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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叶府在侧门前停了,车上的小厮利落的跳下马车进去了。
婆子丫鬟们则收拾着包裹下马车,陶氏什么都舍不得,大包小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陶氏拎着个包裹随着她们下了车,正有些局促着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就见侧门里出来了人。
陶氏看向来人,只见一个女子迎面走来,身后跟着四个丫鬟。这人的打扮比起去接她的那妈子丫鬟还要出色,梳着花样精致的发髻,发髻上簪着宝石珠钗,在阳光下显得五彩辉煌,身上穿着翡翠色的缎织掐花斜襟衫,下着豆绿色罗裙,裙边系着蝴蝶结子长穗墨绿宫绦,两端系着玉珠。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面上描着不浓不淡的妆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虽不是顶好的模样,却是尊贵又威严,令人不由得紧了紧心神。
陶氏下意识整了整仪容,紧了紧手里的包裹,心里暗暗猜想这女人是谁?这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模样倒是俏的很,还插金戴银的,难道是她儿媳妇儿的那个姨娘不成?
却见那个女人轻轻稽首,轻声说:“陶夫人,我是叶府的内府管事,您唤我方妈就行了。当家小姐让奴婢已经准备好了,请陶夫人随奴婢进府吧。”听她这般说话,陶氏这才知道原来不过是个管是下人罢了,顿时暗自惊叹叶府连个下人都这般体面风光,竟似大户人家的女主人了。
“你们去接下行礼送去长秋院。” 转身,方妈在前,步履沉稳,不急不缓的领路。
方妈吩咐了一句身后的丫鬟,丫鬟们便立时领命去做事了。
陶氏瞧着这些丫鬟路过自己身旁目不斜视的样子,有些紧张,扯了扯衣角跟上了她的脚步。
自侧门进去就是一道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中间是穿堂,放着一个大插屏,陶氏细细瞧了瞧,看不出是什么料子的。
转过插屏往里去,是个花厅,悬着斑竹帘,厅后是正房大院,每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里面虽有丫鬟妈子在洒扫,但却稍显寂寥,陶氏心里暗暗疑惑,想着这般奢华的屋子咋没人住呢?
陶氏不知道,这院子是已逝的叶风行和林琬琪的院子,自叶风行逝后,叶琼华没有住进来,而是让下人们每日打扫清理,保持这叶风行在世时的模样。闲暇得空时,便会来此待上一会儿。
绕过正房,自游廊上绕过一处花园,池塘,便来到了长秋院。长秋院隔壁处的是迎春园,锦姨娘住的院子,两个院子中间仅隔着一道墙。
陶氏一路眼花缭乱进了院子,随意瞧上一眼就惊叹不止了,“天啊,这里可真大真美,村里刘村长家都没这样好看的!”陶氏瞠目结舌的四处张望,惊叹。
院子里三间房子,正中一间大屋左右两间稍小点儿的,每一处都是美轮美奂的景致的很。
那些小丫鬟瞧着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都捂着嘴偷笑,方妈没有因此就看不起她,瞪了那些小丫鬟一眼,依旧笑说:“陶夫人往后就住在这件屋子,这件正屋采光好,我一早就命下人们打扫干净也布置妥当了。”她指了指中间的正屋,然后吩咐丫鬟们把包裹送进右侧的屋子里,当作长秋院的库房。
陶氏听了连忙跑过来说:“老婆子的全部家当都在里头呢,可得小心些!”
一个小丫鬟瞧着她那把人当贼防的模样,不由有些不满,当下便巧笑道:“瞧陶夫人说的话,奴婢们可不是小心谨慎的吗?若是陶夫人实在放心不下,不如随奴婢一道将东西清点入册吧!”
陶氏有些讪笑道:“姑娘说的哪里话,老婆子这不是担心吗?哪还真的计较呢,来来,老婆子帮把手,一道把包裹搬进去吧。”说虽是这样说,她还是紧着跟众人两眼冒着金光,眼巴巴的瞧着众人手上的动作。一副生怕众人顺去了什么的样子看的众人心里隐隐冒火,又碍于身份只得忍耐着。
陶氏不觉得她这样做太夸张,她心只想着她虽然把叶家送的那五百两银子收在身边的包裹里了,她家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哪样东西不是要钱买呀?若是被谁顺手牵羊偷去了什么,她还不得损失点儿银子么?所以她要看紧了这些丫头片子,可不能少了什么。
方妈一边儿将东西一一入册,眼角将她的姿态一丝不漏的看清,记下。
等清点好了之后,她合上簿子收起来,然后锁上库房的门。
陶氏在一边瞅着就紧张起来,方妈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这册子和钥匙我先收着,陶夫人还没有婢女,等当家小姐派下来伺候的下人之后我再转交。”
陶氏一边“哦哦”应承了,一边腹诽这等钱财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当然要是自己捏在手里藏起来啊。想着待会儿见了儿媳妇儿,她一定得说清楚。
方妈自然是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笑了笑没在意,然后说:“陶夫人去寝室瞧瞧有哪里觉得不喜的,我让下人及时换了,免得陶夫人住的不习惯。”
陶氏一听可以去她垂涎已久的寝室了,顿时兴奋不已,忙不迭地称是。
进了寝室,陶氏立时激动不已,粗糙的大手顺着架子、椅子、桌子,连花瓶里插着的时鲜花卉都摸了又摸,嘴里连连称赞不止。
等瞧了雕花大架子床,和床上铺着的锦被,顿时连眼睛都挪不开了。“真精美啊……”抚摸着锦被料子的顺滑触感,又见料子上那刺绣的精致缤纷,陶氏惊叹连连。
“陶夫人可有哪里觉得不适的地方?”
陶氏从沉迷中回过神来,忙笑道:“没有没有,我觉得很好了!”她不是不想挑刺,可入眼的皆是美轮美奂,无一不是她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仙物,哪还挑得出刺儿来?
方妈点点头,说:“那既然如此,我便去给当家小姐回话了。”然后吩咐着先前去接陶氏的那两个丫鬟暂时在这儿伺候着,一边领着她带来的丫鬟和接陶氏的那个妈子去了听月楼,此时叶琼华正在听月楼里的书房处理事务。
方妈让丫鬟们候在外面,带着那个妈子进了楼,那个妈子将在山泉村发生的事儿一一回禀了叶琼华。
叶琼华搁下小算盘,问道:“照你这么说,萧瑜在山泉村曾有个青梅竹马,出入萧家频繁,陶氏对她很是喜爱,早就视为儿媳了是吧。”
那妈子点点头,脸上有些不满:“是的当家小姐,奴婢事先在山泉村绕了一圈,听了不少闲言闲语。那些人说那个叫小菊姑娘就是萧家的邻居,比姑爷小了几岁,现年也十八岁了。本来两家走的很近,彼此都视为亲家,只选个好日子就能成亲了。那姑娘家原先是瞧着姑爷是个读书人,虽然家境穷了点,但只有一个老母也没啥亲戚,往后是有前途的,而且两家是同个村子又关系亲近,往后受了委屈也好给闺女撑腰,也默认了两家的关系。”
说道这里,那妈子露出忿色,骂道:“只是姑爷一直含糊着也没给个准话,直将人家姑娘拖到了十八岁,人家家里等不及了,萧家不娶,闺女大了也难嫁了,可是两家也没过过明话不好逼问,就想着借着找媒婆给闺女寻门亲事来叫姑爷上门提亲。谁知姑爷愣是一声不吭,转头却和咱们府定了亲。气的那家人听到消息之后,当下就撂下狠话和萧家恩断义绝。可怜那姑娘,年纪给拖大了,村子里的人家也都知道她和姑爷的事儿,没有人家愿意娶,还说些蜚短流长的话,那姑娘年纪轻,面子抹不开,一时想不开就去投河自尽。人倒是被救了上来,脸却被河底的枯枝划花了脸,一张俏脸给破了相,这下子更是嫁不出去了,整日躲在房里不出门,一个家好生生的给闹成了这样。真是天杀的负心汉,活生生的把个姑娘弄的污了名声又破了相。”
那妈子咒骂着,骂着骂着,忽然想起她口中的负心汉是自家小姐的夫婿,当人家的面骂她夫婿,可不是戳人家脸子么,顿时尴尬了,心里有些怕叶琼华会迁怒于她。
偷偷瞄了眼叶琼华的脸色,却见她表情淡淡的,没有怒色,很平静的样子,心是放下了,暗地里却更疑惑不解了。
怎么听着自己相公婚前和别家女子不清不楚的,却一点都不妒忌?再不济,也该对他的品行生气吧,怎么这么平静呢?
那妈子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隐隐背脊有些凉意。暗暗觉得,以前的单纯高贵的大小姐,如今是越发的的高深莫测了。
叶琼华神态平静,纤长的手指“笃笃”的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的盘算着什么。
方妈倒是火了,她是跟着夫人的,瞧着叶琼华长大的,心里自然是把她当女儿来维护的,现在一听那萧瑜不仅男女关系不清不楚,更是人品不好,心里顿时怒不可遏。
“小姐,这萧瑜一看就是个负心汉,不可信啊。”她不想叶琼华被个负心汉蒙骗,立时就紧张的提醒叶琼华。
叶琼华点点头,抬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方妈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方妈一听,见她神色肃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如今叶琼华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姐,而是叶家的当家人了。
书房内静静的,落针可闻。
叶琼华细细想着,曾经叶琼华并不知道那个“小菊”的下场,但她知道这个“小菊”的存在。
她曾隐隐听陶氏提及过萧瑜曾有个青梅竹马,人最是娇俏甜美,又生的一副勤快身子,她最钟意那丫头了,萧瑜也喜欢那丫头。有次因为没有满足陶氏的要求,陶氏便骂说萧瑜还不如娶了那丫头呢,那丫头孝顺又乖巧,怎么也好过娶了她这个毒妇。
叶琼华嗤笑,原来她萧家的钟意,就是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毁容名声尽污?那她还是不要这种钟意的好。
39貌似平和心却狼子
叶琼华挑选了两个小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和一个掌院妈子送去长秋院。
两个丫鬟俱是叶府的家生子;她们的父母兄弟都是在庄子里做活的;身家性命俱捏在叶琼华手心上。
在她们去长秋院前;她事先见了她们一面;提点吩咐了几句;那五人不是个愚笨的,当下就明白了叶琼华的心思,立即点头应是。
叶琼华满意的点头,便带着她们去了长秋院。
她到长秋院时,陶氏正目眩神驰的陶醉沉迷于叶府的荣华里;眼里只瞧的见这珠帘绣幕;画栋雕檐里醒不过神来。忽然听闻院外传来一阵声响,转眼便见了到了叶琼华;霎时就怔愣住了。
来人穿着藕荷色的裙子,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批帛,那裙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像是撒了细雪一样星星点点的晶莹,裙裾上用银丝线缀着许多圆润的珍珠,瞧得陶氏暗暗咂舌,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若是丝线松脱落了一两颗珍珠不得心疼死啊。
她头上梳着精致优雅的发髻,簪着碧玉嵌珍珠头花,珠花,插着一支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细润的耳垂上缀着乳白珍珠的耳扣子。陶氏见识少,只觉得这珍珠真是浑圆,从没见过的硕大。她认不出这是南洋珍珠,这样的大小,如此的成色,一颗便是百两黄金的价值。
此人羽衣飘舞,步履蹁跹而至,端的是纤腰楚楚,珠翠辉映。
姣若春花,清如秋月,美的竟不似凡人,陶氏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人,顿时恍恍惚惚起来。
只见这冰清玉润的女子,莲步轻移,美目似喜非喜的望着她,樱口红唇轻启的唤道:“婆婆。”声音也是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陶氏惊诧了,这般美貌的女子竟就是她的儿媳妇?心中真是又惊喜又有忧愁。
在见叶琼华之前,陶氏还满怀自信的认为,她儿子既英俊又风度翩翩,村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偷偷恋慕她的瑜儿?想必这叶家大小姐也不会是例外。
可是如今一见,她却再没以前的信心满满了。
她那儿子虽是相貌楚楚,却也不是顶出色的长相,此时与叶琼华一比,竟成了地里的烂泥了。论家世更是破败,哪有叶琼华的半分家财?她的瑜儿,真能笼住这般的女子的心吗?
心下恍惚,陶氏不由也有些慌乱了起来,连连应和道:“哎哎,你就是琼华吧,早就听说你生的不俗,今儿一见果不其然,真是漂亮啊。若不是今儿瞧见了,还真不敢想这天下竟然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开了眼界了!论是天上的仙子或是宫里的皇妃都恐怕是不及你的!”陶氏有些谄媚的嘴上跑着马,一边儿细细打量叶琼华。每多瞧上一处,心里的不自信便是越深了一分。
叶琼华通神气派矜贵,是她前所未见的尊贵女子,美目似笑非笑,竟叫她不由自主的心生怯意,唯恐唐突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