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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首长,你不用怕,我们站到你这一边!支持你!”
营长向他的跟班一个瞪眼道:“小张,你胡说什么呢?没事给老子闭嘴!别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正训斥着,突然瞥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女记者,背着挎包,伞也没打,就那样急匆匆走在雨中的泥泞街道上。营长愣了愣,停下了训话。
那女记者走得快,正要上前面一辆停着的吉普车。
营长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二话没说就逮住了她,将她吓了一大跳。“慢倒慢倒,记者嗦,还记得我不?我是三连长,当时在阵地上你采访过我们。记不得了嗦,就是,就是我连里有个兵叫向前进的,记者同志,这个人你还记得不喃?”那女记者这才缓过来,冲他笑了一下。那边屋檐下小张一看他们营长逮住个女的,侧面看上去还很漂亮,机会难得,怎么能放过?于是赶紧一步,跟了过来。他后面那几个北方人也呼啦啦围上,看漂亮的女同志饱眼福。
女记者被这一帮子人围着盯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忙问营长有什么事?
营长本来还拽着女记者的手,给这些人围上来,霎时脸红了,立马松开,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就打了个哈哈:“记者同志,你们开起车子到处走,好耍得很三?”
女记者也打个哈哈,说道:“好耍好耍,你们有什么事快说,我赶时间呢。”说着用手搭个凉棚,在头上遮雨。雨比刚才确实又下得大了点,啪嗒啪嗒地打着在众人身上,头上,长时间这样站着可不是个事。而营长终究是个不大善于跟女同志打交道的人,这时头晕晕脑胀胀,颇有些腼腆地转过头来问道:“小张,我要干什么哦?”
小张人很机灵,刚听到他提起向前进,一直也都晓得向前进是他眼前的红人,便立马敬个礼报告:“是!报告营长同志,你要打听三连的一排长下落!”他这正儿八经地一敬礼,尴尬的气氛立刻就化解了。营长很满意,对这小子充满了感激,也站直了身子,点头说到:“是的!记者同志,我想向你打听点关于向排长的事情,你不晓得我想他得很,但是他现在受师长他老人家直接领导,一切行动都是保密的,我插不上手。我晓得你有关系,信息灵通得很,你告诉我点东西,好让我宽心。”
吉普车的喇叭按响了好几次,一直在催促。那记者就说:“别的我也不知道,听说前几天有一批伤兵退下来,各个部队的都有。你去打听下,我还有别的任务,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他们催得厉害!只等我了。”
“要得,那你忙你的,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营长搓着手,憨憨地笑着跟她道别。“记者同志再见!”小张跟那几个北方人也都笑着。记者大方地向大家笑笑,跑进车里后,又伸出手来挥了挥,车开走了。
“她浑身差不多都淋湿了!”一个北方兵怜香惜玉似地说。“你们南方姑娘长的就是漂亮,水灵灵的,可爱!我喜欢。”
“你喜欢?走吧!屁眼疮,别胡思乱想了。不走你还站着干啥呢?看你那呆呆的样!没被雨淋过啊?看看,人都走了,没影儿了。”一个北方兵推了他老乡一把。另一个也说:“是啊,屁眼疮,走吧!”叫屁眼疮的那个兵突然就很生气,大声喝骂道:“你混蛋,说过有姑娘在场不许这样叫我的。我现在在此郑重立下规矩,今后任何场合都不许再叫我屁眼疮了,尤其是在有大姑娘在的时候。听到没有,今后谁要是再这样叫,我就跟谁急!”他这激动地一嚷,大家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另一个北方兵说:“那大姑娘不是都走了么?你那么大声嚷嚷什么呢?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你叫这名儿?真是,不许别人叫,自己却叫得那么响亮!走走走,到那边去躲雨!”
“是啊,我那么大声嚷嚷什么呢?没人知道我叫这名的也都知道了。”屁眼疮摸摸自己的脸,抹了把下巴上的雨水,而后正正帽子,跟着跑回了方才避雨的地方。
重又站在屋檐下了后,大家纷纷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小张说:“各位兄弟,刚才我跟你们说到哪儿了?我记得是说的我们营长。。。。。。不是这里。。。。。。上头的人要整他?呵呵,也不是的。你们听错了意思,我是说上头要考虑我们营长升格到团部去,我可能用词不当。我们营长不喜欢张扬,我就不说他的事了。我们边防军年年有仗打,不像你们,来实习下各种战术,捞点经验就打马回朝了,自在。妈的这雨越下越大了,晚上又会很冷的,我跟我们营长出来开会,不知道晚上能否赶回去驻地。”
“你们营长我们喜欢,不喜欢吹牛,挺谦虚的。你不晓得我们连长,可牛皮轰轰的了,老是拿他进过军教导大队的那点破事来摆谱。真要是像你们营长那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那还不整天拿一高音喇叭挂嘴边么?屁眼疮,你笑什么?难道不是?”
“我笑你刚被连长训过,才关了三天禁闭从防空洞里放出来,一转身又说他坏话,是心里作怪。哈哈!”
“我靠!屁眼疮,你小看我!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连长关我是我的不是,我不怪他。但是他爱吹牛又是另一回事,你们说是吗?”
“是这话。不过连长这几天心里气不顺,他的请战书给上头吴疤子抹了,无处泻火。大家小心些,别给他逮住了什么把柄,又给关进那黑乎乎的防空洞里去。再给值星官的笔记本里记一笔的话,白纸黑字,在档案里背上个处分,今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说,吴疤子是什么人?七九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刀实枪跟小鬼子干过,晓得像我们连长这样的牛皮王上不得架,可好我们也就不用跟着去送死。”
“说得没错,吴营长向来看不惯我们连长。”
“各位兄弟,我得跟我们营长走了。我们是×××××部队××分队的,就是边防××团××营,驻××地,有时间的话欢迎各位来找我玩。”
“好的,兄弟。我们记下了。我们是67军的,×××师×××团,我们连队在×××地驻训,有时间的话就来找我们。我叫×××,他叫×××,他叫×××,还有他叫×××。再见兄弟!”
小张跟北方兵道了别,快步跟上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的营长,喘着气问道:“营长你怎么不喊我一声,差点不知道你走人了。还好我机灵,不然真不知道上哪找你去。我们是不是回去了?不开会了?”
营长说:“我想起个人来,七九年打过去的时候我们在那边认识的,他救过我的命,我去打听打听,看看67军的人中有人认识他不。”
“这恐怕得要去有点级别的地方,要不要到他们军部去?”
“师部都不用。我们去打听下这里驻训的部队,最近的营部在哪里就得了。”
“怎么不跟刚才的人打听,估计他们就是这附近的部队的?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部队。”
“你听那几个人说话都是兵油子,咋咋呼呼的,听得老子耳朵根都麻痹了,老子才懒得跟他们讲。”
“那我跑回去跟你打听一下,你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
“不用,这满大街的都是兵,还怕找不到个人打听?你帮我把对面街道的那几个兵叫过来,我问问就行了。我看着他们像是驻训部队的,你跑过去!”
“是!”
小张就跑步到对面的一家粮油副食品商店门前,叫住了那几个兵。一会儿又冒雨跑回来报告道:“报告营长,这里出县城,往西南方过去不远的××村驻着67军一个营部,营长姓吴,绰号吴疤子。叫吴甚么顺化来着?他们说得没怎么清楚,我也没大记住,好像是叫吴,吴升。。。。。。”
“吴顺发嗦?”
“对对对!吴顺发。营长你耳朵硬是好尖,隔着一条街,大下雨的也听见了。我们这就去那里找他?怕不怕在路上遇到特工伏击哦?过去有点远,可能要半小时左右呢。”
“你娃儿硬是话多,前怕狼后怕虎!干什么还来当兵?明天老子把你退回去好了。别再啰嗦,跟着老子走!你身上不是还挎着冲锋枪吗?没什么好怕的。”
“好嘛,我跟着你,你老人家说不怕就不怕。”
小张说着将大背着的冲锋枪取下来,倒挂在右肩。“营长,要是穿雨衣出来就好了,这大下雨的。。。。。。”跟在营长后面出了城后,小张浑身快淋湿透了,风一阵阵吹来,无论怎样快步走都直打哆嗦。
急造军路泥泞不堪,有些地方还有水洼,很不好走。两人鞋面上很快裹满了黄泥巴,鞋变得沉重起来。后面有汽车开来了,小张请求道:“营长,我们搭车吧!我浑身湿透了。”
“好,那就搭车。”
两人在车还没开近时,在路坎边就着草,一面眼望着下面斜坡草丛,一面反复将鞋上的泥巴揩擦干净。
对面隔着不到五十米的山隐没在雨雾中,下面两山间的是一条溪流,溪流浑浊,明显上涨了。有一队穿着雨衣的战士在山脚下顺流巡逻,最前面的狗牵在一个战士手里,用鼻子在地上嗅着地雷,为大家开道。
营长注意到,那探雷犬突然停了下来,汪汪叫着。
“营长,别看了,车来了。我们上车!”小张已经于军车司机交涉好了,答应载他们到驻训营地去。但驾驶室不给坐,只能爬后车厢。
营长又看了几眼,然后才转身,爬上车厢里去,坐在篷布盖着的弹药箱上。车厢里的押运战士很紧张,看着他们,深怕他们是特工化装的。
汽车颠簸得厉害,小张稳住身子后,从身上摸出烟来。营长啪一下将他手里烟盒打掉了,骂道:“坐在弹药箱上抽烟,你不想活了?”
小张答应一声,赶紧将烟捡起来装入口袋里去。他身上湿透了,在车上的风吹中,发着寒。那几个押运军火的战士手把着枪,盯着他们一言不发,也不跟他们招呼说话,显然是担心着,怕受到偷袭。
42。战友情深 2。
汽车在雨中行了没多久,停下了,小张问道:那么快就到了?早晓得就不搭车了,走路得了,免得欠人情。他看着那几个押运战士板着个脸心里不爽,自己跟着的可是个营长,怎么说也得尊敬他啊。正要下车,突然道旁转出几个人穿着边民服装的人来,原来也是搭车的。营长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军满车军火啊?怎么能乱搭载人呢?
上来的三个人很瘦,样貌看起来跟特工无异。营长注意看他们的腰间并无异常,但还是不放心,自己挪开了一点,将他们看得很紧。他注意看他们的手,皮肤很粗,有两个人的手指头上还贴着胶布。三人的手上老茧都很厚,他又注意看了下挨着他的那人的右手食指第一节指肚。这一看不要紧,他断定这家伙是个吃枪杆子饭的人。
他的心悬了起来,如果暴起冲突的话,不知道情况会如何?这可是一车军火,前面的司机也太大意了,本不该搭载任何人的,连他们上来也不该答应。现在没办法了,只能尽量防着点,他想只要他们一有动静,那么就在第一时间一脚将左前方那个家伙踢下车去。
这三个边民沉默着,带来的某种杀气在车里蔓延。车厢里互不信任,空气窒闷,越来越显得紧张。突然车身一个摇晃,一个边民靠向营长右边,触及到了他腰间的家伙。营长心里一惊,但是不动声色,看他的进一步动作如何。但是随着车身摆正,那人又自然离开了,并没有别的举动。
汽车在颠簸摇晃中又开了一程,很快再次停下了。前面传来大喊声,营长听明白了,是叫他们俩下车。
“你们两个下去!”一个押运的战士端着轻便的步骑枪,枪口摆动,指着他们,努努尖嘴说。
“我们到了,你先下去!把你的枪拿给我。”营长说着,接过小张手中冲锋枪,叫小张先跳下去。小张下了地后退开两步,面向着车屁股,接过营长抛下来的武器。营长转过身,屁股向外,对着车厢下了地。
下车均平安无事,营长置身雨中后,抬头见车上的那几个边民扫过他们身上的目光很冷峻。这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目光!营长觉得情况不对劲,从路边快步跑上前去,对司机说道:“司机同志,通报你们个情况,刚上车的那几个人他妈的不对劲,你们小心点!”
司机笑了一下,说道:“没事,我老乡,自己人!他们几个都是侦察兵。你们找吴营长的话,从这边竹林过去,进村就好了。”车开走了后,营长骂了一声道:“他妈的,原来是侦察兵,难怪老子硬是觉得不对劲!”
村口给人把守着,防卫森严。一只大狼狗汪汪叫着,从一个哨卡房里扑出到路中间来。小张吓了一跳,正要开火还好,将那狗打死,还好被营长及时拉住了,说:“不用怕!”那狗给绳子绊着,扑不过来了,但小张也站着,真不知如何对付。
狗被牵回去了,这里两人大着胆子走进哨卡房边,给人拦住了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