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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无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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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到她故意在那么多人面前道出他纾解过度的话,心中更是感慨。
  就这么偏着头,看着丁柔出了神。
  两人走了一路,丁柔一直安安静静,一句话都不说。只顾低着头走自己的路,连一眼也不肯看晏秋。就像寻常女大夫与普通男病人,顾忌男女大防,时时刻刻拘谨,生怕有什么落到有心人眼中。
  如此守礼,叫晏秋十分怅然。似她这样大胆的人,若真对他别有用心,在这条黑暗偏僻的小路,不该扑过来非礼他一通?由此可见,她其实心思纯良,淳朴正直。
  道路很快退失在身后。似乎是一下子,便到了丁柔住的地方。
  “你在此稍等,还是随我进去?”
  晏秋想了想,说:“我在此等一等吧。”
  丁柔便不邀请他,只淡讽地看着他:“那你捂住脸罢。此处住了许多阿婶阿婆,要是被她们瞧见,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可不要怪到我身上来。”
  晏秋一怔,见她毫不留情地转身进院,也随后走进去:“丁姑娘既知如此,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以为你兴许不怕那流言蜚语的。”
  “哦?这样说来,丁姑娘却是不怕的?”
  丁柔转过身,拧起眉,恼极地盯着他:“晏少爷此话如何说来?谁家姑娘不爱惜名声?坏了名声,日后却如何嫁人?”
  “既然如此,丁姑娘为何一开始不唤我进来?要知道,在下可是站在姑娘院外,要是叫人瞧见了,在下的名声虽然有损,姑娘的名声也好不哪去。”
  见他揪着一个话题不放,丁柔烦了:“你要怎样?再胡言乱语,就请出去!”
  “哦?出去?出去哪儿?门口吗?好叫那些长舌头的阿婆阿婶看见,明日到处嚼我们的闲话是吗?”晏秋缓缓地说着,不急不躁,吐字清晰,不带有任何语气。然而丁柔却瞧见,他眼角眉梢,似乎藏着一丝笑意。
  “你真是——”丁柔秀气的眉头攒成一团,不知道怎样说他。她从来不是个嘴巴灵巧的。只是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竟是如此无赖的一个人?无赖到,她都想揍他了。
  “谁呀?在院子里说什么呢?”这时,一个披散着头发,外衫凌乱裹在身上的少女从屋里走出来,月光下,一半脸庞皎白晶莹,一半脸庞漆黑如墨。她看见院子中间的两个人,挑了
  挑眉:“小姐?晏少爷?你们在院子里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屋来?”
  “不用了,他不进屋。”丁柔恼怒地答道,撇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药给你”便推着子归进了屋。
  “怎么披着衣服就出来了?晚上寒气重,不怕着了凉?”
  子归嘿嘿一笑,往外瞅了一眼,虽然隔着布帘什么也瞅不见,仍是凉凉道:“怎么?我穿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没露,你还吃醋啊?”
  “呸!”丁柔在她腰上拧了一把。
  子归怕痒,咯咯笑起来:“你敢说不是?嗯?”
  丁柔举起来的巴掌,在她亮晶晶的眼神下,缓缓放下来:“你猜?”
  子归扁扁嘴,蹬掉鞋子,掀了外衫,无趣地钻回床上:“小姐,这么晚了你带他到咱家来,想干什么?”
  “死丫头,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带他回家想干什么?她能干什么?
  “我找个东西给他。”
  “找东西?嘁,找东西你愣愣地坐我床上不动了?”
  丁柔便掏掏左边的袖子,摸出一只蓝色的小巧的胭脂盒大小的铁盒:“我要找的就是这个。”
  子归白她一眼:“就在你手里搁着,还找什么?”
  丁柔闭上眼,用帕子裹了铁盒,往床底下一扔:“哎呀!我的软玉膏呢?咦?真是奇怪,怎么找不见了呢?明明就在这个抽屉里呀?子归,你瞧见我的软玉膏没有?”
  子归张大了嘴,呆愣愣地看着丁柔到另一间房间里翻箱倒柜,而她要找的东西就在自己床下,不知为何,浑身如生了虫子般,再也躺不住了:“我没见呀,你的药不是自己收着么?”
  嘴里说着,手已经掀开被子,趿上鞋子,披头散发地游荡到里屋去了:“会不会放在炼药房里?你有什么好东西都爱放在这的。”
  隔着一张布帘,两人在屋里弄出种种声响,煞有其事。其实不过是趁此机会打扫房间规整物品罢了。因为过不了两日,两人就要暂时搬离,到另一个地方去住。
  晏秋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翻箱倒柜声,不置可否地背过手,仰头观赏天上的明月。
  在她们困顿之前,总能找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了一天的雨。晚上回家,趟过百米之余的被雨水泡的稀烂的淤泥地……OJZ,我可怜的鞋子……
  今日已更,明日照旧。
  (╯3╰)姑娘们晚安~~~


第 13 章 流言再起

  晏秋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捏着微凉的铁盒,即将走出胡同之际,鬼使神差的朝后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再也迈不动步子。
  胡同深处,谁家女子身着轻衫,面白如雪,眉目秀丽。眸含秋水,盈盈望来,带着道不尽的愁思,说不完的怅惘。眼底深处,是暗涌的眷恋与刻骨的思念。
  晏秋心头一颤,仿佛被施了定魂术,双脚定在那里,再也迈不开步伐。
  “丁姑娘?”他张开唇,薄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然而这一张口,却叫丽人瞬间低了头,转身而退,随着吱呀一声,消失在古旧的木门后边。
  晏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着刚才那一眼,心神动荡。
  她喜欢他! 
  晏秋被那朦胧又脆弱的一眼震得许久回不了神,只在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上他?积攒至今,浓烈若此。
  可惜他却对此浑然不知。
  晏秋呆呆地走出胡同,脑中澎湃不已。忽然间,眼前闪过一个黑影,顿时一凛:“谁?谁在那里?”
  他大步走过去,只见墙边瑟缩着一个灰影,提灯一照,却是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男子,倚在墙边,看着他,两眼发光:“晏秋!你到丁大夫家里做什么?喔,你对丁大夫揭穿你的禽兽暴行心怀怨恨!说,你对丁大夫做了什么?”
  晏秋眉头一拧,声音冷而厉:“你说什么?”
  瘦小的男子眼珠子转了转,做恍然大悟状:“喔,我知道了,你跟丁大夫有私情!我看见丁大夫送你出来!”
  “胡说八道!”晏秋喝断,“你都看见了什么?无论你看见什么,都给我忘掉!叫我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小心你的舌头!”
  男子瑟缩一下,狭小的眼睛不安分地转着,不知想到什么,竟梗起脖子,昂着下巴道:“我是个实诚人!我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就看到你深更半夜从丁大夫家里出来,还是丁大夫亲自送你出来的!”
  晏秋闻言,胸中生怒,这话若传出去,可真说不清了。当下不愿与他过多纠缠,本着破财消灾的念头,对他道:“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拿着这银子,闭上自己的嘴。”
  他解开荷包,从中抽出一张二十两面额的银票,递给那瘦小男子:“你知道我是谁?我的手段想必你都清楚?这银子你拿着,记着答应我的话。”
  “记得!记得!” 瘦小男子连连点头,喜上眉梢。其实他原本就没打算说出去,丁大夫是位好大夫,又于他有恩,他才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只是晏秋家的伙计实在可恶,空口白牙坑他媳妇一匹布钱,害得他被媳妇骂得惨。
  这下好了,清赚十八两银子,外加一匹布!当下收好银票,作了个揖,眉飞色舞地走了。
  晏秋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没入黑暗,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真是多事之秋,一刻不得省心。
  他以为事情就此揭过。哪想到第二日,还没出门,便听见大门外面高声呼吁,热闹得紧。
  “你们知道不知道?晏秋其实被丁大夫去了根!”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说晏秋猥亵童子,不小心被踢伤了吗?”
  “哪儿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当时是被踢伤了,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找丁大夫。丁大夫多正直的人,当下把他怒斥一顿,扫地出门。晏秋怀恨在心,就想对丁大夫……丁大夫可不是普通的姑娘,拿起剪刀就剪了他!”
  “喝!有这事儿?”
  “真的假的?若丁大夫真剪了他,他不得告上公堂?”
  “告上公堂?嗤,猥亵童子,玷污良家妇女,光这两样罪就叫他坐十年八年大牢。他敢吗?”
  又有人道:“你说的不对。丁大夫没剪了他,只是用针扎得他不举,以示惩戒。”
  “丁大夫可真为民除害了!”
  说到此处,有人愤愤不平:“说到这里就来气,丁大夫不见了!”
  “什么?怎么不见了?”
  “还不是晏秋心胸狭隘!把丁大夫抓住,藏起来了!”
  “定是这样!”
  众人群情激奋,一大早聚集在晏府门口,口中大喊:“还我们丁大夫!还我们丁大夫!”
  叶总管出门来瞧发生了什么,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谣传,登时气得涨红了脸。手指着外头的人群,一声冲天怒吼:“胡说!谁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我家少爷?”
  众人一听,很生气:“胡说?谁冤枉你家少爷了?有人亲眼看见的!”
  “就是,昨天晚上,深更半夜,就见晏秋从丁大夫院儿里出来,走路歪歪扭扭,丁大夫家的丫头站在门口骂呢!”说话的人信誓旦旦,“要有半句虚言,叫我一个月拉不出屎来!”
  话音刚落,人群已是一片激烈讨伐之声。
  叶总管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是,昨天晚上少爷确实送丁姑娘回家来着,天色也有些晚。只是少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干出那禽兽不如的事?
  不知得罪了谁,总也不肯放过他!
  叶总管气得心口疼,暗骂那人缺德,嘴里便喊:“胡说!都是胡说!我家少爷昨晚根本没出门!是谁如此恶毒,定要陷我家少爷于不义?”
  外头的人却不肯听这些,叶总管只是秋水阁的管事,虽然在晏府极有脸面,却不是正主。他们要见的是晏秋。便不再理会他,开始疯狂地往里涌,纷纷伸着手挤进去。
  叶总管被挤得踉跄,吼了几嗓子,却是连自己都听不清,全让外头的声音盖住了。瞧着门房一人一根棍子根本拦不住,忙示意退回府内,三人使尽了力气才将将关上大门。
  刚喘了口粗气,还没来得及歇歇,便听大门被拍得轰轰作响,也不知外头的人使了什么蛮力,厚实的铁门被撞得一颤一颤,大把大把的灰尘抖落下来,纷纷扬扬,一篷一篷地上下浮涌。
  叶总管耳朵被震得生疼,示意两个门房躲远些,自己则折回去,钻进晏秋的书房,将这乱糟糟的一幕说给晏秋听。
  晏秋一听,猛地起身,眼里的厉色似要将人活剐:“可恶!真当我是好惹的?拿了我的银子,竟还敢如此陷害于我!”
  叶总管吓一跳:“少爷?你知道是谁传的谣言?”
  晏秋神色郑重:“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我看过他的脸。长得其貌不扬,竟有如此胆量。”
  叶总管眉心直跳:“怎么回事?这谣言一夜之间便冒出来,委实怪异了些。”
  晏秋想了想,把昨晚遇到跟踪并以二十两银子封口的事讲出来:“没想到,我晏秋居然栽到这种人手里,实在可恼。”
  叶总管沉吟一瞬,却肃容道:“少爷,此事依老叔看,却并非那么简单。”
  晏秋抬眼看他。
  “这流言一夜之间传开,若仅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怎么也不可能的。”叶总管断言,“定有人在背后谋划。”
  晏秋一想,也觉如此:“倒是我心急,想偏了。只不知这人是谁?如此可恶,三番两次与我做对。”
  任他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仍是抽不出一丝头绪。敌在暗,我在明,要如何才能将那作祟的小人揪出来?
  叶总管面露担忧:“我们还好,只不知丁姑娘……现在怎样了?”
  晏秋一听,也有些怔。晏府的大门都险些挡不住这些人,丁柔那破旧的小院,能护住她吗?看着叶总管,微微皱起眉头:“叶叔,不如我们将她接进府来,暂时躲一躲?”
  叶总管
  闻言直苦笑:“少爷,你还真是乱了阵脚。如今丁姑娘与咱们牵扯不清,我们避嫌都来不及,你还要将她往府里带?你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呢,都说丁姑娘不见了,是少爷把她藏起来的。”
  晏秋大惊失色:“不见了?”
  同一条街上,兴安医馆锁着门。
  阴暗偏僻的小胡同里,也稀落无人。丁柔所住的院落门前,两扇发黑的木门被一道生锈的铁锁横在中间,破旧的门板松松闭上,透过门缝,里面房门紧闭。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我有没有很勤奋~~
  求夸奖~~求抚摸~~~
  今日已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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