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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可是骤起刀兵总是令人忧心的。谦儿年级尚轻,主持一地军政已是吃力,若遇到突发情况,未免会手忙脚乱,叫朕如何能不担心?”太宗皇帝不是非常乐观,大理地处西南,交通不便,且多为蛮夷所居,中原王朝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统一过这里。
“皇上说地也是——”赵普心道,若不是因为你想废长立幼,又怎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派淮阳王入蜀地?如今倒卖弄起父子情深的把戏来了。
“若是朕有意南取大理,朝中有谁可以为将?”太宗皇帝忽然问道。
“南取大理?!”赵普显然有些吃惊,诧异地望着皇帝,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想了半天后才说道,“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则平想来,朝中并无可以调遣之将!”
“怎么会呢?”太宗皇帝也很诧异于赵普这个答案,不由得反问道。
赵普笑了笑道,“陛下,滇南之地,始于大汉对西南夷地征服。三国时,诸葛南征,又巩固了对其统治,但是随后数百年的乱世,中原动荡,无暇理边,因此到了隋唐之时,对西南边陲的控制已经逐渐丧失了。随着六诏归于南诏,曾经强盛一时,令盛唐也束手无策。然而国终有衰亡,中兴六年,重臣郑氏篡位,此时南诏已然衰落,如中原有一强权,则正可兼并西南,金瓯重圆,但谁都晓得那正是唐朝气息奄奄半死不活之时,连河北都遍布独立的藩镇。怎可能还有余力顾及边疆?”
太宗皇帝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唐末的藩镇之乱,确实令整个中原元气大伤。
赵普见皇帝听得仔细,便接着分析道,“因此。西南地区只能在本地区内部完成政权更替。南诏后期。国内强族林立,举其要者,皆有地有民有兵,一举一动都干系政局。蒙氏既衰,英雄趁时而动,首发难者,即郑氏买嗣,其既掌国柄改号自立,遂杀蒙氏八百人,又趁中原历五代十国之乱。举兵犯蜀,迭遭失败,以是民心丧尽。其间兴废数度,至段思平得国,改号大理,笼络国人,安抚滇东三十七部。六姓之中除郑氏已灭,其余四姓尽服于段。又废苛政。宽税赋。西南离乱三十载,至此乃得粗安。大理段氏以是得滇的人望,国脉兴盛。”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大理毕竟国小民寡,物产有限,段氏虽然颇得滇的人望,难道也能阻挡得了我大军南下?”太宗皇帝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今日何故尽说气话?”赵普笑了起来,“那大理国多是高山大河,行动多有不便,大军出征困难重重。粮草辎重自然难以补充,将士们也无法适应那里的气候的,大汉时地伏波将军马元,不就是死在出征西南夷的路上吗?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呀!况且我朝中并无熟悉山地作战的将领,贸然出兵,恐多不利。”
“然则段氏一族狼子野心,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北进中原的意图啊!”太宗皇帝叹了口气,这才将意外拘禁了大理国三公主的事情向赵普说了出来。
赵普听完后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道,“竟有此事?陛下,这件事情可是做的不高明啊!”
本来也是,抓了大理公主也无妨,毕竟是私入大宋阴谋不轨,如果以此对大理国提出严正交涉,对方必然无以应对,唯有推卸责任或是认错一途,或者将公主秘密囚禁不使消息外漏也可以,大理国久久不见三公主的消息,必然着急,一定会派人来要,这样也落了下风,可是如今大宋国将其秘密关押也就算了,还被人家从重重守卫地宫殿中给跑掉了,传了出去,人家没有笑话,自己先会觉得脸红,况且会授人以柄,反而使大理国找到了生事地借口,这一回算是栽到家了。
“陛下,可采取补救措施了么?”赵普问道。
“派人围捕去了,只是全无头绪,怕是很难了。”太宗皇帝有些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
两人在一起又计议了一阵子,始终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来。
“看来只好坐等消息了,朕且回宫去了。”太宗皇帝无奈地说道。
于是赵普将皇帝向外送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太宗皇帝忽然想了起来,对着赵普说了一句在旁人听起来很是奇怪的话,“则平,方才我在后院见到的那口井,原来应该是姓赵吧?”说罢嘿嘿地笑了两声,沉着脸拂袖而去。
赵普望着太宗皇帝远去的背影,脸上喜忧参半。
回到府中后,赵普对夫人说道,“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河阳老家了。”
“怎么了?”夫人有些惊异地问道。
赵普笑着说道,“今日皇帝总算是看见他家的那口井了,想来离我去相已经指日可待。”
“老爷你就不怕惹怒了皇帝?”夫人有些担心地问道。
“皇上的度量还没有那么小,况且我当时又不是霸占他家的菜园子,只不过是用咱家的土地换他家的菜地而已,顶多让他郁闷两天,却能遂了我隐居的心思。”赵普自信地回答道。
夫人看着赵普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着实有些猜不透了,只得叹息道,“实在是不明白你们男人家的心思了,好好的宰相为什么不做了呢?”
“激流勇退,方才能够保全自己,如今的皇帝,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晋王了。”赵普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道。
果然不出三日,太宗皇帝就寻了个由头,罢免了赵普的昭文殿大学士,算是去了宰相之位,又过得几日,便将他送回河阳老家了,从此一代名相再也没有回到京师。
追捕大理公主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谢礼地秘门高手不负所托,终于在长江北岸将其重新擒获。原来将其救走的人正是段氏一族中的高手,天龙寺无可大师地亲传大弟子。
得到消息后的太宗皇帝颇有一些犹豫,惹毛了这些江湖高手,要比图谋一个小国家更加伤脑筋,究竟应该怎么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如今又有一些为难了。这事情本来并不光彩,满朝大臣虽然不乏饱学智谋之士,但是可以同自己推心置腹商量坏主意的并没有几个,他不由得有些怀念起刚刚被自己罢了相的赵普赵则平来。
可是想了又想,终究觉得不能再次将赵普召回,此人嚣张跋扈,不但卖官爵广收田产,更连皇帝也不放在眼中,自己的菜园子一时没有看住都变成了他家的后花园,这一次自己若是再向他服软,还不让他反了天啊?
“打人不打脸,朕的颜面都叫他给败尽了!再起用他?不行,决计不行!”太宗摇了摇头,终究打消了这个看似荒唐的念头。
第二章 北上寻兄
新年的时候,宋迪回来了。
在江南开设钱庄的事情,由于我的大肆渲染,因此大家都很清楚,也知道我又多了一名妻室,只是宋迪来的时候仍然是男装打扮,府中各人都被蒙在鼓里。
不到半年的经营,纯利竟然达到了百万两白银之多,确实很出乎我的预料了,原来开钱庄如此赚钱啊,怪不得后世的银行业如此发达,皆因钱来得太容易了。
分别已经数月之久,相见之后自是少不了一番亲热。
我有些抱歉地说道,“原来是想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的,谁知道——”
宋迪虽然有些郁闷,但终究是理解地说道,“夫君也不必介怀,公公他身死国事,世人钦佩,且为人子女者,应以孝道为先,我们的婚事放一放也是应当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点了点头,用手怜惜地抚过她的面颊,能源心疼地说道,“这几个月很忙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到了你的身上,整个人都瘦了。”
“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很麻烦,只是其中有些事情——还得夫君你来决断。”宋迪看着我有些迟疑地说道。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处理不行吗?”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要知道我在临走之前,早已经将大小事务统统的交代给她,如今却说要我出头,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宋迪却是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原来并不是其他的事情,而是她的那群族人出了问题。
我与宋迪的事情,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却还没有经过正式的仪式,虽然在她的族人中也有传言,终究做不得实。可是日子一久,自然生出许多的非议来。因此她族中长辈深以为耻,近来咄咄相逼,硬要她赶紧定下一门亲事来,而且还为她指定了几个候选人。
宋迪既无法答应,又不能令族中长辈发怒,因此只好寻了个由头,借口上京师办事,远远的避开这些是非,想让我弄出个解决之道来。
“汗!都是我惹出来的麻烦,却让你受委屈了。”我有些赫然道。
事情其实也很好解决,只不过就是一纸婚约而已,现在既然无法成婚,只好先把具体的日子订下来。
这件事情也让我心中有了警惕,宋迪的族人过多的加入到钱庄事务中未必是一件好事情,看来应该设法让他们逐渐淡出生意才好。于是我吩咐下去,令京师分号着力于培养人才,以备不时之需,宋迪也留在了京师,全力主管这件事情。
“临走的时候,廖行之大人有信札相托。”宋迪取出一封信来给我。
除去外面的火漆封印,展开一看,却是廖行之关于苏州现状的一份说明。
我离开的时候,将苏州的大小事务尽数托付给他,这一段时间里面,他也做的井井有条,深得人心,自我丁忧以后,朝廷命前朝宰相范质的长子,权知两浙军事的范旻暂摄苏州军务,而范旻对于廖行之地才华颇为欣赏,因此向朝廷举荐他为权知苏州事,算是正了名位。
而廖行之也在书信中比较隐晦的道出了苏州水师基本上已经被范旻所控制,对于始作俑者的我虽然采取了投闲置散的策略,但是水师官兵却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尤其是指挥使梁兴初,不但加官进爵,更是得了一个武勇都尉的封号,并被皇帝下旨赐婚,可谓是春风得意,成了两浙军方的新贵。
隐隐之中,廖行之向我表露出一个信息,就是苏州的局面已经与我临走前全然不同了,而他也特意提到了钢铁基地的事情,半年下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对钢铁基地的事情朝廷比较在意,好在当时是打着官私合营的招牌建起来的,又为朝廷提供了不少的优质兵器,暂时是没有什么问题,盈利也有保障,只是皇帝也派了监察使者经常巡视,大家干的不是那么用心了。
“这就是朝廷介入的弊端啊!”我看罢信札,摇了摇头。
苏州是彻底失去控制了,往后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敛财的基地,得了皇帝的重视与恩典,众人自然会效力朝廷,再也不是我的私兵,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在这些富庶且交通便利的内地显然是行不通的。
我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
想着刻薄寡恩的皇家,心里面异常烦闷。
停了几日后,忽然香云来报,说是四少奶奶要见我。
我不禁头大如牛。
四少奶奶,也就是我的四嫂,潘太师的宝贝丫头之一潘梦兰。
“五少奶奶也在。”见我眉头紧锁,香云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天啊——”我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万般无奈的迎了出去。
我自然是知道她们两个人所为何来,只不过事情还没有落实下来,我也不敢断言老四和老五就一定能够存活下来。
“两位嫂嫂好——”我陪着笑脸将两人迎了进来,端茶倒水殷勤招待。
两个人却不言语,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两位嫂嫂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弟?是吃穿用度不合心思,还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胡乱扯着。
“六叔——”一身素白的潘梦兰艳丽丝毫不减,只是脸上布满寒霜,丈夫生死不明,下落无处可查,她的心情自然异常低落,听到我还在闲扯,不由得出言打断。
看着她们两个人眼中的神色,不用说出来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于是我收起了玩笑的语气,很严肃地回答道,“两位嫂嫂的来意,小弟我心中清楚得很,四哥五哥全无消息,小弟心中不比嫂嫂们轻松多少,在回京复命之前,我就安排了搜寻的人手,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嫂嫂们暂且耐心等待几日,便有消息到来。此时便是再三责问小弟我,也是拿不出一个准信来的。”
“原来叔叔早有定计,是嫂嫂们错怪你了。”见我把底交出来了,两人一脸轻松,告辞而去。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又犯起愁来。
看来要亲自去一趟北疆了。
次日,禀明了老夫人后,我带着七郎轻车简从出了京师,径直北上。
“六哥,我们要去哪里?”望着白雪皑皑的前方,七郎有些迷惘。
“五台山。”我一抖缰绳,策马奔了出去。
路过晋州的时候,大雪不期而至,我们只好找了家路边的小店,暂时避一避风雪。
店是老店,不同于一般的草棚,里面已经有不少的客人,显然都是多避风雪而来的。
“店家,烫两壶酒,切上五斤牛肉,门外的两匹马也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