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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的面容和善,尤其是那一副担忧的模样,让人生生贴近几分心去。
她此时一把握住了安子衿的手,担忧道:“子衿,姨娘可听说了,你昨日竟然坠了湖!可把姨娘吓着了!姨娘向来疼你,若你有个什么事儿,姨娘可怎么活下去?”
说着她对一旁的甘露道:“快将我备好的药材拿出来。”
安子衿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怎么活下去?
若是自己一命呜呼了,这府里唯一能嫁入安国公府的便是她的女儿安香岚了。
兴许父亲思虑后还会扶她做平妻,那安香岚也就成了嫡女。
安子衿淡淡一笑,“姨娘且放心,子衿今日好了许多。”
杨氏见她疏远一般地收回手,只得讪讪一笑。
她接着面色转忧,叹息道:“夫人去得早……那时候夫人可是极疼你的,夫人早就说了,你的嫁妆可是要单独备下的,可……”
她似是极为为难。
安子衿自然知道她的用意,故作疑虑道:“可怎么了?”
杨氏重重叹息了一声,“这笔嫁妆可是大半被充进大小姐的嫁妆中了……你日后也是要进国公府的,那剩下的一点子寒酸陪嫁……可怎么直得起腰呐!”
“哦?”
安子衿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杨氏。
“那姨娘的意思是……”
杨氏没有察觉到她的笑意,兀自道:“虽说我的身份低微……可我到底是疼你的!这不管怎么着也得将你的嫁妆争一份来!”
安子衿不言语,浅笑着端起了手边的雨过天青色杯盏,微抿了一口。
杨氏惴惴不安地等着她憋不住怒气。
安子衿眼里闪过一丝促狭,“哎……到底我只是个嫡次女,又哪里能得了这脸面,姨娘莫要再说了,容我想一想……”
杨氏被狠狠噎了一口!
这丫头当真是转了性?!
接着她环视一周,却没见到红药,“子衿,往日里你可是最喜爱身边的红药的,今日她怎的不在?可是躲了闲?”
安子衿心中隐隐好笑。
杨氏在自己身边的安排可谓是用了心,除了红药以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角色……
而前世的自己真是荒唐可笑!
自己身边的茯苓和木槿皆是季老夫人亲手为自己挑选的丫鬟。
可前世回了洛阳后,茯苓便被安香岚以厨艺好要走了,最后听闻得了女儿痨,被送去了城外的庄子里。
而木槿来求情,说是安香岚凌虐茯苓,将她活活打成了瘫子!
自己哪里会相信柔弱良善的三妹会做出这样的事,便将木槿也远远打发了。
最终留在自己身边的红药还是安香岚早年送给自己的丫鬟。
自己同白君佑私下里的联系也是全靠了这个红药……
此刻的茯苓该是还在安香岚的听风楼,而木槿该是在清桐院的小厨房中,自己也该寻个由头将这二人调回来……
安子衿收起了思绪,淡淡道:“姨娘不知,这丫鬟不懂得规矩,子衿生怕日后她顶撞了其他人……索性便罚她去习规矩了。”
昨日跪了一夜,今早领了杖责后,又将她赶去院子后头的园子里跟着林妈妈了。
林妈妈为人刻薄,这红药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兴不起风浪了。
不过,此时还不能处置了她,对自己来说,这丫鬟还有大作用。
杨氏眉头一蹙,红药可是自己借香岚之手放在这安子衿身边绝佳的一枚棋子!
她刚要开口,却突地听闻正院传来了一声惊呼……
第7章 这贱人便留不得了()
随后便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一个婆子匆忙赶来通报,“二小姐!姨娘!可了不得了!温姨娘在大小姐的屋子里撞着了肚子!恐怕情况不太妙……”
“什么?!”杨氏猛地起身。
安子衿也蹙起了眉头。
自己瞧得真切,那杨氏的眼里可是透着股算计的……
温氏?
这么提起,自己倒是猛地记起了!
杨氏回身急道:“二小姐,这……”
安子衿瞥了杨氏一眼,“既然如此,我们也去瞧瞧吧。”
走出偏院,便瞧见院子里丫鬟婆子已经乱作了一团。
安子衿心里算了算,如今这温氏该是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
前世的今日,温氏到底还是没熬过去,生下了这个唤作成志的庶子后便撒手而去了。
还记得那时候杨氏为着口中的姐妹情谊哭得甚是厉害,自己还安慰了甚久。
可那是的自己却不曾记起,温氏身边的扶柳却是杨氏身边伺候的徐妈妈的姑家侄女儿!
温氏死后,这护主不利的扶柳便被父亲打死,过了没多久,那位徐妈妈也被杨氏寻了个错处远远打发了。
这其中手笔,固然是有迹可循!
而后因着杨氏无子,便对这个被取名成志的庶子却是极尽疼惜。
父亲便将成志托付给了杨氏,只可惜了这庶子却死得极早,因着发了天花还未到周岁便被送出了城。
他年纪尚小,最终便只得了一口薄棺,因着是得了天花而死,竟是连安家祖坟也没能葬进去。
随后杨氏的身孕才算是解了父亲子嗣单薄的心头烦忧,也便是母凭子贵了。
再加之自己的极力帮衬,她杨氏才算是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
这一步步,一招招……
可谓是走得极顺呢。
拉回思绪,安子衿的视线落在了内室门口瑟瑟发抖的丫鬟身上。
扶柳……
杨氏也望见了这丫鬟,忙要抬脚上前去。
安子衿冷冷一笑,却是比杨氏先一步到了这扶柳的眼前。
她字字句句皆是极为冷冽,“护主不利,把这丫鬟拖下去杖责三十,若是温姨娘今日出了何事,这丫鬟也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说,杨氏要伸出的手也缩了回来。
自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乱了分寸!
可她却隐隐觉得今日之事似是有了变故!
而这变故便是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个不同以往的安子衿……
望着扶柳恳求的眼神,杨氏心中一横,呵斥道:“你这贱婢!你对得起温妹妹如此厚待你一家么?!”
那“一家”二字被她咬得极重……
她眼里的警告之意让扶柳咽下了一切意图脱罪的言辞。
杨氏的手里可是握着自己一家人的命呢!
一旁的婆子见到二小姐和杨氏均是这态度,忙将这扶柳拖了下去。
安子衿自然瞧得出这里头的暗涌纷呈。
可她也心知这杨氏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稍有差池,这温氏之事便会引火上身!
前世这件事便是被推到了长姐安子佩的身上,而自己则站在了杨氏的一边。
甚至还在杨氏的挑拨下对长姐出言奚落和斥责,更是导致自己和长姐的关系愈加交恶!
想到这里安子衿脚步不停地走进了内室。
动了胎气的温氏早已被扶上了罗汉榻,可她那一向温婉的面容也吃不住这阵阵痛楚,额上已经是布了层密密的冷汗。
她已有七个月的身孕,但面容却不曾走了样儿,只是此刻却因吃痛而有些狰狞。
安子佩见到安子衿进了内室便微微蹙起了眉头,“你来这儿做什么?”
安子衿也不顾她,对一旁的几个婆子道:“快去后头的耳房布置一下,不然若是温姨娘要生了,你们也让她生在大小姐的屋子里头?!”
那几个婆子均被这一出措手不及而吓得够呛,听到安子衿的吩咐才算是有了主心骨的感觉吗,都纷纷忙活开来。
安子佩本来缓和下来的脸色却在瞧见跟进来的杨氏后又崩了下来。
杨氏忙疾步上前,握住了温氏的手,“温妹妹,你怎的突然撞着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和老爷交代呢!”
如今这后院中,府里中馈是长姐为主,而杨氏也是分了一部分的权利。
今日是想借此事名正言顺的从长姐手中夺过中馈?
长姐下个月便要出门子,杨氏许是早就盯上了这掌家的位置……
榻上的温氏紧紧攥着衣袖,对着前头的虚无喊着:“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安子衿望着她温婉却无助的眸子,心里一揪。
那种无助,就像是自己死前那般吧……
她咬了咬唇,低声对季嬷嬷道:“那我的名帖去请温氏医馆的坐馆大夫来。”
季嬷嬷迟疑道:“二小姐……已经请了稳婆了,怎的还要请温氏医馆的人来?”
安子衿神色坚毅,“稳妥起见,嬷嬷不必多言,快去吧。”
温氏出身医门世家温家,请温家的大夫前来保胎便更是稳上加稳了。
这稳婆来得如此之快……难保就不是杨氏安排之人!
杨氏做事一向是心思缜密的。
对了……还有长姐身旁的丫鬟冬青!
温氏死后冬青一头碰死在了温氏的床前,死前口口声声让长姐放过她的家人……
自己曾经以此为由斥责长姐冷血无情,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够荒唐!
安子衿盯住了这个隐在众人后头的丫鬟。
太师府皆是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但这冬青的手腕上却套着一个鎏金的银镯。
她此刻似是竭力镇静下来,压抑着慌乱。
安子衿垂下了眼帘。
自己的猜测多半没有错,这冬青也掺和在了这件事之中!
稳婆很快便赶来,望了眼温氏的情形便吩咐赶紧移至产房。
屋子里即刻又混乱了起来,望见冬青趁乱要往温氏身旁挤,安子衿忙快步挤到了温氏的身旁。
岂料这温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极轻极细,却很是真切,“救我的孩子……”
安子衿心里一动,随后却被拉离了温氏的身边。
她回身一瞧却见是安子佩。
安子佩也不多言,淡淡道:“你先出去。”
安子衿回身望了眼被几个婆子抬进耳房的温氏。
侧过头却又见到挤到自己身边后转身要跟进耳房去的冬青。
她眸子一暗,来不及细想,直直用自己的身子撞向了冬青。
冬青一个踉跄后回身却见到脸色阴沉的安子衿瞪着自己……
安子衿冷哼了一声,上前便给了这冬青一个耳光,“混账!本小姐也是你能撞的?”
冬青知晓这二小姐向来是性子骄矜,就是卖了自己也是使得的。
她也不敢多言,只得垂首跪了下来。
“二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她咬了咬唇,快速抬头望了眼杨氏,眸子里透着无奈和惧意。
一旁安子佩的脸色也蓦地差了几分。
冬青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安子衿这可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甚至是踩在了自己的脸面之上!
她冷冷盯着安子衿,因着顾忌人多眼杂,只沉声道:“你给我出来。”
安子衿顾不得去瞧安子佩的脸色,回身对几个婆子吩咐道:“这贱婢若是跪不满两个时辰不许起身!不然你们同罪!”
一旁站着的杨氏狠狠揪着衣角,几近是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自己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怎的就是事事不顺?!
对!是她……是安子衿这个小贱人!
这个贱人昨日回府后便同自己过不去了一般!
既然如此……
这贱人便留不得了!
片刻后,安子衿便跟着安子佩步入了一旁的花厅。
见没了旁人,安子佩盛怒的脸色这时才显露了出来。
而安子衿却不待她先开口,噙着一抹冷意淡淡道:“温氏今日怎会撞到了肚子?这稳婆怎的来的如此及时?而这冬青的举止又有何不妥?”
她瞥了眼放下右手的安子佩,笑意更甚,“若是长姐瞧不出一丝半点儿来,我奉劝长姐还是不要想着同杨氏斗了……”
第8章 安子衿,你疯了不成?!()
安子佩望着似笑非笑的安子衿,心里却是涌上了一团恨之不得的感觉。
她这是要帮自己?
安子佩迟疑了一瞬,“你到底是何意思?”
安子衿也不理睬她,上前一步道:“长姐,若是今日温氏有任何不妥,这件事……你便扯不开这关系,你快要出嫁了,这手里的中馈权力可还握得稳当?”
安子佩眉头一跳,沉声道:“你是说……我已经入了局?”
见她听了进去,安子衿松了口气,“长姐心思通透,细想便能想出个中猫腻所在。”
安子佩的心突地跳快了半拍。
没错!
今日之事偶然中却透着股怪异!
因着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