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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见远远地跑来了一队人,那是张铭队长和秦梅他们。
当他张铭、秦梅、郝红等人从谭凯背上接过牛剑时,谭凯一下子累倒在雪地里。
因为谭凯迅速及时地将牛剑送回医务所,牛剑终于从死神的手中活了过来。
几个月后,李小东的腿伤也慢慢痊愈,但留下了后遗症。
“同志们,敌人已经明目张胆地向我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自从我们在东北解放区建立具有中国的‘第一个劳动改造形式’的监狱以来,敌特就向与我们展开了他们所谓的‘堡垒行动’。从暗杀到埋雷轰炸,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摧毁我们的监狱,让那些被人民关押的特务、宪兵、伪警察、土匪、流氓等逃脱人民的制裁和惩罚,继续在他们所谓的党国土地上为非作歹。我们是人民的武装,监狱是共产党镇压敌人保卫红色政权的暴力机器,此时此刻我们该怎么办呢?”张铭队长看了看坐在会议室参加会议的松花江劳改队的全体干部战士,又抬头望了望窗外已经脱尽了叶子,但单薄的枝条依然透着精气,枝干向上,高昂着头的一排排白杨,他笑了笑:“还是我们的领导梁志监狱长说得好啊,面对敌人的猖狂进攻,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我们要像这严冬里,没有婆娑姿态,没有屈曲盘旋虬枝的白杨树,勇敢地迎着刀霜雪剑,毫无畏惧地伫立在寒冷而贫瘠的土地上,虽则树树无字,算不上树中的美女子,但我们也要树树有声,枝枝有傲骨!”
张铭队长的讲话赢得了同志们的热烈掌声。
牛剑班长站起来道:“从我们截获的敌台情报看,敌人为了摧毁我们这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型劳改队,国民党特务机关里一个代号为‘朋友’的前沿指挥官与潜伏在东北地区代号为‘黑熊’的毛公牛的‘神风特攻队进’已取得了联系,他们妄图接着日本军国主义所谓的‘神风战术’来摧毁我们红色政权的特别机关——松花江劳改队。如今敌人又大搞情报战,真假情报难辨,隐蔽战线的同志从截获的几百件真假情报中分析出,敌人将此次行动取名为‘堡垒行动’,而指挥这次‘堡垒行动’实施的是一个名叫1号‘野狼’的国民党国防部二厅的一个高级特工人员。不久前,敌人为了确保计划的彻底实施,还派遣了代号为‘歌手’和‘舞女’的两个精英特务前来协助‘朋友’和‘黑熊’,因此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
参加会议的人满脸的严峻,他们感到躲在暗处的敌特就像恶狼一样,可能随时都会向自己偷袭。
“这次在训练场汽车被炸一案中,我们的生产干事谭凯同志表现出了高尚的革命友爱精神。为了营救革命战友,他是忍着剧痛背起牛剑班长一气跑了近十里路,这种无私奉献和敢于牺牲的革命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话音刚落,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掌声既是对英雄的表扬,更是对中国第一代劳改工作者的礼赞!
“毛泽东同志常教导我们:‘兵民是胜利之本’。如今我们远离我们的领导机关——哈尔滨监狱,在这长白山余脉的的大森林里开创我们的劳改事业,我们若果不团结劳改队周边的老百姓,那么我们就会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成为失去爹娘的孩子。有人说,我们的劳改队就像隐蔽在密林深处,处在贫瘠山梁间的几座破烂的贫民窟。我看这比喻很生动,为什么呢?我们的监舍、办公点曾是日本侵略者使用过的旧仓库改建而成,劳改队外围没有高墙,更谈不上电网,连周围老百姓就在劳改队的门口摆起了小摊,更为甚者,连老百姓放养的猪、牛、马、羊也常从劳改队里面过。有人讲,这算什么监狱,不是成了集贸市场和放牧场了吗?我看有点像,也许这就是新中国劳改队最初的雏形吧!”
张铭队长幽默的讲话赢得了一阵阵掌声和笑声。
“按照我们的领导机关——哈尔滨监狱监狱长梁志同志的指示精神,我们作为初创的劳改队,今后要虚心地学习和借鉴苏联和老解放区改造罪犯的实践经验,继续加强制度建设,迅速把各项规章制度建立起来,让工作走向正规。同时我们还要继续加强警民联系,推进治安联防工作。”张铭队长停顿了一下,“最后我宣布一项决定:经与当地政府协商,我们决定在劳改队周围划定警戒线,成立以牛剑同志为分队长、李闽为副分队长的巡逻小分队,实行24小时不间断地巡逻,以防范敌特和一切反革命分子的侵扰!”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秦梅带头呼起了口号:
“誓死保卫劳改队!”
“坚决打退一切敌人的猖狂进攻!”
“东北解放区万岁!”
“人民监狱万岁!”
13
牛剑起了一个大早,他见那山崖上光秃秃的白杨树仍在寒风中摇曳,心想,这白杨树还真的朴实无华,在一年四季里,留守着、装点着,给大地减去了几分贫寒和寂寞,增添了几分生动和美丽。
秦梅吃完早餐,正在宿舍看书,室内的梅花开得很香。
秦梅应算是劳改队的女秀才了,她现在是哈尔滨监狱任命的松花江劳改队机要秘书、电报员兼内勤干事,每天除了日常工作,还和男同志一样三班倒着值班。她看见牛剑走了过来,很远就主动给他打招呼。
“牛班长!……哦,不对,今天是星期天,应该称你为干弟弟!”秦梅俏皮地笑着说,“你今天怎么舍得到我这里走走?”
“干姐姐,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忘记我们击掌的誓言吧!”牛剑也笑着说。
“岂敢!快来坐!”秦梅忙给牛剑让座,并关切地问:“你的病好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的照看!”牛剑想起自己在病重期间,秦梅一直守侯在他身边,甚是感激。
秦梅莞尔一笑:“谁叫我是你的干姐姐呢!”
牛剑一进屋就闻到了一阵香气,见是那盆栽的梅花香。
“这梅花香还真好闻,从哪里散发出来的?”牛剑赞赏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秦梅随口吟出一句诗来。
“‘梅花……香……自……苦寒……来,说得好!”牛剑一边念着,一边思索。他见那梅花株高约1。5尺,干呈褐紫色,多纵驳纹,小枝呈绿色,叶片呈圆卵形,叶缘有细齿。
“秦梅姐,你这梅花是什么品种?”
“应算是野梅吧!”
“野梅?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这叫做官——僚——主——义!”秦梅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
牛剑被秦梅说得有些窘迫:“我什么时候犯了官僚主义了?”
秦梅又是动人地一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好!”牛剑爽快道,“不需要击掌了吧?”
“算了!”
“那请讲!”
秦梅看了一眼牛剑,抿嘴微笑了一下:“你不是说你是四川人吗?”
“对呀!怎么哪?”
“在四川、湖北、广西的高海拔地区就有广泛地野梅生长!”
“哦,原来如此!……你为什么这样喜欢梅花?”
“因为梅花象征着坚忍不拔,不屈不饶,奋勇当先和自强不息的精神品质啊,那种品质可以说是我们‘龙的传人’的精神面貌的全部;同时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妈说我的祖籍是四川人,四川人都喜欢梅花啊!”
“四川人喜欢梅花,是不是因为梅花的原产地是在中国西南?”
“也许吧!四川的成都,自古就以梅花著称,宋代诗人陆游写有《咏梅花》专门歌颂成都的梅花的:‘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如泥。二十里中香不断,青羊宫到浣花溪。’”
“哦,原来是这样!”牛剑不得不惊叹秦梅的博学,“那你怎么把梅花放置在屋内?”
秦梅又是妩媚地一笑,指着窗外的白杨树道:“白杨树在北方是一种极为普通、平民化的树,从黑、吉、辽,蒙到冀、豫、陕、川、康的山坡上无处不有,但许多人恐怕都不知道白杨树其最主要的分布还是西南的云南最多。”
“我真是孤陋寡闻!”牛剑在这位北平大学国文系毕业的干姐姐面前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知识上的贫乏。
“所以一般人只知道梅花不畏寒,但决大多数都不知道梅花是喜温暖稍带湿润的气候,喜阳略耐阴,而且土质以轻壤和沙壤且富含有腐殖质最佳……”
未等秦梅说完,牛剑明白了秦梅话中的深刻含义,插话道:“我知道了,秦梅姐!你是想好好地保护这棵梅花的幼苗,根据他它生长发育的固有特征,意在将其培养成为一棵举世无双的冰清玉洁,纯贞高雅的长寿树,就像我们为了新中国将来建设世界级领先的文明监狱,我们今天甘愿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保卫松花江劳改队这新生的婴儿一样!”
“对!敌人想把我们的劳改队像新生婴儿一样扼杀在摇篮中,我们能答应吗?决不能!那怎么办?那就只有像张铭队长所说一样,哪怕在千年万年后,即使我们的后代不能理解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但为了新中国的监狱劳改事业,我们今天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说得对啊!我早有这种想法,但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语来表达!”牛剑诚实地说道。
“你今天这样早就来我这里,一定找我有什么事吧!”秦梅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说呢?”牛剑反问。
秦梅想了想,抿嘴一笑:“你不会是为了击掌之事反悔吧?”
“不是!我正是为履行那击掌的诺言而来的!”牛剑憨厚地说。
“那请说吧!姑且让我做一回你的老师!”秦梅笑言。
“那谢谢了!”
牛剑本是好学之人,于是他虚心地向秦梅请教了一些写作上的问题,秦梅也很谦虚地给他讲了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体裁写作的基本常识。
牛剑看见秦梅放在桌上的她刚才看的那本书道:“秦梅姐,你刚才看的什么书哇?”
“《乐府诗》中的汉民歌《巫山高》。”
“乐府诗是一种诗吗?”
“也可这样说吧!乐府原是汉代朝廷的音乐官署,专门负责采集各地民间诗歌乐曲。后来把这类民歌或文人的模拟作品叫做乐府或乐府诗。”
“你能给我讲讲这首《巫山高》吗?”
“好!你看读诗应这样读!”于是秦梅按照乐府诗的节奏读起了《巫山高》:“巫山高,高以大;淮水深,难以逝。我欲东归,害(梁)不为?我集无高曳,水何(梁)汤汤回回。临水远望,泪下沾衣。远道之人心思归,谓之何!”
“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懂!”
秦梅说:“《诗经》可说是汉以前的“乐府”,“乐府”则是周以后的《诗经》。这是一首游子思乡的诗。一、二句写巫山高耸入云,层峦叠嶂,绵亘悠远。三、四句写下临淮水,深不可测,难以逾越。‘我欲东归’四句抒写面对高山大河激情呼喊,长期蕴藏在内心深处的对家乡的热切思念和归乡渴望倾泄而出。最后四句直抒胸臆,写思归不得的惆怅。诗的结构完全按照诗人情绪的起伏发展去安排,像东流的水自然奔流。诗中长短句参差错落,三言、四言、五言、六言、七言均有,给人一种抑郁悲壮之感。”
“这诗还真行,短短的几句就表达了这样多的意思。”
“这就是诗歌的魅力吧!”她说完,突然问牛剑:“兄弟,你想家吗?”
“你呢?”牛剑反问。
“我很想家!”秦梅毫不掩饰地说。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听我父母说我祖籍在四川南充,家住在辽宁的抚顺,父母都是做皮货生意的。家有一个哥哥3岁时在成都丢失了。”
“丢失了?怎么丢失的?”
“我妈说,当时他们在成都做生意,遇到日本鬼子轰炸成都,哥哥被跑散了,不知到他现在是否还活在人间!”
“哎——”牛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哪?”秦梅发现牛剑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当年我父母逃荒到成都,恰生下我二姐,我父母因无力供养,就把二姐丢弃在大街上,后被一个生意人抱走了。”
“现在有下落吗?”
牛剑只是摇摇头。
“总有一天会找到的!”秦梅善解人意地安慰到。
“我母亲认识那抱走我二姐的生意人,她说那人是一个好人,那人一定会好好地待我二姐的!”
“但愿如此吧,世界上毕竟好人比坏人多!”
从秦梅那里出来,牛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片大雪从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枝间飘落在秦梅借给他的书上,他见那雪花久久不能消融,突然间想到了一月的南充老家。他心里暗道:“不知家乡现在是否开始下雪否?”——因为在牛剑小时的记忆之中,好象一月的南充老家有时会下一些似粉、似沙的雪,撒在丘陵的黄壤间,落在低矮的茅屋上,这时他就与儿时的伙伴在似粉、似沙的雪地上嬉笑和玩耍……
14
邢壕将35名后勤组的罪犯包括养牛场的5名罪犯一起从监舍里提押了出来。走过六七里的山路,来到开垦的荒地和养牛场。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罪犯到达工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