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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好几夜没睡好了,很注意保养的她,眼睛下方挂着两个眼袋,看得叶一州心疼不已。
“不要纠结了,我出面找人。”叶一州说道。
苏晓岑摇摇头,“如果我不和你一起去,别人会觉得我不给他们面子,这就是世道。”
叶一州笑了,“是因为我官职没有你高吗?”
“老公,你也取笑我,你明知不是这样的。”苏晓岑委屈地红了眼,“你和小枫叶一样讨厌。”
“老婆,讨厌我没关系,但不准讨厌我女儿,她马上就要做美丽的新娘了。”
“是呀,结婚的人是她,为什么她可以象没事人似的,如常地工作,如常地吃喝玩乐,如常地……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帮帮忙、陪陪我。”
“舍不得吗?”叶一州上前抱住她,替她拔去头顶上的一根白发。
“你呢?”苏晓岑闭上眼,依稀还记得叶枫刚出生,她躺在病床上,叶一州双手紧张地托着叶枫,让她看。她足足阵痛了两天,已费去她太多的体力。她努力睁开眼,只看到一张红通通的小脸,对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她流下了眼泪。那时她在心里面就想,她的女儿不需要有太大的出息,但是一定要快乐,一定要找一个优秀的男人来和他们一起珍视她。
还有六日,叶枫真的要嫁人了,那个男人是优秀的、杰出的。
叶一州轻抚着她的后背,“想想以后她为人妻、为人母,肩上多了责任和义务,心里面就特别舍不得。但是她乐意承担,她开心做那些事,咱们就放开心怀吧!晓岑,奕阳没有父亲,婚礼的事咱们要多费点心,快打起精神。”
苏晓岑一扫脸上的幽怨,挺腰提臀,立马英气勃发,“好,咱们现在就去机场,把航班敲定。”
青台离四川太远了,按照习俗应是女方家先办酒席,然后新娘坐着礼车去新郎家。对于叶枫和夏奕阳来讲,这是不可能的。叶一州和苏晓岑商量,包一架飞机,带上叶家和苏家所有的亲戚,一同去四川,住进县城的宾馆,然后叶枫从那儿出嫁。所有的仪式都采用四川传统路线,尽量以夏奕阳妈妈的意见为先。
叶一州这几天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人家寡母把儿子培养成人不容易,咱们不能为难人家。
苏晓岑在家事上唯夫是从。
只是正值新年,春运之际,去四川的机票被订购一空,也许可以想方设法挤出一两张,但是上百人的亲友团,只能是请航空公司增开一次航班。
苏晓岑和叶一州带上糖果、香烟和水果,机场领导开始以为是苏晓岑和叶一州来慰问全体职工,苏晓岑忙声明,是私事。
几位领导听完苏晓岑的请求,商量了下,又向上级部门汇报了,还算顺利地把航班敲定下来了,包括回程的航班。机场老总很热情地为他们联系了双流机场,请他们准备大吧。夏奕阳的家在四川安岳县,下了飞机,还得坐几个小时的汽车。双流机场一听,急忙承诺汽车和住宿、吃饭全部由他们联系。
苏晓岑听得直拭汗,觉得有权是好,但是……真的令她汗颜。
“你别自作多情,人家四川人好客,看的是奕阳的面子,你苏书记在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中老年妇女。”叶一州悄声对她说。
“那你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苏晓岑气得掐了他一把。
接下来,两个人就象是上了发条的陀螺,每时每刻都转个不停。亲戚们要负责通知,带去四川的礼物、出席婚礼的衣服都要采买,甚至酒席上的高档食材,苏烧岑都让叶枫舅舅找人买了一同带过去,反正天气冷,好保鲜的,当然,大厨也会一同过去。
她累得有次在政府工作会议上都打起了瞌睡,惊醒之后忙不迭地向班子成员们道歉。
“可以理解的,苏书记嫁女儿,此时不累何时累?”市长打趣道。
她和叶一州婉拒了同事们的出席,说这只是家中私事,她的秘书是唯一同行的工作人员,没办法,事情太多了,她忙不过来。
航班定在三十一日。
叶枫是三十日回青台的,只提了个大包,夏奕阳和她一同去的机场,只是他飞成都,陪同的是江一树那帮朋友。
叶枫到家倒头就睡,十个小时之后才揉着双眼起床吃饭。
“你就这么点行李?”苏晓岑已经检查过她的大包,气不打一处来。
“喔,在四川只呆一周,够穿了。”叶枫嘴巴里塞满了东西,理所当然地说道。
苏晓岑真的要疯了,“婚纱呢?礼服呢?你的头饰、化妆怎么弄?伴娘人选?家里的事你可以不管,但你自己的,不会也要我去做吧!”
她慢腾腾地咀嚼着食物,全部咽下去后才接话:“我和奕阳是低碳婚礼、本色婚礼,用不着那些。”
苏晓岑啪地拍了下桌子,“好,好,随你们便,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说完,背过身去,气得鼻子直冒烟。
叶枫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突然抿嘴一笑,跳起来撒娇地抱着苏晓岑,下巴在她的肩上蹭来蹭去。
“妈妈,真和我生气啦?不会吧,苏书记可是虚怀若谷、海纳百川的,快,快,笑一个。”
苏晓岑噗地真被她逗笑了,打了叶枫一下,叹口气,“妈妈只是不想你的婚礼太随便,人生仅此一次,所以回忆一定要美好。”
“但是,妈妈,奕阳家在山里,交通不方便,地方也不会很大,如果我们处处讲究,他家人会有压力的,会不知所措的,所以就随他们当地人的穿戴吧。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嫁的那个人。而且奕阳家中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如果穿婚纱……嘿嘿,我会冻成冰块的吧?穿得暖暖的,喜庆点,把脸蛋抹红,头上戴朵花,看上去象新娘,就OK了!妈,我和奕阳有拍婚纱照的,你女儿绝对不输于明星,真的没有任何遗憾。”
奕阳还跑遍了北京城,真的给她买到了樱桃木的书桌,配一把桃心木的座椅,桌面上有菱形暗格的图案,英国风格的式样,纯实木,十分漂亮。椅子上是丝缎的衬面,坐上去非常舒适,而且宽大,她可以把整个身子蜷在里面。他还送了她一件吊挂,紫色的水晶,枫叶的形状,听说是天然的。她有时把戒指除下来会忘了戴,这片叶子,她连洗澡都舍不得拿下。
婚纱照是他熟悉的摄影师拍的,样片出来,摄影师说如果把这组照片交给时尚周刊,哇,估计周刊会被抢疯。那只是笑话,这是他们的私藏品。
苏晓岑默然,只是拍了拍叶枫的头。她想,她可能真的不需要操什么心了,叶枫真的大了。
这年的冬天比较奇怪,南方极寒,北方温暖。四川偏南,零下十多度的天气,是几十年来没有过的。
虽说机场有准备大吧,夏奕阳还是从安岳过来迎接的,盈月两口子也来了,夏妈妈也在。夏妈妈没什么出过远门,也没坐过这么久的车,一路上晕沉沉的,吐了好几次。
叶枫看到她时吓了一大跳,她那张脸白得象张纸。
“没事,缓会儿就好了。”夏妈妈不会讲普通话,可是看她的表情就知她有多欢喜。她看着叶枫,一个劲地乐。和别人说话,都紧抓着叶枫的手。在苏晓岑和叶一州面前,她激动得嘴唇直抖,眼睛都红了。
山里的女子结婚早,她和苏晓岑差不多大。容颜虽然老去,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个貌美的女子。盈月很象妈妈。
安岳,山绿水碧,钟灵慧秀,号称“柠檬之乡”,“石刻艺术之乡”,出过不少名人。
一行人入住安岳的柠都宾馆。新年期间,本该休息的员工全部加班,不过个个都加得开心。大堂经理在宾馆外面挂上火红的条幅“祝贺夏奕阳先生与叶枫小姐新婚大喜”。
夏妈妈和盈月两口子留下招呼客人,叶枫抱了俊俊,随夏奕阳逛县城,去看他上中学的学校。
俊俊特黏叶枫,埋在叶枫怀中,“舅妈”叫得甜蜜蜜的。
小城的居民是质朴的,有人认出夏奕阳,只是温和地笑笑,并不上前围观。
站在学校的围墙外,叶枫笑着说:“如果你没有在雷雨夜遇到我,说不定你现在就是这里面的老师,娶一个安岳妹子,孩子比俊俊小不了几岁。”
“是呀,是呀,也就不用受那六年的煎熬,也不用被某人折磨了。”他很认真地点头。
“后悔了?”
“后悔有用吗?”
“夏奕阳……”
他大笑,带她去吃安岳小西街的“汪米卷”,这是安岳的特产,只有用当地的水才能做出独有的风味——鲜美嫩滑。
“我还挺想念盈月做的糍粑。”
“明天到家就能吃到,妈妈已经准备好了。”
握着筷子的手一怔,她低着头,有一会不说话。从没想到,她有一个家会在四川的山林里,那里的人讲的话她听不懂,习俗也是她陌生的。
“奕阳……”她抬起头,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明天,穿上你最美丽的衣服,为我化最漂亮的妆容,我来接你回家。”他拉过她的手贴到唇边亲吻着。
番外2…婚礼(下)
一早,表弟的女朋友把新的嫁衣、鞋子和首饰送进了叶枫的房间。昨晚长辈们睡得很早,一帮小辈们说是要帮叶枫举行单身派对,在外面疯到半夜才回来。叶枫觉着自己就合了一会眼。
簇新的红缎子绣花棉靴,鞋面上是鸳鸯交颈;领口镶着松软的皮毛、大朵鲜艳花朵的绢丝质地的修身的棉袄、棉裙,缀满玫瑰的发环,龙凤呈祥的黄金镯子、钻石的耳钉。
叶枫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真的要出嫁了。
不是两情相悦的同居,不是让法律束缚的登记,是婚礼。
婚礼的神圣是在亲朋好友的面,两人立下永恒的誓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期待他们走得更远、更久。
她站起身,天气并不作美,天空是灰暗的,树木在寒风中瑟瑟颤抖,新年的激情挡不住冬日的冰冷。
张晓风曾在《地毯的那一端》里写道:我喜欢选择这个季节,好和你厮守一个长长的严冬。我们屋角里不是放着一个小火炉吗?当寒流来时,我愿其中常闪耀着炭火的红光。我喜欢我们的日子从黯淡凛冽的季节开始,这样,明年的春花才对我们具有更美的意义。
她的嘴角慢慢绽开一朵芬芳的花。
她想起在山上的那个雨夜,她站在农宿的屋檐下,抓住边城的手,说:我要留在北京,我要嫁给你。
地终于嫁了,虽然不是边城,但是幸福是一样的。
夏奕阳的婚车是十点到的,他穿了一伴厚厚的长及到膝的灰色大衣,发型没有镜头前的稳重,被风刮得有点凌乱,簇新的西裤上,沾了一丝灰尘。公路不能直达夏家的小院,有一里多路必须步行。他说他是六点出发的。
他看到她时,俊眸倏地晶亮。不过十多个小时没见,但今日意义是不同的。
苏晓岑和叶一州在柠都宾馆摆了十六桌,说祝酒词时,叶一州眼眶红了。
吃完饭,下午,叶家和苏家的亲戚就坐包机回青台了。
苏晓岑想到把叶枫丢在这人迹稀疏的山林,觉得自己象个狠心的后妈,很没形像的抱着叶枫放声痛哭。
“妈,我和奕阳从海南回青台时,你去机场接我们好不好?”叶枫乖巧地替她拭泪。夏奕阳说山里面实在太冷了,两人只呆三天,然后去海南度蜜月。
“每天都要给妈妈打两通电话,至少。”苏晓岑抽泣着。
叶枫重重点头。
烟花、礼鞭在安岳县城的上空一遍遍回荡、绽放,叶一州牵着叶枫的手放进夏奕阳的掌心,礼花象雪片一样落下,四周响起掌声和笑声。
“爸爸、妈妈,我们会好好的。”夏奕阳郑重地承诺。
他拥抱叶一州和苏晓岑,与所有的亲戚寒喧,亲吻每一个孩子的脸腮。当他的视线最后落到叶枫身上时,那种热度瞬间温暖了四周。
叶枫还是觉得冷,不住地搓手、搓脸,脚冻得象块冰似的。
山路非常颠簸,她被弹得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夏奕阳只得不顾伴郎们的取笑,将她抱在怀中。山里天气黑得早,走了不到几十里,本来就浅浅的日头就不见了,往上一看,黑压压的大山,车象山中的一块移动的岩石。
“你以前上学都是这样走的吗?”叶枫问道。
夏奕阳笑而不答。
“说呀!”叶枫推他。
“山里通汽车是最近几年的事,以前有时是骑自行车,有时搭人家摩托车,有时步行。”
她听得心一紧。
盈月和老公在村头都快站成两棵歪脖子村了,终于看到汽车雪亮的光束,盈月欢喜地忙跑过去,让老公着人准备放爆竹。
“嫂子,路上还好吗?”
叶枫哆嗦地扶正花环,点点头。她不好意思说她严重怀疑她浑身的骨头都被颠得散了架,以至于她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