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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燕军将士拥了上来,有几个人还非常麻利地将锹镐等工具拿了出来,那俘虏不由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士卒,怎能知道军机大事?”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史弘肇虎目一翻。“既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埋了吧!”
那俘虏憋红了脸,呵斥恶骂不已,大声道:“你们这群强盗,恶贼,将来将军会为我报仇的!”
史弘肇怒火一刹时间被点燃,他脸涨得通红,快步走上前去,自燕军战士手中扯过那俘虏。虎目之中似乎要喷出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俘虏早见到史弘肇原本狰狞的脸变得犹如恶魔,早已面色如土,史弘肇在他身侧,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一座大山压着,让他一动不能动。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沉重而急速的跳声,感觉到不必等燕军战士将自己活埋,眼前这敌将便会毫不迟疑地将自己撕成粉碎。
“我说。我说……”他忙不迭地道,惊恐的眼睛中泪珠儿在打转,无论如何想逞英雄,他究竟还只是个遭混乱的形势所迫地少年人。血气之勇可以维持一时,但在史弘肇那强大地压力面前,他是无法持久的。
“哼!”史弘肇松开手,任那俘虏烂泥般瘫在地上,“从实招来,你且记住。我们来是为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而不是所谓地强盗、恶贼。你何时听说过我们滥杀无辜吗?”史弘肇言语虽然没有开始暴烈,但语气中的坚定不容反驳。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的。
“我是……我本是王都大人的部下。”那士兵终于缓过气,虽然害怕,说得倒也流畅。“昨夜王处直突然派人前来,夺了定州、祁州军两军统领兵权,令我等全力与燕军为敌。”
“哦?”高行周眼睛一亮,王处直之所以不能全力来攻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这定州、祁州守军对于王处直突然派人夺权。心中定然不甚服气。作战之时,王处直不敢过于倚恃他们。这暂时间的平静,不过是王处直在统合易州、定州这原本互不相属地两支部队罢了。
史弘肇眉头一锁,他也知道敌军此刻正在酝酿一场全面的进攻。与敌军相比,他的优势在于大队援军在三四日后便可抵达,不利之处在于兵力上只有敌军一半,而且是不善巷战的骑兵。如果王处直统合得顺利,完全可以利用这三四日的功夫,将他们驱出定州城,待燕军大队人马前来之时,再凭借城池之险而据守。这样的话,史弘肇违令进军的目标,就完全没有实现了。
“行周,你有何计策吗?”看到高行周站在一旁,凝神不语,史弘肇问道。
“只有个大致的想法……”高行周沉吟子会儿,转向那俘虏问道:“你们王都将军为人如何?”
“他……他欺善怕恶……”俘虏不得不说实话,反正既是开口了,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果然,否则王处直也就不必夺他兵权了。”行周眼前一亮,“知道他被王处直拘禁在何处么?”
“王刺史全家都被拘禁郡守府内。”
“好了,把他带下去吧。”史弘肇插嘴道,该问地都已问明白,再问下去,高行周的计策便毫无秘密可言。
“将军……”高行周用有些迟疑的目光望向史弘肇,史弘肇鼓励地点头一笑:“你之意我已明白,就按你想的去做。”
华灯初上,定州刺史府里虽然没有往日入夜那般***通明,却也被灯笼火把所笼罩。
“大人,当如何是好?”
被幽禁在府内的王都,虽然饮食起居上并未受到刁难,但终究是被软禁起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下,他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我怎知道当如何是好?”烦躁不安的王都狠狠瞪了手下近卫一眼,平时溜须把马歌功颂德,关键时刻为何都无计可施了。
近卫呐呐无语,倒是屋子外面一个囚禁他们的守军听得对话声,大步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道:“少说废话,没事就去睡觉去!”
王都见他不过是个小卒,心中大怒,起身吼道:“老子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这区区对我指手划脚?”
那低级校尉冷冷一哼,用手一按腰刀刀柄,稍稍拔出,“噌!”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王都立即跌坐回椅中,脸色变得苍白虚弱。
“哼!”
那军官冷哼一声,嘿嘿冷笑,终于转身出了房子,顺手还带上了房门。王都地脸色一变再变。若是换了以前,他早就。。。,但如今却是斗败了的公鸡,再无往日威风了。
心中升起一团惧意。“不行,得想办法脱困,否则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但想归想,但此时城中全部都在王处直地控制当中,要不是王处直对他还有点恩情。恐怕这刻脑袋早就搬家了。金钱收买早已试过,威胁劝诱也已失败,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坐等奇迹了。
正此时,忽然听得远方似乎传来了喝斥声,王都心中正值颓然,听了这喝斥声一惊,莫非自己地大限已到?
“铿!”
紧接着,他又听见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激烈的厮杀打斗声,时不时还有惨叫声传来。分布在府内的守军军都被惊动。此时开始迅速集结。那打斗声与惨叫声却迅速向内院传了过来,显然集结中的王处直军无法阻住对方。
王都听得心怦怦直跳。希望之火又再次点燃。来者显然不是王处直派来的人,那么定是解救自己的来了。他正屏息倾听之时,“砰”一声巨响,那被带上地门又被人一脚踢开,先前地都尉模样地人手中提着寒光四射地银枪,杀气腾腾地踏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士族。明显不是定州军。
跟我们走!”那都尉喝道。狠狠盯着王都。
王都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拦,道:“我……我……你……你们是谁?可不能烂杀无辜……”
那都尉瞄了瞄他。大步过来伸手便扯住他的衣袖,用力向外一拖,将他从椅子里拖了出来。王都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双手胡乱挣扎,却无法从校尉壮硕的胳膊中挣脱。
“再吼就杀了你!”那校尉声音冷酷而不容抗拒。
涕泪横流的王都无助地向室内的仆从、侍姬仆望去,他们个个都噤若寒蝉,根本无一人敢作声。甚至有的仆从用冰冷地、幸灾乐祸的眼神回视着他,这让他彻底绝望了。在士卒们半拖半拽之下,他终于被扯到了门口。
正这时,杀声也来到这院子之前。校尉又扯着王都退回屋子,正要把门关上,那木板勾边画角而成的美仑美焕的墙,却被人用身体撞出了个洞。一个穿着铠甲的身体从破裂的洞中飞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下,挣扎着坐起,正好与王都眼视互对。
王都看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觉得有点熟悉,似乎就是先前负责看守他们王处直手下一个校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濒死者目光涣散时的绝望与无助,看到那刚才还有生命地脸在恐怖中扭曲凝固,王都禁不住大叫着,一股骚臭味弥漫于屋里。
“杀!”扯着王都的军官扔下失禁地王都,挺枪便向那洞冲过去,但他的动作很快僵住,一段枪尖从他背后突了出来,红得妖艳地血自那枪尖上滴下。
他的身体倒了下去,露出被他身体遮住的一个人影,那人看起来极为年轻,踢开军官尸体后毫不迟疑便是一刀,将军官的首绩斩下提在手中。然后抬脸向着屋子里的人微微一笑,那原本清爽的脸上布满的杀意似乎都没有了。
“降者不杀,谁是王都?”他缓缓问道。
屋外地打斗声已经安静下来,十余个燕军战士冲进屋子,显然外面已被他们控制住。室内地义武军鼓足勇气想要作战,但那年轻的燕军战士手中晃着地首绩,却又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虽然都未说话,但室内诸人的目光已经告诉了燕军将士哪个是王都。嗅到昏过去了的王都身上的臭味,即便是刚从血腥中出来的燕军将士也不禁掩鼻。那面容清爽的燕军将领指着王都道:“把他带走,快!”
两个燕军战士架起王都迅速出了屋子。当连燕军的脚步声都消失之后,屋里的人才喘过气来,哭喊声乱作一团。
“你就是王都?”
被凉水冲醒的王都醒来,听得的第一句话便让他恨不得又昏过去。
“小……小人正是……”眼见问他的人身上的甲胄不似一般中原的制式,虽然黯淡无光,但以他的眼光看来比之中原其他地方的甲胄要精良许多,强打精神问道:“将军……将军是?”
“燕军史弘肇。”史弘肇简短地回答。
“史将军……多谢史将军将小人从王处直手中救出来,我早就准备开城迎接将军,不料被王处直这奸贼囚禁起来,若是不将军进军神速,我此刻定然已经死了,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请将军受我一拜!”这一刻王都如一条狗似的趴在史弘肇面前,倒地向史弘肇磕头狂拜。
史弘肇也不闪避,淡淡地道:“你既有心为燕军效力,眼下就有个用你之处,你先下去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去招纳你的部下,要他们不得助王处直便可。”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如今王都,只要能活着便是万幸,更何况王处直以派使者见他为名,猝然发动将他囚禁,他本身就怀恨在心。
当王处直得知被软禁的王都为燕军派精锐突袭带走之时,禁不住仰天长叹。李厉害倒也罢了,没料到李的部将中,也有如此当机立断的人物,燕军,实在是可怕的对手。
“李小儿凭什么能够在几年内崛起,老天不公啊!”
王处直这话时,神色十分之苍凉。他居高临下,在那战马上向周围跟随在身边的一众麾下道:“众位都是随我多年,如今面临存亡之际,如果再抵不住的话请众位将我的人头献予幽州李吧!”
他言辞切切,正在听他训诫的将士无不动容。王处直平时对将士虽严厉,却公正严明,为将士所拥。
眼见将士们的反应,王处直微微心安。
事不宜迟,当乘此时众人都为所动之机,全力将贼军赶出定州!王处直拔刀高呼:“如今贼军进城,定州危急,祁州危急,义武危急,好男儿宁愿身死也不愿受辱,我欲身先士卒,将进入定州之贼兵驱杀出城,诸位愿助我者,请随我来!”
数千人同时高呼:“愿助将军,驱杀贼兵!愿助将军,驱杀贼兵!”
王处直向身侧的校尉低声道:“你速去统我军本部,自西街攻向贼军,我领这部分兵自北攻打,无论如何要在今日将贼军赶出定州!”
定州主街倒也算宽敞,但原本平直的街道,如今已被对峙双方临时搭建的街垒所阻隔,虽说没有伤害百姓,但义武军仍旧毫不犹豫拆毁百姓的住房为街垒。与之相比,只是用夺来的物资作街垒的燕军,至少在表面上是未曾骚扰百姓。
向前推进的义武军,以铁甲步兵为先导,逐街逐街前行。沉重的脚步声,与兵器盔甲的交击声,让心惊胆战缩在屋里的百姓们更为惶恐。这一日来的厮杀,已经足以让他们破胆了。
第二百零五章 胜者王 败在寇
“原来大人早已经知道了。”
虽然心中万分恐惧,甚至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双股在长袍下不停地颤粟,但谢铭却仍维持脸上神色不变。
敬新磨既是一口揭穿了自己为李细作之身份,那么他必定已有了万全安排,莫说自己孤身前来,便是带大军来此,只怕也难从护卫森严的太原府中讨得好处。
“要想死中求生,只有依靠自己的随机应变了。敬新磨以为自己会大加辩解,自己偏不合他意,来个一口应承,他心中好奇,自己才能拖延到想出办法之时!”谢铭脸色有些灰暗,无论他如何强自镇定,但在奸猾的敬新磨眼中,他的心中变化,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暗忖道:“我与李统领,看来都小瞧了这个伶官。”
“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敬新磨似笑非笑,对于谢铭的这一套,他已经见惯了。在这官场上浮沉多年,论起勾心斗角,刚开始运用权谋之术的李及其武夫部下还差得太远。
“我想知道,大人是何时知道小人是幽州派来的间细?”谢铭咽了口唾沫,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一方面是要拖延时间好想出自救之法,另一方面则是确实好奇。
“你第二次给我送礼之时,我便知道了,在京师之中出手豪绰连结四方官吏的巨贾韩伯荣便是幽州水军指挥使谢铭。”敬新磨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两年前沧州水军纵横中原河道,你虽然化名,但终究变不得相貌,我只需派人稍稍查探便知道了你的底细。”
谢铭轻叹了声,早先以为既换了名字。又假借商人的身份,应该不会为人所知,却不料早就被敬新磨看穿。每个人最得意处,便是他失意之因,看来果真如此。“大人早就看穿了小人,一直迟迟不肯揭穿,不知是何意?”他问道,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原因有二,其一你既来不断给我送礼。若是揭穿了,那李小儿如何还肯源源不断把这珍宝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