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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顺好,给他们盖上被子,自己同二珠在一个被窝里睡了。
藏秘密文件
一次梁万禄回家带回一些文件,还有几本有关布尔什维克的书,都装到一个小麻袋里,让家里人给藏起来。说,这都是政府非常重要的文件和资料,千万不能损失,更不能落到鬼子和汉奸手里。藏到什么地方安全呢?鬼子汉奸可不是来一两次了。他们一来就到处翻,没有不翻的地方。全家人想来想去,想到院子小梢门上边门楼的小隔断。人们进出院子总从那里经过,谁也不会想到最机密的文件会藏到那里。鬼子也从来没有翻过那里。于是二珠就蹬个凳子,把这个小麻袋放到小梢门门楼上了。那里是个三角形空间。底下是几个木板搪着。二珠领着德成把小麻袋放在上边后,把木板再合上。为了看上去像多年没有动过似的,二珠把木板合上后,又往上攘了一些土。
一天,鬼子来了,到各家找八路。找不到八路,就到处乱翻东西,找私藏八路的证据。鬼子兵到屋子里到处翻,到处用刺刀捅,连后院的猪圈都看了,粪堆也用刺刀捅了几下。临走的时候,看了看角门门楼,用刺刀捅门楼下边的木板,掉下来一些土,迷了眼睛。他们揉揉眼睛就走了。二珠见鬼子兵走了,急急忙忙和德子一起把小麻袋从门楼里拿出来,扔到后院猪圈里,用猪粪埋上。二珠怕别人看出来门楼上尘土有面袋子印记,怀疑放过东西,又让德子往上扬了一些土。下午鬼子兵又来了,到屋子里看了看,哇啦哇啦一阵,就到小梢门底下,用刺刀使劲捅梢门的门楼,把木板捅掉了,还上去把头伸进隔断里看,弄了一脸土,什么也没找到。鬼子兵走后,二珠可后怕了。心想,这些书和文件,若是没有及时换个地方,这一家就都没有命了,庄里还不知道因为这些书和文件死多少人呢。又一想,今天鬼子这么翻一通,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才来的。说不定明天鬼子再来翻一通……二珠不敢再往下想了,可怎么办哪?二珠跟妈妈说:“妈,把那小麻袋里的东西都烧了吧,要不,明天鬼子再来,非翻出来不可。”妈妈说:“你爸爸不是说了吗,那些都是很重要的,不能损失。烧了,你爸爸回来还不打死你呀?”二珠说:“打我一顿,也比鬼子杀人强呀。”晚上,二珠领着德子把小麻袋从猪圈拿到屋来,放到灶坑里都烧了。隔了一天,鬼子果然又来了,把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猪圈、梢门门楼、柴火垛,甚至连茅房都翻了,什么也没有翻到,走了。鬼子走后,二珠高兴的向妈妈说:“妈,我烧对了吧?若是不烧,这回可就完了。”妈妈说:“全家和乡亲躲过一场灾难,可是你爸爸回来,这场打你是逃不过了。”二珠调皮地说:“爸爸舍得打,就打呗。反正爸爸打我,我疼,爸爸心里更疼。”
几天后,梁万禄回来了,让二珠把装文件的小麻袋拿来。二珠说:“爸爸,您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梁万禄一听,立刻把眼睛瞪起来,“别罗嗦,你立刻把文件袋子给我拿来!”二珠从来没有看见爸爸对自己这样凶过,吓得不敢抬眼皮,只听见爸爸大声吼道:“把文件袋子给我拿来,听见没有?”德子早吓得躲到妈妈身后,要哭不敢哭;二珠向门的方向退了一步,准备逃跑,嘴里喃喃地说:“文件…都…让我…烧了。”“什么?文件都烧了?你胆子可真大呀。”二珠听见爸爸下炕的声音,知道巴掌立刻就要落到自己头上,拔腿就往门外跑。可是还没有跑出一步,就被爸爸的左手牢牢抓住,像抓小鸡一样抓了回来。从来没有挨过打的二珠觉得爸爸高高举起的右巴掌唰的重重地落了下来,急忙双手抱住头,眼睛一闭。可是巴掌落到了后背上,没有落到头上,而且打得并不重,好像是推了一下。但二珠还是妈呀一声,挣脱了爸爸的手,扑到妈妈怀里大哭起来。妈妈摸抚着二珠的头,对梁万禄说:“就知道打孩子,就不问问为什么烧了。鬼子兵前后来搜查三次,屋里屋外,没有不翻的地方。连茅房都翻了。要不是二珠机灵,及时把文件烧了,你今天回来还能见着活人?庄里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梁万禄说:“你们不知道,那些文件有多么重要。为了保存那些文件,有两个战士受伤流血,差一点把命搭上。那里还有上级领导的重要指示,还有中央首长的讲话。你们娘俩可倒痛快,一把火都烧了。”沉默了一会儿,梁万禄说,“我等着挨批评或受处分吧。”
梁万禄喜得老儿子(4)
斜愣眼是汉奸
梁万禄把心情平静平静,问妻子,“你说鬼子来了三次?有汉奸跟着吗?”妻子说,“有几个警防队的跟着,都不认识。”二珠擦了一下眼泪,说:“狼窝铺斜愣眼来了,没有进院子,我在梢门口看见的。他用手指着这边说了一句‘那边就是梁万禄家’。”
斜愣眼家住狼窝铺,因为眼睛有毛病,看人总斜眼看,人们就叫他斜愣眼。斜愣眼姓卜,叫卜仁,多数人不记得他的名字,都叫他斜愣眼。大家一直这样叫,习惯了,他也不介意。家长起名字的时候,意思让孩子长大了,要讲仁义,可是忘了,卜姓和仁字搭配在一起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叫清楚了叫卜仁,叫不清楚就成了不仁。小的时候,别人拿他开玩笑,就叫他不仁不义。他听了觉得挺别扭,还不如那个斜愣眼好呢,不愿意答应。于是别人叫他斜愣眼,他反而痛痛快快地答应。斜愣眼从小就好吃懒做。他父亲一辈子积攒的家业,供他在县城念书,被他吃喝嫖赌抽大烟,很快都败光了。烟瘾犯了,没有钱就偷鸡摸狗坑蒙拐骗,钱到手就去抽大烟。他到西新庄偷东西时被抓住过,人们知道他是邻庄狼窝铺的,打了几巴掌,踢了几脚,数落一阵子就放了。
梁万禄问二珠:“他还说什么了?”
二珠说:“我就听见那么一句。”
妈妈说:“后来何旺说,当时若不是他告诉翻译这家是梁万祥家,不是梁万禄家,梁万禄光杆一个人在赵各庄,警防队也帮助这么说,那天还不知道出啥事呢。”
二珠说:“斜愣眼真是坏透了。”
梁万禄说:“县里锄奸人员正收集他的罪证。只要有确实证据证明他当了汉奸,他就快活到头了。”
二珠说:“我看他就是汉奸。”
梁万禄说:“就凭那句话还不行。如果他不是汉奸,只是在鬼子威胁下说了实话,就不能当作汉奸处置。”
其实斜愣眼真是汉奸。斜愣眼听说给日本鬼子干事钱来的快,有钱到大烟馆抽大烟,什么都愿意答应。给鬼子干事,有日本鬼子撑腰,还可以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于是,斜愣眼投靠了日本鬼子。
日本鬼子在滦县和赵各庄抓梁万禄,抓几次都扑了空。听说西新庄有梁万禄的弟弟梁万祥。决定到梁万祥家里搜查,找出私通八路的证据,或者能找出抓梁万禄的线索。
狼窝铺有个瓦匠叫吴希薄,同梁万禄处的不错,也是定了亲的亲家。这是因为吴希薄的三女儿吴素花同梁万全的儿子二晨从小定亲。梁万全是梁万禄的亲哥哥,吴希薄也就成了梁万禄的亲家。吴希薄到西新庄去,也经常到梁万禄家。后来,梁万禄一家到了关东。1942年梁万全去世了。按照老规矩,父母亲去世,儿女三年以内不能结婚,当时二晨已经十七,起名梁均。吴素花已经十五了,本来打算过了年就结婚,再拖三年就有些大了。还有一个不破坏老规矩的办法,就是马上结婚,先拜天地。拜完天地,立刻到后边脱了喜装换上丧服,发送老人。梁均和吴素花就这么匆匆忙忙结婚的,这是后话,放下不提,还说这个汉奸斜愣眼。
斜愣眼听吴希薄说过西新庄的梁万禄,还说过梁万禄住的院子外边就是五道庙。听说鬼子要找梁万禄,斜愣眼想起吴希薄说的话,觉得自己向鬼子立功得到更多奖赏的时候到了,主动说他知道梁万禄家就在西新庄,愿意带人去搜查。
那天,鬼子要去西新庄,还专门从榛子镇带来一些警防队。警防队长朱印范一听说要到西新庄搜查梁万禄的家,就知道一定有人向鬼子告密了。自己是西新庄的姑爷,亲自去容易暴露,就派了一个暗中支持抗日的亲信带队,并悄悄叮嘱,“要记住,西新庄没有梁万禄。那里住的是梁万禄的弟弟梁万祥。梁万禄住在赵各庄,没成家。”临出发,朱印范告诉带队的:“我的话你记住没有?如果不能很好完成任务,我饶不了你。”
领队的告诉带去的警防队的兵,一切听他的。到了西新庄,斜愣眼告诉鬼子梁万禄住的院子。翻译也是吃两边饭的,提出找个当庄老百姓再问问,恰好问到何旺。何旺当然知道应当怎么说。这时,警防队领队也上前说,以前就听说梁万禄不住在西新庄,看来这是真的。日本鬼子不甘心,到梁万禄院子里连续搜查了两次,没有搜查着值得怀疑的东西。过了两天又杀个回马枪,还是一无所获。斜愣眼得到的是一顿重重的嘴巴,打得鼻子嘴流血不止。
斜愣眼挨了打,去找吴希薄问个究竟。他以为他领着鬼子到西新庄搜查梁万禄的事吴希薄不知道。吴希薄是什么人哪,那也是抗日的,能不知道梁万禄和梁万祥两个名字的事?
斜愣眼装作没事的样子,见到吴希薄问:“大叔,那天你不是说梁万禄住在西新庄五道庙那儿吗?那里怎么住的是梁万祥呀?”吴希薄一听,冷笑一声说:“你是不是带领鬼子到西新庄搜查梁万禄去了?你给鬼子干事了?”斜愣眼说:“没有,没有。我随便问问。”吴希薄说:“你小子吃喝嫖赌不学好,看日本鬼子的钱好挣,说不定当了汉奸了。”斜愣眼说:“没有,没有,咱们哪能干那种缺八辈德的事呢。”吴希薄说:“没有就好。你要当了汉奸,小心你的脑袋就不是圆的了。”说完就要走,斜愣眼追上又问:“大叔,我今天到西新庄办事。那天你说五道庙那里住的是梁万禄,怎么如今是梁万祥了?”吴希薄立刻警惕起来:“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五道庙那里住的是梁万禄?那里住的就是梁万祥,梁万禄是他哥哥。我说你老问这个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若有什么歹心,那便衣队的利害,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若做出对不起老祖宗的事,你先摸摸你的脑袋是圆的还是扁的。”吴希薄说完转身走了。斜愣眼楞楞地站在那里,心想,那天吴希薄根本就没有说梁万祥的事,这里肯定有问题,那里住的肯定是梁万禄。可是又一想,那便衣队神出鬼没,自己真要是告诉日本人,把梁万禄抓住我这脑袋不一定哪天也得被便衣队用石头砸碎了。哼,我才不那么傻呢,亏老本的事可不能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关这次日本鬼子搜查梁万禄的情况和斜愣眼的活动,分别从榛子镇警防队朱印范和狼窝铺吴希薄那里来的情报汇集到滦县抗日政府。政府决定密切注视斜愣眼的活动,并通过吴希薄转告斜愣眼的父亲,对斜愣眼提出警告,希望他改邪归正,为冀东抗日,为父老乡亲做一点有益的事。如果再有汉奸行为,立刻除掉。斜愣眼听到父亲转告的抗日政府的警告,有些害怕了。在鬼子再一次追问梁万禄是不是住在西新庄的时候,斜愣眼承认是自己弄错了,结果又挨了几个耳光。
几天后,日本鬼子给斜愣眼来了指示,限他在一个月之内,必须找到有关梁万禄的有价值的确实情报,如若不然,就要到日本宪兵队去交代。到宪兵队,那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从那里出来的人,不是躺着出来,也得扒掉几层皮。一想到这些,斜愣眼就心惊胆战。这回,斜愣眼可左右为难了。为日本人出力当汉奸,便衣队要自己的命;不给日本人出力,日本人扒自己的皮。原来以为日本人的钱好挣,糊弄些钱过大烟瘾,并没有真想当汉奸。如今这汉奸勾当像鬼魂附体似的,围着自己不散。斜愣眼越想越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走上这条给日本人干事的路。不给日本人干事?哪来的钱过烟瘾哪?那烟瘾犯了,如万箭钻心,比死了还难受。唉,一切都是这大烟瘾害了自己。大烟不戒,没有活路。戒大烟?谈何容易。自己不是没有想过戒烟。三天不抽就受不了,自己这辈子是戒不了啦,下辈子说啥也不能染这份要命的大烟瘾。下辈子的事是下辈的,可眼前怎么办?一个月的期限,到日子没有情报就得扒皮。便衣队要自己的命?也许小心一些不被便衣队知道就行了,先过日本人这一关吧。
斜愣眼遇到节振国(1)
斜愣眼像个幽灵似的,来到赵各庄,东走走西逛逛。这里听听,那里听听。没用几天工夫,就打听到梁万禄在王泰脚行当车把式。这天上午,斜愣眼来到王泰脚行找梁万禄。脚行的人问斜愣眼,找梁万禄有什么事。斜愣眼说,没有什么大事,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