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对着七郎摇了摇头,泪水不住的涌了出来。
“六哥,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七郎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身体,不顾一切的嘶叫着,头发根根竖起。
在他的眼中,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在他的心中,我就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
我一甩头,将两行热泪飞洒出去,哽咽着说道,“老爹他生机已绝,只余一口气在胸中——”缓缓地将自己的长春真气小心的向他的心脉输送过去,以维持他的生命迹象。
“咳——”躺在毡子上面的杨继业似乎是受了我的真气的刺激,清醒了过来,咳出了一口黑血来,血块儿已经有些凝结了。
“爹爹——爹爹——六哥——你快看——爹爹他醒过来了——”七郎伏在地上轻声呼唤着,面色露出几分欣喜。
我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但是也无法告诉七郎,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将杨继业的上半身稍微垫得高一些,令他感到舒服些。
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了起来,杨继业的眼中又透露出一丝神光来。
“嗯——”只觉得身子上下都是一片痛楚的感觉,杨继业费力地睁开了双眼,看法了眼前的两个人正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时,才放下了一颗心来,有些欣慰地艰难地说了一句,“很好!总算没有落入契丹人的手中!”
“爹爹——”七郎有些哽咽,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小七啊——”杨继业想伸出手来摸摸七郎的头,却感到身体一阵无力,只得作罢。
七郎很自觉的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杨继业的手边,让他的手掌能够触及。
杨继业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好!很好!六儿,七儿,我们天波府总算还保留下两支血脉来!为父就算立刻死去,也不会再心存憾事了——”
“爹爹——你不会死的——”七郎哭道。
“傻孩子——”杨继业轻轻地笑了一声道,“世上哪有不死之人?为父驰骋疆场数十年,杀人盈万,至今方死,已经是老天照拂了!岂能再有奢望——”
七郎含泪听着,连连摇头。
杨继业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金沙滩一战,我们杨家损失惨重!老二和老三都死于乱军之中,老四和老五奉我之令杀出重围,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老大做了皇帝的替身,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竟然与契丹人的十几员大将拼了一个同归于尽!好啊!都是我杨家的好儿郎——”
我虽然心中早有答案,此时听了老令公诉说后,依然是悲痛之情不可抑制,而七郎乍闻之下更是痛哭流涕,几欲气绝。
“莫哭——听话——”杨继业有些爱怜地摸着七郎的头说道,“几个孩子里面,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七你。你的性情火暴,遇事太过冲动,又好与人争斗,我在之日,众人与你面子,如今我一撒手归去,天波府又遭重创,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你六哥的身上!你可一定要好好听六哥的话,千万不可肆意妄为——”
“孩儿晓得——请父亲放心便是——”七郎含泪答道。
杨继业点了点头,转而对我说道,“以后家里面的事情,就要全靠六郎你担起来了!”
“请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一定照顾好天波府,绝不会堕了他的威名!”我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的——”杨继业望向了天空,盯着那几片白云喃喃说道,“日后回了家里,六郎你去问你母亲,她自然会将一些事情向你逐一交代!此事关乎我杨家一门的兴衰,一定大意不得,希望你慎之再慎!”
“是!”我虽然答应了下来,不过心里面却很惊讶,难道天波府里面还有其他的秘密不成?一时之间却也没有闲暇去顾及了。
“父亲不要多说话,且歇息片刻,静心调养——”七郎惟恐杨继业说话太多,急忙劝道。
“不必了——”杨继业苦笑道,“我自己感觉得很清楚,体内早已经油尽灯枯了!若不是你六哥用什么奇异的法子替我维持着生机,怕是早就一命归西了——”喘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我始终放心不下,你们一定要牢牢得记在心里——”
“请父亲大人明示——”我和七郎应道。
杨继业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事情,眼神有些恍惚地说道,“为你在少年时期,长于北疆,平日喜好骑射,常对同伴说,我将来带兵打仗,也如同猎鹰追逐野兔一般!那时正逢十国动乱,北方契丹人肆虐,经常以南下牧马为名,对我们的汉族百姓进行劫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因此为父在弱冠之年就出仕为官,替北汉朝廷守卫北疆,前后二十年,契丹不不敢侵入一步!北汉的刘氏皇帝对我们杨家一门,倒也算是礼遇有加——”
我同七郎听得连连点头,却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后来宋室一统中原,十国湮灭,仅剩北汉孤悬,因此为父上书建议北汉皇帝奉国归宋,也好落一个善终!”杨继业有些遗憾的接着说道,“可怜我一片忠心,刘氏皇帝却疑心我私通宋国,嘿!后来太宗皇帝北伐,刘氏投降,而我仍然在城南与宋军苦战,身受大小伤数十处,太宗皇帝有感于为父的忠义,派人劝降,为父宁愿玉碎,不肯瓦全,坚决死战到底!后来太宗皇帝派刘氏皇帝的使者前来劝降,见到使者后为父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最后大哭了一场,这才归降了大宋!太宗皇帝对我倒是百般重用,不但以为父老于边事洞晓边情,将我任命为左领军卫大将军,知代州事,更位列公侯,赐下金钱建造了天波府!如此厚遇一个降将,也算是少有了!”
“这些孩儿们都知道——”我含着泪水点头道。
杨继业轻轻地笑了笑说道,“一生而事两朝,这么说起来,为父却算不上一个直臣了!不过却也无妨,毕竟,我为这就是为了护卫北疆的百姓们,令他们不至于遭到契丹人骑兵的劫掠,名声不名声的,倒是其次了!”
“父亲澹泊名利,一生为了边关百姓,世人自有公论!”我回答道。
“父帅不要担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七郎紧紧地握着杨继业的手说道,“到时候我们一家父子,再上战场,不但要雪今日之耻,还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打到上京去!万里山河,尽归一统!”
笑了笑后,杨继业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道,“早年间征战战场,生死难料,惟恐拖累了别人,因此并没有成家之念,可是后来,却遇到了你们的母亲——”说到这里,杨继业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难忘的事情,就连嘴角边上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声音却渐渐的低了下来,几不可闻。
我觉得手指下传出的真气再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不由大惊,伸手一试他的鼻息,发现早已经停顿,身体上仅有的一点点余温,也在冰天雪地中迅速的散失殆尽。
“六哥,父亲他怎么了?”七郎见我表情有异,急忙追问道。
我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的落了下来,如同泉涌一般,伸手扶起身旁杨继业用过的长枪,将它竖直的插在身旁,单膝跪了下来,“父亲他——已经仙去了——”
“啊——”七郎仰天长啸起来,声音之大远远的盖过了战鼓的声音,空中的大雁闻之都徘徊在上方,久久不肯离去。
天空中的乌云不停地翻滚起来,变得越来越浓,如同波涛一般汹涌的袭来。
“咔嚓——”的一声,一道炸雷响了起来,道道金蛇在天空中狂舞着,似乎在为这一代名将作最后的送别。
桑干河上的浮冰,一块儿一块儿的炸裂开来,露出了下面的流水。
驰骋北疆数十年,被契丹人称作无敌金刀的一代名将杨继业,终于在金沙滩上陨落。
第七章 行军总管
金沙滩一战,宋辽双方死伤惨重,雪地上到处都是战死的士兵尸体,有些在渡河的时候中流矢死去的尸体漂浮在桑干河上,几乎阻塞了整个航道,河水里面被染得一片血红,被阳光照耀下的河岸上面都是斑驳的血迹,有些食肉的猛禽在空中徘徊着,不时的俯冲下来,从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收埋的尸体上撕扯下一片肉来,又重新飞回了高空细细的品尝。
大宋西路军的十几万人马几乎损失殆尽,能够顺利地逃回桑干河南岸的不足三分之一,剩下的战死的战死,被俘的被俘,我在南岸重新建立起行军总管的大寨时,所收容在一起的兵马不过四、五万人而已。
值得庆幸的是,原先属于代州治下各寨的人马也陆续的赶了过来,与原先的人马汇合到一处,声势又浩大了不少,号称十万大军。
勤王的兵马没有再往前走,同南下的太宗皇帝近卫一起,将皇帝迎到了太原府,依仗坚城暂时休养,不久皇帝派人送来了正式的委任状与兵符印信,我这个行军总管算是名正言顺了。
兵马虽然有了,但是将领却不足,大宋的军律相当严谨,指挥不力或是临阵脱逃的官兵都是要受到严厉的追究的,因此很多大将都是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的,伤亡率也就大了一些,当然了,皇帝是被排除在外的。
太宗皇帝兵败之后心情慌乱,只顾着在太原府忙着构筑第二道防线,再往北就不敢奢望了,我手头上的这些散兵游勇们,冲其量也就是充当炮灰的分,因此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我个急需扩充实力的人来说,这些兵马无异于雪中的炭。
将领的人选我并不缺少,我将自己一手带到苏州,在水师中锻炼过一阵子的桃花岭弟子们大量的充斥到重新整束起来的大军中担任各级将领,花了两天的时间将这六万兵马牢牢地控制起来,使之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战斗力。
大宋的军队是采用募兵制建立起来的,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雇佣兵制度,因此在军队的实力上应该说并不弱,之所以会有此惨败,还是由于主帅也就是太宗皇帝缺乏基本的军事常识和指挥艺术,方才失去了一个收复失地的好机会,反而遭到了对方的算计,真是所谓将帅无能,累死三军了。
行军总管这个官衔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到底也没有搞清楚,因此也无法得知自己现在究竟是升了官还是降了官?这个官衔好象只是存在于一些临时性的战时机构中,负起全面协调的责任来,有一点象前敌总指挥了,可以由各阶官吏来充任。
一连三天,仍然是没有四郎与五郎的消息,七郎固然是坐卧不宁,我的心中也是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虽然说他们两个应该是一个出家作了和尚,一个是被人家掳走作了上门女婿,可是现在经过我这么一后搅局,四郎居然作了潘美的女婿,因此我对原来的历史走向也就有些拿捏不准了。
“六哥!要不我带些人亲自过北边儿去找找?”七郎有些沉不住气了,跑来对我说道。
“不要卤莾!”我摇头否定道,“父帅临走的时候还一再叮嘱,要你凡事多考虑,千万不可冲动,言犹在耳,你怎么就忘记了呢?”
七郎听得两眼一红,就要哭出声来。
我心中长叹一声,他毕竟还是个大孩子啊!突然遇此不幸,自然是情绪失控,想到这里我温言劝道,“一切自有定数!老四与老五虽然性子也急了一些,但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一些急智的,相信他们定然能够逢凶化吉逃出生天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停了停说道,“最近我们一直在整束人马,契丹人也没有前来骚扰,我担心,用不了两天,他们肯定会有一波比较大的进攻的,到时候,我们必须要全力顶住才行啊!否则,此地一失,契丹人的骑兵就可以毫阻碍的牧马中原了!你我兄弟的肩上,担子很重呀!”
“小弟听六哥的!”七郎虽然性子急躁,却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不过说起来,这次契丹人也没有占了多大的便宜去!”我接着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常理,更何况这一次他们是围困,我们是突破,心理上面也不大一样!我们能发挥出十分力来,他们顶多就能发挥出个七分,因此我估计,他们的损失只在我们之上!”
七郎点了点头道,“六哥所言不差!大哥在临死前炸死了他们十几位将军,还有一人重伤,生死难测,所说是大辽的南院大王,被封为燕王的韩匡嗣!他的儿子,正是现在主持辽军大事的楚王韩德让!”
“韩德让啊——”我点了点头,心中思索了起来。
这个人或者说是他们的家族,在历史上的名气是相当大的!
韩德让是已经契丹化了的汉人,韩氏家族是从他祖父韩知古开始入辽的,韩知古本来是战争中被俘的奴隶,后来因为才华过人,受耶律阿保机和乒乓术律平的重用,曾总知汉儿司,又制定契丹国仪,成为开国功臣之一,一直在大辽朝廷中做到了中书令的高官。韩知古的儿子韩匡嗣如今是太祖庙详稳,南京留守,并封燕王,他娶的也是后族萧氏中人,而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