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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杨呵呵傻笑着,慢慢放下耳麦,看着庭车常,庭车常同样露出憨厚的笑容,只是没出声。陆为明看着这两人,早已不寒而栗。
蒋云仍在擦拭那支带消声管的88U狙击步枪,褐色泛着金光的子弹被一粒一粒地按入弹匣,没有一丝声响,良久,他吐出两个字,“西瓜。”
肖杨骤然跃起,他像一只扯下了羊皮的狼一般疯狂地摧残着一颗树,一手撕下一块树皮,一手挖出一团新鲜的渗着人血的树肉,口中发出嗷嗷声。庭车常一把提起肖杨的一只脚使劲一拉,顺势用身体锁住他的四肢,竭力让他安静下来。肖杨啃了又吐了几泡泥土之后,呜呜哽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哇地哭起来,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感情。
毒辣的太阳烤着这块方寸之地,噬咬着四个血肉男人的身体各处,肆无忌惮,毫不留情。
(三)
落人谷外西南面。
交叉路口布满了由装甲车和树干组成的临时哨卡,道路两侧险要点赫然摆着四辆中国制造59D式坦克,除了悬挂缅甸联邦政府旗帜外,这支部队的官兵的臂上一列帖着一块一般政府军部队没有的黑色豹头徽标,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政府军中的精锐。他们中间还有一名中国陆军上尉军官,他瘦长的身材、冷冷的面色,靠在一辆装甲车旁抽着烟。路人并不感到意外,中国军警人员进入缅甸、老挝执行联合禁毒任务已是司空见惯,然而这支突然出现在拥有高度自治权的特区辖区内的政府军部队并不是来盘查毒品的。
“佤联军已在北面集结完成了。”缅军指挥官悠闲地走过来,对申明说道。
申明摸出烟盒递一支给他,思量片刻,问:“南掸军那边打过招呼的吧?”
“佤联军好歹也是政府边防警察编制的,这次过来不是抢南掸军的地盘,配合完行动后照样会撤回去。佤联军在那压着,南掸军还是会遵守协定的。呵呵,南掸军以往跟佤联军交锋时没少吃过李自如的苦头,听说过吧?你们云南保山籍的知青,是佤联军鲍司令的“诸葛亮”,前几年病死了。”
“军人不谈政治,来,点上,这是好烟啊。”申明拿了支云南产的“红河99”给他。
“这烟你们那卖多少钱?”
“一般嘛12块5。”申明说。
“我们这卖11块。”
“……得,以后我过来跟你混得了?”
“行啊,哪天我活不耐烦了拉队伍上山当山大王,你就是第二个李自如了,李自如可不懂丛林机械化作战,你这点比他强。开个玩笑,哈哈。”
“高中时有个死党——一条裤头两人穿的那种。他闲着没事就研究缅北形势,老在地图上比划,说哪天活得郁闷了就跑来这边混,嗯,那时我还分不清加农炮和榴弹炮的区别,他就已经作过几次兵棋推演了。听说现在也参军了,貌似在福建,好久没见了,唉。”
“有意思,有意思。”
这时,通信兵拿着电文跑过来,指挥官看了看,收起笑容,递给中国作训顾问申明上尉,“申顾问,幼狐要出谷了。”
申明看完后将电文在打火机的焰头上点燃,放在地下慢慢地拨弄着直至烧尽,抬头说道:“我倒要看看能把41旅一个成建制特战排吃掉的农克祥到底有几个脑袋。”
“东南方四公里有大批武装人员向我运动!”拿着步话机耳麦的侦察参谋突然向指挥官喊道。
“什么情况!”
“不下五百人,有少量火箭筒和迫击炮。看装备和军装,好像是……”
“是什么!”
“PSLA!”
“战斗准备!”指挥官吼道,申明正疑惑着“PSLA?PLA?什么乱七八糟英文简称!”一枚炮弹拖着凄厉的哨音落在几百米外,对方已经在试射。
“先查明有没有重型车辆。开启弹道雷达,所有火炮先急射两发。”申明一边钻进坦克一边通过对讲机建议。中国有句俗话,“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首战交火中,利用优势炮火率先实施威慑性打击有助于降低来犯武装的嚣张气焰。
指挥官命令道:“坦克排听申明指挥,1、2、3号各车准备高爆杀伤弹三发齐射;4号换碎甲弹隐蔽待命;2、3排步兵下车布防,车辆原地支援;1排把重武器架到我这边来,迫炮班没有命令严禁开火。”
又一发炮弹落在距申明所乘坦克一百多米外,震得申明嘴中的香烟差点掉落。申明暗骂道:“他奶奶的,别以为有炮就是炮兵,一会老子教教你怎么打炮。他姐姐的, 跟正规军玩阵地战?在PLA上尉面前玩游击战?都太嫩!靠!”这时,炮手报告道:“高爆弹装填完毕,老大,打哪?”申明既是全连的顾问,也是该车的临时车长。
申明把对讲机扔给他,自己挤到炮手位上,一边喝道:“我来打。叫该死的雷达车快点送来准确的数据。”一边踢了驾驶座一脚,“往后面那山头上开,他奶奶的,几发小炮弹还不够给59D挠痒呢。嘿,要是99式就更爽了,老子直接开上去一个个碾死球。”
加装了反应装甲的59D坦克像一只长了八条腿穿山甲,呼地窜上高地,操控火炮的正是来自中国陆军21集团军114旅的王牌炮手申明上尉。
第十一节 蓝色密令
(一)
“旅长,弟兄们攻不上去。这股政府军太厉害了。”
“放屁!不就几辆破坦克百来号人吗?”
“不一样!这些政府军突然枪法特准,炮弹也长眼了,怕不是一般部队。”
“……小日本不是说只是地方军区部队吗?”
“日本人的话不能全信,这样打下去,我们的人迟早会耗光的。”
“你懂个屁,不打能有钱?没钱能有队伍?分散了冲,避开重火力,各自为战,谁第一个冲进去我赏他三个女人!给我上!”
被称作“旅长”从肩带上扯下贝雷帽戴上,提起美制M16步枪,带着自己的警卫班杀上去。信号弹在空中闪起三色光芒,牛角号呜呜响起,清一色红色贝雷帽、美式兵器的孟党士兵迅速二三成组散开,在林中快速奔跑、规避,围着缅甸政府军机步连的阵地到处游走, 时隐时现,忽而短促冲锋、忽而又疾缩回去、既不死缠也不停止袭扰。
申明通过车长潜望镜观察着这支天生的丛林游击队,鼻子里哼出一声喉音,暗骂道:”跟PLA玩游击战,找死。”
四辆59D突然分成两组呈约四十度夹角队形碾过灌木丛直插而去,与以往不同的是,坦克上既没有搭载步兵,也没有紧紧跟随的步战车。孟党士兵从暗处伸出火箭筒,扣发,硬生生砸到坦克身上,还未来得及确定战果便被从烟火中调头钻出来的坦克碾过身上。这几辆坦克一直在紧密配合着四处横冲直撞、左突右闪,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一刻也不停止,主炮旁的并列机枪只管倾泄着子弹,丝毫不在乎不时扑上来火箭弹。更令孟党士兵惊劾的是,这些司空见惯的”老59”在地形复杂的森林里行动起来却异常灵活,并不给火箭筒兵群起而攻之的机会。
“烟幕弹准备!”申明命令道。
“烟幕弹?”各车车长听到车载通讯设备里传来的命令,不可置信地发出同样的疑问。在丛林中施放烟雾弹,首先会使深入敌纵深的坦克丧失视力,反而给了装备火箭筒的敌步兵反击的机会。
“全他妈给我扔光所有的烟幕弹!”又一个疯狂的命令,既没有明确指定烟幕弹发射频率、距离,也没有指示放射后坦克行进的方式。然而,军令如山倒,各车只好坚决执行,扔就扔罢,一古脑全射出去,大家都成瞎眼了,听天由命吧。
“哈哈,申顾问真他妈是个天才!”远在步兵防御阵地的缅军指挥官看到混入孟党军群中的坦克排乱七八糟地施放烟幕弹,由衷赞叹起来,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职责,他很快通过步话机将一道命令直接传达到各班:
“所有步兵班注意,以班为单位,呈横队,各班之间保持横向十五米、纵向五米以内的距离,向11点方向前进,发现正前方有人就射;所有火力班注意,打散编制,以组为单位就近加入突击队形。给我压上去!所有步战车注意,各车占据制高点没有命令不许开火!”
政府军排成长长的单梯队横向队形踩进浓雾弥漫中,一路向前扫荡。士兵们只有一个念头,“左右是自己人,正前方是敌人。只管向前走,格杀勿论。”
当申明听到子弹不断撞击炮塔时,他拉了一下无事可做的驾驶员,”小心你的头,那些家伙可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扫射。咱们缩在坦克里就没事了。。”
刚刚施放完烟幕弹的坦克因得不到下一步命令,都原地呆着,谁也不敢把头伸出坦克外,因为后面的自己人的枪声越来越近,打到坦克身上乱响的子弹频率越来越高。
“各车注意,打开所有喇叭,放音乐!”又一个奇怪的命令。但是,各车很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坦克兵们开始聪明起来,”步兵们听到音乐,就知道是自己的坦克,就不会射我们了。”
“放什么音乐?”一名车长回话问道。
“费话,缅甸国歌!如果你要放我也没意见,如果你车上有的话。”申明答道,继而自言自语道,”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唉,这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谁落单谁倒霉。”
两军同样陷入层层烟雾中,几米开外什么都看不见。然而对于分散各处的孟党士兵而言,他们面临的是厄运,他们既无法看到长官的信号弹,也不知道往哪边集结,他们所能作的只是,要么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射击(也意味着自己被发现),要么一直往某个方向跑以便逃出这个不知道有多深的迷雾。
战斗已经没有悬念。
半月后,孟党内部发生兵变,据说,发动兵变的军人将政党首脑和几名不明身份的日本人一齐射杀了。
(二)
缅北地区,918工程第4勘测组驻地。
缅政府军联络官魏少校慢慢拨弄着火堆里的红薯,提醒道:“王上校,你的熟了。”
“再烤烤。”王飞云淡淡地说,又稍转过头看了看,赵守盯着通讯总线控制设备,司马玲玲在整理分析一些数据。昨日起,人间蒸发的庭车常小组突然恢复联络,并频繁发回诸多侦察报告和原始数据,一切迹象表明:他们在落人谷腹地意外发现的据点极有可能就是“丛林之狐”控制中缅、泰缅边境系列秘密活动的指挥所。
赵守忽然将手伸入放在一旁的文案袋,抽出一个蓝色卷宗外壳。打印机发出叮答答的声响,工作起来。
魏少校拨出红薯,在两支手掌间换来换去,说道:“真熟了,烫死了,快,王上校。”说罢便扔给王飞云,王飞云条件反射式地接住,攥着烫软的红薯,竟不动了。
赵守拿着两份文件跑过来,并不像平常一样直接递给,而是先敬礼,郑重地说道:“组长同志,指挥部急件。”
王飞云呼地站起来,“念。”
“作战命令。致王飞云、司令玲玲:指挥部决定执行33号方案,决定派突击队进入落人谷抓捕敌首、摧毁敌穴。现命令你部作为前线指挥所,委任王飞云为指挥兼政委,全权负责方案实施。1、你部应以胡安为执行指挥,带领突击队乘直升机空降至预定地点,实施行动。2、拟配属你部行动的41旅特勤营22名突击队员已乘直升机前往那曼镇小学操场,目前正在途中。3、你部原执行侦察任务的庭车常小组应就地等待会合,并配属行动。”
王飞云一把揉烂掌中的红薯,高兴地说:“这会是真的熟了。司马,过来。”
司马玲玲已闻讯过来,接过卷宗,因为她是总监技术的副组长,所以专挑了通信部署方面的慢慢看。看完之后,一眼瞅见赵守手中还有一个刚密封的蓝色卷宗,“耶,这份是什么?这种外壳好奇怪。”说罢便想去拿。
赵守缩了一下,连忙说:“这份的文件头说明,指定给王组长本人的,只有王组长才能看。”
司马玲玲啐道:“切,是你接的,你也看过。为什么我不能看。”
赵守解释道:“因为我同时也是本组的机要员,工作需要,职责所在。”
赵守既是技术员又是机要员,所以指挥部的命令都是经过他专人接收、输出、整理并装袋的。寻常指示、命令等文件都是用制式的普通文件袋打包,而这份文件却特意用了一种专用的蓝色外壳打包。
王飞云这才发现果然还有一份蓝色卷宗,心里咯噔一下,身为总参二部资深人员的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来自总参本部的绝密电文。司马玲玲虽然也在总参系统,但一直从事研究工作,很少涉及作战事务,自然不知道这层利害关系。她已经“哎呀呀”地撒着娇,抓住赵守便去抢那份蓝色卷宗。赵守急了,大喊起来。
“警卫!保护文件!”
突然冒出来几名解放军士官,一人向前扑倒司马玲玲,其它人分别用身体将王飞云和赵守围在中间,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司马玲玲。担负该组警卫、后勤等事务的都是来自41旅特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