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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找不到比她更难缠的了。
一时不服输的韧劲被激上来,捞过她的手臂紧紧攥住,恶意地笑道:“跟我走!”
丁柔饿了一下午,又跟他闹了这一阵子,着实没什么力气了,挣了两下也就随他去了。她被带到一家简陋的面馆,汤面被一只粗瓷大碗盛着,碗有细小的被磕下去的凹口,不知道被用了多少年了。再看那汤面,真正清汤寡面,一根青菜都没有。
就给她吃这个?丁柔气愤地瞪晏秋,却看见他挑了一根面条放进嘴里,闭上眼享受地咀嚼起来。咽下之后,居然很享受地舒畅地吟叹一声!
吃就吃,比这再难吃的她也不是没吃过。丁柔被激得来了脾气,沉下气,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便没有看到晏秋猛然瞪大的眼睛。
等她吃完,示威地看向晏秋时,却发现晏秋正惊愕地看着她,身前的面一动也没动。被她瞪了一会儿,结巴起来:“我,你,我还没,你怎么就吃完了?”
丁柔一下子反应过来,大怒:“你又戏弄我?”
“没没,没有。”晏秋连忙挥手,“我只是觉得它太热,想待会吃。”
“那现在凉了,你吃吧!”丁柔阴森森笑着,还敢戏弄她,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晏秋苦着脸,无法,只好强迫自己把那面一滴不剩地吃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她,锉锉她的臭脾气。本想着她定不愿意吃这面,他就强迫她吃两口解解气。哪想到她居然呼啦呼啦吃完了,叫他连阻拦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很想看她到底能吃下多少。毕竟这里的面是给节俭惯了的外乡汉填肚子的,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不屑吃。他不相信她没看出来。
吃了这样分量十足的一大碗面,晏秋撑得难受,更不肯放丁柔走,而是拉着她在周围逛了一圈又一圈。言谈之间也没什么有营养的话,只是想到什么便说几句,也会打趣打趣她,或者被她打趣打趣。
两人经过今日一事,对对方的了解更深一层。最起码晏秋知道丁柔不是个好欺负的姑娘,而且很明显他拿捏不住她。倒叫他生出好胜之心,憋了一股劲非叫她为他神魂颠倒不可。
最终送她回家的时候,都送她到院门口了,看着她明显不耐的神情,不知怎么突然之间心痒起来,极想抓过她亲一口。
丁柔被他轻薄过一回,气还没消,见他居然又来,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晏秋被打得一个瑟缩,冷风袭来,吹散部分燥热,心底顿时羞愧起来。可是看着她充满怒气的眼睛,刚生出来的怯意顿时不见,只觉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热得要死。也不知哪里来的邪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我明明没喝酒,为何会这样?难道真是光棍太久了吗?他自然不知,方才吃饭的时候丁柔趁他不注意往他碗里弹了些粉末。
晏秋可怜兮兮地被丁柔打了一巴掌,被莫名其妙的邪火烧得脑子发晕,却还有保有一丝理智,强迫自己斯文地告辞,又留恋地看了她一眼才走。
只是最后那一眼,却令丁柔一直忘不掉。那一眼黑黑沉沉,暗得无光,令丁柔心惊肉跳不已,不由猜测是他发现了她动的手脚,还是仅仅药粉发作而已?
这一夜,丁柔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有双眼睛不时出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一时疯狂一时沉郁。而梦境乱七八糟,她虽被惊醒数次,往往背后一阵汗湿,醒来却记不得任何,只那双眼睛依旧沉得叫她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到小金哥说的布商大宴啦~~到时候小秋和小柔之间的纠葛会慢慢透露出来,~(≧▽≦)/~~
话说,阿轻自觉还是很勤奋的,为什么就是木有人夸阿轻呢~~~
求夸奖~~~
今日已更,明日照常。
第 29 章 浪子动情
晏秋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很晚,然而他一点困意都没有,脱掉外衫,只着了中衣坐在书房里开着窗户透气。
真热。他觉得浑身上下像要被烧着了,扯松领口,抖动着衣领,叫阴凉的风吹在燥热的肌肤上。
然而那燥热像是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热气源源不断,怎样都散不去。他不由哀叹一声,张开五指山,自我纾解了一通。
纾解完顿时舒服许多,登时有些脸红,看来他是许久不曾……咳咳,竟险些在丁柔面前失了风度。
下次万不可如此了,他想,怎样也要去了火才能出门。不然落个浪荡轻浮的形象,脸都丢尽了。
泄了火,他身上松快许多,便熄了灯倒床上睡了。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他还未起床,东子便在门外敲他的门:“少爷,向家的表姑娘来了,我把她们请到客厅里?”
晏秋醒了已有一会儿,只是最近不知为何总有些懒洋洋,便微阖上眼继续假寐。此时听见赖床不行,有些奇怪:“这才什么时候?她们怎么来这么早?”
东子便答:“少爷,已经巳时两刻了。”
真不是人家姑娘来得早,是您起得太晚了。当然,这样直白的话东子是不会讲的。
晏秋听得有些赧然:“倒是我懈怠了。”顿了顿,道:“叫刘阿婆过去陪她们说说话,我一会儿就到。”
刘阿婆是府里唯一的女眷,也是上次引着向织舞更衣的阿婆。晏秋想着两人应当对她不陌生,便慢悠悠地起床穿衣,洗漱穿戴。又慢悠悠地吃了东子给他留的早饭,才不徐不疾地来到客厅。
“两位妹妹最近很得空呀?还是表哥我魅力十足,连两位妹妹也抵挡不住了?”晏秋一见向织舞与向吟歌的面便开起玩笑来。
然而两人此时都没有同他开玩笑的心思。向织舞幽幽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低低地道:“表哥可是忙起来了,再想不起我们了。我们要见你一面,竟然要起个大早,跑来府里堵你才成。”
晏秋听着她话里藏不住的怨气,眉毛抽了抽:“舞儿怎么这样说?为兄这几日确实有些忙,顾不上你们也是不得已的事。”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却是,老子忙不忙关你们屁事?老子是你们亲爹啊?要不眨眼地盯着你们玩?
向织舞听后鼻头一酸,别过头不说话了。向吟歌见状,气得跳起来,顾不上礼节与向来活泼可爱的形象,指着他怒道:“表哥你说这话心中可觉过意不去?你口口声声说忙,顾
不上我们,那你就顾得上丁柔?我们都瞧见了,昨晚你带着她看戏去了,你,你还——”
你还亲了她!向吟歌想到那一幕便气血上涌,恨得眼睛都红了。不过她到底是未嫁的姑娘,这话在舌尖绕了几道弯终是说不出口。何况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话说出去便再也收不回来,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为好。
晏秋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神色一冷:“你们跟踪我?”
向织舞猛然抬头看他,见他神色冰冷,眼眶一涩,险些掉下泪来。没想到在表哥心里她竟然是这种人。既然这样,还有什么说的?猛地起身,抓过向吟歌便朝外走:“吟歌,我们走。”
向吟歌见姐姐真正伤了心,心疼不已,甩脱她的手冲着晏秋道:“表哥,你好糊涂!丁柔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她来自哪里,父母是谁,为何流落到这里,凭她一个孤弱女子为何能在裕兴扎稳脚跟,这些你都想过吗?这个女人她不简单,跟你在一起定是别有所图,你可别被她蒙骗了呀!”
其实若非情不得已,向吟歌根本不会同晏秋说这种话,没得出力不讨好,叫他认为她们小心眼,白白瞧不起。可是她之前同叶总管说过同样的话,叶总管只一味否决,并且极力为丁柔辩解,说她有多么不容易,譬如陷入流言事件,即便身陷险境还能为晏秋着想,瞧着就是对晏秋真心的。话外的意思竟然是觉得她们别有居心了。真真可气!
“表哥,你只以为她对你这样是喜欢你?其实不是!她只不过想要引起你的注意罢了,我是女孩子,我懂姑娘家的心思。若这姑娘心思纯良,一开始就喜欢你,绝不会等了三年才靠近你的,她这样绝对是别有所图啊!”
晏秋看着她神色愈来愈冷:“你这样说,有何凭证?”
向吟歌一噎:“表哥,你不信我们?”
“若没有证据,这就只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没有证据的妄测。”
向吟歌在这一刻真正体会到心冷的滋味儿。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晏秋,好半晌道:“表哥既然这么相信她,那我们……你之前答应我的,那件事情,是不是……”
晏秋抿唇,看了向织舞一眼,见她虽然低着头,然而前倾的身体表现出十足的期待,绝情的话绕到舌尖便说不出口。可是想到叶总管的话,若是一味任由她们误会下去,最后却如何收场?最终狠狠心,道:“那件事,原本也没有说得清楚,叫你们误会,是我的错。如今你只需知道,那是个误会便好。”
向织舞与向吟歌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看着晏秋,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拒绝她们!
原因很简单,他动心了!两人清楚地觉察到,晏秋如此认真定是心里有了人。而他心里的那人,却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个她们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女子,就这样轻轻易易得了他的心。
一时又是不甘又是屈辱,可是看着晏秋认真又郑重的模样,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彷徨伤心,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扭头就走。
晏秋看着她们跑远,打心底长长嘘了口气。敲敲额头,心下好笑。真是的,他本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这时竟然歉疚起来?难道喜欢一个人之后,心会变软?
他觉得十分有趣,不由想起丁柔,那个倔强又别扭,他至今也没想出法子整治的姑娘。一时心中冒出丝丝团团浅绿色,半透明的粘杂在一起,好似延展的水藻,轻轻飘飘地浮在心里,荡漾得满心柔软。
很快,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裕兴布商与外地客商交流宴开场。宴会举行在裕兴最著名的风雅楼,晚间时分,众民商界里自认有头有脸的布商聚在一室,纷纷举杯碰酒。
“兰掌柜,多年不见,愈发福相了啊!”哟,几年不见胖成这样了?
“哪里哪里。陈掌柜才是福态毕现,想必家中这几年生意愈发兴旺了?”你丫才胖,你全家都胖。
“哈哈哈,敬我们生意兴隆。”喀,两只杯子碰在一起。
晏秋不是桌上最年轻的,但是年轻人里面最有头脸的。同他喝酒的人自然不少,纷纷端了杯子,朝他举起:“晏掌柜还是这么风流,哈哈。”
“瞧我们一桌老头子,不知晏掌柜和金掌柜看得郁不郁闷?”
“这话说的,咱们当年比晏掌柜和金掌柜可一点不输!”
“哈哈哈,是,不知晏掌柜和金掌柜可敢认,再过二十年你们都会成为我们这样子。”
晏秋看着这群人,塌鼻子、厚嘴唇、短下巴,心中撇嘴,哥老到八十岁都不会丑成这样。面上却笑着,做出谦虚的样子道:“哪里哪里。几位前辈都是气质风流,文采斐然,阅历又比小子丰足,小子哪里比得上?”
他拍马屁的功夫向来不错,几个老头显然被他奉承乐了:“晏掌柜年纪轻轻,却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啊!”
金谦良在旁边看着,渐渐勾起唇角,一张俊脸笑得灿烂无比:“晏掌柜此
言却是谦虚了。前辈们刚到这边可能不知道,我们晏掌柜在裕兴可风流着呢,传下那故事不知多少,段段精彩绝伦,怕前辈们年轻时都比不上。”
一句话说得几个老不休顿时不服气:“竟有这事?金掌柜不妨讲来给大家听一听?”
晏秋眸中一瞬间闪过火光,想拦住金谦良,却叫他先一步开了口,把最近他身上发生的事一件不落地讲了个遍。
“金掌柜说的可是真的?没骗我们?”几人听得十分惊奇。
晏秋被他们齐齐注视着,不得不点了点头。心中暗恨金谦良不怀好意,话说得这样有技巧。明明不是那么回事,但叫他有条有理地说出来,外加从不添油加醋,倒叫他想反驳都难。
“天下间竟有这等奇事?”一个小眼睛的商人瞪着绿豆大的眼珠子道,“三年不悔,一腔情意尽付,那叫丁柔的大夫居然对晏掌柜如此痴情?”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等奇女子。”短下巴的商人感叹道。
“就是就是,晏掌柜,你把那女子叫来与我们瞧一瞧罢?如此有风采的女子,若不见上一见,实为人生一大憾事!”
晏秋捏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僵笑一声:“兰掌柜说笑,那女子常光顾我秋水阁,实为爱惜我秋水阁出的纱,与私情无关。”
“晏掌柜何以如此小气?看上一看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