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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女人相貌不差,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朵带刺的野花
汽车开远了,小北拿出两块蛋糕:“娘,嫣儿给的,你尝尝”
青姨咬了一口:“嗯,真甜,你吃”
小北吃了半块,剩下的依旧包起来,问道:“娘,啥时候能见到爹啊”
青姨望着破窗外荒凉的景象不说话,眼前浮现出枫林路官邸的轮廓来
又开始下雪了
……
姚依蕾回到官邸,气依然不顺,鉴冰问了原委之后劝解道:“按说走江湖卖艺的应该很圆滑才是,这个女人想必不是一般人,孤身一人带个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能帮的还是帮一把”
“就她那臭脾气,好像我欠她很多似的,我才不稀罕搭理她,要去你去”姚依蕾依然气哼哼
鉴冰道:“听说他们卖艺的家伙被警察收了,回头我打个电话,让曾厅长送过来,我带去给他们娘俩,没了吃饭的家伙,卖艺都难”
姚依蕾道:“算了,我不和他们置气,回头你和小曾说一声,让警察厅的弟兄们关照着点,别难为人家”
嫣儿走了过来,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妈咪,你骗人,爸爸怎么还没来”
姚依蕾赶忙哄她:“天上下雪了,爸爸不能开飞机,改坐火车了,要晚一点才到”
嫣儿道:“那我跟二娘去看小北哥”
姚依蕾掐着女儿的小脸蛋笑道:“原来你在偷听妈咪和二娘说话啊”
……
鉴冰和嫣儿再度来到了破庙,青姨母子不在,鉴冰便让人把从警察厅库房里拿来的刀枪剑戟抬了进去,她还带了四个泥瓦匠两个木匠,一平车砖头洋灰黄沙木料,都是业内行家老手,乒乒乓乓一阵敲打,先把门扇窗户修好,蒙上窗户纸,至少不漏风了,再把庙宇进行了加固处理,一小时后,破土地庙焕然一
青姨母子拎着一只死鸭子从远处走来,看到庙宇修缮一,不觉惊讶,嫣儿从汽车里跑出来,欢天喜地:“小北哥哥,我又来了”
鉴冰也下了车,望着一脸警惕的青姨道:“这位就是小青姐姐?”
青姨点头道:“我叫夏小青,你也是陈夫人”
鉴冰淡然一笑:“什么夫人太太的,都是别人抬举,十年前,我也不过是上海滩一介烟花女子罢了”
夏小青不由得多看了鉴冰两眼,神情有些缓和
“怎么,姐姐不请我到庙里小坐?”鉴冰裹紧了披肩,一阵风吹过,彻骨的冷
“请”夏小青道
“姐姐请”鉴冰笑了,和夏小青一起进了土地庙,嫣儿和小北也走了进来,泥瓦匠和木匠干完了活,收拾东西走了,汽车就停在外面,护兵们远远的守卫着,小庙里生着火,再也不四面漏风,比先前暖和多了
夏小青一进来便看到自家的刀枪剑戟和铜锣扁担等物,不由欣喜起来,向鉴冰抱拳道:“多谢了”
鉴冰万福回礼,道:“应该是我谢谢小青姐才是,救了我家嫣儿”
夏小青道:“我救与不救,她都不会有事,你们家势力大,还怕找不着?”
鉴冰摇摇头:“非也,这些拐子都是经年老手,一旦得手迅转卖他乡,根本找不着人,哪怕你是省主席也罢,总司令也好,终归无用”
夏小青眉毛一挑:“你在说笑,昨天省城都戒严了,怕是就为了找这闺女”
鉴冰道:“不瞒姐姐,我本不姓沈,也不叫鉴冰,我就是自小被拐子卖到扬州去的,至今不知道亲生父母在何处”
一阵黯然,夏小青对鉴冰的态度明显好转:“既来了,就留下吃饭,我打了只野鸭,用泥裹了放在火里烧,味道很好的”
鉴冰兴致盎然:“好啊,就是没有酒”
夏小青拿出几枚铜元,一个锡做的酒壶道:“小北,到旁边村子酒铺打四两酒来”
小北接了钱和酒壶去了,鉴冰笑道:“我来谢你,还叨扰你一顿酒饭,真是过意不去”
夏小青道:“你修了土地庙,就是帮我们娘俩的大忙了,这大冬天的,真冷”
鉴冰道:“姐姐如不嫌弃,妹妹可以帮些小忙,最近省城闹采花贼,以姐姐的身手,到大户人家后宅,给太太小姐们做保镖,一定有生意,岂不是比街头卖艺强上许多”
夏小青皱眉不语,但似乎已经心动
鉴冰又道:“咱们大人怎么吃苦受罪都行,小北这孩子才几岁啊,就跟着你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我看着都心疼,这要是落下什么病啊,姐姐你不得后悔一辈子?”
夏小青嘴硬道:“江湖儿女,还怕这个,我从小就这样跟爹走南闯北长大的,我儿子也不怕”
鉴冰道:“姐姐当年是什么情况,妹妹不清楚,但现如今时代不同了,光有一身武艺,没文化,不识字,将来一样吃不开,姐姐是个聪明人,总不愿意儿子当个睁眼瞎,再说咱们也不是没这个条件,小北和嫣儿这么投缘,就让他陪嫣儿读多好,妹妹在陈家虽然地位不高,但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主的”
听到陈家,夏小青脸色又是一寒,道:“再说”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北撞了进来:“娘,我闯祸了”
外面人声噪杂,似乎很多人在向这边来
夏小青疾步出门,见一群乡民骂骂咧咧的过来了,头前几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鼻青脸肿哭哭啼啼,想必是自家儿子的杰作
第十三章 女护院
第十三章女护院——
?鉴冰本以为以夏小青如此泼辣的脾气,定会和村民们干上一仗,然后卷铺盖跟自己扬长而去,哪知道她竟然四下拱手,向村民赔礼道歉起来。
村民们嚷嚷道:“你家孩子下手咋那么重,那俺家小孩头上打了个老牛。”
夏小青脸一沉:“小北!”
小北低着头走过去。
“抬起头来!”夏小青厉声道。
小北怯生生抬起小脸,夏小青扬手就是一巴掌,五条指痕立现,吓得嫣儿小嘴一扁就要哭,鉴冰心头也是一疼,抱住嫣儿哄她:“乖,别怕,青姨没真打。”
这一巴掌真够狠,可小北硬是咬紧牙关不吭声,夏小青揪住他的耳朵道:“给人家赔礼道歉。”
小北不说话。
夏小青怒了,将小北撂翻在地,扒下棉裤露出小屁股,啪啪的猛打,她是练武出身,手劲大的很,不一会儿小屁股就肿了,可小北还是倔强的闭着嘴,就是不道歉。
村民们鸦雀无声,几个心软的村妇小声道:“大妹子,别打了,这大过年的,打伤了孩子可不好。”
可几个男村民却不依不饶:“娘们别瞎插插,这小瘪犊子不教训不行。”
夏小青脸色更寒了,冷冽的目光扫射过去:“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村民打了个寒颤,不敢重复刚才的话。
恰巧鉴冰将火堆里的烤鸭扒了出来,往地上一摔八瓣,香气四溢,鸭毛被泥壳沾掉了,好一只叫花鸭出炉。
男村民眼睛一亮,指着鸭子道:“我说老张家怎么丢了一只鸭子,原来被你们偷去了,快报告地保,这里有贼!”
村民们又被挑唆起来,纷纷指责夏小青母子手脚不干净,有一个白胡子老者用拐杖戳着地道:“俺们看你们母子可怜,才收留你们在这土地庙里暂住,你们竟然作出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这里留不得你们了,快走快走。”
夏小青百口莫辩,气得乱颤,可又无可奈何,难道一身武艺用在这帮乡民身上不成。
村民一片骂声,鉴冰袅袅婷婷出来了,瞟了众人一眼,说话了:“哟,这位大哥,这没毛的鸭子你都能一眼认出来,你这眼睛可通了神不成?”
那男村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半天才道:“老张家的鸭子少了一只,俺们住邻居,咋不知道,怎么恰巧你这里就有一只熟的?”
鉴冰道:“那我倒要问了,老张家的鸭子什么颜色?”
村民们七嘴八舌答道:“白的,对,就是白的,他家二十六只鸭子都是白羽的。”
鉴冰冷笑,从地上捡起泥壳,剥掉几块干燥的泥巴,露出灰色鸭毛来展示给众人看:“分明是只野鸭子,你们凭空污人清白,这话怎么说。”
村民们理屈词穷,再说夏小青已经教训了儿子,再无找茬的理由,便悻悻的散去了。
夏小青抱拳道:“夫人,多谢了。”
鉴冰咯咯笑道:“咱姐妹客气啥,快趁热吃吧。”
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在这破庙之中,喝酒吃鸭子,不亦快哉,鸭腿两孩子一人一条,吃的满嘴流油,夏小青和鉴冰对饮了三杯,这才问儿子:“娘说过多少次,不许打人,你是练武的,下手没轻重,打伤了人,娘包不起。”
小北吃着鸭肉,点点头。
夏小青又道:“娘知道你心性善良,不会欺负别人,定是那帮孩子欺辱你了,给娘说,到底咋回事。”
小北道:“他们骂我是没爹的野种。”
夏小青一愣,随即转过脸去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克制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柔声问道:“儿子,让娘看看,还疼不疼?”
小北有些害羞,挣扎着不让娘看,咕哝道:“不疼,都好了。”
一旁鉴冰低头擦了擦眼角,道:“小青姐,我先前说的话,你考虑好了么?”
夏小青略一思忖,道:“你说的有理,这张家庄也委实住不得了。”
鉴冰喜道:“那咱们这就搬吧,先搬到城里旅社里住着,有暖气有热水,生活便利,我再慢慢帮你找活儿干。”
夏小青道:“不急,先把这壶酒喝完。”
喝完了酒,鉴冰帮夏小青把家当收拾收拾放进汽车,开进省城,直接奔中央大旅社,掌柜的见住客带着刀枪剑戟便知道是跑江湖卖艺的,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推诿道:“对不住,没客房了,您别家看看去。”
夏小青脸一寒就要走,鉴冰拉住她,走到柜台前颐指气使道:“天字号房也没有?”
掌柜的瞅瞅鉴冰,一身绫罗,银狐披肩,手上一枚祖母绿的戒指,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顿时改了笑脸道:“我看看啊,您稍等片刻。”
装模作样翻了翻登记簿子,作恍然大悟状:“哎哟,还有一间上房,上午才退的。”
鉴冰心说这大过年的,旅社哪有生意,也不揭穿他,道:“就要天字号上房一套。”
掌柜的陪笑道:“这位太太,小店天字号上房可要三块大洋一天。”
鉴冰冷笑:“你这什么意思,以为我们住不起?”
掌柜的赶紧摆手:“不是不是,这押金……”
鉴冰从坤包里摸出支票簿来撕下一张丢过去:“花费多少,自己填。”
掌柜的双手捧起一看,眼睛都直了,江东实业银行的现金支票,盖着将军府鲜红的财务章,敢情这位太太是住枫林路官邸的。
再无悬念,掌柜的跑堂的像迎财神一般将夏小青母子迎进来,送入天字号上房,打热水,送酒饭,绝对贵宾级的招待。
把母子俩安顿下来,鉴冰给夏小青留了官邸的电话号码,又给掌柜的交代了一句,这是陈主席的客人,务必招待好,但凡有一丝闪失,就等着关张吧,掌柜的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把客人伺候好了。
回去的路上,嫣儿问鉴冰:“二娘,小北哥哥怎么没有爸爸?”
鉴冰说:“可能去世了吧。”
嫣儿道:“什么叫去世?”
鉴冰道:“就是再也没有了。”
嫣儿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二娘,让爸爸也当小北哥哥的爸爸好不好?”
鉴冰笑了:“嫣儿乖,回头你自己问爸爸好了。”
回到家里,鉴冰把经过给姚依蕾讲述了一遍,又道:“这女子脾气太倔强,我就没敢往家里领,安排在中央大旅社了。”
姚依蕾道:“就她那臭脾气,我是忍不了的,再说了,住在破庙里肯定很久没洗澡,又脏又臭还有虱子,可不敢传给咱们,嫣儿,赶紧去洗手。”
……
天字号客房果然高级,客厅卧房洗澡间一应俱全,伙计打了一桶热水,夏小青把儿子剥光洗了个热水澡,搓掉不少泥球。
“娘,洗澡真舒服,我有多久没洗澡了。”小北躺在热水里幸福的说道。
“有三个月?上次不是在河里洗过了么。”夏小青笑着给儿子头上打肥皂。
好不容易把儿子收拾干净了,扔到床上去睡觉,又大又宽的架子床,干净柔软的被褥,小北很快就睡着了,望着儿子睡的香甜的模样,夏小青不禁叹了口气。
夏小青在镜子前脱光了自己,身材和十年前一样,一点没走形,皮肤紧致,小腹平坦,胸前坚挺,只是红颜易老,镜子里再没有北京龙须沟那张活泼俏丽的面容了,肤色也很晦暗,两鬓有几丝白发。
她又叹了口气,对着镜子薅掉白发,跨进木桶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
第二天下午,鉴冰来到旅社,还带了几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