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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炮观员也很惨,脸被咬得流黄水。
最后面的人知道了这个情况,爬过来,给遭受蚂蚁袭击的人洒蚊虫水。
天越来越亮,所有的蚂蚁受不住那种怪味道,死伤无尽,生命力强的全逃逸开了。
此际黎明静悄悄,四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真的太安静了,也太不正常了。如果昨夜那响动是越军们发出来的,很可能他们也会来个白昼袭击,像我们白昼上军工一样,来个出其不意,收巨大之功效。倘若这样的判断没错的话,很可能敌人已经潜伏起来,就在他们的周围,说不定一部分已经潜伏到了他们后面阵地的左右两边。
雾气实在是太大了,太阳光越来越黄,岭下的一切都还看不清楚。
这里处在敌人三面火力的控制之下,决不能有任何的暴露。可以说,天亮了,现在光线是好了很多,可危机四伏。
这样的雾气不知道要持续多久,高倍望远镜里什么也看不到。
从白天的方位角来测算,这里应该可以看到昨天他们看不到的桥头山下那地方。昨天下午时分,向前进跟炮观员又悄悄地出洞观察了一会,他们发现了敌人的几辆载重大卡车,顺着公路开到桥头边便冲下河边的沙地上掉头,有好些越军则顺桥上出来,从那几辆大卡车上搬运弹药物资。
显然那里是个值得打击的目标。向前进觉得这需要抵近侦查,但那个炮观员暂时还不同意。没有把握证明那里有值得抵近侦查的必要,他的意思是在这里先观察两天,再结合其他炮兵侦查兵分队得来的情报相机行事。因为之前,这一片地域已经有好几支侦查兵出动了。那些人都是炮兵的专业侦查兵,每一个人都可以呼叫重炮打击。
但大家的任务不光是寻找几个打击目标而已,还要长久监视这里的一切异常动静,供上面研判敌情变化,便于制定因应措施。
浓雾还没有散去,大家等到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今天也许会发生点什么,向前进觉得,前线不可能这样太平。
2。
清晨座山雕在浓雾中去巡哨,在四号哨位的班副对他说:“座山雕,我感觉今天这雾怪怪的,敌人一定趁着黑夜摸上来了,他妈的那么静,感觉有点可怕。我估计敌人会在白天搞偷袭,你看呢?告诉弟兄们严阵以待,防止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座山雕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看这雾气一时三刻也散不了,大家是得要小心谨慎。我回去告诉大家小心戒备,全线进入状态。”
侦察兵们也在等待雾气散去。上面阵地守军们的提防是要反偷袭,浓雾不散,随时都有被敌人摸近在眼皮子底下搞奇袭的可能。而他们的等待则是能够进一步观察到有价值的东西。
由于晚上怕被敌人发现,暴露潜伏,所以在岭上潜伏的侦察兵们没有人挖坑。现在看来,前线似乎很平静,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情况,不过这只是表象,向前进并未觉得在这样的浓雾天气里一切都是平静的。
一阵风吹过,岭上的树叶动起来,摇落下点点雨珠。
冷!
大家都感觉到冷。
向前进忽然觉得自己的小腿被人碰了一下,他没理会,但紧接着又被碰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看到的是黎国石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隐藏得很好,虽然不是迷彩服装,但乍一看,还真难发现到他。黎国石拿着专用小铁铲,向他扬了扬,示意可否挖坑隐藏,利于长时间潜伏。
这还不是时候,虽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动静,到现在天也大亮了,可是安全第一,任何还没有消除的潜在危险都都得要明确消除。这个山岭实在是不够宽阔,十来人在上面,只要一发重炮落下,就可以杀伤大半,乃至一锅端。再说越军大都是老兵油子,文化程度虽不高,但打出来的经验却令人不敢小觑。他们很多步兵都是神炮手,使用迫击炮等步兵小炮相当厉害,一打一个准。要是暴露了,他们几炮打过来,所有人可别想逃走得脱。
看见黎国石在等待,向前进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方向。黎国石放下工兵镐,传下令去,所有人都不得挖坑,以免弄出意外的响声。
昨晚的那嗄嗄响动一直沉重地压在向前进心头,不是那么容易放轻松的。他掌握着十来人的生死,自己光荣无所谓,搭上弟兄们那就罪不可恕。
总之小心没大错。
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可别阴沟里翻大船。《蚊子和狮子》的故事讲明,一些人打败过大人物却又被小人物打败,关键的一点是不够细心。战场中,细心可以令侦查兵获得生命!所以他作为大家的带头人,带头执行细心的要件是绝对必要的。
现在唯有等待,在浓雾散去之前,什么都不要做。
从这种天气状况来看,离浓雾散尽还有至少一两个钟头的时间。昨夜的那嗄嗄声音如果真是敌人所发出,那么敌人到底潜伏在哪儿?
说不定就在眼皮底下。
雾气弥漫着整个山头,或许是整个的大地。可是保不定下面河谷和前面的目标村庄范围什么也没有,雾气只是在一定的海拔高度上。
还好,雾气弥漫的天,只要不下雨,受着饥寒交迫,那一切都还好商量。大家的水,维持生命的话可以用三五天。如果下雨呢?天气降温,冷得人浑身乌青,牙齿打颤,感冒、腹泻都有可能发生,喷嚏一打,那可好,什么隐蔽都不用说了。
下雨天只利于隐蔽接敌,不利于潜伏坚守。这样的大雾早上,等待,不说别的,应该是一种美德。等待是侦察兵们必须要习惯的,没有人可以在等待中焦躁,表现出没有丝毫的耐心。
他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等待,等待他们必须要通过等待才能获得的东西。
风又动起来,雾气开始消散。太阳的光亮越来越黄,天地间似乎就是这种颜色了,令人感觉到某种发昏的眩惑。
这是个好的预兆。
向前进听到身边的炮观员舒了口气,他又感觉到他动了下身子。
雾气在散,越来越稀薄。炮眼先生拿起了望远镜来,看过去,对面的山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他好像有所发现,用手肘碰了向前进一下。向前进转回头,看到他在看着对面的高地,也赶紧拿起望远镜。
一千多米远的距离在高倍望远镜下如在眼前。
雾散得很快,几乎是迫不及待要让那山头完全无有任何遮掩地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这个山岭没错,角度太好了,透过望远镜,几乎没有任何树枝的遮挡,向前进看到一座越军标准的半永久性防御工事的一角。那里应该是个半地下似的堡体,射口开在西南面,防止我军破袭,从那边进攻,如果要破袭的话也只有从那边进攻才能上得去。正对面的北边,应该是观察孔,可以瞭望到我们这边的很多阵地。
看那些小狗日的打仗得多了有经验,搭建的工事也非同一般。从这一角上可以看出工事的地上部分是先搭起框架,架层钢板,上面再纵横铺上三排粗大的原木。这些原木上头还铺有一层波纹钢板,上面又盖上几米厚的土层。这已经够坚固的了,可是小鬼子不放心,最上边又加上两排原木,盖上钢板后再压上几层沙袋。
他们的确做足了功课,保命的设施,一点也不含糊。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坚固他们赖以存生的工事,只要我们一发大口径炮弹命中,炸成漏斗,第二发不拘什么弹落进去,里面的人都得毙命。
现在那个半永久性防御工事里的敌人死定了,炮观员已经在本子上作观察数据记录。虽然敌人的工事结构坚固,搭建得破费心思,但是他们已经被观察到了,不死往哪里逃?只要被炮观员观察到的有价值的东西,都会被炮兵大爷们飞炮狂轰。炮眼先生是个真正的杀手,他只要一句话,就会有人替他干掉那些人。当然不是替他干掉,敌人不是他个人的,是所有参战部队的,或可以说是全国人民的,人人得而诛之。
这是种奇妙的活,干起来别提多有意思。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杀敌可以只开口而不用开枪,看到敌人瞬间被毁灭,尸骨无存或血肉模糊,那是什么滋味?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一旦敌人生存八字被记录在案,什么时候勾取,那只是看情况而定。可怜小鬼子们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死神光临到达了他们的工事门口。
无知者总是快乐的,望远镜里敌人有几个兵在太阳光下出来活动了,从这个山岭看过去,有几个家伙大摇大摆在地堡旁边来进行观察。呵呵,一个大约还是个排长,手里拿着望远镜,举到眼前来,这般近在咫尺,可把向前进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这是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敌人时,向前进自己倒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了!你害怕什么呢?”
现在要是能呼叫来152榴弹炮,那可有好戏看了。不过不用忙,敌人自认为其工事很隐蔽,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前观点。晚上吧,或者是明天,但总之不是现在,就让他们多活几天。
炮观员做好记录后,雾气已经全散尽,看不到一点白丝状的东西。这样子的雾天,雾气散了就散了,什么也不会留下。
太阳终于恢复了其本来的色彩,下面的河谷、山峦、平地坝子、村庄、毛竹······自然的景物能披上金光的都显得分外美丽。
向前进示意黎国石负责监视对面那山头的地堡及搜索正面敌人的一切动静,黎国柱与熊国庆担任警戒,其他人暂时休息。
分派完毕,他跟炮观员则转过身,重点加强河谷前方的村庄方向的监视。此时前方七八里外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在朝阳光照中。
向前进顺着公路往回看,溯流而上,桥,昨天看到的在望远镜里出现了,但桥上没有什么人通过。岂止是桥上没有人通过,整个河坝上都没有人,包括公路、村庄附近,鬼影也没一个。
看来今天敌人没什么动静。顺着桥,慢慢地往左边搜索过去,山脚下有草房子。房子低矮,看上去还蛮多的,大约十几间。这样的规模,好像也是个村子。可是从昨天的观察来看,这边的山脚下住的应该不是村民。昨天好几辆大卡车的弹药都卸往这边来了,那里应该是一个军营,住着的是越军才对。
半小时过去了,没有人,依旧是没有人出现,那山脚下的十几间房子里都没有出现人影。那十几间房子有点怪,没有人影也还罢了,可是没有炊烟,这怎么可能?前面的村庄上空炊烟一缕缕,因为没有风,直升在空中,非常醒目。但这边的村子却好像是个死村,鬼影也没有,那就难免让人奇怪。
“你他妈的,暴露了吧?”向前进在心里暗骂道。“不管军事目标你怎么掩藏得好,这一点你总算没有想到。”
炮眼先生也早从望远镜里搜索到了这里,不过他看到的是几座房子的侧边轮廓,他那里视位不大好,有点靠后,方位角小。
向前进看了下表,时候还早,等会开饭时间就可以看出端倪。一定会有人送饭去那地方,除非那里真的不是敌人的阵地。
再往回看,从一座山头上过去,能见到的就是那“村子”的前方大约三十米的低洼地了。低洼地里什么都没有,呈现在眼前的是很自然的草丛,不过不是长势良好的样子,给人踩踏的不行。其中有两条很明显的路径,通向山头遮蔽的前方洼地。
“你他妈的,这又露馅了。看来在此出没活动人还挺多,应该不下一个步兵加强连队的人员。”向前进凭着步兵的本能,下着这样的判断。
大约又过去了十来分钟,向前进对那十几间草房子后面的山头、附近的无名高地以及对河岸边的石山、树林进行反复侦察,看了又看。
公路上有越军活动了。
一队越军的正规部队出现在升起炊烟的村子旁公路上。说这些人是正规军,是看他们的着装整齐,全穿着鞋,一些人扛抬着弹药、重机枪、步兵炮,一定是刚从后方开来的。有一挺重机枪被绑在竹竿上,像是坐轿,被两个大个子兵抬着走,一闪一闪地,倒享受了一番。
这来的越军可能在两个营以上,火力配置相当强,步兵炮有很多门。越军们在战斗中,操炮很厉害,有些简直就是神炮手,连82无后坐力炮在座架被炸坏的情况下也能单兵进行简易射击。当然我军也有一些神勇步兵,能够扛着这种炮单兵射击,那可厉害!其实他们这支侦察兵每个人都接受过这种训练,会打各种小炮不说,还学会了这种简便射击。八二无后肩炮射击,训练时炮手把炮管扛在肩上,跟随目标移动,扑捉战机,及时击发;这掌握的要领是肩扛要稳,瞄准要准,把握好击发时机。当然这很难把握好,而八二迫击炮简便射击难度更大,在没有支架的情况下,炮管尾部放在地上,炮手的左手小臂充当支架,目测目标距离的远近,自我调整炮管的角度,右手拿一发炮弹,感觉良好时,把炮弹放进炮管发射。这是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