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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明点点头。
“林锐什么时候毕业?”何志军问。
“他是研究生,还有两年呢!”雷克明笑。
“我们需要人才啊同志们!”何志军感叹,“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可以一招制敌百步穿杨,还要懂得高科技知识具备综合素质的复合型人才!——我看这样,我去和解放军国关领导商量,林锐采用特殊教学模式,一半时间在学院一半时间在部队!这三个年轻人是宝贝啊,你要好好用起来!”
雷克明笑笑:“我会的。大队常委已经报军区直工部了,三个年轻人分别担任特战一营、特战二营和特战三营的营长。就等军区批了。”
已经是副参谋长的陈勇少校在后面变得沉默。
“散会,都回去想一下各自写个总结。”何志军起身,“陈勇,你留下和我出去走走。”
陈勇起立:“是。”
特种大队的后操场。战士们还在训练,杀声震天。何志军背着手走在林荫小道上,陈勇跟在后面。
“你当兵几年了?”何志军问。
“十六年。”陈勇说。
“十六年——你十六岁参军对吧?”
“是。”陈勇说。
“十六岁参军,当兵十六年——怎么你觉得长了点吗?”何志军不看他问。
“怎么可能呢?”陈勇说,“部队就是我的家啊!”
“我怎么听子君说你最近情绪不对头?”何志军看他,“回家以后愁眉苦脸,好像在想转业?”
“我没有想转业!”陈勇急忙说。
“那你为什么试探问子君,如果自己不穿军装了会怎么看?”何志军厉声问。
“我……”陈勇为难。
“你什么?你说!”
“我想,我要被淘汰了。”陈勇努力说出来。
“为什么?”何志军凌厉的眼睛看着他。
“何副部长,你问我就都说了!”陈勇豁出去了,“我是能打,是不怕死——但是我没文化,没学历!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都出类拔萃,我自己还停留在过去南疆保卫战的作战思维当中。我跟不上了——电脑我不会,外语我不会,高科技我更没学过!我就会打拳就会打枪,我还会什么?”
“就因为这个?”何志军问。
“对。”
“我看不仅是这个。”何志军笑笑,“林锐是你当排长的时候带过的兵,现在不仅提干了还是研究生,军衔级别都和你一样——你心里不舒服吧?”
“我没有。”陈勇坦诚地说,“我一直都觉得林锐很出色。”
“张雷和刘晓飞呢?”何志军说,“他们两个马上就是营长,你当了多少年兵才当上营长?他们三个呢?两个是陆军学院毕业的学生官,一个是逃兵养猪兵出身,现在都是营长了!这才几年的功夫?他们都是年轻人,都是跳跃性发展一年顶你好几年——你心里能好受?”
“何副部长,你要这么说我就说实话了。”陈勇说,“我是不舒服,我们这批兵打过仗,在前线流血牺牲,从死人堆里面爬过来的!我们不是怕吃苦,也不是怕再上前线!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我们的血都白流了吗?”
“你既然这个思想,明天就转业吧。”何志军冷笑转身就走,“我多余跟你说。”
“何副部长!”陈勇急忙追上去,“别这么说,我不想转业!”
“不想转业?”何志军回头看他,“不想转业就给我学!电脑不会学电脑,外语不会学外语,高科技不会学高科技!”
“我,我底子差。”陈勇说。
“底子差?”何志军看着他,“你进少林寺的时候会武术吗?有底子没?你上前线的时候有作战经验吗?那一场一场血战怎么打下来的?底子差?我看你是怕吃苦!怕丢人!怕向别人求教拉不下脸!”
陈勇不说话。
“我还跟我办公室的小参谋学电脑呢,你的面子比我还金贵?!”何志军怒了,“你给我记住——走向21世纪的中国陆军特种部队,不是光会打拳就能打赢的!你那一套有用,但是那只是特种兵的基本功!你要往远处看,去看到未来特种战争!你才32岁啊,32岁就想转业?!在别的部队你还是年轻干部,但是在特种大队你怎么就是老干部了?!你居然想转业?早知道我就不给你费劲提干!不把大丫头嫁给你!你就丢我的人吧你!”
陈勇立正:“是,我学!”
“学?”何志军冷笑,“不是学!是给我打下这个山头来!这就是一个作战任务,你就是啃也得给我把这个山头啃下来!数字化单兵装备马上就进来,你再不学你连个班长都当不了还当什么副参谋长?我看农场挺好你可以去当个场长!”
陈勇被刺激了:“何副部长,你放心!我一定啃下这个山头来!”
“我给你找师傅。”何志军眯缝着眼看正在踢球的战士们,“张雷!刘晓飞!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两个年轻的营长满头大汗跑步过来:“何副部长!”
“你们两个今天开始,有任务!”何志军看他们,“能不能完成?”
“能!”
“张雷你负责教陈副参谋长电脑,刘晓飞负责教外语。”何志军说,“2000年春节我亲自验收,不合格你们俩就都别上我的门拜年!”
“啊?!”俩年轻人都苦着脸。
陈勇看着他们,敬礼:“这算拜师。”
“别别别!”刘晓飞急忙说,“我们可受不起!”
“也别什么师傅不师傅的,”张雷赶紧说,“咱们互相交流——我有条件,少林武术你得教我!花架子套路不要,我就学少林擒拿!”
“没问题!”陈勇爽快地说。
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城市巷战训练场,身着迷彩服的林锐少校在向教员们做汇报:“特种部队在城市作战当中,可能遇到的情况类似于俄罗斯特种部队在车臣的防不胜防的隐蔽狙击手袭击,也可能会遇到类似于1993年美军在索马里遇到的武装起来的民众密集攻击。我认为针对不同的被威胁形态,要采取不同的灵活机动的战法。下面我带一个作战分队的学员先演示一下在遇到隐蔽狙击手袭击的时候,如何采取措施进行反狙击和控制要点。”
“跑步——走!”
在董强的率领下,一小队身穿迷彩服学员持着装有激光模拟器的95自动步枪和88狙击步枪跑步过来。
“我的分队包括有一个狙击手小组,狙击手和观察手是这两位。他们是特种作战系的学员,入学前是A军区特种大队的狙击手和观察手。”林锐介绍。
董强和田小牛出列敬礼。
“申请演示开始!”林锐敬礼。
“可以开始。”教研室主任还礼。
“后三角战斗队形,城市巷战搜索前进!”林锐拿起一把步枪高喊。学员们在他身旁迅速站成战斗队形,各自持枪站位。
“前进!”林锐高喊。
尖兵第一个冲入巷战训练场,未发现异常打手语。突击小组跟进,林锐带电台兵进入残垣断壁。随即侧卫和后卫都跟上了,分队在残垣断壁当中逐次搜索前进。
一声枪响。
尖兵身上的激光模拟器发出蜂鸣声,他倒地。
“狙击手!”林锐高喊,“隐蔽!狙击小组就位!”
教员们认真看着汇报演示,不时地记着什么。
一辆别克黑色轿车开来,院办主任和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下车。院办主任在教研室主任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教研室主任点头,拿起对讲机:“林锐,停止演示,你过来。”
“停止演示!”林锐举起右拳高喊。
正在搜索目标的田小牛抬头:“营长,怎么了?”
“不知道。”林锐跑步出去了。
“报告!”林锐敬礼,院办主任在边上挥挥手他就跑过去了。
“你去换常服吧。”院办主任说,“跟他走。”
这个年轻人拉他到一边:“林锐同志是吧?我和你们学院领导商量过了,准你三天假。你今天就跟我去北京,机票已经给你准备好。你赶紧去换常服跟我上车,我们直接去机场。”
林锐看这个年轻人,没明白他是谁。
那个年轻人拿出警官证打开:“国家安全部的,我叫王斌。”
“安全部?”林锐努力回忆自己的行为,没觉得有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地方。
“徐睫,你认识吧?”王斌问。
“认识。”林锐点头。
“和她有关系,走吧。”王斌说。
林锐脑子有点大,他把步枪扔给田小牛跟着王斌上了别克。王斌也不说话,直接对司机说:“先去他宿舍换衣服,然后我们直接去机场。”
“我可以和A军区情报部和我们特种大队联系一下吗?”林锐问。
“不能。”王斌也不多话。
“徐睫……是特务?!”林锐怎么也不相信。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王斌淡淡地说。
波音客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王斌领着林锐走出通道,立即有人接上来。王斌和来人没有语言,直接在前面走。林锐一脸官司跟在后面,还是没相信徐睫可能是特务。
奔驰轿车在机场高速急驰,司机不说话。王斌也不说话,林锐就更没话了。他摘下军帽看着外面车流穿梭而过,当新兵时候就背的滚瓜烂熟的保密守则里面就有“不该问的不问”,现在当了营级干部这个道理更明白了。林锐自信自己没有任何违反国家安全事务的行为,但是徐睫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敢确定的。
但是他怎么也不相信徐睫和自己接触是为了搞情报。
问题就是他什么也没告诉徐睫啊?
带着疑惑和某种不祥的预感,林锐坐着陌生的奔驰轿车来到北京郊区一个陌生的地方。王斌抽出一颗烟,也递给林锐一颗,甚至还替他点着火。
“忘记你曾经来过这里,也忘记在这里你看见了什么——这是对你的信任。”王斌终于主动说了第一句话。
林锐抽着烟,看着自动铁栅栏门被武警打开。车径直开进这个陌生的没有任何标志的院子,开在林荫道上。
车拐入一条小路,停在一个小小的门口。
王斌下车,给后面的林锐打开车门。林锐戴上军帽下车,站直自己的身体。僻静的小路上什么都没有,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王斌在前面回头:“脱帽,跟我进去吧。”
林锐很纳闷,但是还是摘下军帽以标准姿势拿在手里跟在王斌身后进去了。
徐公道的黑白照片一下子在拐过照壁之后出现了。
林锐惊讶地睁大眼睛,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傻在原地。
没有横幅,没有悼词,只有遗照前面的蜡烛还在燃烧。
还有一条标语,不知道算不算悼词:“对党绝对忠诚,精干内行”。
王斌站到一边,和冯云山站在一起沉默无语。
林锐慢慢走上前去,看见站在遗照前面背对他的一个长发女孩身影。他慢慢地走到这个女孩身边,看见女孩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衣服。他不需要辨认,九看出来这个女孩是徐睫!
林锐的脸上不仅仅是惊讶了,是典型的震惊。
冯云山慢慢开口了:“徐公道同志是一个优秀的中国共产党情报干部,一个绝对忠诚于党的革命战士。”
林锐的目光转向了徐睫的背影,也是震惊的。
沉默了一会,冯云山说:“把你叫到北京来,是因为小徐有话对你说——王斌,我们出去吧。”
院子里面只剩下徐睫和林锐。
林锐看着徐公道的照片许久,说出一句俄语:“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他对党绝对忠诚。”徐睫的声音很嘶哑。
“我们都对党绝对忠诚。”徐睫的声音颤抖着,泪水顺着墨镜下面的脸颊滑落。
林锐表情复杂地看着徐睫。
“我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我们都是战士。”徐睫的声音很平静,“你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解放军战士,我和我的父亲是在隐蔽战线出生入死的战士。我们具有一样的政治信仰和人生信念,但是,我们的生活不同。”
林锐表情更加复杂地看着徐睫。
“林锐,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你了?”徐睫苦笑。
“我不明白。”
“我不能嫁给你。”徐睫平静地流着眼泪,“今天叫你来,就是希望你彻底忘记我。……我的父亲,连具尸首都没有留下来……”徐睫终于哭出声来。
林锐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位牺牲的烈士遗像。
“林锐,隐蔽战线的斗争是残酷无情的。”徐睫梳理着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我也不想你承受这种我可能随时会葬身异国他乡的残忍结局。我不能和你结婚,你当作我不曾存在过好了。”
“可是你是一个活人!”林锐说,“我不相信你的纪律不允许你在国内结婚!”
“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徐睫摇头,“我是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可能!”林锐坚定地说,“你是活生生的,你就在我的面前!我们可以结婚,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我马上向大队打报告,我不相信你的领导会那么残酷无情!”
“可是在某个黑夜我又会消失了,投身在无边的黑暗当中杳无音信,成为一个没有影子的人,一个没有影子的妻子……”徐睫的眼泪流着,“你根本不知道我去哪儿,也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你甚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我可以等!”林锐的眼泪也在打转。
“不要等我!”徐睫狠着心说,“我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林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