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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听后考虑了半晌说道:“这么做有利也有弊。好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坏处也不少,至少以后朝廷直接掌控的满族新军是绝对不会满足于一镇之兵,以后若是和新建陆军对半开,那乐子可就大了!”
“呵呵,文渊,你过虑了!你看看这些所谓的八旗子弟有几个是可堪造就之才?十个军官中能够有一个不受军队积弊所影响就已经不错了,况且满族新军的训练必然是要招收兵源,我选定的兵源是京师禁卫军,主要兵源最大限度地采用禁卫军中的士兵,军官有三成也是采用禁卫军军官……”谭延有些诡异的笑着说道。
沈静听后一愣,伸出大拇指说道:“这条计策也够毒的,不过若是朝廷下来大员检查满族新军,那岂不是全露馅了?!”
谭延悠然说道:“那个朝代的皇帝没有派过钦差大臣巡视各地,剪除积弊,伸张正义?不过又有几个钦差可以因此留名青史?下面地官员糊弄上面的官员,只要不是必死之局总有蒙混过关的办法……铁良也算是满族中一个比较勤勉的人物了,对军事也非常了解,不过你也看到了,他在天津机器局玩得那手,呵呵……只要他有喜欢的东西就成,将来有朝一日我终究会将送出去地东西成倍地再讨要回来!”
谭延组建新建陆军,对于兵源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地,从身高到文化水平,身体素质、家庭背景,甚至为了预防逃兵或是背叛,还进行了连坐制,兵员一旦成为新兵,则家乡乡老名望之士必须为其担保,以后出现什么问题,不仅会要祸及家人,连代亲朋邻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于组建满族新军,如果从禁卫军中去挑选,那完全达不到这些效果。谭延不相信什么人只要进了新军之后便可以革心洗面转眼间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而那些成天人人手里托着个鸟笼子满街溜达的满族军人,你只求别是五毒俱全就不错了………谭延要的就是用“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的办法。
这些人的弊病已经深入骨髓,一镇新军一万三千人左右,从士兵到军官只要这样的人占据三成,加上谭延的有意“升迁”,可以想象这样的军队最后训练出来是个什么样子。新建陆军破除了德国陆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当然这里面是有些夸张,毕竟自己在这里闷头准备了多年,仗着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人也多,德国人能赢才鬼。为朝廷训练一支满族新军,这样的诱惑不是任何统治者都可以拒绝的。
第二百二十章 … ~ 刺杀~
谭延知道,满族新军的出现是必然的,历史上袁大头所谓的北洋六镇中就有一镇是满族人组成并指挥的,只要头顶上还是爱新觉罗家族统治这个老大帝国,满族新军出现是迟早的事情。不管是老太太还是那个小白脸皇帝哪个先提出来,这支军队是跑不掉的,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以此来换取应有的政治报酬。
谭延在给翁同的电报中开出了自己的价码,同样也会那这支还停留在纸面上的满族新军来当成向慈禧太后投诚的献礼………老太婆外战外行,内战内行,曾国藩和李鸿章等人的兴衰都跟她有着很深的关系,谭延自问这种皇权之下的恐怖平衡游戏自己是玩不转的,不如在老太太对自己感观还不错的时候直接投诚,来博取更多的政治空间。
天津机器局货运仓库
“炸药八十公斤,汽油十桶,地雷三十……”车站管理员对这一车皮货物进行仔细的清点,没有办法,这是武卫右军参谋部直接下发的,还专门派出了八个士兵来押运,听说是前往保定。
“没有问题,一切正常!”管理员和士兵验过货之后,双方交接签字,随后八名士兵进入车厢,管理员用手将车厢门大力关上。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不过唯一让管理员感到有些迷惑的是这些士兵的态度也太生硬了,他自然一眼就可以从这些士兵的坐立行走和说话方式中看得出他们是训练非常有素的士兵,只不过这些人冰冷的眼神还是让他很难受。
火车一声鸣笛,缓缓的驶离站台,开始向京师进发,在那里将会稍作停留后转向目地地保定。不过在火车驾驶室内还有一名士兵,火车经过礼贤庄的时候。在士兵的要求下以武卫右军参谋部军事演习的要求下停车,随即将那列车厢打开卸下货物,在礼贤庄铁路桥北岸桥头早就有一名士兵牵着马车等候多时了……
谭延并没有立时前往京师会见翁同,因为翁同还没有对自己开出的条件有所回应,不过他却并不着急,现在朝廷中无论是谁来当家,谁也不可能忽视北洋这样一支重要的政治军事力量,况且在北中国谭延在工商业上有着绝对的权威。就冲自己所拥有的这些本钱。谭延不认为变法派可以跳过自己………在中国历史上,每当政局发生剧烈波动地时候,手中掌有重兵的人永远是庄家,就算书呆子们再看不起武将,也不能抹杀心底对武将的恐惧感,为了政治上的胜利他们完全可以玩走钢丝的动作,引狼入室。
谭延相信也许翁同能够耐得住性子跟自己耗下去,但是康有为、光绪皇帝呢?武力不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让问题彻底消失。尽管这是以产生更为巨大的隐患为代价。不过这些政坛风云人物自命不凡,认为可以避免灾难性的后果,至少谭延认为光绪皇帝和翁同等所谓的“帝党”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谭延也不陪他们玩这个游戏………他们一旦成功就意味着谭延势必要做李鸿章第二,这个后果可不是他所能够承担地起的。
刺杀荣禄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在荣禄等大臣登上火车之时,谭延已经回到了山东威海卫,在那里他将会对旅顺造船所的动力研究部门进行再一次拆分…………以隆盛机器厂和旅顺造船所动力研究部门为基础,在山东济南成立一家“飞腾”发电厂。搜书网谭延从瑞士和英国分别进口了两台蒸汽轮机,因为这个时代地蒸汽轮机发展还没有到将其应用于战列舰的地步,但蒸汽轮机走上战列舰不过是时间问题,一旦取得技术突破将会成为战舰动力的主流…………历史上英国划时代的战列舰无畏级就是采用蒸汽轮机做为动力驱动的。
谭延不知道无畏级战列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在蒸汽机动力驱动已经几乎走到尽头的时候,将目光瞄准蒸汽轮机已经是大势所趋。谭延想要在这个方面提前早走一步,便在山东济南成立了中国第一家火力发电厂,其主要任务不是发电,而是对蒸汽轮机进行研究仿制。甚至试图将其小型化满足战列舰的需求。
也正是因为蒸汽轮机项目的启动,谭延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受到的限制实在是太大…………以个人之力来追踪世界先进工业技术,就算他腰包可以提供足够地资金支持,但是在很多方面依然受制,甚至于他不知道中国什么时候才能够出现自己建造的战列舰。
一列装饰豪华的列车在京津线上匀速行驶。这列专列上最重要的乘客便是以荣禄为首的八大臣。他们地使命是继李鸿章之后,中国派出的最高级别使团周游各国。去考察各国的宪政、军事、工业等方面。事实上八大臣中间很多人是被“逼上”这条船的,他们根本不愿意领这份差事,可惜这件事继李鸿章和张之洞推动之下,光绪皇帝似乎也看到了某种可能亲自挑选八大臣出使西洋。
八大臣出洋对他们本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可是在最后关头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谭钟麟站出来给了他们最后一击,做为地方实力派地谭钟麟是慈禧太后身边疆臣中第一红人,他地意见显然非常有分量,况且“十二年预备立宪”就是他提出来的,也深合慈禧太后心意。谭钟麟地建议是“为了平复天下对于宪政的急切讨论,必须要遴选重要大臣出洋考察,哪怕是做个样子也稍微平复一下激烈的民间议论”,是以荣禄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荣禄不愿意出国,尽管前面有李鸿章周游列国之风光,但他远离政治中心二十年的他敏感的意识到只有他在慈禧太后身边的时候,手中掌握的才是叫权力,否则哪怕戴上再高地官职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权力固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荣禄的“排汉”…………与众多满族权贵相比。荣禄也不相信汉人,不过他更清楚现在已经不是两百年前满人入关那会了,光是靠满族的几块料是撑不起这个庞大的帝国的。
用汉人来保江山和怕汉人夺权做大,这就成了荣禄心中的一块疙瘩。恭王奕死后,这对荣禄可以说是一种解脱,当年他正是走恭王的路子重新回到政治中心,现在恭王死了,剩下一个大公主固然让他有些顾忌。但威胁大大降低。不过随着北洋海陆军以空前地速度发展,其势头比当年的李鸿章还要猛烈三分,尤其是去年年底谭钟麟的那份奏章要求将整个直隶、山东、河南的绿营、巡防营、海军基地守备营进行整训的时候,荣禄和谭延之间的裂痕已经到了不可弥补的阶段,从而也就有了铁良从天津机器局搜刮银子的那一幕。
铁良是受荣禄指使故意这么干的,为地就是要看看谭延的野心是不是膨胀到连他也不放在眼中的地步。铁良从天津机器局成功地带回了数十万两银子的时候,荣禄心中总算是踏实了点,不过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谭氏父子才在“预备立宪”上设计了一个大坑等他往里跳。最后果然中招,最令他气愤的是慈禧太后居然听从了谭氏父子的建议,把他也给捎带进去出洋考察。
荣禄坐在车厢中。一想起这几个月谭延对自己越来越强硬的态度就感到胸中点燃了一股无名火,但是这个足以当他儿子的少年在这几年中已然成为全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是在胶州湾事件中,谭延一手训练的新建陆军和重建的北洋海军一举将德国人坑在了胶州湾,更是令人刮目相看。荣禄已经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已经慢慢的脱离了他地掌控,而且也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一想到这里,荣禄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可能是因为这列豪华专列中的乘客都是像荣禄这样的“失意人”,加上火车行进中巨大的噪音,除了荣禄身边地铁良之外。没有人注意到红极一时的荣禄有什么不对头。
“大人,咱们不能再对茶陵手软了,不然再过几年他岂不是又一个李合肥?!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可远比三十年前的李合肥要年轻的多!”铁良知道荣禄心中在想什么,便出言说道。
铁良是荣禄地重要幕僚,俩人已经相处十几年。荣禄对他还是非常信任地,尤其是在荣禄的身边没有人比铁良更懂军事。一直标榜“将门出身”地荣禄在处理军政事务上一直都是“谭延、铁良”两条腿,加之铁良是旗人的缘故,荣禄对铁良的器重就更深了一层,在荣禄晋升为军机大臣之后。铁良也成为兵部侍郎。
“这次算他狠。等几个月后我从西洋回来之后必会收拾这小子!”荣禄少有的对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谭氏父子这一招实在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同时通过这次事,他也隐约的意识到慈禧太后之所以这么看重谭氏父子,很可能是和恭王奕临终的遗言有关系,可恨他四处打听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要知道他荣禄也是傍着恭王奕来起家的,恭王逝世慈禧太后反常的超越礼制给予恭王厚葬,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恭王的葬礼在大清政坛上并不是像刘坤一那样仅仅是厚葬就可以完事的,如此重要的一个皇族逝世其政治影响可以预见与未来李鸿章逝世将会是同样的震撼效果…………他们俩人连同曾国藩、左宗棠标志着一个时代,而恭王的显眼之处便是在于他是唯一一个皇族。
恭王奕的葬礼还有一个特别之处便是在于由山东巡抚谭延来主持,葬礼自然是风光大葬,一切葬礼事务细节每日汇集成册由慈禧太后审阅备案。恭王奕如此重要的皇族葬礼没有交给皇族、宗人府或是内务府来主持,反倒由一个外人来办,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荣禄猜来猜去最后的结论也只有“谭组安为恭王奕所看重,在临终遗言有这样的交代”,否则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恭王临终遗言,慈禧太后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疆臣如此来插手皇族事务的。
每当思及此处,荣禄心中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仗着早年和慈禧太后的情分,他不敢像十几年前那样在俩人独对地时候不行臣子礼数,干抓起茶杯就喝水的失礼行为,自从返回京师重掌权柄以来处处也是谨小慎微,这令慈禧太后非常满意。不过他的谨小慎微重新搏得慈禧太后欢心的同时,也在恭王遗言的问题上碰了钉子,他买通李莲英也没有获得多少有用的消息,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从刚毅处了解到恭王奕对翁同的意见非常大。肯定没有在遗言中说好话,不然主持过同治皇帝葬礼并且与恭王奕共事多年地翁同不可能在排位顺序上在谭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