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急的人。”
“既然她想找人解围,为何会找上你。”
“我的假设是:她认为我是‘内调’的人。首先,种种迹象及刚才的录像表明她盯我很久了,并掌握了我一些行踪,她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我必定会从莫名其妙的电话中察觉到异常,相信我会来,相信我有能力替她解围——这是前提;其次,她负有某种特殊的使命,须尽可能地单独行动,不能给自己的组织引来麻烦——这是客观因素;最后,在当时的状况下,她想借机证明某种判断或达到有益于其完成使命的某种目的,所以正好把我引来——这是主观因素。”
“这种可能性很大。第二种假设:她知道你目前还不是‘内调’的人。”
“那么她肯定不会引我来,而是找别人,除非她真的不怕被周成武先奸后杀——这种死法很难看,她没有必要冒险。”
“现在的问题是……当她在医院里醒来后,我怎么应付?”
“那是你的事。警官同志,我是谁?”庭车常嘻皮笑脸,将手拷戴回手上,巴眨一下眼睛说道,“庭车常,男,风维公司网络游戏开发部第二副经理、系统工程师,于2009年9月3日接到秘书贾溪的蹊跷电话后立即报警,并第一时间赶到其家中,途中被神秘人员扣留后在广州市国家安全局接受调查。哎我说警官同志,你只能扣留我24小时,到时如果没有拘捕令,你得解除紧急管制状况,不然我可得叫律师了哈。”
吴品无奈地白了一眼,“能不能正经点,少校同志。”
“又一个没幽默感的楞头青儿,”庭车常伸了中指。
“我觉得还有很多重大疑点需要理清思路,不,应该是一个。”
“让我猜猜吧,你是指,她为什么那么怕……”
“对,你也发现了。从录像上来看,她似乎真的很怕周成武‘劫色’,她为何不反道其行呢——不合常理。”
“我说老特务哈——你入行时间比我长得多,应该明白。不是所有的女间谍都可以出卖肉体的,何况她的受训时间应该也不长,或许只是临时雇佣的眼线,只为相应的酬金做特定的事——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小说或影视剧。”
“她绝不是简单的外线,我有一种直觉——她具备一个正牌特工应有的素质和能力。在大学四年里她有很多时间在适当的掩护下分期接受训练,如同你一样,在中亚基地及此后意外的逃亡中你完成了相应的技能训练和素质锤炼;即便是那短短的七天假日里王达明也抠出机会训练你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在缅北,你首次作为一线指挥官成功地实施过追踪行动;在监狱中,你又得到秘密的特训,等等。”
庭车常默然,看了吴品很久,将压在心底的话吐出口,“有一种假设,此假设一旦成立,那么所有疑点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哦?”
“嘻嘻,无可否认,我的经历取得了上级的特别信任。但是,我毕竟没有受到系统化的训练和考核,如果你是王达明,你会那么放心——让一个参军仅两年、非科班出身的新人孤身卧底吗?我在瞬息万变的恶劣环境中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呃……。还有,假如……。我叛变……”
“你……”吴品不愿意再往他的思路里走了。
庭车常点燃烟盒里最后一支烟,仿佛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般悠悠说道:“仓鼠知道得太多,一旦他被敌人所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军人在国家利益面前,其个人的安危荣辱是次要的。做这一行的,为将者须万事谨慎,周密布署,时时以大局为重!王达明不但要对仓鼠与整个计划的负责,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对中央负责。”
“别说了!”吴品的脸色很难看,打断庭车常的话,“我是国家安全机关人员,只是配合总参谋部1024特别行动组实施绝密计划的,你们军队的内务,我无权过问,更不想探究过深!”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开个玩笑都急成这样,难怪都三十出头了还打光棍,”庭车常仍然还是那种调侃的口吻。
“你……”吴品无语,摆摆手,急走几步,万般无奈下径直疾步走向密室大门。
庭车常摆出一付痛打落水狗的把式冲着吴品的背影嚷嚷起来。
“喂喂喂,警官同志,明天你得放我出去,不然我要叫律师啦!”
门悄然开启,缄默合上。
(四)
行动结束后的第八个小时,室内只有两个值班人员和无数缄默的灯光,红的,橙的,绿的,闪得肖杨像发了高烧似的疲软无力,墙角垃圾箱里还躺着一个只动过几粒米的饭盒、两个烟盒、五听甜茶以及难于计数的烟头。
那位二级警督像幽灵一般出现在门前,只说一句话,“经公安局证实,庭是在接到贾溪的电话后报过了警才过去的,他与“8。28”案没有联系。保密协议已签过了。你俩可以喝酒去啦。”说罢便犹如风中秋叶般转瞬即逝。
肖杨足足愣了一支烟的功夫,方才缓过神来,晃出大门外。一眼望去,庭车常正围着玛莎拉蒂打转,东瞅瞅西瞄瞄,仿佛此前发生的一切如同吃饭睡觉般再平常不过,如今只关心车子在拖往国安局途中是否被刮坏。
“羊总,上哪喝去?”庭车常猛地回头盯着肖杨说道,那情形竟与数年前的种种默契如出一撤。
肖杨下意识地仰视大门顶端,国徽高悬,夜色苍穹下,“国家安全局”几字透着逼人的光芒,凌厉醒目,转念间恍如隔世,分不清哪些感官反应才是真实的。
离合器慢慢松开后的瞬间,一阵来自车底的微渺却真切的颤粟,庭车常打过方向盘,顺便将目光投过来,以再熟悉不过的口吻调侃道,“我常去一家叫‘K9吧’的,老板娘芳龄十九,身材惹火,妩媚动人。凭你的口才和色相,不出几句话,她准跟你上床。”
“我是有老婆的人,”肖杨白了一眼,“你这车……哪偷来的?”
“缅北丛林里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枪声吞噬了这个世界。一个神勇无比的解放军中尉单枪匹马杀出匪徒的重重包围,帮助一个受伤老人和一个柔弱美丽的少女逃离死神的怀抱,点点点,这车就是那个少女的,她现在继承了家族产业……咳咳咳……不多,才三十亿。”
“……哪个作者这么老套?”
“广州城,某个不平静的早晨,曾经出生入死的退役军人、现在的知——名——系统工程师!突然接到温文尔雅的技术秘书的蹊跷电话,他当即意识到,出事啦!于是假戏真做,向那位柔弱美丽的富家少女借了座骑火速赶往现场,准备从绑匪手中救出忠诚的女秘书……可惜呀,被一个失落而妒忌的警官半路截住,摔到在地,唉!”
“有点新意了。”
“他没想到,这位警官竟是他的大学死党,从一个解放军少尉摇身一变化身为国家安全局一级警司……他更没想到,自己戴上了冰冷地手拷被押进神秘诱异的密室,接受严厉的盘问……555”
“得了得了。”
“是呀。”
车子驶入华灯初上的大道,人间景致潮水般涌来,又以不可抗拒地速度齐刷刷脱离后视镜的视角。庭车常忽然破天荒扯起嗓门吼出歌来,唯一尚在情理之中的是——他唱的又是隔世旧曲。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
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里追究
一生何求
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耗尽我这一生
触不到已跑开
一生何求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一生何求
曾妥协也试过苦斗
梦内每点缤纷
一消散哪可收
一生何求
谁计较赞美与诅咒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第六节 贾溪
(一)
贾溪醒来,看到的是一位中年女警,大眼睛、娃娃脸,皮肤保养得甚好,黑色制服上镶着三级警督肩章。
“呀,你终于醒了!”她显得很兴奋。
贾溪紧紧抓住她的手,坐起来,“庭车常怎么样?我打电话让他来的!”
“他没事,只是有些莽撞。他刚报完警就直奔现场,要不是在你家门口前被已赶到附近布控的巡警截住,说不准就冲去啦,危险呐!那歹徒呀,是被通缉的杀人犯。”她一边拿过一只枕头,一边描述起来。
“坏人抓到了吗!他手里有枪!枪!”
她宽慰道:“晚了一步,但你要相信我们会很快逮到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先冷静下来,啊?来,垫好,哎,坐稳稳的,好……然后呢,咱们就开始,好吗?”
“好的。”贾溪点点头。她抚到额前的手很温暖,这让贾溪想起了母亲。
她自称“王丽婕”,是海珠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负责这起入室绑架案的调查。
九月里的风随着悄然缩回触手的日光渐渐凉下来,时而倏地灌窗而入,时而不惊不忧地拖曳席地的蓝色窗帘,时而又舔在手背上,顿觉一阵冰冷之时,病房内已亮起了灯。清白的光、粉白的墙,与女警的黑色制服、淡红唇色交错相彰,恍惚间又进了另一家刚掀起幕布的舞台,再度演绎一个新的角色。只是与其前相比,反面角色不会用枪指着她,也无须分辨枪和子弹的真伪。很安全。
(二)
事完后,王丽婕开车送贾溪回家。途中路边吃了几碗炖乌骨鸡,聊起王丽婕那个才上二年级就气跑了五个老师的淘气儿子。
回到家中,王丽婕四处查看了一番门锁窗销等,方才宽心道: “小区保安这几天都加强巡夜。 我24小时开机,如果发现新的线索就第一时间通知我。洗个澡,睡个好觉,第二天起个大早,给你上司打个电话道声平安,”一再叮嘱后,露出灿烂的笑容扬扬手走入电梯。
关上门,拿起手机开始找电池,观察室内是否被人安上了监控仪器。走了一圈,一切平常如旧,于是摸到沙发枕头底下,如释重负地“找”到电池。打开笔记本电脑,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但贾溪自己编写的一个数据自毁程序并未启动——深藏在SPSS软件里的秘密没有被发现。往CD机里放下一张刘泌的《寂寞似火》,在电视柜上的笔架里取出那支粉红色水性笔,弹出笔芯,笔尖内的淬毒细针和弹簧都完好如旧。贾溪很感谢庭车常,若不是他听出了蹊跷并报了警,贾溪可能会在这里杀死那个不速之客——这也意味着她所肩负的使命将半途而废。
歹徒究竟是什么人,那支奇怪的枪从何而来?
他为何突然溜走,难道已发现了破碇?
我在警察面前的供词是否妥当,会引起怀疑吗?
……
思绪纷纷扰扰而至,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贾溪静下心理清优先权,一件一件地反复权衡思量。
捻起茶几上残落的衣扣,略运气用指头弹出,衣扣准确地击穿阳台上那片入秋后最后的花瓣,即逝在泛着都市霓光的苍茫夜空中。紫色柔软的碎屑坠落而下,恍如往不知疲倦煮了很久又懒得拿下来的咖啡里缓缓倾入些许牛奶,浑浑噩噩地搅拌,直至杯壁冰凉,掂起抿一口………忘记放糖了。
紧锁的门隔绝着其它人的存在,阳台外不知方向的风倏地灌入,穿堂而过,似乎想在这火星一般寂寞的世界里制造一些根本就无人见识的喧嚣。风努力了良久,除去纸张横空划过、睡衣裙摆颤栗不止,沉淀了如许无处安放之青春的相框俨然迷路了的、已经老迈的星际旅者,依旧不为所动,呆滞抑或深邃的目光直视漫漫无尽的宇宙,朝着遥远地球的方向。风恹恹缩回孩子一般顽皮的手脚,啐一下,一溜烟跑到别处玩去了。
电视里倏地传来某个偶像剧的括躁言语,听不清吵嚷些什么。窗台上栖着都市霓虹倦怠的余光,地铺洁净如洗,墙壁缄默不语,偶尔从某个方向飘来谁的梦中呓语。
忍受不住入夜后的冷漠,遂步入洗手间,淋浴、刷牙、洗脸,伺候一会令自己一直不甚满意的脸蛋。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卧室室换了一本《程序员》,一边敷起面膜。
该给他打个电话了。贾溪看着电话,盘思着如何探点口风。
(三)
“啊……啊啊?”他在电话那头哼哼道。上次醉倒在公司庆功会上时,他也是用这种口吻接电话。
“我是贾溪。”
“假死(系)?什么乱七八糟,”他愣了一会,慢慢反应过来,“哦!贾秘书……。是贾溪呀,你没事吧?”
“我很好。谢谢你,当时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要不是你,我……真是太……太麻烦你了。”
“呵,我一没马子二没车,你那一通电话过来SB都知道出事了。你真聪明,哈哈。没事就好了嘛。”他在乱哄哄的酒吧里大声说道,那语调与办公室里那位谦逊低调、年轻有为的IT精英有着天壤之别。
“真是太谢谢你了。”
“给甩酒呢?”他又蹦出一句令猝不及防的某地方言,贾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