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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牺牲者当然就是她亲爱的小舅舅,明月晋。
“小念儿,看来我和大哥都多虑了。”明月晋打量了陆秋恩一会儿,然后,看着杜子若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不是唐承念确切地用耳朵听见,她还以为明月晋是在传音。
直接说出来?没问题吗?
“放心吧。”明月晋将一只手按在唐承念的肩膀上,以他和唐承念的身高差要做出这一点,可比杜子若对杜子荀那样做的时候看起来更加轻松,他噙着一抹奇怪的笑容,“我们先出发吧,跟你的朋友们道别过了吗?”
陆秋恩指着明月晋,当然,他瞬间就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不合适,赶紧又把手放下来:“您和我们一起走?”他原本是打算问唐承念的,但是很快,当他发觉明月晋的身份时,便想到自己也许更应该和这个看起来更像主事人的男人说话。
而明月晋也非常自然地回答了他,肯定地说道:“没错,我将和你们一起去。”
唐承念解释道:“他不放心,要送我到胡瑜王国。”
“这样啊。”陆秋恩恍然大悟,忙道,“那就麻烦您了。”
“一点也不麻烦,我倒觉得我像个累赘呢。”
“怎么会呢?”唐承念大笑着说道。
而明月晋,如果有人盯着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没有在笑,而是非常凝重的。
“我当然有理由这样觉得。”他压低声音,像是自言自语。
……
于是,原本的四人组变成了五人组,明月晋带着唐承念飞行,而杜子若和杜子荀护送陆秋恩,这使得五人组的飞行速度非常快,或者说,是因为明月晋飞得太快了,逼迫得杜子若和杜子荀已经不得不提速。
当五人组已经飞出了明月崖宗门驻地,明月晋才忽然开口。
“我现在的飞行速度已经不是筑基修士应有的速度了,你们应该知道吧?”
“当然,因为您本来就不是筑基修士。”杜子若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道。
“你们也不是筑基修士。”明月晋果决地说道。
陆秋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而唐承念也一样。
她的震惊和陆秋恩有些不同,她所想的是,明月晋一个人能单挑杜子若和杜子荀吗?
并不是说唐承念对杜子若杜子荀不满,或者对明月晋没自信,但是听明月晋的口气,杜子若和杜子荀的身份可不简单,而他们的修为……就更不简单了。
“我们没有恶意。”杜子若很快解释。
“我也没有。”明月晋自然地回答,“如果我有,刚才我大哥已经把你们两个抓住了。”
“是,正因如此,我们才敢大胆地承认。”杜子若看起来松了口气,他虽然有这种想法,所以在被戳穿的时候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选择先解释,但,谁知道明月晋是否是一个能够交流的聪明人?幸亏他是。
“看来,你们陆家的水挺深啊。”明月晋一边飞一边笑着说道。
“您请放心,陆家一直很平静,而且,也不打算搀和进什么复杂的事端中。”杜子若答道。
“至少接下来不要。”明月晋拎着唐承念,道,“她是我的亲人,我最疼爱的妹妹的女儿……也是我大哥最疼爱的妹妹的女儿。补充这一句的意思,我想你们应该明白,如果你们觉得我一个人的话不值一提,那么,加上我大哥,相信足以让你们有所警惕。”
“您这么确定我们知道您大哥是谁?”杜子荀笑着插嘴。
杜子若白了他一眼,接口道:“既然我们能认得出晋公子,就应该知道晋公子的大哥是谁。”
“对。”明月晋笑着点点头。
陆秋恩貌似还没回过神来,大约是被这三个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给弄混了。
事实上,唐承念也听得一知半解,但至少她能搞明白一件事。
“你们不会打起来了,是吗?”她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事态()
胡瑜王国。
京城。
的郊外。
“我相信你们会好好照料我的外甥女。”明月晋笑眯眯地端着平稳的语调。
杜子若淡定地点点头:“当然。”
在场唯一不怎么淡定的大约只有陆秋恩了,他也不是故意打哆嗦的,可是明月晋一直时不时瞄向他,带着古怪的笑容,即便不给他被境界压迫的感觉,这凝固的气氛也让明月晋觉得非常不舒服,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
唐承念轻轻扯了扯明月晋的衣角,让他看着自己。
“怎么了小念儿?”
“别吓他了。”唐承念传音道。
“行。”明月晋也笑着用传音的方式回答了她,以照顾陆秋恩脆弱的小心灵。
他叮嘱了唐承念要好好保管玉石戒指,而后,便飞逝而去,如一道流星,深蓝色的。
“那颜色可真漂亮。”唐承念看了一眼,赞许道。
陆秋恩忽然凑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那是水行术,你只有火属性,所以遁术有颜色也是红色的……不过,你要是吞噬了天地异火中的异色火焰,就能形成这种颜色的光芒了。”
唐承念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我……我们家恰好有这种颜色的火焰,你要吗?”陆秋恩邀功般问道。
“我随口说的。”唐承念可不敢让他真回家去搬库房里的东西,天地异火多珍贵。在随身游戏系统的背景介绍中,可是说得非常明白的。
“哦。”陆秋恩浑不在意般转过头,“那我们赶快入城吧。”
“也好。”唐承念正觉得陆秋恩回答后的气氛有些压抑,忙说道。
这回没了明月晋,杜子若和杜子荀就一人一个带着他们朝不远处的庞大城池飞去。
京城。
在城门口。杜子若和杜子荀就降落下来了。
毕竟这回他们是想先悄悄入府。
通过了拥挤的人潮,交完了入城费,四人才总算是正式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陆秋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我终于回来了。”
“想家了吧?”唐承念在一旁笑着问道。
“没有!”陆秋恩立刻别扭无比地道。
“没关系嘛,想念家乡是人之常情,小秋秋,我绝对谅解你!”唐承念笑眯眯地拍他肩膀。
“咳咳,我们先回府吧。”杜子荀实在看不下去。无奈地打断,结果还被陆秋恩很没良心地白了一眼。
不过,四人总算还是继续前进了。
唐承念一路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如果不是知道现在的第一目的地是陆家,她可真想在这里逛逛街。虽然她不算是第一次进入凡人的城池,可上回她经过这种古色古香的街道时,还只是个一岁的小孩子。连走路都有点不太能控制,歪歪扭扭的。更多时间还是在明月倩的怀抱里看这整个世界。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可以自由自在地从这条街道的一端跑到另一端。
多好玩啊!
唐承念虽然没有说,可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她是多想真这么做一回。
从街道的一端跑到另一端。哪怕知道那种行径实在太幼稚了,可是她是真的想要那么做。
一直注意着唐承念的陆秋恩,自然不难发现她神情的变化。
他倒没有读心术,知道唐承念的心里还怀着这么幼稚的想法,只是他很能确定,唐承念对这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她想在这条街上好好逛一逛。
“去见过我爹娘后,我就陪你出来玩。”陆秋恩走在她身边,若无其事般开口。
“行啊!”唐承念立刻开心起来,加快脚步催促陆秋恩赶紧往陆家赶。
陆府距离城门口不算远,或者说,陆府实在太大,按照陆秋恩的说法。就算他们进入了陆府,也还是要走好一阵子,才可以真正见到他的爹娘,陆笙和原玉兮。
走了差不多三条长街,唐承念就看到了陆府大门。
陆秋恩往那一指——事实上,在陆秋恩指向那儿之前,唐承念就已经注意到了陆府大门。
堪称一座小城的陆府,自然也该有个足以匹配得上府邸的大门。
而事实是,唐承念还真的就以为那里是内城的城门口。
“那里就是我家了!”陆秋恩自己都没感觉到,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非常想向友人炫耀的小孔雀,或者说,一只想要让雌孔雀注意到自己华丽羽毛的雄孔雀。虽然杜子若是真的不想这么打比方,可他的小模样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亲自观察过雄孔雀的模样然后模仿了它们似的。
“咳咳,公子,唐姑娘,走吧。”杜子荀第二次扮演了棒打鸳鸯的无情人士。
陆秋恩再一次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杜子荀才不在乎呢!他可不想做个任人观赏的雕塑,有什么话不能入府去说?
杜子若一边无可奈何一边暗自庆幸,敢顶着陆秋恩的怨念棒打鸳鸯也是需要勇气的,好在,杜子荀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勇气。他当即给了杜子荀一个赞许的眼神,而杜子荀则回报以一个傻笑——好吧,他果然还是不应该对自己这个弟弟抱有太大的祈望。
唐承念倒没什么感觉,杜子荀插嘴,她就点点头,直接扯了陆秋恩一把:“走吧小秋秋!”
陆秋恩赶紧跟上,可走了一会儿,他又赶紧悄悄传音:“念姐。”
“啊?”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说。”唐承念目不斜视。
“……待会儿在我爹娘面前,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秋秋了?”
“为什么!”唐承念一脸心灵受创的表情,“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当然不喜欢。
可惜,这句话在他看到唐承念含泪的表情以后就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陆秋恩赶紧道:“没有!绝对没有!念姐,我挺喜欢的!”说完恨不得抽自己。
“啊哈哈,开玩笑而已,放心吧,在伯父伯母面前,我会给你留点面子的!”唐承念微微一笑,轻轻地掐了掐陆秋恩的小脸蛋。
陆秋恩哭笑不得,但总算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而且念姐还摸了摸他的脸安慰他。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等四人走到近前,唐承念才发现这座颇似内城城门的陆府大门,居然真如城门一般,有一列卫队。
见唐承念等四人接近,这列卫队中的卫兵们当即全部将兵器横落下来,摆出一个简单的突刺阵法,同时,为首将官厉声呵斥道:“什么人!”
陆秋恩皱了皱眉,走到这列卫兵之前:“是我。”
“你是谁?”
如果不是这名将官的表情实在太严肃,唐承念几乎要笑出声。
陆秋恩尴尬不已,也不回头,直接从自己的须弥带里拿出了一枚戒指戴上。
当将官看到这枚戒指,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再看了陆秋恩一眼,忙回首喝令卫兵们放下武器,而自己则无比恭敬地单膝跪下:“拜见公子!”
“拜见公子!”虽然这群卫兵们也没见过陆秋恩,但上司都跪了他们也赶紧跟着跪下附和。
陆秋恩缓缓合起手,正好将戒指掩住,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你们不认得我?”
将官忙道:“属下之前一直跟随大公子在边疆……最近才被调回来。”
“将你们调回来?你们是我大哥身边的军士?”陆秋恩疑惑地问道。
“正是!”将官大声答道。
陆秋恩摆了摆手,“起来说话。”
“是。”将官和一列卫队全都站起,腰板绷得极直。
“让其余人继续看守,你跟我过来。”陆秋恩命令完毕,招呼唐承念和杜子若杜子荀入府。
四人走过长长的通道——唐承念看得出,这陆府围墙可有够厚的——然后,在通道口等待。
没一会儿,那名将官便嘱咐完自己的卫队,跑了过来。
“你们这些军士都应该跟随在我大哥身边,怎么贸然被调回来了?”陆秋恩问道。
“还不是原家!他们仗着主母是原家人,就觉得无论怎么冒犯陆家,我们都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将官看来是气急了,抱怨完才想起主母就是面前这位公子的母亲,赶紧在杜子若严厉的目光中惴惴不安地把话尾巴吞回肚子里去。
“最近的事态已经演变成这样了?”陆秋恩有些讶异。
“倒也不是,原本还真的只是小事一桩,只是有些蛀虫,专爱钻这种空子闹事。我们这儿有些人嫌弃原家拖了陆家后腿,原家也有些人觉得自己像是陆家的附庸,急着要证明自己——或者说,脱离陆家的庇护,哼,他们也不想想,不是陆家百般扶持,这些人能有今天的地位吗?还妄想借其他家族的势,把事情闹大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