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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你当过兵吗,知道怎么跟班长讲话吗?”其中一名身材偏“苗条”的队员显然是谢天保那边的:“别说班长,就算老兵吧,也不是你这新兵蛋子可以这么随便讲话的!”
“我、我怎么是新兵蛋子了!”虽然自己在部队简直是个窝囊兵,无论军衔还是职务都顶多是个老兵,但自己毕竟服完役了,此刻听对方称自己新兵蛋子,徐胜文自然不服输:“谁要觉得我不配和他讲话,请闭嘴就是,老兵新兵不是叫出来的——你们说了不算!”
“哟嗬,还挺有个性的!”“苗条”摩拳擦掌却随即被大个子谢天保推到了一边:“别惹事,他有上头罩着,到时吃亏的还是我们!”
“你看他得意的!”“苗条”似乎颇为不忿:“徐胜文,别以为你上面有人,这个培训眨眼就过,到时候看老子教训你!”
“明人不说暗话,你姓徐的不是靠真本事进这里的,你怎么着原本不关我的事,只是有个差使你不许和我抢,即便是被你抢到了,咱兄弟到时也不会放过你!”谢天保咂咂嘴:“其实就凭你的本事,你也不能胜任那个工作的,只是有的时候有些人肯定耍手段——我谢天保即使不要这个工作,对那现象也是深恶痛绝的。”
这一番话听在徐胜文耳里自然颇为不忿,他缓缓向几人靠近:“既然这样,我徐胜文也交个底:第一,你们说的什么我莫名其妙;第二,你们如此行事实在有愧军人形象;第三,徐胜文过去或许胆小过,可现在你们真的找错了对象……”自老洪那出来以后,徐胜文俨然已经脱胎换骨,军人的那种强悍气质表露无遗。
“这么说那工作你是要定了?”作为曾经的师侦察连优秀班长,谢天保自然也非常人,眼里已经露出了煞气,他旁边几个人更是虎视眈眈、极不友善地注视着徐胜文,而徐胜文由于初来乍到,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帮手,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怕了,现在才怕已经晚了!”谢天保稍一用劲,已经猛地一记冲拳打出,他人高马大,站在徐胜文面前陡地高出了一个脑袋,不须怎么费力,这一拳实实在在朝徐胜文脸部招呼过来。
突然一阵晕眩,谢天保听到了“咔嚓”一声声响,紧接着自己的关节部位传来了钻心的痛。
“你、你是什么人?”谢天保抬头时,眼前站了个中年人,中年人虽然年纪偏大,饱经沧桑的脸上却愈显彪悍,其神情不怒而威。
“以前看见一个窝囊兵,我花了三个月才将他训得像点模样,可我今天看到了这么多土匪兵,我该怎么做?难道我就这样一直训下去吗!”中年人自言自语,一旁的徐胜文却早已喜形于色:“首长,您来这里了!”
“是我,我老洪来看你了!”来的正是老洪,但见他转向徐胜文:“本来就是想看看你,刚才听到你们的对答,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那您……”
“你听我说,你们这里呢,所有的学员培训后都是要到保安公司上班的——只有一个例外——这个特别选出的学员在这里培训结束后要随我去集训三个月,以便担当特殊的任务!”
“这个任务呢,说起来其实也不算复杂,原因吗就是前段日子有位女士遇到劫匪,该女士的公司拿出了5000万给市公安局下属的保安公司——请一个拳脚过硬的保镖来保护她的安全,还必须是文武双全、能处理简单办公事务的……”
话说到这里,老洪顿了一顿:“这个任务看来非你莫属了!”
这话引来了现场一片骚乱:“老头,你说什么!”
“胡言乱语,你算什么东西!”
局面几乎失控,只有关节已脱的谢天保满脸痛苦不发一声:他已经知道了此人的厉害,可惜从外表看来谢天保却半点事也没有——无论痛得多厉害,部队已经铸就了他坚忍的性格,这许久的激烈疼痛他恁是没吭一声。
老洪嘿嘿笑了几声:“他娘的,都当自己退伍了吧,放鸭子一样,哪里像个当兵的!”这话很有作用,几乎随着他的话语抛出,众人静了下来。
“我看就这个大个子有点兵味!”老洪突然将谢天保一拉,“咔嚓”数声,卸下的关节竟在瞬间接上了:“大个子你也不行,痛就痛,你忍什么,已经像个土匪了,还要什么面子!”
这话说到了谢天保的心坎上,但见他垂头丧气:“我知道您不是一般的人,何必跟我们晚辈见教,有话请讲吧!”
“也没什么话,不过就是来看望一个小朋友,被你们孤立的小朋友,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怕人家耍手段,是怕那个保镖的工作被人家抢了吧,我这里也告诉你们,除了他,这里还真没有人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别冲动,不要以为我是信口开河,先说第一条,这里有哪个跟过我,跟我训练过?告诉你们,现在雇主已经开口了,聘任保镖一个月后就要马上上岗,还要跟过我老洪的,这里除了徐胜文,已经无人符合条件了;第二,人家提出了要能处理简单的公务,说的明白点,需要大学的学历,你们谁有啊,就人徐胜文有;第三啊,你们这样欺负新人,哪里像部队出来的优秀战士呢,倒有点像监狱的囚犯……”
老洪举了N条徐胜文做保镖的理由,把这里数十人几个月的梦想彻底粉碎了——挣的是巨款,听说保护的还是美女,谁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即使是这些刚迈出军营、受过严格纪律约束的战士,稍一想像,也不免有些蠢蠢欲动,此刻梦想被老洪顷刻粉碎,顿时无比愤怒,数人已经怒骂起来。
第八章 军队传承
第八章军队传承
“老家伙,你算老几!”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小伙子满脸不服的神色,小伙子叫殷天广,98年兵,在南边某部队近10年服役,早就是“老兵油子”了,虽然个子不高,但由于其服役前进过武馆,练得一身好武艺,在连队除了连、排长外,几乎连班长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一向就是目中无人的。
“你说的头头是道,凭什么让我们相信,若是教官也还罢了,可你不是……你说要跟过你的人才可以做保镖,我没跟过你,但我敢说,凭你这把年纪不要说胜了场中这许多兄弟,你想赢我可也得掂量掂量了!”
殷天广和谢天保这两个带天字的一直在暗中较量这个保镖的位置,此刻横插进一个徐胜文,竟然自动走到一起来了。
谢天保虽然刚吃过老洪的亏,但那动作太快,快得有点像魔术,见殷天广发难,谢天保下意识下也颇为兴奋:若是殷天广赢了,说明这老头刚才那一下纯属取巧,自己也不必怕他了;若是输了,他殷天广吃了一个亏,以后也就没脸揭他刚才的短了,刚才被老洪所制的窝囊相,别人看不出,殷天广这武术高手肯定早看破了……
谢天保这么想着,其实他还真是高估了殷天广——应该是低估了老洪,殷天广武功高强确实不虚,但如老洪如此之快、接近“神化”的功夫,以殷天广的眼力,根本无法看出个子丑寅卯,他之所以敢向老洪叫阵,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老洪在那电光石火般的瞬间制服了师侦察连出来的大个,他甚至认为是谢天保怕官、或者怯场了。
“小伙子,你满口脏话,在连队肯定是个不守规矩的兵,不过我老洪还就对你这脾气,怎么着,想和我老家伙较量吗!”老洪讲话漫不经心,神情却充满了挑战味。
“你年纪一大把,手脚重了我怕你受不了,我知道你是个官,可话先挑明,一事归一事,你若事后报复就和我明的来,否则也别怪我兄弟不客气了……”但闻关节咯吱咯吱地响着,殷天广边说边拉开架势,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武术高手。
“小伙子话也真多,行,你想怎么着我奉陪就是!”老洪坏坏地笑着,看似茫然地望着殷天广那极酷的架势。
“老洪,当心!”突然一声惊呼乍起,但所有人的眼神全集中在殷天广和老洪那边,竟无人注意发出招呼的那人。
拳风呼呼,殷天广所经之处,几乎带起一阵旋风,全身犹如绷紧的弦,整体翻腾向前将老洪逼得连连后退。
“咚”地一声闷响,殷天广一记重拳袭来被老洪避过,那一拳正正地砸在一颗白杨树上,水桶粗细的白杨树激烈颤动起来,树干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显明的拳印。
“好,虽然笨拙了些,毕竟不是花架子!”旁边诸人看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老洪却依旧品头论足:“看来这脾气大点的人都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
“老洪,别打了……”声音传来,别人没看到,老洪却已经发现钟局长和粱志坚等人。
“别急,这小子没吃过亏,我和他玩玩!”一边说话,一边却绝不停留,扣腕、锁喉,一套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动作,也无法叫出是什么招数,只是那动作实在太快了……但见老洪只一抖动,殷天广竟在这瞬间像个焉了气的皮球一样秃然趴地,老洪的屁股顺势一坐坐在他的背上,点烟,竟懒得瞄上一眼:“这家伙不懂尊老爱幼,我老家伙今天给他上上这一课!”
“行了,老洪,看来你还真是雄风犹在啊,刚才我还担心……”钟局长将老洪一把拉了起来,却向那殷天广一瞪:“还不起来,就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竟敢和老洪比划!”
“平常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这回见识了真功夫吧!”梁志坚去拉殷天广时,发现他趴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淌,原来和谢天保一样,就这瞬间他也被卸了骨。
“小伙子有点脾气不打紧,只是这一个个刚从部队出来,还和社会上的青年一个德性,实在令人忧虑啊!”老洪吧嗒着,咔嚓一声已经将殷天广的关节接上了:“小钟自称招了一批优秀退役军人,还煞有介事地搞了那么多考核,我说你们有没有眼光啊!”
“这个、还有这个……这都需要回炉,不过我是没时间带他们了,回部队吗,也不现实了,你们个保安培训基地可得加点码了!”老洪将剩下的大半截烟一扔:“我倒希望这招的全都是些窝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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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洪走后,培训基地的训练内容骤然增多了,再也不是简单的走走队列,除了从邻近多调了数名武警部队的教官外,平时的作息时间也全然调整了,一切程序早已不下于新兵连,连那烦人的紧急集合甚至也成了这批退役数月的老兵的家常便饭;不仅如此,训练计划被无限期延长,普通的保安培训恁是当成了正规军训。
“想打退堂鼓?容易!卷起包袱走人就是,不就一个普通的保安工作吗!但我要说的是,你们一个个或是老兵或是班长,如果因为怕训练这样走了,我看你们谁还有脸面去见昔日的战友,哪个又有脸面说自己当过兵,话不多说,什么时候验收合格,什么时候上岗!”
梁志坚站在队列前,对充满抵触情绪的队员们不断泼着冷水:“这里除了一两个人象点样,我看都他妈在部队混过来的,自以为了不得啊,说说看,你们比社会上的小青年好多少,打架骂娘,不服管理,一个个飞了天了,不敢想像,这样的部队能有多少战斗力。”
话讲到这份上,再无所谓的兵也触到了痛处,部队是视荣誉为生命的集体,虽然脱离了部队,那份荣誉感丝毫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减弱,相反作为一份宝贵的延续,这种精神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加强。
“报告,我有话说!”谢天保和殷天广几乎同时发言,一直沉默的徐胜文也随之憋不住了。
“好,一个个来,一号(指谢天保)先说!”
“首先,我承认从部队出来后思想上放松了,我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不大像话,小青年也好,老百姓也罢,我他娘的反正这段时间不像个军人,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会保持部队时的优良传统,做个真正意义上的退役老兵……我的话完了!”
“二号(殷天广)你接着说!”梁志坚稍微沉默了一下,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说实话,我殷天广在连队不算个好兵,虽然我体能过硬,专业熟练,可我就是个老兵油子,但无论我怎么油,关键时刻我从来没做过孬种,我也知道什么叫荣誉,为连队夺荣誉我从来不皱眉,大节上我不马虎……可如今我回到地方来了,这里的人一个个叫我孬兵,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那些奇形八怪的小青年,个人受辱事小,可我不想被人误解我的连队,不能因为我损害了连队的形象,他娘的我也认了,今后任何时刻,咱都会记得自己是个军人,那份轻松我不要了!”
“报告教官,我也有话说!”徐胜文第二次报告,梁志坚点了点头。
“听了刚才几位战友的发言,我深有感触……我想说的是,一个军人,无论他在部队曾经表现如何,他毕竟曾是个军人……在部队做不了好兵,回到地方也肯定做不了好人,我相信这里的每个战友都是在部队响当当的,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