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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雨荷失笑,道:“你跟它们又不是有这么深仇大恨,干嘛这样盯着它们?”
“我看起来很严肃吗?”陈衔玉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果然,眉头紧紧皱着。
于是陈衔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是来抓鱼玩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反而搞得压力这么大。
他这么认真,倒令气氛变得古怪。
“好,那我还是随便抓鱼玩玩。”陈衔玉笑道。
骆雨荷撑着脸。看着他,笑道:“是啊,我还等着你抓鱼烤来给我吃呢。”
仔细想想,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陈衔玉的手艺的。
他烤鱼的手艺,还是她教的,她的须弥袋里,常年带着一些做菜的调料,都是经过各种城镇收集得来的,毕竟,她与徒弟常常露宿野外,有时候嘴馋,就会想吃些好吃的,而不是只一味啃辟谷丹。以前,骆雨荷还是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四处游历的时候,就已经不得不养成好手艺了。
毕竟,那时候她可没有旁人能帮忙,出事,馋了,便只能依赖她自己。
陈衔玉点点头,虽然听到,没有抬头看她,但也记得答应:“好”
说完,就继续闷声去捉鱼了。
骆雨荷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慢慢点头。
这样也好,看着陈衔玉抓鱼的模样,倒像是从前的他了。
如果他能够通过做这样的事情慢慢抚平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愤怒,也许,就会慢慢恢复,变回原来正常的样子吧?骆雨荷至今都不知道陈衔玉怎么会忽然变成那个样子,整个人变了一张脸,性格好像也发生了变化,而这些变化,都来得莫名其妙。好在,起码有一件事情是没有变过的,她仍然是他的师父,而陈衔玉也一直记得这件事情。
她慢慢重新躺下来,天空中,不断有云朵飘过。
太阳原本十分灿烂,现在,忽然有一朵云飘来,将它遮蔽。
天阴了。
溪边不断有风来去,在骆雨荷的眼前不断拂过。
她的眼皮又开始不争气地颤抖起来,骆雨荷慢慢闭上眼睛,但又忽然有一朵小花飘落,落在她的脸颊上,落在她的眉心。骆雨荷轻轻伸手,捻起了那一朵小花,轻轻睁开双眼一看,这是一朵黄色的小花,四周遍地都是。一朵花上一共有五片花瓣,花瓣是鹅黄色,一些花蕊金黄,一些花蕊雪白,拱起一根桃红色的蕊心。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一朵遍地能见的小野花,却竟然还有淡淡的香气。
骆雨荷将它送到眼前,看了一会儿,倦意再次袭来,她便慢慢又将手放下。
不多时,骆雨荷的双眼重新闭上,呼吸轻缓,显然还是抵不过睡意,入眠了。
陈衔玉抓了一会儿鱼,又忍不住想要看看骆雨荷,他抬起头来,便见到她睡着的样子,忍不住放轻了动作。他想起来,不久之前骆雨荷告诉他,她浅眠,很难睡着,很容易醒,他要是一直扑腾扑腾地抓鱼,她一定会被惊醒的。幸好这里还是野外,风声不惊扰人,还能掩下一些声音。
况且,骆雨荷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合眼,她又困又累,实在是撑不住了。。
。。。
传说五 入魔(十八)()
所以,他慢慢爬上岸,骆雨荷也没有被惊醒过来。
她太困,除非现在的声音过于刺耳,或是在山洞里,在那儿,声音也很容易被放大。
因此,等到陈衔玉来到她身边时,骆雨荷仍旧安然地闭着眼,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可是陈衔玉还是记得,骆雨荷就算醒了,也不会像那些受了惊的人一样,迅速坐起身,她仍旧会非常平静地先听听附近的动静,再慢慢将双眼睁开来。他没有开口问她有没有睡,如果她睡着了,他不会得到回应;如果她真的没睡,现在也该好好休息。
他不欲打扰她,就只在她身边,也慢慢侧卧下来。
陈衔玉一只手撑着脸,在她脸上停留了半天,忽然看到她手中有一朵小花。
骆雨荷刚刚一直捻着它,等睡着了,手慢慢放松,这朵小花,就落入了她的手心。
陈衔玉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按捺不住,伸手过去,轻轻将那朵小黄花拿在手里。
他看了一会儿,也不明白骆雨荷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它。
陈衔玉拿起这朵小花,凑到面前,轻轻嗅了嗅。
刚刚陈衔玉就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香气,凑到面前来,便知道果然是这一朵的。
真奇怪,那边漫山遍野都是这朵小黄花,如果它的香气这么重,早该掀起浓烈的香味了。
可是,经过那边,闻不到香气,这朵花,却有。
莫非,它独一无二吗?
陈衔玉研究了半天,也搞不懂,最终,还是放弃继续思考这件事。
他想了想,忽然升起一种恶趣味。他轻轻捻着这朵小黄花,伸过去,在骆雨荷耳边轻轻放下,娇嫩的颜色衬着骆雨荷的面容。实在教人赏心悦目。陈衔玉实在想不通,他怎么每次看到师父,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想来,是她太好看了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来,便是如此。
只是如此。
陈衔玉撑着头,微微偏头看着她,忽然无声地傻笑了起来。
这多半只是爱美之心,图一个赏心悦目。
不是别的意思。
……
骆雨荷耳中听到溪水潺潺。
流水叮咚只会动听,不会扰人;
风声呜鸣,但也只是清爽而已。
让她慢慢睁开眼睛,苏醒过来的,并不是溪流声。也不是风呜鸣。
她睡饱了,又闻到了一股香气。
骆雨荷轻轻睁开双眼,朝某个方向望去,便看到一条烤鱼被串起来,架在火上。
是陈衔玉做的吗?
他居然串起烤鱼,生了一堆火,还做了个架子。
这火堆附近的叶子都被拂开了,从中间挖了一个坑,周围则用找来的石头垒起来。
骆雨荷呆呆地坐起,看着那堆火。想到,也不晓得陈衔玉去哪里了。
渔网还在原位,陈衔玉则不见踪影。
话说回来,他抓到鱼啦?
骆雨荷走过去。拿起烤鱼,已经熟了,没有烤焦。
连香料都放得足足的,闻起来实在令人馋嘴,她又特意停了辟谷丹,这便饿了。
等到骆雨荷吃完。灭了火,才发现陈衔玉竟然还没有回来。
他人去哪里了?
骆雨荷疑惑地在溪流中洗手,末了,才发现自己耳边居然夹着一朵小黄花。
她摸下来一看,才觉得这朵花真是眼熟,不就是睡前看见的那一朵吗?
是她自己别的?
骆雨荷却没有那段记忆,因此,有些不解。
罢了,不管这朵花了,还是先想想陈衔玉人去哪里了吧?
骆雨荷四处张望,先在溪边留下一个记号,接着,决定往山洞里去看看。
等到骆雨荷醒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到了傍晚。
她睡了一个下午,太阳从盛烈无比,到如今薄西山,天边染的全是霞红之色。
骆雨荷背着那光芒,面向着一片夜幕,在深浅凹凸的土路上行走,慢悠悠来到了山洞里。
她途中还在想呢,无端端的,陈衔玉怎么不在溪边待着,要回山洞里来?
等到骆雨荷回到山洞,走进去转悠了一圈,这才发现,他人不在。
真奇怪
陈衔玉他人既不在溪边,也不在山洞?
骆雨荷呆呆地在山洞里面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不放心,转身回溪边去。
这一次,霞红色的光晕已经慢慢变暗了,夜幕,慢慢降临。
骆雨荷顾不得这个,哪怕真的入夜了,她也会继续找。
来到溪边,火堆被闷了,那记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渔网也还是挂在溪水中。
陈衔玉人间蒸发了?
骆雨荷不敢深思,她最怕的是……那个答案,她连
想都不敢细想。
再找
骆雨荷下定决心之后,便不会动摇,她今晚起码要将这整座山都踏遍难道陈衔玉走了,一去不回头?骆雨荷不信他忽然改变主意这么快,真的要走,还给她做烤鱼干嘛?
……最后一餐?
骆雨荷狠狠摇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不会,不是,肯定不是
骆雨荷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不管怎么样,先等她找到了陈衔玉再说。如果找不到……还是先等她把整座山翻遍了,真的找不到人再说吧。何况,难道这里只有一座山吗?
她实在是不想在找到陈衔玉之前先假设她找不到,她直接顺着溪流,先往山下去。
谁知道,等到骆雨荷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不是有人说话的声音,而是打起来,应该是两个修士在对拼。
骆雨荷犹豫了一下,慢慢停步,悄悄地往前走,绕过一个小土堆,她果然看见了两人。
一个是她不认识的,另一个是陈衔玉。
两人都全神贯注,所以根本不说话,更是没有注意到她走近。
骆雨荷才刚刚走近,就看到陈衔玉一把抓住那个陌生修士,扭断了他的脑袋
她惊叫一声,也惊动了陈衔玉。
这些日子以来,陈衔玉的变化不少,骆雨荷早就已经明白,他变了。
但是,她一直以为他还是有救的,他仍旧有可能变回她的徒弟。
骆雨荷那天明明看到,陈衔玉是那么郑重地答应她,他不会再伤人。
而今,他却在她的面前,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他杀人了。
。。。
传说五 入魔(十九)()
陈衔玉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她亲眼看到,他扭下了一个人的脑袋
骆雨荷真正要计较的事情,并非他杀了人。
她与陈衔玉之前,也杀过人。
但杀人需有一个理由。
那些时候,她们都在生死关头,或是被人伏击,或是被人报复。
她们差点被杀了,难道不能反击
但此刻呢
而今这个修士呢
陈衔玉不仅杀人,甚至有可能是毫无理由的。
他情况特殊,根本是胡乱杀人,有时候,根本无法压抑住心中那股杀性。
杀性,便催生了杀心。
杀心,一旦起,一旦做到,就难以停止了。
况且,现在陈衔玉是背着她杀人,他以为她不在,就能随便杀人了吗
那么他曾经答应过她的呢只要她不发现,他就可以随便做吗
骆雨荷呆呆地站在那里,即使她应该知道此刻陈衔玉非常可怕,她也没有转身逃走。
她更生气的是,他违背了对她的承诺,他答应她的,却因为她不在,就毁约了。
陈衔玉也呆住,从他回头看到骆雨荷开始,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只手抓着那无头尸,然后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到要将这具尸体扔掉,他想像上次扔飞云仲达一样扔飞闫淄,但此刻,骆雨荷已经什么都看见了。最终,陈衔玉只是无力地松开了手,而闫淄便这样摔在了地上。
两人隔得远远的,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师父”陈衔玉低低地唤了她一声,极轻,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见。
骆雨荷仍旧站在原地,手握成了拳头。
她应该走的,陈衔玉无药可救,她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吗
如果他违背对她的承诺。她便要再不迟疑,转身就走,不要再给他机会。
想是这样想,打算是这样打算。计划是这样计划怎么人却不争气呢
骆雨荷悲哀地迈出了第一步。
这种事情,只要迈出了第一步,余下来的,就好走了。
骆雨荷就这样冷静地一步步朝着陈衔玉走去,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死死地锁定着他。
陈衔玉像是被她的气势吓到了一样,竟然忍不住发抖着倒退了一步。
“你站住”骆雨荷看着他,吼道。
她都没有逃走,他竟然还敢害怕吗他手中抓住的是什么敢做却不敢认吗
骆雨荷失望又痛苦,但她是师父,她仍旧忍不住放他不管。
这是她的徒弟,虽然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但她不能只看到这一幕就转身离开。
她要问他。
骆雨荷来到陈衔玉面前,停下。
旁边就是那个陌生修士的脑袋,无头身体。骆雨荷没看一眼,陈衔玉也没有看一眼。
她们的目光,只是凝视着对方,虽然走到了这里,骆雨荷还是希望,陈衔玉能先开口。
但他仍是没有。
骆雨荷在心中叹息,她想,好,我是师父,我先说。
她不走。因为她不愿意冤枉了他。
虽然陈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