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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事,可明显这样让一个位高权重的年轻重臣给自己的妻子画画的时候打下手。却是大大出乎大家预料了。
而叶韬却只是轻松地耸了耸肩,就拉着戴秋妍的手来到了另一边的露台上。原来,在今天各擅胜场的书画会上,着实有不少精彩的作品被拿出来。而今天第一次被掺合进这种两国学子交锋场合的戴秋妍不知不觉之间就被气氛带动。而单纯直接的她更是凭着自己的判断指出了几幅海景作品中不足的地方。这么以来,东平学子们固然有了面子,可也把自己放在被攻击的位置上了。
戴秋妍的确是很单纯的,当有人提议她现场绘制一幅作品,她居然想都没多想就说了声:“好啊。”而后她居然很是慷慨地反问:“可画什么类型的呢?”
什么类型?戴秋妍已经有好几幅油画、铅笔淡彩、水粉、水彩、素描、水墨画传出来。在这种文士居多的活动里,面对的又是戴秋妍这种一个可亲可爱的年轻女子,还是叶韬的妻子,自然不会有人胆敢挑戴秋妍最不擅长的类型来点。可大家也真是不知道戴秋妍到底擅长什么。戴秋妍简单的反问居然引起了瞬间冷场的效果。
还是戴秋妍自己看了看光景,很是明白那种写实式的画法太耗费时间了,而要是画水墨,却又无法充分展示她想要绘制的景致,才自己说弄一幅彩墨吧。然而,戴秋妍还是觉得……这种直接用彩墨现场绘制,照着她那对颜色挑剔无比的性子,恐怕一幅画要弄上两个多时辰,其中至少一大半花在调颜色上。这次他伙余杭,还真没带着那个和戴秋妍配合惯了的侍女……能够胜任调色的,也就是叶韬了。
在周围的灼灼目光里,叶韬却很是坦然。稍稍和戴秋妍聊了一下需要的效果,就熟练地开始做活了。一下子,叶韬就代替了戴秋妍成为了大家的焦点,而做这种书童、侍女的工作,叶韬不但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举手投足之间都专业感十足。
指挥着两个侍卫拼起了两张桌子,按着叶氏工坊所有人都开始执着起来的习惯检查了稳定性;从画具箱里抽出最大那片薄薄的毡子刷地一下抖开。铺平;一系列的画具摆上了桌子,而其中最珍贵的自然是那个彩墨工具箱。摆在工具箱上层的那些调色盘调色碟拿出来的时候,就引起了周围的行家们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戴秋妍的调色用具居然全部是纯白色的新型云窑新品,而且每一个的形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这些调色用具本身都是艺术品了。目前叶氏工坊还没有解决用锡管来盛放膏状物体的技术问题,而且,考虑到经常要长途旅行,也考虑到使用的方便,朝廷调色的方便,彩墨都是粉末状的可溶物。除去数十种经常用到的标准色之外,其他的颜色就要靠画画的人自己掌握了。可以事先调配。也可以直接在画卷上以渲染、叠合的方式来达成。色彩只是问题之一,而在比较需要连贯性的彩墨画的绘制中,调色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有可能影响画作的质量,比如,万一出现没有充分溶解的颜料块,被毛笔带上了纸面,一幅画很有可能就毁了,甚至是颜料调得太枯、太薄或者太润了,都可能影响到作画者创作的连贯性和心态……更严重的问题是那些要一直使用的颜色,受制于调色碟的大小,碰到需要重复调制一样的颜色,怎么保证每一次调出来的东西颜色一样,枯润程度一样呢?这可是相当高难度的技术活。
而叶韬的表现,已经远远种过了驾轻就熟的程度。他的动作准确、连贯、有力,却又很少让这些金贵的碟子之类的东西互相碰击,发出什么清脆的声音来影响戴秋妍。随着戴秋妍开始作画,大家更是随着整个作品不断完整,不断呈现在大家眼前,发现叶韬似乎一开始就对戴秋妍的整个作品的而已和调子就有了准确判断,每每总是在合适的时候准备好了合适的颜色,放到了戴秋妍的手边,甚至于每次递上去的颜料的量都正好,绝不会让戴秋妍在一次绘制中剩下太多的东西,在下次用到这个颜色的时候需要重新加水调开……现在毕竟是夏天,蒸腾太快了。
周围的人们很容易就能从戴秋妍的脸上看出来,她的情绪也因为这种极为默契的配合,极为顺畅的画作过程而不断上升。而这,的确是戴秋妍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次即席创作。那需要她不断指导调教才能跟上她创作思路的侍女,怎么能够和将她引入绘画艺术殿堂的叶韬相提并论呢?在画画的时候,当脑子里浮现出什么颜色,手边就有什么颜色,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享受了……
而最让大家叹为观止的一幕出现在最后。当戴秋妍以前所未有的高昂情绪和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了所有细部的绘制,准备最后用大片的墨色铺开海湾里水面的颜色,微微凝眉,似乎是准备提些什么要求的一刹那,一盘调得极为润泽的水色递到了她的手里,在那一瞬间,一直下笔细密雅致的她仿佛是被另一个灵魂占据了。她的身形仿佛在那一瞬间升高,扩大,她用笔拨着大片大片的颜料泼洒在纸面上,随即用笔铺开,最后甚至是直接端着装颜料的碟子一边浇一边动笔……就在她专注得几乎忘记呼吸的短短的时间里,这幅画就在她这爆发出来豪迈里终于完成了。
当戴秋妍终于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看了看整个画卷,然后转头看向叶韬的时候,她却发现叶韬已经准备好了从她手里接过调色盘和笔,准备充分地洗笔和调色盘,擦干,装回了箱子,整个工具箱又合上了。叶韬居然连戴秋妍整个创作时间都计算得刚刚好,将这次偶然的即席创作彻底变成了一次作秀。
周围的众人已经不仅仅是忘记了喝彩鼓掌之类的事情了。彩墨画对于春南来说本来就是个很陌生,却又很吸引力的领域,而戴秋妍的这幅画,哪怕撇去颜色,仅仅以布局、线条、笔触等方面来计较,也一样算得上是少有的佳作。更不用说这种即席创作,两人合作的方式,和他们之间的默契,几乎本身就是一次精彩绝伦的表演了。而在场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非常清楚,这种情况的出现绝非叶韬和戴秋妍能事先设计并练习的。今天讨论的话题,今天会发生的事情,完全都是偶然。而恰是这种偶然,大大放大了这样的表演的效果。
大家面面相觑,安静地,那不是冷场,而是被震慑住了。
“大家觉得如何?”叶韬和气地问。
第三集 第255章 闲情逸致
在场的众人轰然叫好。叶韬和戴秋妍虽然都是淡泊的人,却也颇为享受这种气氛。而叶韬眼光一扫,却在人群里发现了正在盈盈笑着的谈玮莳,和在人群之外,远远站着的江砚。
“我离开一下。你找公主殿下去吧。”叶韬捏了捏戴秋妍的手,说道。
戴秋妍明显是非常兴奋的,她的脸上洋溢着超过温度所能造成的红润,而在完成画作之后,没有了克制情绪的要求,她的身体甚至兴奋得有些颤抖。叶韬微笑着看着戴秋妍,包容地,宠溺地。叶韬也知道,这个至今还管自己叫“叶哥哥”老是改不了口的妻子,会以这样的热情来回报自己……
可是,至少现在,叶韬有需要做的事情:弄明白江砚的来意。他可不会天真到会认为江砚现在会闲得要来参加这种书画会活动。这个以政治、谋略见长的典型策士,也并不擅长,并不喜欢这些。
“江先生,这次是什么事情呢?”和江砚一起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之后,叶韬开门见山地问道。
“叶经略您可是闲情逸致,居然有空来参加这种聚会了。”江砚的笑容有些刻薄。叶韬不以为意,因为江砚似乎一直就是这样的。刻薄的笑容已经是江砚的某种标志了。
“也不是闲情逸致吧。昨天去柳堤走了走,可下面的风景,毕竟没有这里好。听说今天在这里聚会,我也来凑个热闹罢了。毕竟不好意思开口让衍公专门开山庄来招待我吧?”叶韬轻松地说。
“大人,您的决定不容更改了吗?”江砚问道。他指的自然是东平不会出兵协同的事情。
叶韬看着江砚,认真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东平大军攻辽在即。一切准备都瞄准了北方,箭在弦上,可没有调整的余地了。我东平确实以自己军容鼎盛为自豪,可要同时打两边?那就不是自信,不是自豪,而是脑子被门夹过了。”
江砚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叶韬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还真的不会在他的意料之外。叶韬的决定,昨天晚上丰恣就很有效率地放了出去。今天整个上午江砚都在王宫内和春南国主以及几位重臣一起讨论这事情。让江砚和春南那些大臣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至少看起来,叶韬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的,那至少说明东平对春南这个盟友还是挺看重的。不管是松一口气,还是觉得这一点将来可以继续利用,这都是好事。
而江砚。则在己方的决议大致形成之后,对叶韬产生了尤为浓厚的兴趣。叶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天下无匹的工匠大师?是满腹韬略的天生的将军?是胸有锦绣的治国能臣?还是从那些各地探报汇总起来的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形象?到底怎么样的刻苦学习和积累才能够产生这样的一个人?还是说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越是了解治国方略,对国家的各种事务了解得越是深刻全面,江砚这样的人就越是明白叶韬,以及叶韬的妻子谈玮馨这样似乎颠覆了很多传统,并且将继续颠覆各种传统的人的意义。而当这样的人获得了充足的权力,将自己的那些想法以谨慎、缜密的步骤逐步实行下去,一点点看到效果,并不因为自己的能力出众而狂妄。也不因为任何人的反对、抵制而束手束脚、思前想后……这样的人是何等可怕。而东平因为有了这样的两个人物而发生的改变,越看越是让江砚觉得惊心动魄。他现在也越发明白,为什么在道明宗的那个很有指导意义的刺杀榜单上,现在叶韬和谈玮馨都名列前五,自己却连前五十都列不进去的原因了。
虽然明白不管怎么样,叶韬的说法都是某种托辞,可江砚却也绝无驳斥的意思。那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大人,”江砚淡淡地说,他欠了欠身,说:“这实在是太可惜了。希望……我春南的大好青年们不会因为这样的情况而多倒下太多吧。不过,大人,那些我们需要的器械,还有火油弹什么的,还有战马、武器、铠甲等等等等,不少都是叶氏工坊的产出。这方面。还是需要大人多关照一些了。”
叶韬不失诚恳地说:“这些我能做到的事情,江先生还请放心吧。”
“些许琐碎事情,还要劳烦叶经略,有愧啊。”江砚似乎很是感激。
他们靠着面朝着大海的一片石栏。江砚忽然问道:“叶经略,想必你也知道,当初两国和亲的事情,是我提议的。现在看来,莲妃嫁入谈家,可能是国主陛下失策了。莲妃的跋扈,多少还是让你们对我春南有些不好的成见。陛下当时念着自己女儿的一念之慈,却好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啊。现在,陛下也颇为后悔……大人,你也是东平最早一批和莲妃打交道的人之一了。要是当初嫁过去的是宋湘郡宋美人,您觉得,这情况和现在,可会有些许不同吗?”
在这个时代,经常会出现这种一个人代表一个国家的形象,还没有其他转圜余地的情况,叶韬略作沉吟,说道:“可能吧。只是,这种假设未免太没有意义了。”
就在这个时候,宋湘郡恰恰在略远一些的地方,在他们眼前走过。说宋湘郡是美人,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虽然叶韬觉得宋湘郡未必当得起所谓的春南第一美人的称号,虽然那秀丽婉约的气质和宋家这样的大世家淬炼出来的和煦而不张扬的典雅风华实在是很吸引人,但必然还是有着她出身宋家的加分因素在顽固地起着作用。但无可否认,相比于莲妃那种专横、任性、跋扈的脾气,假如当初嫁给谈晓培的是宋湘郡,可能现在好多好多人对于春南的印象和感觉会完全不同。而现在,一个不适合的人成为了莲妃,适合的宋湘郡有了一个虽然说得上有前途,却平庸得多得丈夫,这不能不说是有些……有些让人失望的。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相比于宋湘郡,的确是常菱这个哪里都不怎么讨人喜欢的美女,更能象征两国势力的结合。毕竟,常菱才是公主。
“这就是我这种谋臣的悲哀之处了。被曲解了的方略,还不如不要这样的方略呢。”江砚感慨地说。
“各有各的悲哀吧。可怜我现在虽然在这里是能闲着,却还总是要操心千里之外的云州的各项事务,执事官也有执事官的苦恼啊。”或许是为了和江砚的牢骚对称,叶韬也适时地感慨了一句。
“不过大人你也闲不下来吧?听说还有七海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