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庄走过来给方子君倒酒,低声道:“嫂子,您是军区总院妇产科的?”
“啊?”方子君看他,“怎么了?”
“小影——在你们科室吧?”小庄嘿嘿笑。
方子君看着他:“哟哟!你人不大胆子不小啊,我们科室新来的小美人你也胆敢惦记?那可是我们医院新一代的院花!”
“她是我对象,高中就是。”小庄嘿嘿笑,“知道你要来,麻烦把信给我捎去。”
方子君笑着接过信封:“成啊,现在的小兵不得了啊?写得什么,要不我先审查审查?”
“情诗。”小庄嘿嘿笑。
“不得了不得了!”方子君感叹,“陈勇!”
“到!”陈勇正在和别的干部说话转身就起立。
“你追我的时候,怎么不写情诗啊?”方子君故意笑着问。
“我?我哪儿有那个脑子?”陈勇尴尬地笑,“我不是给你作了一大堆子弹工艺品吗?”
兵们哄堂大笑。
张雷在后台对着军容镜整理军容,空降兵伞徽、陆军特种兵伞徽和陆军特种兵潜水徽都一一别上了。他戴上军帽,看着镜子里面俊朗英气的陆军特种兵上尉。
新郎的礼花别在了右胸。
他长出一口气,自信地笑笑,走向化妆间。
化妆间里面,刘芳芳在对着镜子化妆。她很紧张,手都哆嗦,旁边的女同学笑着给她描着眉毛:“你紧张什么啊?结婚而已啊?闭上眼睛,你乱眨眼要画坏了!”
“说得轻巧!人这一辈子就这一次,我能不紧张吗?”刘芳芳深呼吸,闭上眼睛。
一只黝黑粗糙骨节分明的手无声伸来,接过女同学手里的眉笔。女同学笑笑,退后。
刘芳芳闭着眼睛等着,半天没动静很奇怪。一只手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慢慢转过来,她的脸娇嫩如花:“快点啊!张雷是个急性子,别让他等!要不又得跟我发火!我去商场买个东西他都催,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他肯定着急!”
女同学噗哧一声乐了,捂着嘴悄悄出去了回手轻轻关上门。
眉笔慢慢落在她的眉毛上,细致地描着。
刘芳芳不敢说话不敢动,怕坏了妆。
张雷描完,笑笑:“不错,秀色可餐。”
刘芳芳吓了一跳,直接就蹦起来,尖叫一声睁开眼:“张雷?!你你你想吓死我啊?”
张雷笑笑:“给美人描眉也是人生难得的乐趣,何况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你个流氓就没正性吧!”刘芳芳缓缓神色,穿上军上衣去拿放在化妆台上的帽子。
张雷一把抓住她的手。
“干吗啊?要来不及了!”刘芳芳说。
张雷捧起她的脸,俯下头欲吻。
“别这样成不成我刚刚化好的妆!”刘芳芳哀求着跳开,“张雷张雷,我人都嫁给你了!你别总这样跟逮不着似的行不行?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连长了,别动不动就跟我耍流氓!”
“过来吧你!”张雷笑着拉住她一把拉在怀里,刘芳芳还要挣扎张雷的嘴唇已经上来了。
刘芳芳勾住他的脖子和他接吻,吻的很热烈。张雷的手伸进了刘芳芳的军装,刘芳芳一把推开他:“绝对不行绝对不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你长不大啊?”
张雷笑着戴上军帽:“成,晚上收拾你。”
“救命啊——”刘芳芳苦着脸,“我嫁给一个大流氓!”
“你自己选的。”张雷笑着说。
“你看看你,一嘴烟味不说,把妆都坏了!”刘芳芳赶紧对着镜子补口红。
敲门声,女同学在外面喊:“我说你们俩腻歪够了没啊?外面可都等着呢!”
“来了来了!”刘芳芳着急地说,“你看都是你害的!”她补上口红在手纸上抿抿嘴唇戴上帽子:“哎呀你啊这个时候抽什么烟啊!走走走!”
“出发!”
电台里面传出先头部队指挥员的命令。
吉普车、卡车和步兵战车的发动机开始轰鸣。
林锐坐在吉普车里面,目光有神。
田小牛和士兵们站在卡车上,白手套抓着卡车护栏,右手持着步枪。
在旗手车的引导下,车轮启动了。
八一军旗高高飘扬,旗手神情严肃。
转出营门,已经是一片欢呼的海洋。
4
官兵们欢呼着,在雷克明的《结婚进行曲》奏鸣下,对新人鼓掌。
张雷和刘芳芳挽着胳膊走过红色地毯。
雷克明挥舞指挥棒:“你们按照事先排好的来!”他把指挥棒放下,走上礼堂舞台中央。
官兵们都站起来,敲锣打鼓,气球和彩屑彩带乱飞。
刘芳芳羞涩地低下头,张雷自信地笑着看着大家。
方子君笑着对张雷举起酒杯,张雷点点头报之以真诚的微笑。
雷克明穿着燕尾服组织婚礼,他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背景大屏幕上的驻港部队先头部队正在开进,两旁的群众都在欢呼。
“今天是个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雷克明高声说,“香港,在今天0点将正式回归祖国的怀抱!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将进驻香港,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接管香港防务!”
交响乐队奏响《解放军进行曲》的前奏。
官兵们欢呼。
“我们狼牙特种大队的特战二连连长张雷上尉和医务所的刘芳芳中尉,也在今天这个历史的时刻喜结连理!”
交响乐队奏响《婚礼进行曲》的前奏。
官兵们热烈欢呼。
“这是我们狼牙特种大队的一件大事!”雷克明笑着说,“为什么说是大事呢?有的同志说了,我们每年都有年轻干部结婚啊?——我说是大事,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特种兵!这是我们大队的第一对夫妻特种兵!”
交响乐队奏响《特种兵之歌》,雄壮欢快的节奏响彻大厅。
官兵们对着舞台上的新人抛出无数彩屑彩带,气球也飞上天花板。
“同志们——”雷克明举起一个酒杯,里面当然是饮料。“让我们高举手中杯,为了我们大队的第一对夫妻特种兵——干杯!”
哗啦啦大家都喝。
“干杯!”
廖文枫举着手里的酒杯,和晓敏碰杯。
穿着睡衣的晓敏偎依在廖文枫的怀里,笑着喝酒。
电视上在放着驻港部队先头部队开进,万人欢送的盛况。
“我发现你真的好爱国啊!”晓敏笑着说。
“我也是中国人。”廖文枫笑着喝酒,“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历史时刻,我们的殖民地收回来了!自从1927年1月4日国民革命军进驻汉口英租界,收回国民政府对汉口英租界的管辖权,整整七十年啊!中国军人将再次踏上被外国智民者强占的国土,恢复恢复主权!”
“你最近开朗了很多。”晓敏看着他笑,“我好像最近才发现真正的你一样。”
“因为,”廖文枫喝完杯中的酒目光坚毅,“我现在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
电视上,驻港部队已经接近皇岗口岸。
A军区司令部作战值班室。
大屏幕上在放着盛况,电报和电传飞驰,高级军官和参谋们忙成一团。
刘勇军穿着常服站在大屏幕前,何志军等一干高级军官站在他身边。
车队正在接近皇岗口岸。
香港的一处僻静的别墅。
冯云山站在临时指挥部的大屏幕前面,看着各个方面传来的情报:“通知各个单位,一定要保证香港回归仪式的安全!做到万无一失,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是要掉脑袋的!”
“是!”精干的侦察员回答。
冯云山目光转向大屏幕。
车轮越来越靠近皇岗口岸的白线。
第一辆高举八一军旗的旗手车的轮胎轧过皇岗口岸的白线。
八一军旗开始飘舞在香港上空。
特种大队的礼堂几乎要被欢呼声掀起盖子来。
雷克明高举指挥棒一挥,交响乐队开始演奏雄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
全体在场军人起立,扯着嗓子高唱军歌: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张雷和刘芳芳手挽手高唱军歌。
张副军长起立高唱军歌。
何小雨和刘晓飞高唱军歌。
陈勇抱着儿子,方子君站在他的身边高唱军歌。
雷克明挥舞着指挥棒陶醉在军歌当中,激情四射,头发也甩来甩去。
激动和自豪的泪水,都从这些军人的脸上滑落。
A军区司令部作战指挥室。
将校们没有欢呼,在仔细看着传达上级命令的各个电子屏幕和作战地图。
“不到香港回归完成,军队不能放松警惕!”刘勇军对着大屏幕高声命令。
车队开进在香港的土地上。
林锐对着窗外的群众轻轻挥手,警惕的眼神却从不曾放松过。
香港。
身着盛装的徐睫耳朵上塞着耳麦站在人群当中注视着开过的车队。
看着战士们路过,她轻轻挥手,脸上有甜甜的笑意。
她不可能看见林锐,也不可能知道林锐就在面前的车队的吉普车里面。但是她知道,林锐就在驻港部队。
时针指向公元1997年6月30日23时50分整。
香港威尔斯亲王军营。
无数电视记者和摄影记者在警戒线外举着自己的家伙,准备纪录这个历史的时刻。
中国人民解放军接管驻港英军香港防务事务仪式。
英军卫队已经在那里站岗。门口有两名英军哨兵,卫队由20人组成。除了卫队长和副卫队长,海陆空卫兵各6人。
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卫队已经在门外集合完毕,卫队长和副卫队长以及18名卫兵和2名哨兵都整装待发。
全世界都在等待这个历史的时刻。
23时52分,英军卫队长下达口令。英军卫队扛着步枪齐步走向预定交接位置,典型的英式步伐踏在这块即将失去的殖民地上。
23时53分,英军卫队到达预定交接位置,转向中国人民解放军卫队站好。
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卫队。
年轻的卫队长高声下达口令:“全体都有——齐步——走!”
在他的带领下,穿着黑色马靴肩扛56半自动礼仪步枪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卫队齐步走向预定交接位置。
中国军队的脚步踏上威尔斯亲王军营。
“敬礼——”英军卫队长高喊。
哗——英军卫队行持枪礼。
全世界的眼睛都在注视这个面孔黝黑虎虎有威的中国年轻卫队长。
大檐帽下他的眼睛是神圣的。
“林锐!是林锐!”
特种大队的大礼堂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屏幕上的林锐带着卫队齐步走着。
张雷、刘晓飞都张大嘴惊喜地注视着屏幕上的林锐。
“我说他怎么给我打电话让我们注意看防务交接仪式呢!”刘芳芳睁大泪花遍布的眼睛不肯错过每一个镜头,“这个家伙跟我们藏一手啊!”
A军区司令部作战指挥部。
何志军张大嘴惊喜地:“这个小子,这个小子——谁知道他以前在我手底下养过猪啊?!”
将校们哄堂大笑。
香港街头,正在人群当中看大屏幕的徐睫睁大眼睛看着林锐。
“你太棒了……”徐睫流着自豪的泪花。
林锐昂首挺胸,带着中国军队的威风大步走着。
“怎么了?”跟她在一起的中年男人问。
“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徐睫幸福地哭了,“我为他自豪!”
23时55分。
中国人民解放军卫队到达预定接受位置面向英军卫队站好。
林锐面色严肃,注视着对面的英军卫队长埃利斯中校。
“礼毕——”埃利斯中校高喊,英军手中的步枪齐刷刷放下。
林锐上尉看着面前的英军中校,脸上没有笑容。
中国军人,已经等待了100多年。
特种大队的礼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大屏幕。
A军区司令部作战指挥室鸦雀无声。
将校们肃立在大屏幕前等待那个神圣的时刻。
中国陆军中尉林锐注视着面前的英军中校无声肃立。
他也许想起来什么,想起特种大队的新兵连,想起农场的老薛,想起牺牲的田大牛、乌云这些战友,想起那些在火红的军旗下宣誓的誓言,想起爱尔纳·突击的日日夜夜,想起和自己吻别的徐睫,想起在内蒙古大草原的乌云母亲……
在这短暂的瞬间,他可能想起很多很多。
也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在这么等待着。
陆军上士田小牛穿着中国陆军97常服,手持56半自动礼仪步枪肃立在陆军卫队当中。
他也许想起来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也是在这么等待着。
公元1997年6月30日23时58分。
中国陆军上尉林锐抬起后脚跟。
英国陆军中校埃利斯抬起后脚跟。
林锐的马靴踏在香港的大地上掷地有声。
这是中国军人在香港踢出的正步,这是中国军队在香港踏出的回响。
敲响世界的中国正步。
特种大队的礼堂鸦雀无声。
音箱里面传出的,只有这中国正步声。
官兵们肃立,聆听着这中国正步。
遥远的山西农村,退役特种兵薛喜财穿着崭新的没有领花军衔的陆军士兵常服站着笔直的军姿,注视着窑洞里面黑白的电视屏幕。
泪水从他脸上无声滑落:“林锐,你给我挣脸了……”
A军区司令部作战指挥室。
刘勇军肃立在大屏幕前,音箱传出的也是这中国正步。
何志军站在他的身边,眼中涌现出无限的自豪和骄傲。
星级酒店大堂。
衣着淡雅的谭敏站着,看着大屏幕上正步走向历史时刻的林锐流下了眼泪。
岳龙穿着西服站在她身后,脸上是真诚的笑容:“这个家伙,当兵果然当出名堂了!”
香港街头。站在人群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