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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方面的准备做好之后,就要开始做些实质上了准备了。朱元璋让年轻人们各自回家,带上拆房子需要的工具,包括铁锹、锄头、铁铲等等,还让人拿了几个大篓,准备用来装拆下来的值钱货,又定好了拆完屋子之后的集合地点。
一更天,大伙儿开始出发,顺着田梗边的小路,向着魏忠贤的生祠急行而去,到了半夜三更时分,正好来到了生祠的附近。
这座生祠就修建在距离衫家不到一里远的道路边,当初是衫家的衫大主持修建的,使用了数万两银子才建成,极尽壮丽庄严,朱户雕梁,琉璃黄瓦,比起宫殿来也不逊色。
朱元璋让年轻人们统统禁声,趴伏在距离生祠几百米外的田梗下面,他自己则悄悄地摸了过去,想看看生祠里有没有守夜之人。
果然,祠堂的大门紧闭着,朱元璋到了墙边,扔出绳索,套住了大门上面的一个檐角,然后身子轻轻一提,就翻上了院墙,轻飘飘地落入祠堂里面。祠堂里点着长明灯,两个衫家的家丁在堂边打着瞌睡,朱元璋静悄悄地摸过去,手起掌落,快捷地切在他们的后颈上,这两名家丁还在睡梦中,就被打昏了过去。
他又在祠堂里游走了一圈,没有再看到别的人,于是返身出来,打开了祠堂的大门,对着外面的年轻人们躲藏的地方招了招手。
一群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从隐蔽处跳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朱元璋压低声音吩咐道:“这里距离衫家大院非常近,大伙儿一定要禁声,引得衫家的家丁围过来,事情就麻烦了。”
“嗯,我们省得。”年轻人们低声回应。
“好,把值钱的东西通通搬走吧。”朱元璋嘿嘿笑道:“这些东西都是阉党从贫苦百姓手上强取豪夺来的,魏忠贤没有资格享受这些东西,咱们把这些东西拿去帮助穷人们过日子。”
“好!”年轻人们大为兴奋,开始满堂游走起来,朱元璋也随着他们一起动手,只见祠堂中心摆着一座魏忠贤的雕像,泥塑的身体,外面涂着金粉。在雕像前面摆着一个香案,陈列着许多瓜果贡品,两个烛台点亮着,散发出柔和的红光,雕像前面还挂着纱帐。
朱元璋顺手抓起一个烛台,笑道:“这烛台是银制的,挺沉,咱们可以用来买米吃。”他把烛台扔进身后两个年轻人抬着的竹篓中,那两个年轻人低声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跳上案桌,摘下了高高挂起来了纱帐:“这帐子咱们拿走,起码可以换两斗米。”
另一个人则把摆在案桌上的瓜果贡品全都拿衣服包了起来,装进了竹篓里,笑道:“这些全拿回去吃,我村子里有几个小孩子饿得不行了,他们肯定喜欢这些贡品。”
他们刚刚打扫干净案桌,旁边又凑过来另两个年轻人,嘿嘿笑道:“你们好傻,怎么连这张桌子都放过了?这可是上好的檀木桌啊,搬走!”两个年轻人轻轻一抬,把放贡口用的案桌抬了起来,飞也似地跑了。
生祠里人影乱晃,每个人都在寻找着值钱东西,能搬走的通通搬走。有几个年轻人叠了个罗汉,把一个身材较小,人比较灵活的家伙送上了屋顶,他在屋顶上掀起了琉璃黄瓦,低声笑道:“这瓦值钱着呢,咱们通通拿走吧。”
“那你快扔下来啊,咱们接着!”
“小心点接,要是让这瓦摔到地上,声音很响,会惊动衫家的人……”
“嘘,你放心扔,我会接好的……”
屋顶上的小个子开始扔琉璃瓦下来,一片接一片,下面的人用衣服兜住,然后把瓦片整整齐齐地堆叠在竹篓里,装满了篓,就有人抬起篓子,跑出祠堂,远扬而去,先去朱元璋定好的集合地点。
祠堂里的东西越来越少,竹篓装了一篓又一篓,留下来折屋子的人也越来越少,有一个年轻人居然用小刀片在刮魏忠贤雕像上面的金粉,刮下来之后用手帕兜着……
朱元璋没好气地笑道:“搞什么?这破雕像,临走前砸碎便是,刮什么金粉?”
“这金粉也是钱啊!”那年轻人笑道:“我一个铜板也不想给魏忠贤留下。”
“傻瓜,刮金粉是细致活儿,天亮你也干不完,还不快走?万一有人来了,第一个就逮住你。”
那年轻人悻悻地放弃了刮金粉的动作,跟着其他人一起撤走。
到了天光快亮的时候,祠堂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一无所有了,别说屋里的东西,就连屋顶的瓦片也一片不留。
年轻人们都抬着竹篓撤走了,朱元璋是最后一个撤离的,他看了一眼徒留四壁的祠堂,不由得暗思:可惜,这些墙壁和木梁没法带走了,就留给官府来拆毁变价吧。
他走出祠堂的大门,正打算赶回和年轻人约定的集合地点,突然见到黎民的晨光中,一辆马车,正从远处飞速地跑来,看样子,它是对着衫家大院去的。
“咦?这种时候,一辆马车狂奔而来,看来必有变故。”朱元璋心中不由得一动。
七一、三十二公公
朱元璋将身子隐在一颗树后,观察这辆由远至近的大车。
这辆大车应该是非常有钱的人才有资格乘坐的,它的木质非常好,漆纹精细,车身外面可见的地方就非常富贵,里面的装饰就更不用说了。赶车的车夫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将整个身子都裹在里面,显然是要掩饰身份。lvex。
车行在这穷乡僻壤的清晨,道旁静静的没有行人,那车夫可能是感觉到热了,正好将身上的斗篷掀开。朱元璋这才看到,他里面穿着褐色的衣服,白色的皮靴,系小绦。这身衣服略有点脏了,看来他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艰苦旅行,才来到这里。
看到这身打扮,朱元璋微微一惊,这可不是普通人有资格穿的。在他的印象中,大明朝有资格穿成这样的,只有一种人——东厂档头。
东厂,全称叫做东缉事厂,是朱元璋的第四子,明成祖朱棣搞出来的特务机构,主要的作用是检查百官,同时监视锦衣卫。纵观整个大明朝,东厂可谓是臭名昭著,办下了许多冤假错案,杀死了不知道多忠臣名将。这个恐怖的组织里最大的头儿名叫厂督,全称“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
在厂督之下,设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另外掌班、领班、司房等四十多人。
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则是役长和番役。役长又被称为档头,相当于小队长,在全国共有一百多人。番役则是最低级的探子,也就是武侠里面经常出现的“朝廷鹰爪”。
现在朱元璋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名东厂档头。
整个大明朝只有一百多个东厂档头,比县令的数量稀少得多。算起来是相当大的官儿了,现在这么大的官儿居然在帮人赶车?由此可见,车里的人身份极为不凡。
大车到了近前,那赶车的东厂档头转头看了看路边的魏忠贤生祠,忍不住咦了一声,惊叫道:“生祠被人拆了?天啊!”他的手一抖,马缰绳拉得笔直,拉车的八匹健马同时嘶吼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然后他回过头,对着马车里惊呼道:“公公,大事不好,九千岁的生祠被人拆了!”
马车的车窗刷地一下掀开了,一张白净无须的脸孔出现在车窗口,他大约三十来岁,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颌下一根胡须也没有,头发被一顶四方形的帽子罩在中间。朱元璋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皇官里的太监,因为这张脸上有着一股子太监特有的味道。
好玩的是,这张脸总让朱元璋觉得似曾相识,多看了几眼之后,他突然想了起来,这个太监长得很像衫大。朱元璋依稀记得,马千九给他介绍衫家时讲过,衫家是靠着十二弟进官当太监才发达起来的,面前这个太监,看来就是衫十二,人称三十二公公的大太监,魏忠贤的死忠。
三十二公公扫了一眼路边被拆得面目全飞的魏忠贤生祠,一张白净的脸庞顿时红了,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无奈,他眉头紧皱,低声道:“皇上要对付九千岁的事情,连陕西的一个边远小县也知道了吗?”。
那档头凑了过来,低声道:“这事透着邪门……咱们是因为九千岁的地位不稳,感觉到了危险,才八百里加急逃窜回来,按道理来说,这种官场中的内幕,没有这么快传开才对,白水一个区区边远小县,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九千岁要倒台了?”
三十二摇了摇头:“邪门,实在邪门!对了,现在不是感叹这件事的时候,既然消息已经传到这里,咱们就更危险了,赶紧回家收拾细软跑路,否则什么都晚了。”
“嗯!”
档头赶紧挥鞭打马,马车继续向着衫家大院狂奔而去。
朱元璋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搞清楚了情况。原来崇祯帝已经在下手对付魏忠贤了,魏忠贤手底下的那一批腿狗子,现在正在作鸟兽散,这个三十二公公明显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家伙,见到魏忠贤快倒台了,他居然带着心腹逃回了家来,打算卷带家财逃命。看来他已经是惊弓之鸟,看到自己拆毁的魏忠贤生祠,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哈,实在是有趣,非常有趣!
朱元璋看了一眼衫家大院的方向,心中暗想:看来我还可以再赚一笔钱……三十二公公的不义之财,我若不取,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
他从藏身之处出来,匆匆赶向手下的集合的地方去,约定的集合地点,就在马府南边两里外的一个小山沟里,年轻人们早就到了,正在一大堆竹篓里挑挑捡捡的。有人拿着一块琉璃瓦,嘻嘻笑道:“这块瓦能不能换到一斗米?”
旁边有人笑骂道:“这是琉璃,琉璃你懂吗?一斗米,看你那点出息!”
“哇,那我把它拿去换吃的。”
“别乱动,朱八哥没回来前,谁敢私拿一个铜板,我就和他拼了。”一个年轻人夺回了琉璃瓦,放进了竹篓里。
这时朱元璋正好走回来,年轻人们赶紧围了上来:“朱八哥,您回来啦?太好了!快来安排一下这些东西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挥手道:“大伙儿是不是想把这些东西拿去换钱换粮?”
“是啊!”年轻人们呵呵笑了起来。
朱元璋认真地道:“把那两个银制的烛台敲碎,每人分几颗碎银。至别别的东西,挖个坑,把它们全部埋起来,半年之内,谁也别动它们。”
“啊?这是为什么?”年轻人们大惊:“好好的东西,为啥要埋掉?”
朱元璋在排头的几个年轻人头上用力一敲:“傻瓜,今天魏忠贤的生祠被人拆掉,明天你就蒮f8辖致袅鹆撸阏獠皇橇成闲醋拧俏也鸬摹母鲎致穑恳蛔劬捅还俑ソ卫锶ァ!?br/》
“这……”年轻人们这才恍然大悟,随即他们就沮丧起来:“原来这些东西暂时用不上,唉……咱们还以为可以得到一笔钱接济村子里的穷兄弟呢。”
“想要现钱么?”朱元璋突然问道。
“当然想要……”年轻人们一起笑了起来:“哪有人不想要钱的。”
“那……你们敢杀人么?”朱元璋沉声问道:“敢杀人,我就有钱给你们。”
“敢,有什么不敢的?”年轻人们笑道。
“杀人没那么简单……”朱元璋用阴森森的声音道:“把刀子捅进别人的心口,或者切在对方的脖子上,鲜血会狂飙出来,喷得你满头满脸,让你鼻子里全是鲜血的腥味,对方会在你的刀子下惨叫,痛苦地呻吟,死了之后,他的身体还会一抖一抖地抽筋,有人的死了也不会闭上眼睛,会死死地瞪着你,让你做梦时也会想起他的那张脸……”
“丝!”年轻人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其中一个胆大的忍不住问道:“朱八哥,你真的要带我们去杀人?”
“没错!你们敢么?”朱元璋平静地道。
三十五名年轻人同时沉默了,这可不是轻易地能点头,或者摇头的事情。有的人脸色变白,有的有脸色变红,有的人脸色变青……面对艰难的决择时,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表现。
过了许久,九名年轻人同时向前一步,朱元璋认出来了,这九个年轻人就是最初来找他学拳,并且有造反之心的那九个西固村穷人,他们脸上带着狠厉的表情,认真地道:“朱八哥,您要我们杀谁?”
不错,这九个年轻人果然是我看上的苗子。朱元璋心中微笑,脸上却面无表情地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要去杀谁,以免发生意外……”他没有说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在场的人不全是傻瓜,有几个人听出来了,这是要保密,以免走漏了风声。
“是好人还是坏人?”年轻人们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坏人!而且是非常坏的人,咱们杀他是替天行道。”朱元璋淡淡地道。
“那好,咱们跟你干!”西固村的九个年轻人毫不迟疑地道:“我们相信朱八哥,既然要杀的是坏人,咱们就杀他丫的。”
这九个人起了带头作用,别的犹豫中的年轻人也咬了咬牙,人这东西,就怕被怂恿,捆绑效果再次出现,别的年轻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