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合着又中了人家的计策了,先是被忽悠到城外开阔地上任由骑兵宰割,然后被迫退入军营,又处在人家大炮『射』程之内,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啊。
军心一散,这仗就没法打了,两个旅长一合计,外面有骑兵,突围是不可能了,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请段师长派兵解围,当即安排了四个传令兵骑马冲出去送信。
在火力掩护下,四个传令兵冒死冲出了军营,快马加鞭向东北方疾驰而去,马尾巴后面卷起一道道烟尘,江北军见状紧追不舍,无奈马力不济,追了一阵就放弃了。
军营内一片欢腾,两位旅长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等段师长大军一到,『弄』不死你们!
此时,段海祥还在率兵围困小山包上的陈子锟等人,虽然只有一个营防守,可这个小山包就是啃不下来,不过山顶上的人也不好受,天气炎热干燥,饮水一点点变少,士兵们口干舌燥,焦灼不安
陈子锟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下的情况,到处炊烟袅袅,省军已经在开饭了,看他们悠闲的样子,大概是县城那边的战报还没到。
跟在陈子锟身边的“阎肃”和“盖龙泉”都是假扮的。真正的参谋长和二团长都留在县城专『门』对付上『门』的敌人,而自己则负责吸引敌人的火力,这是一整套连环计,由参谋处长苏青彦制定。
大毒日头当空照,山顶上连个遮荫的地方都没有,士兵们只能轮流躲进『洞』里躲避日晒,干粮『挺』硬咬不动,只能小口小口的啃,又没有水喝,吃的满嘴血泡,苦不堪言
段海祥稳坐中军帐,摆在面前的是丰盛的午餐,酒足饭饱之后还有鸦片烟享用,想想小山包上的陈子锟连水都没得喝,他就冷笑起来:“和老子斗,你还嫩。”
忽然有人来报,一二『混』成旅的传令兵送信来了,段海祥大喜,道:“定是县城拿下了,让他们进来。”
俩传令兵连滚带爬扑进来,声音带了哭腔:“师长救命啊,弟兄们被包了饺子。”
段海祥大惊失『色』,放烟灯的盘子都打翻了,细细问了一番后,一拍脑『门』道:“不好,中计了!”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段海祥急忙派遣作为预备队的第五旅前往南泰解围,并且下令三旅四旅不惜代价强攻,一个时辰拿不下小山包,提头来见。
省军的调动被陈子锟发现,他哈哈大笑道:“南泰那边定是打了胜仗。”
进攻又开始了,漫山遍野的士兵分成多路纵队慢腾腾的打过来,格鲁森过山炮也开始猛轰,这回省军是真豁出去了,两个『混』成旅被人家包了饺子,要是再不把陈子锟拿下,这仗可就有点悬了。
小山包上的重机枪又开始发威了,子弹在干燥的土地上掀起一团团烟尘,省军士兵趴在地上,不紧不慢的放枪,两下里打得热闹,伤亡却是极少。
奉命驰援的第五旅把锅碗瓢盆都撂下了,轻装急进,在大太阳底下急急火火赶了几十里地,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大老远就看见一个水塘,士兵们呼啦就全围上去了,趴在塘边痛饮,喝完了洗脸,洗了脸再拿水壶盛水,还有人脱了鞋在塘里洗脚,场面『乱』作一团。
忽然不远处青纱帐里一声炮响,无数头戴大斗笠的人冲了出来,刺刀雪亮,盒子枪啪啪的打着,水塘边当即就倒下一大片,旅长惊呼:“中埋伏了,快撤!”勒马便走,再也不管部下。
第五旅一千多人马就这样还没上战场就做了俘虏,伏击他们的正是第七『混』成旅第一团,陈寿的部队,他们在这里已经埋伏一天一夜了。
等到战败的消息传到段海祥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短短一天功夫,三个旅五千人马就没了,段师长追悔莫及,大叫:“中计了,围城打援,陈子锟果然狡诈。”
这一招就是典型的围城打援,身为宿将的段海祥竟然能中计,他懊悔的几乎想打自己一巴掌,他百思不得其解,今天上午不是俘虏了近三千敌军么,怎么陈子锟还有这么多的兵。
当即提审俘虏,连问了十几个人之后才知道,上午一触即溃的根本不是第七『混』成旅的正规军,而是县城保安团和一天五『毛』钱临时拉来的民夫!
段海祥大呼上当,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手下虽然还有一万人马,但大多是后勤辎重部队,真正能打仗的就剩下不到四千人了。
仗打得这份上就算是败了,唯一扳回来的机会就是活捉陈子锟,段海祥亲自卷了袖子拎着手枪上阵督战,谁敢退后就地枪决,谁第一个冲上去,赏大洋五百,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省军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向前冲,小山包上机关枪突突的扫『射』,扫倒一片又一片,跟割麦子一样,依然有人前仆后继往前猛冲。
忽然,重机枪卡壳了,水冷散热套筒里的冷却水已经烧干了。
“弟兄们给我冲。”军官们大呼小叫,省军一拥而上,明晃晃的刺刀在暮『色』下闪着红光。
小山包上情况很不妙,水早就喝光了,重机枪哑火,自动步枪的枪管也打红了,伯克曼手提机枪虽然『射』速很快,近战占了很大优势,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费子弹,打了一天了,弹『药』已经接近枯竭,现在主要是靠步枪远『射』来阻滞敌军冲锋。
眼瞅阵地就要被突破,陈子锟沧『浪』一声把指挥刀『抽』了出来,白手套早已被硝烟熏黑,刀锋却依然雪亮。
“弟兄们跟我冲!”江北护军使兼第七『混』成旅少将旅长陈子锟一马当先跃出了战壕。
“跟我冲”和“给我冲”的意义和效果是截然不同的,护军使身先士卒,手枪营的将士们都是血『性』汉子,岂能甘居人后,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三百号弟兄除了重伤员之外,全都跃出了战壕,举着盒子炮和大砍刀发起了反冲锋。
白刃战是最考验士气的,省军连遭败绩,士气已经下降到临界点了,再遇上这么不要命的逆袭,顿时土崩瓦解,大兵们把枪一扔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段海祥见势不妙,接连枪毙了几个临阵退缩的军官依然阻不住颓势,眼瞅大营就要被败兵冲垮,段师长一跺脚:“机枪手准备!”
省军的营属水冷重机枪终于开火了,打得不是敌人,而是自家的败兵,无数败兵被扫倒,尸横遍野,不过总算阻挡住了败局。
“预备队,上!”段海祥下令道。
又一个团的生力军填了上去,双方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通常白刃战的『交』换率都是一比一,但那是拼刺刀的情况下,短兵相接中最有效的武器不是刺刀,而是手枪,手枪营的弟兄们每人一把盒子炮,不少人还配着双枪,所以省军的败局已经注定。
“轰!”炮弹在战场炸响,炸的肢体『乱』飞,血『肉』模糊,省军炮兵竟然不顾自己人还在战场上就开炮了。
陈子锟急令撤退,手枪营来得快走得快,迅速撤回主阵地,省军乘胜追击,黑压压一大片围了上来。
小山包上,苏青彦解开了『裤』子:“弟兄们,『尿』!”
一壶壶『尿』灌进了重机枪冷却套筒,沉寂了一阵子的机枪再度怒吼起来,子弹越过自己人的头顶,落在省军队伍里,顿时鬼哭狼嚎一片。
省军损兵折将依然徒劳无功,段海祥心力『交』瘁,正要下令再度攻击,一帮军官全给他跪下了。
“师长,不能再攻了,给第二师留点种子吧。”
“师长,从长计议啊。”
“师长,快请救兵啊。”
段海祥心烦意『乱』,一个师另两个『混』成旅的强大部队,竟然连一个杂牌『混』成旅都收拾不了,反而一败再败,这个脸他丢不起。
“老子还有八千人马,就不信打不下一个小山包,谁敢再劝,军法从事!”
夏参谋上前道:“师长,我们中计了。”
段海祥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中计了。”
夏景琦道:“我说的不是围城打援的计,而是咱们不该被陈子锟拖在这儿。”
段海祥一拍脑袋:“哎呀!对啊,传我的命令,留一个团在这儿,其余人马,拔营起寨,攻打县城去,占了他的老窝,我看他怎么蹦达。”
此时天已经黑了,折腾了一天的省军又要辛辛苦苦把帐篷拆了,套车出发,一个个怨声载道,满腹牢『骚』。
临时建起的俘虏营里,一个乡下老头模样的人从『裤』裆里『摸』出一把撸子来,低声道:“传我的话,让弟兄们机灵点,该动手了。”
第三十四章 握手言和
第五卷混战'第三十四章握手言和——
抱犊崮老当家孙桂枝老当益壮,亲自带领一票弟兄故意被省军俘虏,这帮人都是他从山东带来的,个顶个都是身手利索的兄弟。
孙桂枝孤身前来投靠,陈子锟始终以礼相待,时间久了这个老狐狸才放下心来,明白陈子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这才把残部引见给他,陈子锟也是个爽快人,每日好吃好喝招呼着他们,却不让他们干活出力,抱犊崮的好汉都快憋出内火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轮到好汉们出马了,午夜时分,孙桂枝领人杀了看守,剥了几身军装穿了到处开枪放火,军营四处燃起熊熊火光,凄厉的喊声响彻夜空:“跑啊,江北佬杀过来了!”
“不好,有人劫营!”段海祥从行军『床』上跳了起来,拿着手枪出了帐篷,几个护兵猛扑上来,声音焦灼无比:“师长,俺们护着你先走。”
“慌什么,传令各营,坚守阵地,有陌生面孔一律拿下。”段海祥镇定自若道,他已经从稀疏的枪声中听出并非劫营,而是有『奸』细『混』进了大营。
忽然一声巨响,半边天幕都被映红了,弹『药』堆炸了,战马嘶鸣,火光冲天,闹了大半夜终于尘埃落定,一清点才知道损失有多惨重,俘虏逃走大半,军粮烧了,弹『药』爆炸了,跑了五十多匹战马,烧掉上百顶帐篷,死了八十多个士兵,其中一大半是被自己人打死的。
『奸』细被抓出来了,当场打死六个,活捉了八个,都被打得血头血脸,段海祥看也不看就命令将他们拉下去枪决,有人建议把剩下的俘虏也都枪毙了,省的再有后患。
段海祥沉『吟』了一阵,还是没有下这道命令,粮食弹『药』全没了,士气降到最低点,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
“去看看小山包上的人还在么?”段师长疲惫无比的说道。
副官带人去查看,不大工夫回报:“陈子锟跑了。”
段海祥长叹一声:“拔营起寨,撤。”
夏景琦急道:“师长,还有两个旅的弟兄等着咱们去救呢。”
“罢了,陈子锟还能枪毙他们不成,再不走,连我都要折进去了。”段海祥面无表情的说。
姜是老的辣,段师长不愧是多年老行伍,当断则断,在没有造成更大损失之前下令撤退,这边一动,追兵也上来了,连夜撤离小山包的陈子锟部和赶来增援的第一团合兵一处,补充了给养,士气大振,歇都不歇就杀上来了。
省军第二师两个旅残部外加一个师部以及辎重部队八千人马且战且退,不知道多少辎重被敌军缴获,退到江边的时候还剩下五千疲惫之军,枪里没子弹,壶里没水,干粮袋子也空了,一个个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跟三伏天的狗一样。
岸边空『荡』『荡』的一条舢板也没有,段海祥长叹一声:“天亡我也……”
炮声隆隆,十二『门』格鲁森过山炮都落到了第七旅手中,这会儿反被拿来轰击省军,炮弹呼啸而至,在江里炸起高高的水柱,这是在警告『射』击,意思是你有船也逃不掉。
此时段海祥忽然有霸王乌江自刎的穷途末路之感,他猛然拿出手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就要搂火,几个马弁副官慌忙一拥而上夺下手枪,痛哭流涕道:“师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段海祥丧气道:“哪还有什么青山,我一世英名全毁了。”
正说着,对面有人打着白旗过来了,站在两军阵前高声道:“护军使请段师长过来叙话。”
段海祥迟疑了一下,众军官忙劝道:“不能去啊,姓陈的绝对没安好心。”
“罢了,我们第二师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段海祥力排众议,还是决定单刀赴会。
说是单刀赴会,其实还是带了十几个护兵的,一行人垂头丧气来到江北军中,本以为会受到奚落挖苦,哪知道却是盛情的款待。
树荫下支起一个凉棚,摆着马扎、折叠桌子,地上铺着凉席,汽水糕点凉茶烟枪一应俱全,本来这都是省军的家当,此时却变成陈子锟待客的东西,真是令人脸上发烧。
宾主落座,『精』气神就不一样,昔日容光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