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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玮莳摇了摇头说:“是那个叫……叫区歌的国子监学生喝酒的时候听到的。区歌来找了我汇报此事,我转手就让情报局的人去查了。不过,这事情那个情报局的谁谁说,其实早就有类似的消息,所以这次需要个够级别的官员来全权负责谈判的。这不就叫了你来吗?你不知道?”
“不知道……”叶韬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
谈玮莳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你越是给春南使团难堪,父王越是开心,原来就是准备让他们觉得你不好对付,脾气执拗古怪,那样谈判的时候才好坐地起价呢……父王做这种事情还真是挺熟练的。那你放心,估计文书很快就要来了。”
“我?脾气执拗古怪?不好对付?”叶韬委屈地说,随即呼天抢地说:“无耻啊!”
哈哈哈哈……谈玮莳和戴秋妍搂在一起大笑。
可是,谈玮莳透露出来的消息却似乎有其合理和可靠的地方,至少叶韬自己就毫不怀疑国主陛下将自己当牛做马使唤的意图。由于手里现在有足够的人手,叶韬悄悄地吩咐下去,开始打听起现在在余杭的各种情况来。虽然未免有些临时抱佛脚,但或许能够从蛛丝马迹里看出些什么来。
果不其然,特种营的几个家伙很快就摸到了现在余杭几个重要人物的动向。原本叶韬还在奇怪,为什么常洪泉巴巴地离开莲妃一行,抢先回到余杭却没怎么来找自己,除了匆匆碰了个头道了声好之外再没有进一步的商谈,原来,常洪泉一回到余杭立刻就被春南国主召见,连续几天都在王宫里呆着,似乎有重大的事情在商谈。而就在昨天早上,春南唯一一个称得上骑将的陈序经将军非常低调地来到了余杭,下午就被召入宫中。同时,这几天进进出出王宫的,还有不少地位特别的人。虽然从那些地位不高的仆役那里得不到什么重要的情况,不可能知道这些人在商讨些什么,但能够让这帮人聚集在一起,必然不会是讨论莲妃省亲的安排。就好像如果在丹阳,谈晓培连着几天召见卓莽、池先平、徐景添等人的话,大家的反应必然是会不会马上要开战了。就算这几个人真的是凑一桌麻将在消遣,传出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大人,”就在叶韬琢磨着春南大概可能有多大规模的行动,大概需要东平方面怎么样的协力,又需要多少时间在尽可能不让西凌得知的情况下悄悄将事情布置到位然后忽然发动的时候,丰恣忽然来到了叶韬身边,有些兴味盎然地问道:“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去看看呢?”
“宴会?”叶韬斜看着丰恣,他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丰恣的性子和他很是相近,对于各种各样的宴会都敬而远之,能让丰恣在他面前特意提起,还明显是建议他去参加的宴会,必然不会寻常。
“是啊,大衍公宋淼今天晚上在府里请宾客,名义上是为了他的外孙三岁庆生。大衍公遣人送来了帖子,来人还特意说明了来宾中间有居贤王和陈序经等人。归山先生江砚虽然并非宴会来宾,但会在中途出席。”丰恣笑道说。
“这个归山先生是谁?”叶韬疑惑地问。
“这个……”,丰恣没想到叶韬居然不知道江砚,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大人啊,出发前不是已经准备了很全面的春南情况文书吗?还是你让情报局给你发来的,你怎么没看过吗?”
叶韬毫无愧色地回答:“准备好是一回事,是不是用得上,是不是有时间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丰恣叹了口气,介绍道:“归山先生江砚,是现在的春南国主当年还在当太子的时候,微服出游结交的好朋友,千山先生江絮的儿子。江絮死后,江砚一直被春南国主加意照顾,而他自己也才具过人。十一年前,江砚化名严江参加了春南的科举大典,结果中了状元,在殿试的时候被春南国主认了出来。春南国主本来准备大用这个江砚,但这家伙身体很不好,当官对他来说任事繁重。现在,他差不多算是春南国主最器重的谋士了。平时他很少进言,但每每说什么,几乎没有不被采用的。其他人都无所谓,实际上这个宴会就是因为江砚的出席,规格才非常奇异地高了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台面底下的会晤?春南国主想探探我的底?”经过丰恣这么一说,叶韬也明白了过来。
丰恣耸了耸肩,说:“应该是如此吧。毕竟不论是大人您还是毓秀公主殿下,东平年轻一代的关键人物里倒是有一大半对春南不以为然,对和春南的结亲、结盟一直颇有微辞。毓秀公主殿下和莲妃闹翻的事情,想必是传到春南国主的耳朵里了。在确定能谈什么之前,他好歹得知道和你谈有没有价值吧。”忽然,丰恣又是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春南国主是多虑了。国与国之间,只要有合作的必要,哪怕是不共戴天之仇都能坐一起谈。何况叶经略你只不过是看莲妃不顺眼而已。另外,大衍公的小女儿可是春南第一美人宋湘筠。据说当年可是差点占了莲妃现在的位置的人呢,光是为了去瞻仰一下美人,这宴会也大有可去之处。”
丰恣的说法既不庄重,也不客气,但却的确道出了这个宴会的价值。
第三集 第251章 排场
大衍公府远不是气派、富丽这样的词汇可以形容的。别的不说,光是那大衍公府的大门,就差不多是一条短短的街道了。三座石头牌坊上书写着春南历代国主对宋家的加封和荣宠,而在叶韬到达之前,整条街道更是悬挂起了上百个灯笼,将大衍公府门前照得透亮。宋府更是排出了快要有两百个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道路两侧,迎接东平国云州经略使叶韬的到来。这副排场委实是有些大了。
相比之下,叶韬他们一行似乎从容得多,也简单得多。叶韬、戴秋妍和丰恣乘坐着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里是他们几个的近侍和一个云州经略府所属的文书官。另外,就是护卫着他们一行的包括刘勇、关欢在内的二十四个侍卫了。这人数和排场,不要说是不怎么符合叶韬现在的身份,就算是比起今天同样来赴宴的不少人来,都颇有不如。春南人喜欢排场,讲究排场的劲头和东平的风气的确是大相径庭。但叶韬却从来没有要配合这种风土人情的想法。
但叶韬的这幅并非刻意的“简慢”似乎完全在大衍公府的预料之中,在公府门口,迎接叶韬的人里,有东平派驻余杭的使臣谭裕周和前任春南派驻丹阳的使臣宋玉等人,不管是人选还是态度,似乎都恰到好处。
而等到叶韬被一路领进公府,进入到这次的确是有些特殊的宴会,谁都能看出来,主人家对于叶韬的确是下了相当大的功夫的。叶韬他们一行的位置不在略有些喧闹的大宴会厅,而在一个距离大宴会厅只有几步之遥,却安静的多的小楼里。小楼里的布局温和雅致,没有那种故作喜庆的繁复的布局。而是显得非常有“家庭气氛”。今天的“庆生宴会”的主角,大衍公的小外孙正在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子们一起,聚在一张甚小号的八仙桌边上。玩的成分远多过吃喝。但几个小孩子都是世家出身,居然小小的一席上也很是有点意思。
假装已经长大的游戏在周围长得都已经成精的大人们眼中,是笑料也是缅怀,更是营造这样一种轻松的气氛必不可少的调料。
“叶经略,久仰久仰。”大衍公居然亲自站了起来。拉着三岁的小外孙向叶韬问礼。
“不敢。来余杭没有先来向大衍公问安,是晚辈的不是。”叶韬牢牢地将自己的身份锁定在了晚辈上。而没有摆出官方身份,显然是符合今天这次宴会的用意的。
“呵呵,老夫这个外孙难得见几次,适逢其生辰,也就借着闹一闹。也算是给朋友们一个聚着喝酒的机会。贤王爷对叶经略颇为推崇。老夫也就临时起意,想见见这中原故土年轻一代中最富盛名的叶经略你了。若有唐突,还请叶经略见谅。”大郝公宋森的话显得十分客气。
“衍公见外了。您是长辈,尽可随意称呼。这一口一个叶经略的,我自己也不惯的。”叶韬亲切地说。
“哈哈。那老夫就托大一把,叫你声沧怀,可好?”宋森拍了拍叶韬的肩膀说。
“甚好。衍公,来得仓促,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我这里倒是有个给令外孙的小玩意儿。”叶韬说到这里,跟在他身后的关欢将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了叶韬手里。着宋森点了点头,叶韬慈爱地蹲了下来。将盒子打开,放在了小孩子的面前。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个体积不小的金属的哨子,边上有一个拨轮。拨轮上以极为精细的雕工镌刻着几只不同的鸟的图形。
“你看,你拨到哪一种鸟,你吹的时候就会发出哪一种鸟的叫声的。来试试?”叶韬将盒子放在小孩子手里,鼓励地说。
小孩子抬头看了一眼宋森,看外公脸上也是一副鼓励的神色,才大胆地捧着哨子。小心翼翼地将嘴凑在了哨子的吹嘴上,鼓足了腮帮子用力一吹。立时,一声清丽的鹤鸣充塞着整个空间。
“还有黄鹂、喜鹊、棕背隼、云雀好几种鸟的叫声可以玩哦。”叶韬亲切地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说。
“谢谢,我很喜欢。”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把哨子放回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大声致谢。
宋森拍了拍小孩子的头,让他回席,随即对叶稻说:“沧怀啊,你有心了。”
“这本来就是个给小孩子的玩物,不值得什么。”叶韬笑着说,“晚辈本来就擅长这种小玩意儿,这也是闲着的时候弄出来的。”
叶韬的举动让显得有些过分客气的气氛迅速和气融融起来。入席之后,和大家聊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之后,戴秋妍就礼貌地表示要去和那些小孩子们玩。而后,今天的这次宴会的正题就来了。
“沧怀,想必你对我们今天何以邀请你来这里也心知肚明,我们也就不虚应其事了。大家摆明车马,到底能怎么谈。”首先将事情挑明了的是常洪泉。
“我都不知道你们准备谈什么。”叶韬笑着说,“只是听说了你们准备出兵攻击西凌。不知道时间、地点,不知道出兵的规模,也不知道你们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到什么地步结束。只知道东平或许有能出力的地方。可这,让我怎么谈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之后,陈序经开口说道:“叶经略,如果我说,我们准备一股而下,直到大南关才收手呢?”
大南关又名大难关,是西凌南方一道极为重要的关口。实际上以前西凌和春南的边境就在大南关以南那么一点点,但一仗仗打下来,现在的边境可就不在这里了。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西凌足足从春南这里,在大南关东南,刮下了四州二十七府的地界。现在,春南居然不但准备一鼓作气地收复全部国土,甚至准备打下大南关来大大改善自己的边境态势了吗?这种胆略,实在有些不像是在军事方面几乎毫无冒险精神的春南能做出的决定。
“这是一场大仗,自然,你们对于兵力运用自然会有自己的安排。你们又需要东平做什么呢?如果仅仅是采购火器,尤其是火油弹之类的东西,有必要搞得那么严肃吗?”叶韬反问。
“火油弹、投石车、弩炮……这些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囤积了。现下的情况的确是还要向东平大批采办,而贵国国主已经明确表示,只要产量能跟上,全无问题。可我们需要的还不只是这些。”陈序经斩钉截铁地说:“叶经略,你所说的十万军马,是真的可以卖给我方吗?又需要多久可能全部落实?”
叶韬看了看陈序经说:“钱款到位之后,两个月。我云州农牧局的交付条例一直是很清楚的。难道诸位不知道吗?我还是那句话,对云州来说,这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十万骑兵,你们准备怎么训练呢?陈老将军,你应该也很明白。骑上马的兵和骑兵,完全是两回事。”
陈序经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明白的。我本郡一万两千骑兵,已经轮替着为春南训练了五万骑士。纵然不能和东平、和云州的精锐相提并论,但以多打少,只要西凌不调北方精骑来,料想是没有问题的。这就是需要东平帮忙的地方了。”
“你们说得是让我东平在北方策应攻击?”丰恣问道。
“正是如此。”陈序经回答道,“南北对进,重创西凌。”
叶韬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北方可不像你们这里南边。我们和西凌接壤的整条边境几乎都是山体和关口。的确,东平可以攻击西凌,但西凌腹地一路无险可守,可没有大南关这样的地方可以用来终结战局。为了你们有限的战役目标,动用战略形态的布局,你们到时候攻下了大南关倒是可以逐步抽身了。可我们东平呢?到时候战局胶着,撤不出来又怎么办?这种你们得利,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