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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看看夏奕阳.夏奕阳沉吟了下,“苏书记的想法,我们接受.但能否请苏书记在访谈时,谈谈你的家人呢?”
“只谈老公可以吗?”
“苏书记不是还有一位小领导吗?”柯安怡昨晚听到苏晓岑的话了。
“小领导有她自已的人生,从小我就很少陪她,现在我哪舍得随意打扰她。”
“苏书记真是低调。”柯安怡感叹。
“不是低调,而是做妈妈的私心。”苏晓岑抬头看了看钟点,“我们去餐厅吧!”
政府餐厅在大楼的附属楼里,走一会就到了。一路过去.不时有政府工作人员迎面走来,恭敬地向苏晓岑点点头.很少见着点头哈腰陪上一脸笑的。
服务人员推开一个包厢的门,里面装饰很素雅,只有苏晓岑和秘书作陪.并没像在别的地方.这个长那个长的都过来,挤挤一堂。
“下午仍然有会,我们就喝点果汁吧!”苏晓岑向服务员示意。
菜可能早就准备了.很快就上齐了。三人不约而同地一怔,在三人的面前,服务员各自摆上了二碟各人家乡的特色菜。
“我们餐厅的厨师手艺可是很好,几位尝尝看,和你们常吃的比比怎么样?这些是青台的海鲜,早晨刚捕捞的,非常鲜美。”苏晓岑指着餐桌中间摆放的几个餐盘。
“苏书记真是太周到了。”夏奕阳忙道谢,明白刚才秘书为何要询问各人的家乡了。
“应该的!”苏晓岑淡淡地笑。
服务员从外面端来了一碗稠稠的粥,同时送上两粒药.凑在她耳边,小小声地说:“叶局长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做的,说苏书记昨晚胃疼.还有药在饭前吃。”
“呃?他今天不是去浙江出差吗?”苏晓岑捏着药,看看秘书。
“出差之前送过来的呗。”秘书仿佛司空见惯,头也不抬。
“唉,看得真紧,我最怕吃药了。”苏晓岑皱着眉头.眼一闭,把药粒塞进嘴里,痛苦万分的咽了下去。
睁开眼时.对上三人讶然的目光,自嘲地说道:“我在家是小媳妇,不敢不听老公的话,不然下场会很惨。”
三人都笑了,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宽松起来。
苏晓岑当真一直都没碰桌上的菜,专心吃着淡而无味的白粥,她看到柯安怡夹了筷爆炒螃蟹放在夏奕阳的盘子里.一挑眉角.意味深长地笑了,“两位主播都是广院毕业的吗?”
“奕阳是,我不是。高中毕业后,我就去了英国,就读的是爱丁堡大学。”柯安怡说道。
苏晓岑眨了眨眼,“爱丁堡?那儿可是英国最美丽的城市,就是冬天很不舒服。”
“苏书记去过爱丁堡?”柯安怡兴奋地问道。
“没有,我家小领导去过,给我发过许多图片,看上去是很美。”
“她也在那儿读书?”
“我觉得确切地说是修行吧!”苏晓岑嘴角浮出一丝慈祥的笑意.眼中柔情四溢。
柯安怡一愣.不知该怎么接话了,只好埋头吃菜。
吃完饭出来,三人不便再打扰苏晓岑.约好后面电话联系,就告辞回酒店了。下午,又去了趟青台电视台,看直播室背景搭建的特况,试了试信号,忙到傍晚才回酒店。
车子开到音乐广场前,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散着步,喷泉在音乐声中变化着不同的造型,海风吹过来,凉爽宜人。
“我想下去走会。”夏奕阳对开车的编导说。
编导四处看看,“这儿不太好停车。”
“你们先走,我一会打车过去。”夏奕阳说道。
“我陪你。”柯安怡跟着下来了。
夏奕阳瞟了眼她脚上六寸高的高跟鞋.摇摇头,“你就别为难你可怜的脚趾了。”
“只是散步,又不是跑步,我可以的。”柯安怡一甩头发.靓丽的风姿引来路人的侧目。
夏奕阳笑笑,深吸了一口海风,唇角微倾。
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沿着公路两旁细窄而又笔直的绿化带,桔红色灯光一盏一盏在还末散去的日光里微弱地亮着。潮湿的空气缓缓流过.这座美丽的沿海城市在黄昏中总是风情万种。
广场上有一个演出台.为了庆祝活动.青台市邀靖了园内几支乐队来作演出。今天演出的是一个青春组合的乐队.保安站成了人墙,仍挡不住台下粉丝们的热情高涨。
夏奕阳看着台上顶着像个鸡毛掸子的主唱捧着把电吉他在那又蹦又唱.不禁笑出声来。
“你也喜欢这个?”柯安怡撇撇嘴。
“不是,我想起了休格兰特演的《K歌情人》,过期的男星,年纪很大了,为了赚钱,穿着紧身裤,在游乐场就想这样又蹦又跳,台下一群妈妈们在那又叫又嚎,哈哈!”
柯安怡耸肩,“这种小成本的电影,我以为你不会看的。”
夏奕阳越过人群,摸摸鼻子,“我以前觉得不好看,那天叶枫下载下来,我陪着她看,觉得这样的电影看着挺轻松愉快。”
里面的插曲《重新找到爱》非常优美动人,叶枫用电吹风当话筒,给他绘声绘色表演了一番。
我的生活一直被阴影笼罩
我的床头一直有阴云缭绕
我的孤独就一直无处可逃
我的过去一直把我侵扰
我把梦想小心翼翼地藏好
惟恐哪一天能重归于好
我虽然已将时间抛弃掉
却将希望珍藏在心灵一角
。。。。。。
他先是抿嘴轻笑,当听完,他把叶枫拉进了怀里,感觉心中柔软得发烫。
“夏奕阳,有必要现在把叶枫抬出来吗?我说过,我已经放弃你了。”叶枫的名字像根刺一样,刺痛了柯安怡,她突地变了脸色,冷冷地看了看他,转身往海边走去。
夏奕阳无奈地皱皱眉,抬头看着天空,突然没有散步的欲望了。
他正要提议回酒店,路边一个提着花篮、不过十岁的小姑娘跑了山来,揪揪他的衣角,“叔叔,你把姐姐惹生气了,买束花给她,她就会开心了。”
夏奕阳为这么小的孩子说出如此鬼灵精的话不觉一震。他摸摸小姑娘的头,“叔叔今天不买花。”
“买吧,买吧,五元钱一支,很便宜的。”小姑娘固执地挡住夏奕阳的去路,笑脸像天使一般纯真。
“叔叔真的不要。”夏奕阳瞟了瞟篮子里一支一支用玻璃纸罩着的红玫瑰,仍是摇头。
小姑娘眼睛眨巴了几下,“叔叔是嫌贵吗?如果你全买了,我算你四元钱一支。买吧,我今天一支花都没卖出去呢!”
夏奕阳皱起了眉,“这种花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叔叔以后带。。。。。。”
走在前面的柯安怡铁青着脸突然回过身.从包包里拿出两张大钞扔进花蓝,“够买蓝子里的花吗?”
小姑娘没有接柯安怡的话,向夏奕阳吐了下舌,“叔叔.买花还要女生付钱啊!”
夏奕阳哑然失笑,捡起蓝子里的大钞塞给柯安怡,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
小姑娘笑眯眯地伸出手,“行。”
夏奕阳付了钱,小姑娘把所有的玫瑰扎成一束递给柯安怡,“姐姐,你给叔叔笑一个吧!”
柯安怡接过,娇嗔地看了看夏奕阳,哄地一声真笑了。
小姑娘拿着蓝子,欢天喜地跑向一边。过了一会,夏奕阳看到她的篮中又装满了花,正走向不远处的一对情侣。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身子一下子僵直。
柯安怡飞快地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又飞快地退后一步,眉梢飞扬,笑靥如花,“这只是感谢你送我这束花,没其他意思.你不要多想。”
52 无言的结局
傍晚下了一场阵雨.白天还未散尽的湿热气息低沉压下来,跟雨水碰撞出一片稀薄的白雾。楼下那些不知名的亚热带植物枝叶被雨水洗得发高,在路灯下静默成饱满的影子。
叶枫站在阳台上,她刚刚睡醒,意识有些不太清晰。
她很少睡到这个时候起来.但今天实在太累了。昨天在医院陪了一天边城,今天一早又跑过去替他办出院手续。
昨晚告别的时候,她委婉地告诉他,今天晚上她要去电台上班.让他打电话给秘书过来接他。
他是坐出租车送她回来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上车。
她站在路边等他的回答。
出租车缓慢地向后退去.寻找合适的方向原路离开。他坐在后座上拐下车窗,对她挥手,“上去吧.好好休息。”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引擎声里,车子退出她的视线范围。
那时是晚上十一点.在周日不算太晚.但对于一个病人来讲,早该休息了。她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上楼。
电梯里的灯不知怎么忽明忽暗.她倚着墙壁,定定地盯着灯,害怕它下一刻就不工作了。
她在爱丁堡时,住的是幢陈旧的老公寓.电梯经常罢工。有天她深夜回来,就被关在里面,直到凌晨三点。虽然知道有人会来替她打开电梯,但是陷在那团黑暗中的恐惧和慌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没落下什么阴影,但一个人呆在电梯里,她都会紧张地竖起耳朵,让自己清晰地听见电梯上升时哗哗的响动,然后戒备任何的异常状况。
她低下头,不敢朝电梯的三面镜子看过去.她知道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将会是异常惊恐的。
电梯门打开时,灯还在坚强地闪烁着.她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屋子里一团黑暗。打开灯,只见自己的拖鞋摆放在玄关前,夏奕阳的,她早晨收到鞋柜里了。厨房里没有煮好的夜宵,冰箱里没有冰着的蜜茶,没有人催她快去须在休息,没有人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夏奕阳才走了两天.她发觉她已经有点想他了。
这天晚上.夏奕阳没有打来电话,她想他可能忙于开展工作,也没打过去。
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搁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她光着脚跑了过去。
“我现在开始输液,估计一个半小时结束.你什么时候过来?”边城问道。
她想说不过去了,话一出口,变成了“我马上就到。”
边城对她的影响力.超出她想像的难以抵挡。他熟悉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点习惯,每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心里面的一点点纠结。他看得清楚,这六年,她没有改变。
夹在上班的人流中,又是地铁,又是公车,赶到医院,他已经输好液并办好住院手续,病床上也已换上了崭新的床单。他坐在木椅中,面对着房门,身边搁着一个大的挎包,看到她,开心地站了起来。
他曾经是生命里一座伟岸的高山,现在,她却成了他紧紧相依的一棵大树,鼻腔和胸膛塞满酸痛的硬块。
“我来拿!”她伸手去拿挎包。
“这点力气我还有。”他拎起包,另一只手去牵她的手,指尖仍是一片冰凉,她紧张地用掌心去摸他的额头。
“房间冷气开得低。”他说道,感觉她的手又暖又软,不由地握了又握。
“医生有没有另外再开点药?”
“早晨做过透视,肺部没什么异常,药还需要再吃一周.我从药房拿过来了。”
“烟这几天也不要抽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戒,这不是难事。”他用目光温柔的抚过地紧蹙着眉结的脸庞。
她咬了咬唇。
上午十点,明媚的阳光已经把北京城炙烤成了一个滚烫的火炉,空气闷热,没有风。
两个人打车回他的家。
出租车里的空调好像坏了,似乎特别闷。
“你热不热?”她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他。
他抽出一张按在自己额头和鼻尖,纸上透出隐约的水印.衬衫的腋下也是一片湿漉.她把目光挪向了车外。
他一个人住二百多平米的复式公寓,基调是黑白色的.墙上挂着几幅放大的风景照,像是巴厘岛的热带风光,有日出、沙滩,还有雨林,装饰柜里摆放着几件精美的瓷器,然后就是沙发、几件家用电器,给人的感觉特别生硬、清冷,仿佛走进的不是公寓,而是一家展览室。
厨房里的器具一应俱全,件件能亮,可以照见人影,明显地就是纯粹的摆设。
唯有卧室里有点居住的痕迹,床铺没有整理,换下的衣服散乱的挂在椅背上,床头柜上,一个相框依在台灯旁,她笑得像捡到什么宝似的,嘴巴咧得很大。
“你是要上床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她快速地扫过相框,神情淡然。
“有点饿。”屋内开了冷气,他脸上的燥热隐去,泛出几丝苍白。
“叫快餐吧!”她实事求是地说。
她参观厨房时,查看过冰箱,里面就冰了几瓶啤酒。
他点点头,指指桌上的座机,报了一个号码。她要了两份炒饭、一份炒蔬菜,还有一份子排冬瓜汤。
两个成年男女呆在卧室里,面对着一张超大的床,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既然不休息,她下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