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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张大权/我来见你们好不好?“找死啊!!!”我被谁猛地按倒在地,爆炸就在身后,气浪一下子推开了压在我身上的那个人,喘息,呻吟,又是一个将死的人,为我死值的吗?!我恼怒地回头,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揪走了我的心我的魂,身边的伤者整个后背被剧烈地爆炸掀开了,血里渗着泥泥里透着血,他的眼睛无神地望着我,不要死,真的不要死,原谅我,真的原谅我!我抱着他,抱着他已经摊软的身体任凭鲜血湿透我的军装湿透我的身心。
又一轮炮击覆盖了整个高地,我被残余的战友们拖进了防炮洞,我听见了越军难听吹呼声,就在头上就在左右,不时有子弹打入坑道,我们还以更加猛烈的射击,手榴弹炸药包还有不知是否紧邻高地打来的高机子弹在洞口响成了一片,甚至盖过了炮击的声音,更大更大猛烈的爆炸声敲击着高地,单边电台里响着连片的嘶嘶声,我想起了《英雄儿女》,想起了王成,想起了:向我开炮!我想唱歌,军歌,先是低吟,接着是吼叫,整个洞着在歌声里颤抖,这一刻我们不再害怕死亡,有这么多兄弟相陪相伴,真是此生无憾啊!
炮火急袭打击了整整十五分钟,我们重又杀了出去,眼前不再是昨天的无名高地,没有战壕,没有掩体,没有植被,没有一切原本真实的物件,整个高地盖满了缺肢少脚的尸骸,血迹染红了大地,越军的第三次进攻终于被打退了。我们看见了退却下去的敌人,他们就在前沿不远处趴伏着,喘息着,血战掏空了所有人的精力;我们没有开枪,敌人也没有,双方戏剧似的给着他方狗延残喘的时间。
一具具尸体被我们拖过来垒起了一道道一座座全新的战壕掩体,没有人在乎满身的血迹秽物,为了高地,为了生存,人们做着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血肉筑就的长城里有越军肮脏的躯体也有战友无尚的雄魂!
没有多久,越军一个班的兵力开始离开休整地域,鬼似的向我前沿蠕动过来,血战摧毁了敌人的心智,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敢死队的勇气,又是炮击,不同的是,这次我军的重炮群开始在我阵地以及相邻高地前沿重又筑起了一片火墙,我们没有开枪,越军的攻势在还没有接近我军前沿的地方就被炮火摧垮了。
整个上午,我军的炮火都有效的阻隔着越军的攻势,整个天地重又回到了硝烟弥漫中。
12时40分,越军一个连渗透入103高地结合部对该高地发起新一轮攻势,在我军坚决阻击与炮火配合下再次被击退。
14时20分,越军炮火又向二营各阵地进行压制射击,我高地十分钟落弹三百多发,随后越军又以一个连兵力向我662。6主阵地实施攻击,我高地用猛烈火力侧击越军,越军后续梯队被我炮火覆盖,攻势唯持一小时左右被我军击溃。
15时10分,越军再次纠集两个排的兵力企图利用炮火准备的间隙对我高地实施偷袭,被662。6高地机枪火力狙击,伤亡惨重,我军在实行炮火覆盖后发起了反冲击,这是我们全天第一次杀出阵地,我们向前推进了五十多米,将越军重新压回山腰棱线以下,在激烈的对射中,我坚守分队又有三位战士负出了年青的生命。
此时,越军的攻击势头已经完全被我扼制住了,我军的强大炮群仍然密集轰炸着越军清水/汉阳以及清水口等地阻止越军后续部队增援及一线部队回撤。
下午18时左右,我高地当面越军残部开始出现动摇,不时有残兵败将拖着死难者的遗体翻过501高地撤向南方,18时三十分左右,越军终于因战力不继,开始全线溃退,一批批一股股伤痕累累的越军官兵从草丛/沟壑/崖壁狼奔兔逐的往其战线纵深撤去。七。一二,越军的北光计划,终于在我军的顽强抗击下彻底败北,自吹自擂“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无赖们除了留下数千具残尸以及数不清的军备物资外没有捞到一丝甜头。
激战过后的高地不再有往日的生机和活力,激战过后的士兵吗不再有往日的嬉笑和精神,人们或躺或靠,分布在高地的各个角落,牺牲战友的遗体被弟兄们从战场的各个角落落抬回归笼在一起,十八位烈士的身边立着十七位负伤的兄弟,烈兄们残缺不全的遗体在晚风中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了似的,谁的坚信,如果越军再次攻击,他们也依然会跃起冲上战阵。没有人说话,没有哭泣,我端在刘天明的身边,他的遗体曾经被炮火再次损坏过,左腿和半个脑袋被齐刷刷地切掉了,布满弹孔且被鲜血染透的军装硬的像块铁皮,我又想起了战友的话:“脑袋都不要了,要死啊!”死了,真的死了,生命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身体,我却分明感到背后还立着一个人,是魂吗,是鬼吗,我突然很想哭,我想起了他最后向我要烟而没有得呈的一幕,我还欠着他的烟,他一定还不过瘾;抽吧,兄弟,我点燃了五支香烟,挨个插在他的头部周围,战友们似乎被触动了,每个烈士的头部周边都燃起了忽明忽灭灭的烟火,一阵山风吹来,烟火更加有节奏地明灭着,他们一定也在吸,谁说没有魂,此刻的我真实的感觉到每个活着人的身边都有一个似真还幻的魂魄悄然的立着,也在叹息,也在瞑想;我的眼眶在一次模糊了,我们是一个整体,倒下的和活着的,离开他们我们就不在完整了,放心吧,弟兄们,我们永远是一个整体。我为自已点燃了一颗烟,我的手不自觉地触到了深藏在胸袋里的那半包烟,那是属于我和张大权的,我发誓不再动这半包烟,尽管在不久的将来我最终没谨守自已的诺言,但此刻我是异常的坚定着这个决心。
军工上来了,带来了弹药,带来了补给,也带来了担架,我目送着牺牲枕在军工弟兄们的肩头被一步步带离工地,消失在仍然无边的黑暗中,我忽然感觉到,那些被带走的仅仅是躯壳,他们并没有被真正带走,他们仍然在驻留在他们的死地,在战壕里,在崩塌的掩体里,在层积的敌人残骸里。我觉的我的心是那么的沉重,压着那么多的灵魂呼啸,以至于在今后的日子里经常为梦厣逼住惊醒。军工走了,高地重又回归宁静,662。6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口琴音,我听不清吹的是什么,我浑然忘我的呆座在被鲜血染红染透的山体上,黑暗好浓好重,整个包容覆盖着我的身体我的眼睛我的心脏。
第三章:俘虏
7。12打掉了越军数个王牌团,我一线步兵经受住了抗美援朝以来最大规模的炮战及阵地守防战,越方久久末能缓过劲来,老山战事由此转入了漫长而艰苦的防御作战时期。
经受了4。28/7。12如此惨烈的攻防战后,我军一线部队的战力已经明显下降,各连队均有不同程度的减员,特别是基层班排指挥员损失严重,战场提升几乎成了当时一线部队的时髦名词,随着这次浪潮,我也被列入提升名单,并最终荣任本连基准班班长,用前线流行的话形容:给了我一个先死的官。
7月15日,接连指命令,我高地留下一个战斗班担任防御,其余人员回连归建,加强662。6主阵地防御,作为一名新高升的班长,我自然成了留守的最佳人选。
借着黄昏最后一缕阳光,我目送着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高地消失在林线里,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挥手,谁都明白:走的人,留的人,最终面对的都是新一轮的死亡,新一轮的痛苦。夜幕迅速占领了整个空间,我,还有身边的七个汉子将与脚下这片浸透战友鲜血的高地共存亡,随着夜间值班火炮轰然的炸响,漫长的守防日子终于开始了。
作为班长,也就是这个高地的最高指挥官,其实我并不清楚自已真正应该作些什么,19岁的年纪,担起这一片国土的确有些免为其难的感觉。南疆的夜静秘而燥动,阵地前沿时而传来闻所末闻的声响,虽然轻微但是却令人心惊胆战;我将全班分为四个小组,三个小组负责三个方向的警戒,一组则做为机动组担负支援任务。
7月16日,我决定将阵地收缩到高地主峰地带,依靠前后二道战壕重新构筑了防御工事,并利用主屯兵坑道加深加挖了一条副坑道和若干个猫耳洞作为防御的最后凭障。中午,连指又来电,要求重新确定火力诸元,以便炮火可以准确及时地提供支援,并称,午后将有军工前送给养与弹药;我要求,军工前送时多送防步兵定向雷,我将重新设置雷场,并封锁废弃交通壕。连指同意请求,并再次要求加强警戒防止越军趁夜偷袭。下午三时许,我军工由侧后摸上高地,被哨兵误认为越军偷袭,险些酿成惨祸。四时左右,越军清水方向炮阵地向我662。6高地实施炮火急袭,营指要求各阵地作好战斗准备。五时许,我组织高地人员在前沿重新布设两个雷场,并用定向雷与炸药包重点封锁废弃交通壕,六时二十分左右撤回阵地。当夜无战事,午夜,我军炮火对当面501高地及清水一线越军干扰射击十分钟,并以重炮覆盖501高地表面阵地,越军炮兵零星反击三十多分钟,我高地落弹数枚,末造成损失。
7月17日至18日中午,战区相对平静,高地当面无特殊敌情,哨兵方小所发现501高地越军三人沿山脊线向我高地前沿摸索前进,我呼唤营属炮火拦阻射击二次并对501高地炮火急袭一分钟,越军一死二伤窜回该高地,尸体丢在结合部附近,我向连指汇报,连指指示:密切注意越军动向,做好围尸打援准备。
午后14时左右,越军对我高地开始炮火准备,并有重炮对我高地主峰实施覆盖射击,与此同时,前沿观察哨发现越军一人沿501高地左侧雨沟向结合部运动,判断越军企图夺回死尸,我高地组织轻重火力对该越军实施覆盖射击,将其击毙于结合部中线位置。越军炮火随即加大密度,越军阵地一挺重机枪对我高地展开压制射击,为了避免伤亡,除留下观察员一人外,我高地其余人员撤入坑道防炮,我呼唤连指机枪火力控制高地结合部,以防越军再次抢尸。
14时50分左右,662。6高地枪炮响,我指挥班组战斗员进入战壕备战,此时,越军约一个班的兵力已经越过中线向我高地侧翼迁回过来,越军炮火开始延伸并对邻近的我军其它阵地进行压制射击。我判断越军仍为抢尸而来,即命令一二战斗小组原地控制结合部,第三战斗小组加强一挺轻机枪监视越军动向,并向连指请示:要求上级炮火压制越军阵地及炮兵阵地,我军相邻阵地为我高地提供火力支援。连指同意请求。
15时,我军重炮群开始对越军当面各阵地以及纵深炮阵地实行压制射击,已进入我高地前沿的越军除留下几人对我高地监视射击外,其余人员迅速向结合部靠拢,再次抢尸。我命令一二战斗小组对其进行拦阻射击,第三组除机枪对越军监视人员展开压制外,其余人员加入一二组重点打击越军抢尸士兵,同时,662。6主阵地两挺轻机枪也加入了战斗。战斗持续半个小时左右,越军在付出两死三伤的代价后被迫撤回其阵地,至此,越军总共在高地结合部位置遗留下死尸四具,重伤员一人。
越军抢尸不成,随即对我高地实行更为猛烈的火力打击,营指判断越军会有更大规模的报复动作,命令各阵地加强防御随时准备越军反击。
下午16时30分左右,越军炮火减弱,观察员报告:越军高地无特殊迹象,越军死尸仍在原位置。
高地在经受了一个下午的炮火打击后,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第一道战壕被炮火摧垮几乎无法辩认,左侧机枪掩体被重炮掀翻了个,阵地上一片狼籍,所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看来我这班长确实不好当,越军的顽抗意识并没有因为惨败而丝毫减弱相反却因为不断伤亡而变的更加疯狂了。山风吹散了凝聚的硝烟,不远处越军的尸体在草丛中玩味的时隐时现着,我无法分清他们的样子和年龄,看惯了死亡,任何生命的终结都显的有些不真实了,在意念里打死一个对手就和打死一头野兽没有多大分别;“头,还有活着的!”透过望远镜我也看清了那个活着的人,与我们一样年青的脸庞,一样的肤色, 一样的头发,如果换上便装,那么就和国人没什么两样了,只有他的军服标识着他的身份,几发子弹穿透了他的躯干,或许已经击碎了脏器,他的喉节仍在有节奏的蠕动着,一股股暗黑色的血从微张的嘴里溢出来,他的死亡几乎就是马上的事情,但他的手仍然挣扎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要不要给他补上一梭子!”方小所激动的嚷着,我没有回答,望远镜继续巡梭着这个越军伤兵,终于我看到了他的手指向的终点,那是一个不大的皮匣子,所不同的是上面标着大大的红十字,与我军卫生员背的一样,他是来救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