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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地盘。
“哦,一则来此便可以知道李存勖可能会采取何种攻城之策,二则我也得为日后追击李存勖作些准备。”景延广仔细察看周围地形,还不时回头看看妫州城。
“咦!”陈确仿佛发现了路旁几人的异样,驱马上前,笔直来到李存勖面前,寒如冷电地眼眸盯着李存勖的眼神,李存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王处直为义武留守,将义武军务尽皆托付于他,似乎还是太冒险了些。”
前往幽州的四十丈大船之上,敬翔迎着海风,望着在遥远的上空飞舞盘旋的苍鹰,对李道。“那一夜我们不是商定让史弘肇将军为义武留守吗?”
“以史弘肇兄为义武留守,我军主力南下之时,若是多留兵马则恐不足以与李存勖对抗,若少留兵马则恐当地百姓不服生事。史弘肇兄再加上高行周辅佐,攻取义武有余,而欲守则易有变故。非二人才智不及,是因为人各有所长。”李微笑道。“王处直不同,一则他长期为义武节度使,处理政务有经验,二则他较得义武百姓之心,比之史弘肇兄易为百姓接纳,三则他自己提出,我也不好拒绝。”
“他终究是新近投诚,只怕……”
李摆摆手,悠然道:“他是个人物。王氏一组屹立义武多年,这点时务还是要识的。况且,有王郜在我身边,时时劝导,足以稳住他了。此乃临时变化,未同先生召呼,还请先生见谅。”
“大王既有把握,我便不多说了。”敬翔想起自己也是一投入李帐下便被重用。确知在用人这一方面上,李绝非常人所能及。
那一日在军事会议之上,李作出了让部分燕军领导者担忧的决定,合义武三州为一州,州名便称义武,以王处直为义武留守。更让燕军部分将领意外的是,这项措施,李甚至让孙晟以王处直名义写成奏折,派人送往太原府。似乎辛辛苦苦打下地义武。又还给了李存勖一般。
“这只不过是暂且得到一个名份,以安义武百姓之心。证明统领无意侵夺。等到一切都落实,这个名份便可有可无了。”敬翔如是解释。虽然如元行钦者仍不明白,却也知在此事上不宜横生枝节。
接着李综合众人建议,令史弘肇领一万骑兵连夜赶往井陉关支援高行周,留下一万骑兵给王处直作机动之用,其余尽数赶到幽州,搭乘早已等侯在那里的水军船只回到幽州城。
“大人心中,究竟有几成把握对付李存勖?”终于忍不住。敬翔还是问了这个明知没有任何答案地问题。
但李却回答了:“老实说。一成把握都没有。”
看着李说出这极无志气的话语,脸上却是甚为轻松地神情。敬翔迷惑了。他虽然渐渐了解李,对于李的一些心思颇能揣测得出,但李此时却让他无法看透。
“哈哈哈哈……”两人都大笑了起来,笑得随在两人身边的侍卫莫名其妙。过了会儿,李方才道:“先生为何而笑?”
“大人又是为何而笑?”
“看来先生终究是不肯让我,哈哈哈哈。”李眺望远方,一线之间,一片茫茫,船队连绵而行,成了这天地间一片怡然的景色。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厌倦,什么战争,什么称王,一切都仿佛浮云一般。
“大人,大人!”
敬翔的呼唤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自嘲的一笑,自己终究不能离开战场,因为自己是数万军人的统领,是幽州近十万百姓地事实统治者。放在这个最惨烈地年代里,自己目前的力量已经可以算是强大地势力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方才究竟为何发笑。”李略有疲意的道,但敬翔询问的目光并未收回,李长长吸了口气,指着东方天际道:“有朝一日,我欲乘船游遍神州的每一个角落,先生以为如何?”
“统领虽然豪情万丈,但也请解决了李存勖再言此事。”敬翔没有因为李的情绪低落而顺着他地意思。在他看来,一个人烦躁不安的时侯,最能体现出这人的自制能力,而身为一军统帅,自制能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我回舱去歇息会儿。”
李转身回船舱,敬翔担忧地望了他一眼。此时李要去面对或许是他一生的对手,情绪失控,对一军统帅而言可能是致命的弱点。敬翔(?…923)五代后梁宰相。同州冯翊(今陕西省大荔县、位华阴县西北)人。字子振,为五代时后梁大臣。黄巢起义军攻陷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他客居于大梁(今河南省开封市)。为朱温所识,温于战争中,他曾参与策谋,故深受温所信任。曾历任检校礼部尚书、检校右仆射、太府卿等。后助温篡唐。官知崇政院事,迁兵部尚书及金鉴殿大学士等。朱温死,他郁郁不得其志。后唐庄宗李存勖攻入开封(今河南省开封市),又因不愿事后唐,故自杀而死。
第二百一十四章 首尾不顾
“怎么了?”
景延广盯了李存勖半日,仍旧一语末发,倒是陈确有些不解,诧异地问道。…》
“这些人是奸细!”
景延广眼中精光直闪,便是深沉如李存勖者,也不禁错愕。传闻里这景延广不过箭法高超,却没有听说他智慧也如此,莫非是一直深藏不入,是李留在幽州的杀着?
“哈哈哈哈,景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多疑了,是不是太久没上战场,变得过于紧张了?“陈确哈哈大笑,一面开着景延广的玩笑一面摇头,“这些人都是附近乡民,你看你将他们吓得那样子,若是奸细,怎能如此神色大变?“
“不对,你看这人!”景延广一指李存勖,神态间杀意盎然,“看他骑马的姿势,常人看不出来,我们常年在马背上的战士可是一眼就看出了!”
未等李存勖辩解,景延广又用手一指李存勖之侍卫:“再看他,额角有道浅痕,那是头戴盔时间长了的痕迹,这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士卒,却装作百姓打扮,不是奸细是谁?”
陈确张开嘴呆了半晌,眼中也露出狐疑的神色,李存勖脸上的惊慌之色却未改变,他慌忙下了矮马,拱手行礼用幽州独有的口音道:“将军好眼光,小民兄弟几人是涿州同乡,曾当过数年骑兵,这两年误投了义武军,如今义武军溃散,最近才回得家来。”
景延广冷冷盯着李存勖,似乎并未被他说动,李存勖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神色恢复了镇静。二人对视了足有一盏茶功夫。景延广方移开了目光。
“兄弟习于行伍,可有兴趣在我军中效力?“景延广微笑着道,似乎已经没有了猜疑。
“小民不过一士卒,怎敢说习于行伍?“李存勖再次拱手逊谢:“燕军兵多将广,我一残兵,身体早已残破不堪,且双亲卧病在床,需我照顾,求将军待我侍奉双亲百年之后再来为将军效力。”
“确实如此。”陈确深深叹息道:“战乱久了。任何人都会厌倦,便是百战百胜的名将,也终有厌倦的那一日。好不容易李节度来了才使燕幽安定了一段,真希望就这样平稳下去,可恨那李存勖小贼又来大军犯境,真是可恶。”
李存勖小贼几字让李存勖的部下神情都是大变,甚至开始向这边聚拢过来。唯有李存勖脸上浮出沉吟之色,半晌道:“每一个人都并非天生好杀者。每一个人都有他不得不去做一件事的理由,每一个人夜深后都会有扪心自问之时。“
陈确再次与李存勖目光相对,李存勖脸上露出有些勉强地笑容:“小民是个老兵,这些不过是瞎猜罢了。“
“老哥所言极是。“陈确慢慢道:“将军,我们是否该回城了?“
望着陈确与景延广一行又回到城中,李存勖微微笑了笑。郭崇韬凑上来道:“大王镇定自若,非常人所能及,只是这亲身涉险之事,以后请不要再做了。
郭崇韬的谏言让李存勖再次微笑起来。他将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轻轻道:“若非亲自来此。又怎能如此近距离的了解你的对手?百闻不如一见,今趟倒是没有白来”
侧目见到郭崇韬颇不以为然。李存勖轻轻一甩手中的鞭子:“那景延广能从我姿势中发现我习于骑马,用从侍卫头上的痕迹推出是军人出身,决不只是一蛮夫。陈确能推测出我的身份,以言语挑我之后又能隐而不发让我们离开,是个善于捉住时机之人。”
“什么!“原以为陈确与景延广是不能确定众人身份才放过众人,因此郭崇韬听了李存勖的话倒吸了口冷气,他们方才距妫州城不足千尺。城内大军出来不过片刻功夫。若是陈确一声令下,他们只怕一个都逃不走。
“陈景延广以为此时抓我并无把握。他身边不过百余人,却不知路人中有多少我们地人。而那景延广只是箭术高超,并不见得是我对手,若是一击不中,只怕他们这百余人反会为我掳获,因此他装作未察出我身份而回。我料片刻之后他必有大军出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到一柱香功夫之后,数千燕骑军蜂拥而出,将道路两旁几乎踏遍,却只在地上见到地上的一滩尿渍。
“真不愧是李存勖……“这是景延广接到报告后不由自主发出的赞叹。
史弘肇抹去额间的汗水,有些出神的望向河对岸。
沱水在井陉关尚不算宽阔,不过千丈罢了。但河水却极深,最深处足有十丈。河中心处水流湍急,最长于游泳的人只怕也会被水流在一瞬间冲下数十丈。除非凭借舟船之便,或是如飞鸟般有翅膀,晋军绝难过河。
初冬之晨,河水中冒出腾腾的雾气,让整个河面成为一片乳白。远眺对岸,茫茫然如仙境一般安宁。
“李存勖派来的是谁?”
他问高行周。他领着一万骑兵赶来支援,对于先经过晋军官兵冲击,紧接着又迎来李存勖控制地武顺军进攻的高行周而言,李在这危机之时将倚为臂助的史弘肇派来支援,让他深为感动。幽州此时,也同样要用人得紧啊。
“细作来报,敌将是李存勖步军副总管李存审。”高行周道。谈到李存审这个名字,他颇有些意外。
“李存审?这可是个守将啊。”史弘肇也同样觉得奇怪。李存勖敢于将独当一面的重任交与这个李存审,就说明他对李存审是完全的信任。
“是不是有所深意啊?”高行周皱着眉道,“然而虽然李存审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但却没有听说过他是以功著称。”
史弘肇看了高行圭一眼,“这几天他可有何异动?”
“这几日李存审并无异动,似乎是给沱水难住了。”高行周道。经过燕军与晋军官兵的大战。沱水两岸能够用来渡河的大小船只尽数落入燕军之手,对岸地十万陈国大军想要渡河,几乎是不可能。
“唔。”史弘肇沉吟了一会,他自然不会真轻视李存审,战场之中,只凭运气是无法活得长久地。身为将才,他深知“善战者无赫赫之名“的道理,这李存审虽然不显山露水地,但更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将才。
“河对岸有多少我方地细作?”史弘肇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有十数人。”
“十数人……”史弘肇心中稍宽,如此应该不会漏了李存审的行踪才是。那李存审在河对岸静止不动,究竟是何意?
“莫非李存审本意便是将我们牵制在此处?”高行周道。
“正是!”史弘肇猛然省悟,“李存审本意只怕就是将我军牵制于此,以便李存勖对幽州的攻掠。若是我军露出空隙,他也会毫不客气见机行事!”
“那我军便在此与之对峙不成?”自与史弘肇相识之后,他便发现史弘肇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他不来攻,我便攻过去!”史弘肇吐出这几个字。用力一挥手道:“行周,将船只准备好,今夜便要渡河!”
“将军,这不太好吧?”高行周略有些迟疑,李之令,是他们能守住井陉关,让义武有个安全地后方便可,而出击之事,似乎不在李授权范围之内。
史弘肇坚定地道:“无妨。我先过河为前锋,突入敌阵中后你为我后应。若是我战不利,你便来救我。若是顺利攻破敌阵,你乘势掩杀!”
“请以我为前锋!“高行周从史弘肇脸上看出了不容更改之色,他只得婉转提议道:“将军身负李统领厚望,全军上下皆唯将军马首是瞻,不可轻身涉险。”
听了他的话史弘肇哈哈笑了起来:“行周,你几时见过我躲在后方了?这次我要固执一回了,你们且放宽心。我自然会谨慎从事!”
拗不过史弘肇。高行周只得悬起心中石头,为史弘肇的连夜突袭作准备了。
这一夜乌云蔽月。沱水之上夜风如刀。史弘肇令人以粼粉涂于船后,以为后面地船只指路,五千精兵乘风破浪,悄无声息地接近对岸。
河岸边静静地没有人声,河水拍击河岸的响声遮住了船行之声,史弘肇凝神向岸上瞧去,只觉树木在黑暗中如一群怪兽,森然欲舞,
“且慢。“身旁精锐战士意欲上岸之时,史弘肇伸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