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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边泽远有别的自信,但在迟昂眼中,他的结局,唯有一个而已。
也许这将会是今夜唯一一个不能平静地在梦中死去的人啦。
迟昂实在是等不及了,他等不及要令自己的化形更凝视些。
虽然白天不能出去行走,但只要吸收了魂魄,慢慢滋养己身,他一定能踏出这里。
鬼修之道,也分正邪。
迟昂没人指点,自然选择最便捷的办法。
至于其他人死,成为他咀嚼之物,迟昂也只觉得没办法啊为了令他获得凝视的躯壳,这是必然做出的牺牲。
虽然说如果有人能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身体,赠与他做躯壳暂住,他也能出去行走。
可是,不是自己的身躯,终归用不惯。
迟昂试过一次,到底觉得不合适,便放弃了那个办法。
他还是决定要利用这种方式来修行,等修炼出鬼身,无论化形见人。还是匿行潜游,便只端看他喜欢了。那才是迟昂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各种意义上的自由自在。
当迟昂回想起自己还活着的时候,那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生活,此刻他看到边泽远,便越发羡慕妒忌。
边泽远拥有他难以企及的人生,但他怎么能甘心一辈子受到束缚
就因为被烧死在这间芒疑客栈,他的魂魄。就像是被拷劳了一样,无法离开。
他每天都看到有人来来去去,那些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像他。
迟昂只想成为那样一个人,至于那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模样,他不在乎。
阻挡他成为那种人的障碍,自然要除掉。
边泽远的公平心,战意,对于迟昂而言全部都是毫不重要的笑话。
自断一臂,剁了条腿。又如何
他更不会心软了,不抓住这个机会,他简直枉费了上天一番苦心。
于是等边泽远再一次挥剑时,便陡然感觉到胸膛中一空,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接下来,他低头就看到了迟昂近在咫尺的脸。
“迟昂”边泽远呆住。
他看到迟昂的手插在了他的胸膛中,掏出来的时候,还握着一颗鲜红的心脏。
心脏新鲜到了极致,淌着鲜血,还是滚烫的
失去黑狗血的庇护。他竟不是迟昂一合之敌。
他竟不是迟昂一合之敌。
我本来不应该来这的。但边泽远后悔,早已来不及了。
“砰”
边泽远无声无息地摔倒在地上,身体僵硬,淌了一地的鲜血。
他死不瞑目。
“砰”
一颗柔软的心脏。被扔在了边泽远身旁。
迟昂不吃心脏,他仰起头,狠狠吸了一口气,边泽远的灵魂刚脱离,淡的光影便被迟昂吞了下去他吃魂魄。
从此,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再不会有边泽远这个人了。
迟昂光是吃了一个边泽远的灵魂,毫不满足,这就像是开胃菜,尝一口,填不饱肚子而只会令他胃口大开。
迟昂立刻冲上了二楼。
二楼中所有人就像是被迷怔了一样,即使迟昂毫不克制自己的脚步声,这也没惊醒任何人。
所有人都在梦中安静沉睡着,在梦中被吸去灵魂,在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这便是他们没有鲜血,没有求救地死去的缘故。
云仲达终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原以为这些人是在梦中被吓死的,原来不是。
竟是被吃了灵魂,从此灰飞烟灭,再不存在。
云仲达跟着迟昂迅猛的脚步,他又下楼,去了后院。
后院里那么多伙计,迟昂一个也没有漏下。
一个个新鲜之极的灵魂,都被迟昂吞吃掉,他们没有挣扎,也没有痛苦,因为根本没有感觉。
这并不是幸福地死去,因为,毕竟是死去。
他们毫无感觉地离开人世,也一样是毫无感觉被彻底抹除。
从此,下辈子,下下辈子,哪怕重新诞生一个灵魂,也不会再有与他们一致的了。
云仲达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挽回,因为绝不可能挽回。
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他,从头至尾也只是一个旁观者,他看完了这一切,却无法置评。
他想插手,也没有资格。
这是看到过去的事,却并不能改变过去的事。
能插手时光长河的,恐怕就只有神了吧
反正不是云仲达。
即使这一切并不是令人舒服的画面,云仲达也只能静静地看着。
没有人醒来。
不,不对。
或许有一个。
云仲达跟着迟昂来到了骆朗棋的房间,这里门窗紧闭,推也推不开。
原来骆朗棋睡觉还没忘记锁门。
迟昂不在乎,他用手指头轻轻在门上一划拉,门就轻易打开了。
门后是骆朗棋,他并没有继续睡觉,而是坐在了床的边缘。
骆朗棋问迟昂:“他死了吗”
他甚至不必提醒迟昂“他”是谁。
迟昂笑了:“我就知道他是你叫来的。”
“您不确定吧”骆朗棋也笑,“但我如今告诉您也没关系。”
迟昂道:“你是第五十四个。”
“对。”骆朗棋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畏惧。
他清醒着,却仿佛并不是在于迟昂谈论自己即将到来的死。
他问:“前五十三个,都没了吗”
“全都没了。”迟昂道,“如果你将那个人留下来,也许你就不用死了,你后悔吗”
他说这些话,自然是试图从骆朗棋的眼中发现一些不同往常的情绪。。
。。。
传说四 阴云盖顶(五十四)()
可是,迟昂的打算,一点也没有成功。
骆朗棋笑着摇头,道:“您何必如此”
他说笑着,如同在谈论一件真的很可笑的事情。
即使,现在他的生死,也掺杂其中。
“如果他今夜也在客栈里,您要的就是五十五个,无论如何,都会包括我的。”骆朗棋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您想要看到我后悔的样子吗但,难了。”
他早预料到他无法离开这间客栈,他是必定要存在的祭品。
谁都可以被放过,只有他不行。
毕竟,他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骆朗棋啊。
即使现在风采不胜当年,然而,廋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吞他的魂魄,恐怕,一直都是迟昂计划中的第一位。
“他既然救不了我,我也没办法了。”骆朗棋坐在床沿,看着迟昂,神情中只有淡然。
即使谈论的是他的死亡,骆朗棋也毫不在意。
迟昂见到骆朗棋如此,倒是高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从前怎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那你大约也不会改变想法。”
“对。”迟昂承认,“而且我觉得,现在吃你,好像会更值《 得了。”
他的笑容十分真诚。
骆朗棋笑了笑,安然等待即将来临的死亡。
最终也没有出现奇迹。
当骆朗棋闭上眼,等到的。也并不是飞来的救赎,他与那些客人,其他伙计没有两样。都一样迎来了无声无息的逝去。
他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失去了生命,倒下去,失去主人控制的身体倒在了床上。
迟昂静静地看着,把骆朗棋重新扶好。
这样,骆朗棋便仿佛依旧在睡似的,但已经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了。
这间芒疑客栈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无声无息地逝去,几近死在梦里。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迟昂回到大堂里,边泽远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心脏被扔在他旁边,胸膛被打开一个洞。血已经没有继续流动了。但也淌了一地血河。
迟昂踩来踩去,踩出了一地血脚印,不过要收拾也只是一个眼神的事。
他大手一挥,便将边泽远整个揉起来,揉成了一个大血团子。
迟昂抓着这颗大血团子,有些犹豫,他忍不住想要尝尝味道,但又想克制自己。
吃魂魄尚且是为了凝视自己的身躯。但如果真的喝了人血,他如今便真是与畜生无异了。
即使边泽远的血肉对他有着强烈的吸引力。迟昂终究还是忍住,他打开客栈的门,猛然发力,将这团血肉朝着天空猛地掷去。他不知道“边泽远”会被扔到什么地方,但总之已经扔得远远了,就算有人发现,也没有人敢相信,这团血肉,竟曾经会是一个人。
边泽远那些骨头也一样被捏碎,折断,戳在血肉里,砸出去的时候,也算个加速力。
然而这些都与迟昂没有关系了,他扔了边泽远,就立刻关上了客栈的门。
这间芒疑客栈内,除了他以外,便再也不存在一个活人的。
即使是他,也不算是活的。
好在起码曾算个人。
迟昂转身将大堂里拾掇干净,又将桌椅板凳归位。
一切,就像是平常一样,客人们睡着,伙计,掌柜,也都睡着了。
迟昂走到后院,打开暗门钻了进去。
云仲达一直都跟着他,这次有所准备,终于在迟昂打开暗门时偷看到一点。
暗门中,连接着一条长长的甬道,至于这条通道对面是什么,就看不分明了。
等到天亮,自家中返回的常晓航带着那个探望他的伙计一起回来,只是,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死寂。
“怎么他们今天这么晚都不醒”常晓航疑惑,带着朋友一块儿去了后院。
云仲达叹息一声,挥挥手,这幻境便立刻散去。
他依稀听到惊叫声,悲恸声,但随着幻境消失,这些声音也无影无踪了。
云仲达看着地上那花朵的图案,无可奈何,它的光芒已经彻底消失,轻轻踩上去,就自动粉碎,像是从未出现在这世上过。
如果还想要重新看一遍刚才的景象,那就要再布置一次阵法,再牺牲一柄剑了。
然而没有必要,云仲达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的。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不远处那个藏着暗门的一面墙。
云仲达来到墙前,学着迟昂的动作,试图打开这扇暗门。
他已经在旁边盯过两次,还不能复制,那才怪了。
在这面墙上镶嵌着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机关,只需要轻轻地推动它,暗门就会打开。这个机关设置得极为精妙,与墙壁几乎完全贴合,即使往里一推,手指也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但云仲达一找到它,轻轻一按,面前的暗门就“嗖”地一声打开了。
《
br /》 这暗门的开关是上下开合的,关上的时候放下,打开的时候自然就是往上开启。
云仲达钻进去,在甬道中看到一个非常显眼的机关。
甬道是黑色的,而这个机关是白色,让人想要忽视都难,云仲达记得当时迟昂在这边碰过一次,关上暗门,应该就是用这个机关,他按上去,果不其然,这道暗门就立刻放下来了。
甬道中恢复了安静,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消失。
云仲达顺着这条甬道不断地往前走,来到尽头,又是一道门。
这样的通道,云仲达常常走过,他轻车熟路打开它,虽然是第一次,但这个暗门没有什么机关,推开就行了。
门后面是一个小密室,密室中又有门。
一个门通向甬道,即外界;
另一个门涂着鲜红色的漆,想必这里就是迟昂所在的地方了。
云仲达来到门前,这次没有贸然地直接推开它,而是先将剑拿在手里。
他也没有去取黑狗血,倒不是因为像边泽远那样为了什么公平。
一是因为懒得去找,二是因为他信任这剑,三是因为舍不得弄脏它。
它,还是指手中的剑。
那法纹在光芒黯淡的密室中也显得十分夺目,令人一见到就难以自拔。
任凭谁,能忍心在这样宝贵的剑身上撒黑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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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四 阴云盖顶(五十五)()
反正云仲达是舍不得的。
他看到剑身上那道法纹光芒明亮,心中便充满了自信。
这时候,他才用剑尖,慢慢去戳那扇门。
能戳得动,看样子,这扇门是推开的。
于是云仲达直接走过去,先开了一道缝,正要将灵力探进去查探时,一道阴风,陡然从门缝中疯狂杀出,朝云仲达袭来
云仲达闷哼一声,迅速将剑收回,在身前划出一道风幕,挡住阴风的侵袭。
这柄剑所引发的剑意,着实可怕,只是在空中挥舞了一会儿,便形成了一扇透明的屏障,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以挡住阴风一击。
“迟昂?”云仲达面前有一个人现身,阴风消去,此人果然是迟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