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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议员”谭延也做过相当严格的要求…………年龄必须是三十岁至四十岁,必须具有举人功名者才可以加入其中。也是考虑到这样的年龄的知识分子不至于让这个本身就已经很变味的“议会”更加变味,但是可以想象处在这个年龄层的读书人在很大程度上都对变法维新派有着很大的好感,加上谭延有意无意的偏袒,就使得“议事会”这个机构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抹上了维新派的色彩。这样的议事会肯定和谭延心目中的相差甚远,不过在这个时候也算是勉勉强强凑合了,只是维新派的色彩太重了显然不附合他的政治意愿。议事会功能定位上更像是一个政府咨询机构,手中并没有多大的实权,这也是谭延对其能够忍耐的根本所在,但是这只是第一届议事会。随着他在直隶三省大办教育日后所显现出来地回报,成为议事会成员的主体的必然是以受过现代教育地人来补充。
当然从新式教育体系中走出来的人想要成为“议员”,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以现在直隶总督衙门对新式教育的巨大政策倾斜,还有更多的人提出废除科举制度,可以想象未来的议会主体必然是受过新式教育的人的天下。
天津和山东议事会地成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毕竟以前关于西方的政治制度都还停留在纸面上,报纸上折腾的厉害,民间士子们也都讨论,虽有地方大员提出过。但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见谁真正干过一些切实的努力,在发生八大臣出洋被刺事件之后,朝廷对于“立宪”也没有任何作为。
就在举国还在观望的时候,天津和山东议事会的成立无疑给已经最近一段时间处于低谷地“立宪舆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尽管连谭延在接受中外报纸记者采访地时候也坦诚承认,现在的议事会并非是选举而来,而且议事会的并没有行政权力,但是中外报纸还是给予了谭延相当高的评价…………报纸上盛赞谭延是“开明之巨手”。而以天津为中心。这几年的经济高速发展也促成了一个高层资产阶级,他们更是支持谭延,国内倾向立宪的人也视他为宪政运动的中间,至于康有为等人则被他的影响力再次排挤到了一边。
“协办大学士翁同,近来办事都未允洽,以致众情不服,屡经有人参奏,且每于召对时,咨询之事。任意可否,喜怒无常,辞色渐露,实属狂妄任性,断难胜枢机之任。本应查明究办。予以重罚;姑念其在毓庆宫行走有年。不加重谴,翁同着即开缺回籍。以示保全,特谕!”
谭延手中拿着刚刚到手的一纸文书,他没有想到慈禧太后还真地选在翁同七十大寿的坎上送给老翁同学这么大一个“贺礼”。谭延无法想象翁同这个七十大寿是怎么过来的,这并不属于他所关心的,尽管这个昔日的政敌给自己造成了很多麻烦,但他留给谭延地更多地是经验,说起来他心中还是挺同情翁同现在的境遇,毕竟一个七十岁地老人受此打击并不好过。
翁同的罢免在官场上又引动了一次风波,而风波中心的翁同本人并没有什么动静,诏谕内容非常严厉,从内容上看这也绝对不是光绪皇帝的手笔…………从四岁开始,光绪皇帝接进宫便跟随翁同,二十多年下来这份香火情不是这么容易泯灭的一干二净的,就算要罢免翁同也要一步步来,不至于一下将所有的官职全部抹去。
谭延得知翁同被罢免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晚饭时间,如果没有这档子事的话,估计翁同的府上正是高朋满座庆贺他七十大寿的时候,这一纸诏谕让喜事差点变成了丧事,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慈禧太后也是挑了这个时间给翁同以及所谓的帝党予以沉重的打击,但在谭延看来这个老太太这么做已经是失去理智的表现,没有半点可取之处…………这明显就是“家天下”的表现,政治上的人事任免成为个人泄私愤的工具,而朝中一品大员也可以摆在政治交易的秤杆上,这个国家是爱新觉罗的!
为了羞辱翁同,罢免诏书上像对待一个犯人一样对待他………令他转天即刻离开京师,而且也不像其他辞官回乡的大臣一样享受任何待遇和荣耀,甚至令其家乡地方官员对其监管…………也就是说翁同回到家乡之后,是不能随意走动的,若是有事到其他地方走动,还要事先请示地方官员,得到许可后才可以动身。
“毫无疑问,这是出自慈禧太后的手笔!”谭延很快便做出了反应,这一次他并不准备迎合慈禧太后,对于这个昔日的政敌他虽然没有好感,翁同署理户部期间无论是李鸿章还是谭氏父子都死死的掐住财政的脖子,甚至还成为慈禧太后修建颐和园造成甲午惨祸的间接帮凶,不过至少有一样他还是非常赞赏的…………翁同从来没有贪过国库一分银子,他是这个时代极为罕见地清官。
翁同回老家无非是乘船或是坐火车先到汉阳再乘船沿江回老家,无论走那条路都要遇过天津。而谭延则命直隶总督府上下官员在天津火车站摆出盛大的仪式来迎送翁同。这不仅仅是为了出于对昔日政敌的尊重,也同时表明了北洋对朝廷地态度…………今日可以如此对待翁同,他日难保谭氏父子也会走上翁同的路。
翁同的火车缓缓的驶进天津火车站的时候。看到了令他非常震惊的一幕…………直隶大小官员全部到达火车站,而且还有在津的儒学名士也都赶来为他送行。在车厢中,翁文将一张精致地洒金封签说道:“这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谭延送来的程仪,现在他就在站台上等候,还送来了一桌子燕菜……”
翁同拆开封签一看,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这是致送程仪。乃是官场成例,昨天在京师的时候,孙家鼐、钱应傅、廖寿恒,甚至是刚毅都送了程仪和燕菜,不过刚毅的程仪和燕菜都被翁同给退了回去。虽是官场成例,但五千两银票的程仪未免太多了,对应他这样级别的官员。大多数都是一千两上下就足够了。没有想到谭延居然这么大方送出了五千两。
“谭组安非常有诚意,他希望能够下车见见车站上为父亲送行地天津各界名流,也希望能够和父亲面谈一次……”翁文瞥了一眼银票说道。
翁同沉默了一会说道:“下车就不必了,毕竟我现在地身份不太合适,也不能这么招摇授人以柄……至于谭组安,还是让他上车一会吧!”
不过当翁文刚要走出车厢,翁同还是拦住了他,毕竟谭延不因为他们是政敌而轻待了他,反倒是摆出如此阵仗来迎送他。这本身就很难得,同时也担了不少的风险…………翁同是两代皇帝的帝师,自从高中状元之后一路官运亨通,作为南派清流领袖从他手上举荐的官员不计其数,像廖寿恒、钱应傅都是他的门生。而其他门生、小门生更是不计其数。可是真的摆开车马为他送行的却很少,倒是在京的众多举子数百人为他送行。
谁都能够看得出来。诏书对翁同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犯人,到了这个时候又有谁还敢“顶风作案”善待他这个昔日荣耀非常地大臣?谭氏父子可以说是现在所谓“后党”的中坚力量,尤其是谭延手掌北洋海陆重权,更是排名天下第一的权臣,能够抛开昔日的种种不快来迎送他,这更显得尤为难得,所以翁同打算亲自在车门口致谢。
“组安……”面对十几年前还在自己身前的那个有些腼腆但又才华横溢地少年,到今天地手持中国权柄疆臣第一的谭延,翁同有些感慨万千,想想十几年前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和老友父子对峙地如此严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谭延躬身行礼有些哽咽的说道:“老师一去,此行关山万里,学生……”
谭延称翁同一句老师,翁同绝对是受得起的,当年谭钟麟在京师任礼部尚书,谭延也就十一二岁,不过作为谭家第二代中学业最为出众的他写出来的文章经常被谭钟麟散发给昔日的翰林好友审阅,而翁同更是最早得到的人。也是因为翁同,谭延的书法最擅长的便是颜体,时至今日谭延在颜体字书法的功力亦是和翁同并驾齐驱。
早年种种往事,现在摆在俩人中间,实在是让人感叹世事无常,唏嘘不已。以致老少俩人在见面后,一段时间都是相顾无言。没有人知道谭延和翁同在这最后一次见面中都谈了什么,而翁同自离开京师,三年后便在常熟老家去世,谭延也送去了挽联和唁电。“少年才子”是从翁同嘴里传出来的,最后俩人政见不同走上陌路甚至是严重的对峙,这都是他们俩人自己的选择,最后的谈话无非是书法文章,他们留下来的只是一张在车厢中的合影……
第二百四十三章 … ~ 南洋大臣~
“我们生在这个时代,其实所能够选择的余地都太少了,不论是翁同还是我都是一样的……”谭延有些感慨的对自己的幕僚说道。
“不过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翁同这一走政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的人选也下来了,呵呵……这个人大家也都不陌生,是张之洞的姐夫鹿传霖,大家都有什么看法?!”谭延收拾了他对翁同的感慨,笑着说道。
“翁同贵为帝师,朝中根基也是相当深厚,现在皇上要施行新政,而慈禧太后亦是迟暮之年,难保以后翁同不会被朝廷起复,就像鹿传霖一样……”郭正说道。
沈静身为山东巡抚,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老是待在谭延的身边,而当年谭延身边的三大谋士沈静、陈飞、寇青都先后因为各种需要离开了幕友堂,这取而代之的则是郭正和杨邺。这两个人的经历多少和沈静差不多,都是屡试不第的秀才出身,不过他们俩人的水平相对于沈静三人可就差得很多了,沈静临走之前之所以推荐他们二人成为幕友堂新一代的主心骨,也是因为这两个人在民主政治和宪政方面非常精通。
单纯以能力而言,郭正和杨邺的水平是非常不错的,他们最大的缺点不是不懂外语。也不是不精于官场纵横………他们为人比较正直,作为幕僚虽然不像雇主那样成天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但应该更精通于权术,而权术和正直是不可兼容地两个范畴。
起初沈静对他们俩人也是颇多犹豫,不过好在谭延已经过了那段夹着尾巴做人的阶段,正是自己彰显北洋实力地时候,委曲求全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做好北洋目前应该做的事情…………在已有的基础上,更快更好的普及民主宪政,至于军事方面则有谭延亲自把关。政治决策方面走强硬路线也用不着他们多操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郭正和杨邺反倒是最适合的人选…………“议事会”就是他们俩人提出来的,议员们虽然没有非常明显地实权,只有对地方官府的行政有建议权,但是他们有权弹劾官员贪污腐败和反对现行地方官员行政做法的权力。
谭延摆摆手说道:“不会出现翁同被起复这种事了!现在是有很多人都想着太后终归是年纪大了,比不得皇帝年轻,总有一天这个天下还是皇帝的。到时候皇帝掌握实权。那翁同作为皇帝最亲密的人,那还不照样飞黄腾达?”
“难道不是这样?!”杨邺笑着反问道。
谭延笑着说道:“最基本的一个逻辑问题,太后耗不过皇上,那七十岁的翁同难道就这么有把握耗过慈禧太后?人生七十古来稀,如果我要是翁同地话,那就放开这个心结好多活几年,等着皇帝终有一天掌握大权之后,也不求能够重新起复,只要给自己几个荣耀地封号就足够了……”
“你的逻辑是建立在这个朝廷稳步发展的基础上。可惜现在正是政局变化多端的时刻,不要说光绪皇帝在慈禧太后的威压下需要多长的时间才可以稳掌大权,哪怕是几个月之间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谭延说道:“作为幕僚不仅是在某一方面有特殊的擅长,对于政局变化要有丰富的经验来把握其方向地发展,当初送你们到陈宇盛那里就是为了锻炼这方面的能力……”
对于谭延而言。翁同已经退出了历史。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若是互相掐架,那他就作为一个终结者将两个人全部解决掉;若是他们相安无事。最后还是被谭延给收拾了,这个时间绝对不能超过两年。不过后者出现的可能几乎无限趋近于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现在聂士成部都在京师周边,聂士成等人的态度偏向慈禧太后会更多些,怎么推演还是老太婆更胜一筹,除非北洋最后出马…………所有的一切无论历史向哪个方向走,翁同只有在家安享晚年地份,想要重出江湖是绝对没门了“鹿传霖是张之洞地姐夫,现在接替了张之洞的南洋大臣兼两江总督之位,以后我们和南洋之间地关系是否还要维持在以前的那样?!”杨邺问道。
谭延笑着说道:“鹿传霖也算是一个官运亨通之人,虽然有些不顺当但瑕不掩瑜,能够像他这样官场得意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