令?”谢清挺纳闷的。
下人一愣:“郡主也没说。”
“再去问一声。”谢清觉得不妥。
“我只看了一眼,命令是说紧急集中整肃军规。”谨宜郡主也没太在意,着实思索了一会儿,才想到命令的内容。
谢清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便搁下双箸,重复一遍:“禁军紧急集中?公假这会儿?”想了一会儿,吩咐:“备车,我要去议政厅。让郡主今天回永宁王府,等我的信。”
谢清到议政厅时,当值的官员有些惊讶:“谢相怎么也来了?”
“还有谁来了?”谢清扬眉。
“齐相也刚到。”当值的官员见谢清神色有异,连忙敛色回答,“还让兵部的当值官员过来了。”
谢清摆手让他退下,自己进了齐朗的值房。
“……禁军的命令到兵部备案,怎么没报到我这儿?正月十一就到兵部的公文,兵部到正月十四还没送过来,兵部上下干什么的?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是不是以后,本相连禁军的调动都不必知道了?”齐朗很少如此声色俱厉,而一旦如此,便是一场雷霆风暴,那名兵部官员站在他面前一直在颤抖。
“恐怕是有人故意如此吧!”谢清冷淡地附和了一句。
禁军的行动不需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