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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列!”管事余怒未消,唾沫星老远地溅到了光着身子的徐胜文身上。
“听口令,马步站立,双手向前平举,好!”管事没有顾及徐胜文的目光,到不远处拾来两块砖头,随即重重一砸。两块砖头齐齐砸向徐胜文平举的双手。
一阵火辣地疼痛感一闪而过,徐胜文终于忍受不住了:“为什么打人!”
“打人,我打的是猪!不服气吗。划下道来……蠢猪,每次都是你,还不信治不了!”
说话间两块砖头又猛地往下砸,这回徐胜文学乖了,砖头一到手边,猛地避开。随即两手将他们抓住。
管事抽动了一下。发现砖头被徐胜文抓得很紧。突然松开了手:“就这样,持砖平举2时……争点气。蠢猪!”
徐胜文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手臂本来就已经酸痛,此刻站成马步手上还增加了一块砖头的力量,他随即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了。
这回不需要半个小时,才10来分钟,徐胜文就感觉到了i7烈的肌肉抽动,由于一只脚受伤不能过度用力,所有的重心全都集中到另一只脚上,他觉得那条腿仿如面对千斤重压一般在独力支撑着疲惫而笨拙的身体,地面地水泥地已经因为汗水湿了一片。
一个小时后,徐胜文似乎失去了知觉,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偶尔能动外,其他的都不属于自己了。
此刻其他人的训练已经结束,难得的10分种休息是一种福。
高宁和吴文良晃动着光光的屁股,径直朝谢天保等人跟前走去:“求求去吧,胜文这样下去,非得被整死!”说话的是高宁,他的身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汗珠,说话时还异常担心地看着徐胜文。
“有用吗,就没有成功的先例,听天由命吧!”谢天保垂下头去,他和徐胜文虽然也曾有过一点小矛盾,但两人既是老乡,随之又机缘性地成了一个连队地战友,那份感情关键的时候还是那么地难得,他对徐胜文的担心此刻其实不逊于任何人。
“这样下去,真几个人能坚持下来!”高宁叹息一声:“如果这真是我要重新调准自己地思维了!”
一向坚持某种信仰的高宁也开始怀疑自己了,对于这样一个神秘而毫无人情味的地方,如果不是出发前各自部队的郑重叮嘱,这里很多人都会产生另一种想法。
徐胜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停止了训练,整个下午他都停留在马步托砖的状态中。来到这个地方,他只喝了碗肉汤,吃了几个馒头,而之前,已经饿了将近一星期,纵使是铁做的人恐怕也该感到疲倦了。
“胜文,开饭了!”一种久违地声音响起,谢天保托着个盒饭,飞一般地跑到了徐胜文跟前。
打开饭盒,有红烧肉、有鸡腿、以及各种令人嘴谗地牛肉等肉食类食物,这适合这些超负荷运动人们。
“天保,你吃了吗!”徐胜文感激似地下床,他感慨在这种地方能遇到这样几个老朋友。
“不好意思,我得碰碰运气!”谢天保说完,飞也似地往回赶,因为晚餐和早餐一样,去晚了地人是没有机会的。
作为在这个地方吃地第一个正餐,徐胜文并不知道那么多规矩,他只被人告诉早餐要抢,却并不知道晚餐也是一样的,谢天保这碗饭给了他就必须饿肚子,因为,他不可能抢到第二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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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胜文太饿了,一大盒饭在狼吞虎咽中吃完,等到谢天保两手空空回来时,他已经感受到了因为能量被补充体力的逐步恢复。
“怎么样,味道还好吗?”谢天保一见徐胜文,那种沮丧的神情却随之改变了,换之是一种关切。
“还可以,不过,饿了这么久,总感觉这肚子还是空空的!”徐胜文在战友的面前不愿说假话,谢天保听了一楞,突然颇为神秘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晚上体能训练后,咱去弄点吃的?”
“好啊,可是,哪里有呢?”
“我也不清楚,万事开头难吗……我们过来的时候,那个死亡林不是很多鸟语虫鸣吗,我看如果到那里,别的不敢说,虫子啊,蛇啊,什么的肯定可以抓到不少!”
“那东西能吃吗……再说了,那里那么危险!”徐胜文有点担心地道:“忍一忍吧,我想,会慢慢好起来的!”
“不、每天的训练量那么大,如果不迅速补充体力,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我们算是挺过来了,可你,饿了一周,又那么多地方受伤,你能坚持下去吗,看看今天……”谢天保说到这里有点激动了:“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作为一个军人,如果连基本的野战生存能力也没有,饿死了也只会惹人笑话,你伤重……可以不出去,可我,肯定要去一趟……”谢天保说到这里停了片刻:“万一出了事,你当作不知道吧,要不会连累你的!”
徐胜文默然,他知道谢天保是言出必行的,他说的没错,人是铁饭是钢,每天这样超负荷的训练,身体如果跟不上去,那是准被淘汰的,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豁出去了,生死与共,一块干吧!”
“你……想好了吗?好吧,现在就商量一下行动计划!”谢天保摊开地图,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张图是5他们留给我的,他们在这呆了一个多月,对这里很熟!”谢天保解释道。
“5?”说起5号,徐胜文想起那里中了网套的人,即熟,也还不一样中了陷阱!
“5曾经被挂在树上一天一夜的!”徐胜文提醒道。
“那也阻止不了我的决心,有危险没错,可是肚子告诉我,这个事,值!”谢天保笑着,从那笑意里,徐胜文慢慢感受到了一种信心。
傍晚是8米障碍训练,其后依次是是五公里,俯卧撑等,谢天保的“计划”,就着眼在5里上。
晚上7点,死亡林开始进入宁静,一些虫鸟已经活跃起来,作为必经的一公里路程,所有的队员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穿越林子时不仅速度变慢了,整个人的五官也充分调动起来,以发现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他们一般走老路——以前跑过的路线。
突然一道人影一闪,接着又是一道,趁管事尚未跟上的时刻,徐胜文和谢天保先后闪入了一旁,随即向前摸索着前进。
这绝对是危险的一步,因为这个死亡林犹如古代的八卦迷阵,失之毫厘便谬以千里,会发生各种不测的事情,何况这样故意犯错呢!
第十章 不名困局(十)
失去自由的人视自由胜逾生命,当徐胜文和谢天保返身森林的那一刻,顿觉天地之大,世界是如此地美好,惬意之下尽情享受着心情的愉悦,呼吸着天空自由的空气,他们觉得,这个时候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然而,他们忘了,这林子叫“死亡林”!
“胜文,知道怎么抓蛇吗!”谢天保笑了笑:“这林子里鸟多虫多,蛇也肯定不少,然而对我们最有用最易得手的,恐怕只能是蛇了。”
“我觉得,这黑不隆冬的,没有一样东西容易得手,更何况到处是陷阱……”徐胜文担心道:“要不,我们赶快追上大家吧,或许他不会怀疑的!”
“我不做半途而废的事!”谢天保叹息:“不过这地方,野兔蛙类什么的都见不到,真***邪!”
“是啊,蛇也是以鼠蛙之类为食物的,找不到这些动物,更哪里有蛇,恐怕我们这次十有八九是空跑一趟了,再说了,晚上出来的都是夜行蛇,比如金环蛇、银环蛇、烙铁头之类的,那毒性更别说了,咬上一口准没命!”
“哟荷,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以前有过野战生存的专业训练吗?”谢天保叹气道:“其实我也懂一点,即使真有这些东西,我想,也不是那么容易抓的,“其实,就抓蛇来说,光头吴文良肯定是高手,我以前曾经被蛇咬过,是他帮我吸出了毒液,一点事都没有,后来我还听他讲了一点这方面的常识。比如啊,抓蛇要分散蛇的注意力,先拧蛇的尾巴,抓蛇人速度要快,等等!”
“哎呀,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呢!”谢天保叫苦道:“我们要叫他,他肯定来,这小子够义气!”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
“谁!”
谢天保和徐胜文警惕地闪到了一边。
“别叫。是我们!”林子深处走出两人,原来是高宁和吴文良。
“昨天就注意你们俩了,你们……还真敢来!”高宁叹息道:“万一出了事,这后果,大家想过吗?”
“不就是抓点野味吗,他们自己吝啬,那么大的训练量,一天才两顿。难道还不让自己解决温饱问题!”谢天保不懈道。
“可是……这应该和吝啬谈不上,耐饥耐寒也是一项相当重要的素质吧,我相信,这样地训练时间不会很长,可你们现在,那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啊!”高宁似乎急促道:“赶快赶上大家吧,或许还来得及!”
“不,5他们一个多月了,还不是一直这样,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家过来的时候可一个个都很棒……人家比咱差得了多少,现在你们看看,一到十号。还有几个人,不都是活活饿垮的吗!”
谢天保本性属于外向,一般的事情很难藏在心里,他这一说,包括徐胜文在内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大家都明白谢天保说的是实情。而徐胜文才到这里一天就经受了这么多事情。更加能感受到谢天保所说地现实残酷性。
“是啊。一到十号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是失踪还是训练结束什么的。一点消息也没有!”高宁叹息道:“不过5今天在林子里找到,我们可以观察一下,他们到底怎么处置人家!”
“还观察什么啊,早就走了!”吴文良压低嗓音道:“傍晚就来了两个全副武装的人,5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当时就我一个人看到……”
“应该不会是好事!”谢天保有点后怕道:“但愿我们不会走他们那条老路,对了,老吴,听说你是抓蛇能手!”
“小时候学过点,不过这地方……”吴文良笑了笑:“你们不觉得有什么反常吗?”
“反常?动物少倒是真的,或许都被有意清除了什么的!”
“根本就没有动物!”吴文良一语惊人:“你们过来的时候都怎么过来的,难道忘了吗?这地方,我看是真正的鸟都飞不到地鬼地方……别以为听到了鸟叫啊,虫鸣什么的,那肯定是假的!都仔细听听,和你们以前听到的,有什么不同吗?”
谢天保竖起耳朵听了好久,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我听出来了,有点像回音,对,是音响!”徐胜文突然仿然大悟似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迷惑人!别说蛇,就是虫子,在这样的地方也很难生存,我以前打过猎,多少有点这样的经验。”
“为什么呢,什么东西可以如此厉害,让一个林子如此地安静,还造假!”谢天保有点后怕了。
“不可我们都清楚,这林子叫死亡林,因此,他绝对不适生存在这里,因此那些夹子什么的,也绝对不是对付动物的,他们,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吴文良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其实不光是你们,为了填饱肚子,在这里训练的任何一个兄弟都可能跑到林子中来碰运气地,可我敢保证,所有到过这里的人肯定都将后悔,因为他们除了要对付林中这些布局外,回去还无一例外地要受到惩罚,他们,真是毒辣啊!”
“是啊,不管以前受过多么专业的野战生存训练,可要是林子中什么也没有,那也只好望林兴叹了!”高宁颇为感慨地道:“拼死训练,持久忍耐,依我看,除了这样,在这里没有任何其他出路了。”
“为什么?在这里,所有地训练和生活都是那么脱离实际,他们是那么地凶悍,连活着也是那么地难……眼前一片漆黑,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特殊部队吗?”徐胜文越来越迷惑了:“老洪他会骗我吗?集团军领导,还是那么多部队的上级,难道都被骗了?”徐胜文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
突然一丝甜甜的香气袭入鼻孔,月光下的林子逐渐笼罩上一层蒙胧地灰色烟雾,置身这里,犹如处于仙境,直觉得整个人飘飘然地,又似乎有种诡异地感觉。
“大家快跑!”吴文良突然惊呼起来:“这是毒气、不、瘴气,或者是人造瘴气……”话音未落,身体最虚的徐胜文已经晃了几晃。
“跑啊,胜文,你醒一醒……”吴文良在徐胜文身上猛拍着,拉了他赶快外奔,谢天保和高宁等人也紧随而来,但他们地速度无法超越大面积飘散的毒气,瞬间被彻底地笼罩了……
那一刻,徐胜文如腾云驾雾般飘起来了,他感觉自己轻松自如,轻松跨越一道道战壕,在战场上冲啊杀啊,过足了一个战士的瘾。
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就连他第一个看见的人也是一身白色的护士装,那是个美丽的女孩,如天使般的面庞使徐胜文几疑自己回到了家乡,有再世为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