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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县城也太寒碜点了”双喜挠着脑袋
此事从长计议众人直奔工地而去在堆积如山的枕木后面的工棚里看到一个穿棉袄带毡帽的小伙子正和一个中年人吃饭呢见到陈子锟等人进来紧忙起立摘帽行礼“陈主席好”
陈子锟眉『máo』一挑“你认识我?”
小伙子一笑『lù』出一口白牙“江东票上见过您的半身像不过您真人比钞票上『jīng』神多了”
陈子锟笑了看看饭桌上面摆着辣椒酱、盐豆子一只烧『jī』和一瓶烧酒四个馒头
“你们是看工地的?”陈子锟随口一问
“是的技术人员和工人都回家过年了我俩留守在这儿凑合着过年让您见笑了”小伙子不卑不亢对答如流那个中年人却木讷的很垂手低头不敢直视陈子锟
陈子锟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一箱标着TNT字样的烈『xìng』炸『yào』便道“工地上常用炸『yào』么?”
“是的开山需要炸石头”小伙子答道
“那水里的石头能炸么?”
“可以下套管钻孔需要专业设备和人员”
“你行么?”
“行”
陈子锟大为高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留守工人中就有一个会水下爆破的事不宜迟立刻行动起来铁桥工地有一艘专业施工船正好开着一起过去行至老虎滩下锚小伙子从船舱里拿出一套稀奇古怪的衣服来一个圆球状的带透明玻璃罩子的密封头盔后脑勺连着一根管子黑『sè』橡胶连体潜水外衣非常厚实
“这是潜水服待会我下去之后你们在上面摇这个杆子传输空气我在下面就能呼吸了”小伙子一一解释道
船上还有柴油发电机可以驱动电钻工作小伙子在众人帮助下穿上潜水服旋紧头盔在一帮『làng』里白条的瞠目结舌中下了水过了十五分钟才摇动绳索众人将他拉了上来小伙子摘掉潜水头盔直喘粗气拿过纸笔写写画画曾蛟和双喜凑上去瞄了两眼一堆三角符号和洋字码根本看不懂
“刚才是测量我再下水钻孔下套管装『yào』咱们就可以起爆了”小伙子休息了一会再次下水作业
就这样忙乎了两个小时终于安装好了炸『yào』施工船起锚驶离爆破点一按电钮轰然巨响江面上腾起高高的水柱最影响航运安全的一块礁石不复存在了湍急的水流似乎也变得缓和起来
陈子锟非常高兴觉得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才留在工地上干活可惜了便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学的这一手?”
小伙子腼腆的笑了“我叫萧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
陈子锟大感意外道“不错回头我会和你们总工程师美言几句提拔提拔你”
萧郎又笑了“陈主席我就是淮江铁路桥工程总工程师”
陈子锟记下了这个名字
……
解决了老虎滩的暗礁后陈子锟回到了省城南京方面传来消息下野不到半年的蒋介石重新出山了而且提出让他复职的正是此前极力『bī』迫他下野的汪兆铭
陈子锟接到通知赶赴南京开会他很是惊奇虽然自己是老牌国民党员孙文的卫士但都是虚名而已党内职务是没有的西山派汪兆铭胡汉民什么的都不带自己玩怎么这回开会邀请自己了呢
二月初在南京召开了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蒋介石当选国民委员会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国民党中执委常委组织部长和中央政治会议主席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
而陈子锟也收获颇丰从一届普通党员当选为国民党中执委候补委员
蒋主席夫『fù』在南京东郊一栋风景优美的别墅招待了陈子锟有此殊荣的仅他一位而已
“子锟去年我下野之时唯有你支持我我是一直感『jī』在心的这次你当选中执委候补委员不要有想法凡事不能『cào』之过急毕竟你不经常参与党的生活下次开会你就能转正了”蒋介石在家里也是一身笔『tǐng』的军装正襟危坐隐隐有领袖风范
“子锟喝茶还是咖啡?”宋美龄殷勤问道嫁作人『fù』之后的宋三小姐丰腴了许多举手投足间也渐渐沉稳大方向二姐庆龄看齐了
“咖啡吧听说夫人煮咖啡的本领是一绝”陈子锟道
宋美龄掩嘴笑了“哪里哪里不过咱们留美的同学总是有喝咖啡的习惯的”说着起身去小厨房煮咖啡了还伸头问他“加『nǎi』还是加糖?”
“不用加苦咖啡就好”陈子锟看了看蒋介石面前的玻璃杯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听说中正兄曾去苏联考察莫非学了他们的习惯平时也要喝两盅?”陈子锟打趣道
蒋介石举起玻璃杯“这是蒸馏水我不『chōu』烟不喝酒也不喝茶和任何成瘾的东西只喝这个”
陈子锟肃然起敬“中正兄的生活堪比苦行僧啊”
蒋介石得意的笑笑“我辈革命军人时时刻刻都要加强对自己的要求戒烟戒酒也是对毅力的考验”
陈子锟心道不知道老兄戒嫖没有不过这话以前能说现在却说不得了只好憋在心里暗暗玩味
不大工夫宋美龄端着咖啡来了蒋介石侃侃而谈提到了对军队的改编问题国民革命军被重新划分为四个集团军其中原冯『yù』祥的部队改编为第二集团军阎锡山的山西军改编为第三集团军桂系李宗仁部改为第四集团军曾经倒蒋的白崇禧担任总参谋次长
“德邻和健生曾经反对我我不责怪他们人总会犯错误滴只要知错能改就要给他们机会”蒋介石浓重的奉化口音听起来是志得意满信心爆棚
“子锟我计划四月再度展开北伐一举收复华北你可愿为先锋?”蒋介石话锋一转提到了北伐
陈子锟自然明白当下形势冯『yù』祥和阎锡山的部队在北方与张作霖鏖战所谓北洋正统现在只剩下一个非主流的奉系在掌权张作霖老小子倒识时务没好意思当大总统『nòng』了个陆海军大元帅权当元首总之北洋已经日薄西山摇摇『yù』坠如同一座根基腐朽的大厦推一把就会倒塌
此时率军北伐无异于探囊取物蒋介石这是想送功劳给自己呢
“蒋主席有令我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子锟立刻表了决心
蒋介石呵呵笑了“子锟不用你出一兵一卒只需你修书一封给汉卿你俩的『jiāo』情美龄都告诉我了你一封信顶得上十万雄兵”
陈子锟暗想那我和美龄的『jiāo』情又顶得上什么呢
~
第六十章 通缉犯和妓女
室内弥漫着咖啡的醇香,陈子锟沉思片刻,忽然语出惊人:“写信终比不上亲自去,还是蒋主席修书一封,我替您送到北京面呈张雨帅,顺便和汉卿他们这批奉系少壮派恳谈一番,说不定能有大用。e^看”
蒋介石大惊道:“不可,子锟乃我国民革命军上将,怎可以身犯险,使不得。”
陈子锟道:“如今奉系大势已去,怎会擅杀使者,就算牺牲我陈子锟一条xìng命,能换来四海一统天下归心,未尝不可啊。”
蒋介石动容了,拉着陈子锟的手叹道:“革命将领中,唯有子锟与我领会了先总理革命jīng神的真传啊,若不是身兼数职走不开,我愿与你共赴北京,劝说张作霖罢兵休战,还我划下一个清平盛世。”
陈子锟又客套了一阵,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蒋介石夫fù送他到别墅大mén口,派了卫队护送他离去,望着车队烟尘远去,蒋介石感慨道:“可惜这样的革命同志太少了,不然国家早已统一。”
宋美龄道:“大个子和小家伙都是真爱国的,和那些老jiān巨猾的军阀不一样,真不希望你们之间爆发战争啊。”
蒋介石信誓旦旦道:“不会滴。”
……
南京,下关码头,警笛声此起彼伏,宪兵和警察封锁了所有路口,禁止通行,大批的旅客堵在港内,一队小轿车驶来,大队军官簇拥着某位大人物登船之后,众人才被放行。
红yù就夹杂在汹涌的人cháo中,她是乘客船从江东来的,没脸再回省城,也不想再去上海,自己年老sè衰,hún不得上海滩了,只好到六朝古都的金陵来碰碰运气。
红yù叫了一辆黄包车,吩咐车夫去最繁华最热闹最好玩的地方,于是车夫径直拉她去了夫子庙,溜达了一圈后,腹中饥饿,寻了个鸭血粉丝汤摊子进去,摊子坐满了人,唯有一张桌子上还有空位,红yù款款上前,冲坐在对面的青年学生嫣然一笑,道:“老板,一碗鸭血粉丝。”
不大工夫,伙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过来,问道:“啊要辣油?”
“不用。”红yù拿出小钱包付账,不经意的lù出里面厚厚一叠江东票,这是她一辈子的积蓄,本来打算给自己做嫁妆的钱。
对面的大学生停止咀嚼,瞄了红yù一眼。
红yù心中一惊,白hún这么多年江湖了,居然忘了财不lù白,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抢了都没地方哭去。本章由为您提供'
匆匆吃完了鸭血粉丝,红yù赶紧离开,走出几十步远,回头瞄了一眼,那个穿藏青学生装的男子居然跟在后面。
红yù更紧张了,此时天sè渐晚,她又不认识路,一心想奔着人多的大路去,却钻进了三山街旁边的小巷子里。
面前窜出三个黑影,吊儿郎当的表情,短打毡帽,一看就是本地小húnhún。
“还是个老攀西,快把钱掏出来,省的哥们动手。”小húnhún们果然是来抢钱的。
红yù下意识的护住了手提包,回头就跑,远远见那学生装男子迎了上来,心中叫苦不迭,这下完了。
哪知道学生装男子没有拦阻她,反而冲着那三个流氓去了,径直就是一拳,打得当先一人鼻血长流仰面倒下,后面两人chōu出短棍匕首批上去,三人打作一团,红yù吓傻了,竟然忘记了呼救。
那学生装男子看起来文弱,但拳脚功夫不弱,三拳两脚就将两个流氓打翻,冲红yù笑了笑,更要走过来,一记闷棍敲在他头上,慢慢回转身去,血从头上渗出,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吓得拿棍的流氓倒退几步,抱头鼠窜。
远处警笛声响起,另外两个流氓不敢久留,也仓皇跑了,红yù奔过去将那男子扶起,问道:“先生,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小伤。”男子mōmō脑袋,确认伤的不重,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墙走了几步,回头道:“大姐,身上别带太多钱,危险,刚才那几个人跟了你一路了。”
红yù感jī而羞愧,差点冤枉了好人。
男子蹒跚着远去了,红yù想了想,毅然跟在他身后,男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正好也往那边走。”红yù解释道。
男子继续往前走,前面路口站着几个巡警,正在路灯下检查行人,男子急忙躲入黑暗中,压低帽檐,踌躇不前。
“嘿,干什么的,出来。”巡警发现了他,手拎着警棍走了过来。
男子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巡警看见他一身尘土满头鲜血,顿时警觉起来:“站住,手举起来!”
“警官,他是我表弟,我们刚才遇到强盗了,差点劫财又劫sè,把我表弟也给打伤了,您得给我们做主啊。”红yù及时上前,娇滴滴一通话解了围,巡警挥手让他们通行:“最近首都开四中全会,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闲逛。”
“谢谢警官。”红yù躬身致谢,挽起男子胳膊,“表弟,咱们回家。”
走出一段距离,男子道:“刚才谢谢你。”
红yù道:“是我谢谢你才是,你怕巡警?”
男子不答。
红yù道:“我叫红yù,你呢?”
男子犹豫了一下:“我姓王,王泽如。”
“王先生,我刚到南京,人生地不熟,能不能帮我找家旅馆?”
“好吧,附近有几家,我领你去。”
王泽如领着红yù寻了几家旅馆,全是客人爆满,因为国民党四中全会的召开,各地代表和他们的随从占据了全南京的旅馆饭店,到处都没有空房间了。
“实在找不到的话,到我那里去住吧。”王泽如建议道。
红yù心中暗笑,小伙子看起一本正经的,其实也是一肚子huāhuā肠子,不过自己也不在乎这个,于是答应了,两人来到聚宝mén小思古巷一处民居,男子租住的是二楼的一个房间,房内陈设简陋之际,一张chuáng一张桌子,脸盆架子和两把椅子而已。
王泽如拿了一张chuáng单,用铁丝栓了悬在屋里,正好把chuáng遮住,又将两把椅子一拼,道:“红yù小姐,你睡chuáng,我睡椅子,先对付一夜,明天再说。”说罢自顾自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红yù找了热水瓶和脸盆,简单洗漱了一下,和衣上chuáng躺下,心中忐忑,不知道王泽如啥时候爬上来,就这样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红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