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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像从休克状态中挣醒过来的战士,操起阵地上所有可用的武器,开火,开火,开火……
省军区、武警总队各自的参谋队伍,公安厅的侦察、情报、通信、指挥、控制等业务单位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各种器械齐刷刷开启,在脚步、口令、手势混杂的一片井然有序的紧张中,巨大的冰块倏然融化,顿变成岩浆喷涌而出的火山口,炙热地燃烧起来……
“蓝鸟,蓝鸟,我是黄鹂,我命令!一、5号机停止电子干扰,6号机立即确认各伞降目标着陆点;二、与客机机组取得联系,确认客机各功能运作情况,确认客机乘员伤亡情况;三、1、2号机继续护送客机,引导着陆,3号机协助6号……XXX军分区,我是省军区参谋长赵XX,我命令!一、军分区司令部警卫营机动至XXX机场协调当地公安疏散群众;二、预备役K团二营、三营及所有就位的民兵紧急分队,归属XX市反恐指挥中心指挥,参于地面搜捕;三、预备役K团一营归属XX市反恐指挥中心指挥,配合当地公安维持市区秩序;四、边防G团进行一级战备,就地待命……”
“猎豹,猎豹,我是绿剑,我命令,黑猫2号立即向XXX号机场机动,黑猫1号登机待命……。XXX市支队,我是总队参谋长王XX,我命令!一、支队长带第一大队留机场布控,由我直接指挥,客机将于20分钟内着陆;二、支队部、第二、三大队由副支队长带队归属XXX市反恐中心指挥参于地面搜捕……”
“喂,XX市公安局,我是省厅陈XX副厅长,被劫机的客机在你市东郊上空有三个伞降目标,对,现在是三个。巡特支队要全部出动参于地面搜捕,有多少防弹衣全都带上,优先装备一线队员,着陆区环境比较复杂,为首的可能就是那个罗中,很狡猾凶悍,还有可能潜回市区破坏,任务很艰巨……XX州公安局吗?我是省厅陈XX副厅长,罗中可能跑到XX市去了,那边人手可能不够,你们马上调州局巡特支队两个大队、A区分局和C县局防暴大队过去支援……昆明市公安局吗?我是陈XX,你们从特警支队调三个狙击小组去XXX市参加追捕,武警总队陆航大队的飞机8分钟后就过去接……”
一场空地一体的追捕行动即将在滇东南的一座城市周边展开。
第十四节 出乎意料
(一)
地面搜捕行动展开后不久,一连串很不乐观的报告接踵而至。
“电子战机报告,无法与客机建立无线电联系,客机机长打手势说明,通讯设备已被破坏。”
“侦察机报告,客机内部温度接近人体温度,热流成像仪无法确认客机内部情况。”
“第一指挥所报告,我军警部队已经在封锁了伞降着陆点区域,正在缩小搜索圈,目前暂未发生交火。”
“红鹰3号报告,客机机长拒绝依照我机灯光信号接受着陆要求,客机转向西南方向加速飞行,高度二千三百米。”
“红鹰2号报告,客机舱门再次打开,有人跳伞……报告!又有三个伞降目标!”
……
(二)
中国昆明,指挥中心大厅内。
“格老子的!你小子不简单,玩‘散豆成兵’?”成功漫骂起来。心中打起草稿:机上还有一百多名乘客及机组人员,其中可能有3人是持枪的歹徒)至少可以伞降一百多次,若假定三位歹徒同时伞降,至少也可以伞降三十多次。以目前的飞行速度,估计机上燃油使飞机至少还可以再飞出五百多千米。在这五百千米不规则的航线上,有数不胜数的城镇、村庄等聚落,除了县城、乡镇及较大的自然村拥有武警、公安及民兵组织外,每伞降一次,都将对那些在持枪歹徒面前没有自卫能力的群众造成人身安全威胁……成功心悸了。
“成厅”,吴品凑近成功,低语道:“歹徒可以不断地强迫乘客跳伞,并可能混入每一次伞降。而且,还在空调上动了手脚,使热成像仪无法确定机内人体目标。对于机内情况而言,我们几乎是瞎子……”
依照成功原先 “大而全”的围捕方针,武警总队的作战参谋们很快制定了方案:要确保在这方圆五百余千米的地域上对这每个伞降目标实施有效的包围式搜捕,须动用至少三十个连的兵力;另,为防止伞降目标中可能存在的歹徒可能潜入附近城镇制造破坏,还须在客机可能途经的5个中小型城市、41个城镇部署适当的机动兵力……第一阶段部署,武警内卫部队12个中队、武警边防部队4个中队、武警森林部队5个中队、边防团3个连、基层民兵17个连……
成功没有看完数据就抛弃了这个方案,这是一个不可能付诸于实现的方案。
武警少将也提醒成功道:“我们不可能在这并不确定的五百多千米航线下,确保能第一时间捉获歹徒。仅第二阶段部署,就必须得调动驻军。”这里所谓的“驻军”意指驻滇中的武警机动师及驻云南各地的陆军第14集团军部份兵力,前者直接隶属于武警总部,后者直接隶属于成都军区,目前反恐指挥部并没有取得这两股军事力量的指挥权。
陆军少将摇摇头道:“为了捉这三个恐怖分子而大规模调动云南境内数万军警甚至正规军,很容易引发边境地区局势紧张,得不偿失。我建议,应放弃原方案,制定新的可行性方案。一、空军须实时更新每一次伞降着陆点,以地、县级行政单位为若干控制中心设立分指,统一指挥辖区内公安、武警及基干民兵力量,各分指独立施行搜捕行动,维持辖区内秩序;二、总指只统一指挥武警云南总队陆航大队及第三支队特勤大队、2支武警特警部队反劫机分队;三、省军区边防部队和武警边防部队不但不能动,还要在边境上严密布控,防止歹徒出境;四、指示上级,适当抽调边境一线的野战军和武警机动师所属部队,协助边防。”
“只能这么办了”,成功背着手面对屏幕,一直没有回头。
吴品默不作声,他深知成功目前的处境:先是对空中的客机束手无策,后又只能任凭歹徒协迫乘客跳伞,趁乱混到地面,伺机逃脱。在劫机事件发生以来的这几个小时里,成功等于什么都没有做。
传来成功的苦笑声,“如果无法在落地时捉获罗中,就别指望想通设卡排查找到他。唉,难道罗中冒险劫机,真的只为了这七千万?他真的就这样跑了吗?”
吴品小声说道:“罗中不但得到了七千万,还得到了他这辈子都很难得到的东西。试想,三个毛贼顺利地劫持了一架客机,勒索了七千万美元,耍得逾万军警在滇南团团转后全身而退,其间还主动释放了任其宰割的一百多名人质——这是对国家执法部门的极大藐视和侮辱。从此以后,他不但拥有一笔巨款,还将成为令所有犯罪份子的偶像——这就是他最大的收获。”
旁人不禁为之一怔,这句话也只有吴品敢说出来。而且,吴品还 “漏”了一点:罗中是在全国著名的反恐怖专家、刑事分析专家成功眼皮底办成了这件大事……
成功目视幽闪着缄默光线的屏幕许久,冷冷说道:
“只要客机上的人安然无恙,就是我们最大的胜利。真正的较量在地面上,现在才刚刚开始。”
(三)
12时50分,客机内。
“不行!他不能跳伞!”
当阿荣用枪逼迫一位背着伞包的古稀老人走到刚刚打开舱门时,时小兰站起来喝斥道。
阿荣看了罗中一眼,罗中笑道:“算了,你给他一枪吧。”
“好!”阿荣不假思索地应道,扣动板机。
枪响了,老人带着一声惨叫从舱门外远去,客舱内陷下一片沉寂。
“不!”时小兰闭紧了双眼尖叫起来,被一只强大的手臂抱住。
当时小兰睁开眼睛,只见肖杨躺在地上,阿荣用枪指着他。洁白的舱底慢慢淌流着血一样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躁。一名空姐冲到枪口前,撕下上衣按在肖杨的胸膛上,厉声喊道:“急救箱!”
“这里有现成的护士”,罗中推开时小兰,扬着刀,“我真的不想杀人,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要再妨碍我!”
“我绝不妨碍你”,时小兰咬破了下嘴唇,死死地盯着罗中,毫不威惧,狠狠地推开阿荣,蹲到肖杨跟前。
阿荣悻悻地收起枪口退后两步,一边看着时小兰从一只刚送过来的急救箱中取出绑带,一边抱怨道:“罗哥说过不要伤害你,我也不想伤害你——看在老三的份上。”
“你给我闭嘴,不要再提这个名字”,时小兰猛地回头,一字一句缓缓吐出来。
阿荣果然不再说话,从座椅下取出伞包,拿给罗中,并替他系上。自己也背上一具,走进驾驶舱换出另一个同伙。
13时11分,客舱里只剩下十几个人。
罗中看了时小兰一眼,“回见”,说罢纵身跳出,接着,另一个手下也跟着跳出去。
阿荣却迟迟没有跳出去,走到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的肖杨面前,说道:“我故意没有打中你,我和罗哥不一样,我只想赚钱,不想犯命案。”
“我相信你”,肖杨虚弱地发出声音,眼神里却透露着真诚,“你跟他不一样,你害怕他,你并不想杀人。”
阿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抚着舱门边的保护杆,回头对时小兰说道:
“不要相信罗哥的话。老三是好人,相信我!”
最后一名劫机者离开了客机。
半个小时之后,客机平安地降落了。
这个信息很快在惊讶而欣喜地人们中间传开去:一伙神通广大的劫机者不但勒索了一笔巨款,还放生了所有人质,然后在战斗机和数万军警的眼皮底下,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四)
1时43分,云南南部某边境县简易机场。
时小兰孤独地站在红蓝交错的救护车灯光下,目视一个微腆着肚子的小妇人随同担架上的肖杨消失在白色车门后。无数的扛着摄影机和录像设备的人们围着这架毫发无损的客机忙碌不已。背着03式自动步枪的武警战士列队集合,准备收队。白衣大卦们穿梭于席地而坐、惊魂未定的三十多名乘客及机组人员及中间。眼前的一切景象如同闪着飞絮的黑色电影幕布,没有字幕,没有片尾曲,只有人头攒动,与自己毫无干系。
“你是时小兰吗?”有人走近来,问道。
时小兰想了很久,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名字,“是”。
一个高大魁梧的武警少校站在眼前,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好”,时小兰只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具躯壳,正摆放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同一种不知名的似乎与自己同类的生物用一种被称为语言的方式进行接触。
少校拿出证件,“你好,我是公安部警卫局的,有人要见你,请跟我来。”
时小兰机械似地挪动步子,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见到了一个似曾熟悉的女人,她的体态略胖,正用母亲般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时董,是我”,女人的手抚在时小兰冰冷的脸颊上,“还记得我是谁吗?”
“李经理,你是财务部的李大姐”,时小兰不假思索地回答,然而意识中仍然一片迷糊。
“好孩子,都吓成这样”,女人将时小兰揽下怀中,怜惜地捋起她粘在脸蛋上散乱的发丝,“小兰,我们回家吧。”
“我没有家。”
“傻孩子……”
“李大姐,五叔呢?”
“五叔……他很累,可能……你暂时还见不到他。”
“他呢?”
“他?谁?”
“不知道。”
“……”
“李大姐,不要相信罗哥的话,老三是好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小兰。是的,他是好人,他真的是好人,相信我,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不,他不是,他是骗子,骗子!他是坏蛋,坏东西!他比罗中还坏,坏死啦!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时小兰在女人的怀中撕着咬着,哭着喊着,她需要渲泄,渲泄一种不知从何时起就积压在体内,沉甸甸的东西。
(五)
直至落日,坦克、装甲车和军人才从这座地狱般死寂的镇上消失,充斥着恶心气味的空气中闻不到一丝命令的气息。
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小身体从墙角后爬出来,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一会儿,嘀咕道:“总装的混蛋们不该把这么好的高爆弹卖到这里来。”
“老板,我们得离开这里”,不远处冒出一个脑袋,吐掉口中的一张扑克牌。
“车没油,这里也不可能找到能开得走的家伙,只能走路了。一直往北走吧,越往北,暴乱越少。”
“是。”
两人舒松一会筋骨,拖着被紧张的神经绷麻了的身体向北方走去。
“老板,我们来泰国做什么?”
“日本人在找我们,中国人也在找我们。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用钱可以买通一切,最适合逃命了。”
“那个内奸怎么办?”
“让他多活一阵子,先不管他。”
“那我们下一步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