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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眷恋地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恐怕这辈子不能了。明天后天我将兴安医馆的药发放出去,然后我就回去了。你认真做自己的事,不要着急,等做完了再去找我。”
“你一定要走?”晏秋挥开她的手,眉头拧得死紧,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挣扎,有痛恨,有决绝,有发狠,像要吃人一样。
丁柔知道他此时一定恨极了她,收回手缩进袖子里:“嗯。我决定了。”
话音刚落,身前便飘过一阵冷风,晏秋转身走了。
接下来两天,她将兴安医馆的存药精细梳理一遍,配出一些常用药方,而后分发给并不富裕的百姓们。又雇了一辆马车,将自己的行礼简单收拾了下,第三日一早,背着包袱从晏府的后门离开。
晏秋没来送她。事实上自那天说过话以后她再没看见他,连吃饭的时候都只有她与钟嘉、叶管家三个人。对叶管家她没说实话,只说要回老家取些东西。至于钟嘉,死皮赖脸非要跟她回去,而晏秋似乎默许了。于是两人一车,在一个深秋的早晨,碾过无数落叶,一路往南方行去。
飞花镇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刻着岁月痕迹的古朴的城墙,没有裕兴城里宽阔的街道与高立的楼阁,只有一条条平坦蜿蜒的青石小路,许多青石相接之处已被岁月风化,方角缺损。镇上的人们也并没有裕兴城里的人们那样穿锦披缎,打扮华丽。这里宁静而随和,偶尔有孩子从胡同里钻出来,尖叫着呼唤着从身前风一般擦过,钻进另一条巷子里。
她回来了。
飞花镇,她曾经生活的地方。
不再像夏天那般,匆匆回来,匆匆而返。她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
曾经少女时如银铃一般的欢笑依稀还在,丁柔来到曾经居住的小院,推开院门,只觉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还坐在那里,碾着草药。她坐在身影旁边的地面上,仿佛不曾离开过。
稍作收拾,她与钟嘉便在此住了下来。
第二日,回山上拜祭父亲与未出世的孩儿。钟嘉第一次
看到她悲痛的模样,并非痛哭流涕,相反她的面容十分平静,只是周身散发着一种悲痛欲绝的气息。他不由得也跪下了,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你滚!你没资格跪!”丁柔抓起一把尘土与沙砾,扬了钟嘉一头一脸。
钟嘉默默地走开,也不敢擦,就那么灰头土脸地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听见丁柔在抽泣,渐渐抽泣声变成嚎啕大哭,他心里也难受起来。她失去幸福,失去寿终正寝的资格,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神明有灵,他愿奉出自己的生命来偿还。
丁柔在镇上租下一个小门面,寻了几个提供药草的商家,又开起医馆来。她医术百里挑一,用药又精,来这里看病的人都是几服药下去便好利索,很快小有名气。如此便惹到镇上另外两家医馆,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掀开帘子走进来,上身裹着一块豹皮,看起来十分精壮。
“谁是丁大夫?”他走进门一眼便看到一身青衣的丁柔,“就是你?”
丁柔点点头:“嗯,就是我。不知这位小兄弟找我有什么事?”
砰!一把大砍刀被他拍在桌子上,脸孔狰狞地道:“什么事?你坏了规矩不知道吗?”
就在这时,一个蓝衫青年从外头走进来,见一个小伙子凑在丁柔面前,大步走过来,扯了他一把没扯动,不由怒道:“你干什——虎子?”钟嘉看着青年,讶异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被他称作虎子的青年见到钟嘉,也是一愣:“钟嘉?你个混蛋,又回来了?”
“屁话,我怎么不能回来?”钟嘉捶了他一下,两人相看一眼,皆是乐不可支,感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而后虎子指着丁柔道:“这位是谁?你媳妇?”
钟嘉直乐:“你还敢说?你自己认不出来了么?这是山哥的媳妇啊,笨蛋!刚才那句话若被山哥听到,看不把你腿打断!”
虎子便仔细看了看丁柔,果然一愣:“真是丁丁姐?丁丁姐,你怎么回来了?山哥呢?”
“他还有事,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丁柔道,碰到年少时的玩伴,心里也极开心,“娶媳妇没有?抱娃了吗?”
故人相遇,自当举杯相酌一番。虎子叫来了其他还留在镇上的同伴,人多热闹,丁柔也跟着饮了几杯。夜半,钟嘉扶着她回家,倒在床上就睡,什么也不知道。只嘴里还念叨着“叶哥哥”三个字。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冬天已过,时至开春,草木抽芽,冰雪消融。这一日,飞花镇来了一位身着黑衣的青年公子,骑着骏马,面容英俊,气质冷峻。打马而过,哒哒马蹄声从街头响至巷尾。
来到一座小院前停下,院门被拴上,昭示着主人不在家。他敲开邻居的门,得到消息,往街上走去。
兴安医馆,丁柔刚送走一位患者,招手令下一位进来。乍暖还寒,得风寒的人很多,她都快忙不过来了。正想着这人怎还不伸出手来,抬头一看,手中的笔落在纸上,晕染出一片乌墨。
“你怎么来了?”
“我怕我再不来,媳妇要跟人跑了。”原来是虎子几个看钟嘉对丁柔殷勤得过分,怕“山哥”回来后怪他们看护不力,耍了个花招从钟嘉口中套出晏秋的住址,联名给他写了封信。晏秋把信掏出来,丢在桌子上:“你自己看。”
丁柔打开信一看,扑哧乐了。
“你还笑?”
“嗯,于是你就放下那边的事赶来了?”丁柔折起信纸,递还给他。
晏秋随便一折,塞进袖子:“没,事情差不多定了,有东子和叶管家看着,料来出不了事。”
“你是说不打算回去了?”丁柔讶异地问。
晏秋神秘一笑:“你猜谁赢了?”
他笑得这样自得,还用得着猜吗?丁柔很是诧异:“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以为金谦良赢定了。”
“小看你家夫君,该罚!”晏秋狠狠拧了拧她的鼻子,随即炫耀地道:“我摸到他老家,找到一位同他有过一段纠葛的姑娘,之后就很容易了,金谦良看到那姑娘的一刹那,你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啧啧。”
“那后来呢?”
“后来金谦良丢下裕兴这块烂摊子,回老家娶媳妇去了。”晏秋摸摸下巴道。
丁柔讶异得不得了:“就这么回去了?裕兴的生意也不要了?”
“这点小肉沫,他还看不眼里,直接便宜我了。如今大部分生意都成我的了,啊哈哈哈!”晏秋得意地大笑道。
丁柔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原来她最担忧的事,居然这般轻易被解决了?当然,晏秋说得轻松,她却知道过程没那么简单。这个她心爱的男人啊,狡诈阴险,她该相信他才是。
两年后的一天。
一阵婴儿啼哭声响彻院子,稳婆将小婴孩抱出来:“恭喜晏老爷,是个千金。”
“赏!”晏秋飞快推开门,大步迈进屋中。一股腥甜的血腥气充斥在空气中,晏秋在堆叠的被褥中看到了被汗水打湿头发的丁柔,已经累得没力气,勉强对他笑了笑。瘦得尖尖的下巴,看得晏秋一阵揪心,走过去毫不嫌弃地将她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一吻:“辛苦你了。”
“没事。是个千金,只能招上门女婿了。”丁柔虚弱地道。
晏秋安慰她道:“不怕,生几个都姓丁,延你的香火。”
“哈,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分你一个好了。”丁柔半阖起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出来。
“多谢娘子赏。”晏秋夸张地道,可是丁柔已经累极,似是睡着了,没有再回应她。
抱着睡着的丁柔,手指轻抚她瘦得厉害的脸颊,脖颈,凸起的锁骨,晏秋笑着笑着,泪水便滑落下来。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她是,他也是。谁都是。
她的代价便是生命所剩无多。
他的代价便是无法与她白头到老。
(…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能给予的最好的结局。这个故事困扰了我很久,从去年五月份就写,写出来一版《寒香》,不是我要的感觉。于是推翻重写,写出来这一版《娘子无情》,依然不是想象中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
从四月份开坑,期间断了几回,到现在终于填完,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一心填《睡美男》的坑,争取不像《娘子》这样一直断,在过年之前搞定。
嗯,明年一定要写嗨皮文,今年把自己虐伤了,orz。最后感谢所有踩过本文的妹子,尤其感谢nuonuo童鞋,如果没有你,恐怕阿轻不会坚持到这里。
嗯,别的文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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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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