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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有假?本官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上之语。”
戚舜宾老泪纵横,抱拳朝天,喃喃道:“多谢圣上体谅,老臣谢圣上隆恩。”
富弼又道:“皇上还说只要明年的秋闱并春闱应天府书院有人能立足散架之列,便考虑明年夏天将应天府书院由府学改为官学,明年应天府要升格为陪都,连名字都定下来了,叫做南京府,然则山长您的书院就是南京国子监啦。”
戚舜宾和一干教席们纷纷瞪大眼睛,抚掌相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能升格为国子监,那将是莫大的殊荣,几大书院的山长谁不想升格为国家级别的学府,但也仅仅在肚中想一想罢了,谁也不敢当真;眼见皇恩浩荡,圣上亲口许诺,只要明年书院中能出科举三甲,这件事便美梦成真了,教戚舜宾等人如何不高兴?
“吾皇万岁万万岁!”戚舜宾拜服地上,叩谢皇恩。
“吾皇万岁,仁爱天下,古今第一明主也。”众教席也纷纷跪倒在地,高声颂扬。
苏锦在树丛后捏着鼻子笑,这些老家伙们平日里一个个清高自傲无比,一到皇恩降临却又个个感恩戴德,真是一帮假清高;同样是文人,学问也许不差许多,但前朝李白的那种‘天子呼来不上船’的傲骨,这帮人拍马也不及了。
戚舜宾请富弼等人进修德堂用茶叙话,富弼摆手道:“我等还要赶回官驿向晏大人复命,就不叨扰了。”
戚舜宾道:“替老朽问三司使大人好,明日老朽前去拜访。”
富弼笑道:“问好嘛,本官帮你捎去问候便是,这拜访就免了,三司使大人此来有重要公务,今日午后,连知府唐介求见都被拒之门外,戚翁还是别去为好。”
戚舜宾心里一惊,凭他的经验,三司使大人此来定然是有大事要办,也不知是否学子一案牵扯到了什么人,于是道:“既如此,便劳动富大人了,老朽率书院全体教席和学子们恭送富大人。”
富弼笑道:“别忙,还有一件小事。”
戚舜宾道:“大人请讲,但能帮得上,定万死不辞。”
富弼道:“这是哪里话来,小事而已;听说学子一案,太祖爷托梦于你书院一名叫苏锦的学子,这事可有?”
戚舜宾忙道:“确有其事,那苏锦正是我书院戊二堂的新学子。”
富弼摸着光滑的下巴想了想道:“可否召来一见?”
戚舜宾道:“自然可以。”一转身吩咐人便去寻苏锦前来。
苏锦本就藏在树丛后,一听这位富弼大人要见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低声征询王安石的意见。
王安石道:“怕什么,滕王爷你都不怕,还怕这个礼部来的小侍郎么?”
苏锦道:“不是怕,我只是摸不清他的来路罢了,按说他是刑部侍郎,你可曾记得,张叶曾说他的爹爹乃是刑部张尚书,而张叶又跟曹敏关系密切,这位富弼大人在刑部为官,我是怕他另有企图。”
王安石笑道:“你可真是小心,考虑的这般细致,但依愚兄之见,但去无妨,这位富大人若是奸邪之辈,我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当蹴鞠。”
苏锦见他斩钉截铁很肯定的样子,忙问道:“此话何解。”
王安石道:“苏小弟有所不知吧,这位富大人可是跟晏殊大人颇有渊源呢,你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么?”
“什么关系?”
“富弼正是晏殊大人的东床快婿呀,亏你还和晏小姐这么熟,她家中的人事却一概不知。”
苏锦惊讶了,我靠,原来这家伙是晏殊的女婿,这事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从没打听晏碧云的家事,所以也从来不知道晏家的大体情形。“靠!这小子蛮有本事啊,晏殊大人的女儿都弄到手了。”
王安石哑然失笑道:“你孤陋寡闻,这位富弼大人可是鼎鼎有名,少年时便是洛阳才子,连范希文范公都称他有‘王佐之才’,这门亲事可是晏殊大人自己求他的,富弼可没有去特意的勾搭人家闺女。”
苏锦心道:“这不是倒贴么?哪有这样的,自己咋没遇到这样的好事。”
“说起来,你和他倒是担挑呢。”王安石调侃道。
“什么担挑?”苏锦不懂这土话。
“一担挑啊,连襟之意也。”王安石眨着眼道。
苏锦翻翻白眼,这货也会调侃人了,是不是所有的人跟自己呆的时间久了都会变得油里油气的。
“可别瞎说,这事传出去,晏大人是要倒霉的。”苏锦严肃的道。
王安石吐吐舌头,捂住嘴巴,后悔自己多嘴。
寻找苏锦的仆役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苏锦,跑回来回话道:“启禀山长大人,小的找了一圈没见苏学子,草场那边有人说适才还在那边蹴鞠,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戚舜宾忙道:“快去在寻,也许去如厕了,去寻他,便说富大人候着呢。”
那仆役抹了汗,扭屁股再去找,树丛后王安石一把往苏锦的胳膊上一推,苏锦‘哎吆’一声一个趔趄栽了出来,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众人尽皆愕然,苏锦挠着头道:“山长大人,苏锦在此,莫要找了。”
富弼上下打量苏锦,见这少年眉清目秀看着倒是不惹人烦,只是衣衫不整,靴子上全是草茎泥土,头上还粘着一片树叶,不禁莞尔。
“你就是苏锦么?”
“见过富大人,在下正是苏锦。”
“真的是个少年郎啊,我还以为他们说的是假话呢。”富弼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苏锦道:“在下十六,不算小了吧。他们是谁啊?怎地背后嚼我舌根子。”
富弼哈哈大笑道:“好一张利嘴,他们么……”富弼左右看看,只见一干人等都伸着脖子侧耳细听,于是咳嗽一声道:“苏学子请借一步说话。”
说罢当先踏过草坪,来都墙角僻静之处朝苏锦招手。
苏锦心道:鬼鬼祟祟的搞什么;耳边早已响起戚山长的声音道:“去呀,大人叫你说话,你还在磨蹭什么?”
苏锦只得迈步来到富弼面前,富弼四下看看,笑道:“果然一表人才,难怪碧云会为你不顾一切。”
苏锦变色道:“大人……”
富弼摆手道:“别叫我大人,叫兄长,晏殊大人是我的泰山老丈人,咱们是一家人。”
苏锦哭笑不得,什么就是一家人了?我和你可刚认识没一盏茶的功夫。
富弼不理苏锦怎么想,自顾自的道:“早就听说你,一直想来瞅瞅,无奈公务繁忙,贤弟不会怪我吧。”
苏锦艰难的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道:“不……怪。”
富弼一挑大拇指道:“不错,英雄出少年,不但词作惊艳,而且不畏强权,敢作敢当,碧云小姐的眼光一流。”
苏锦不得不提醒他了:“富大人,这话可不能瞎说,隔墙有耳。”
富弼忙道:“对对,提醒的是,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之处,我找你还有原因,三司使大人要见你,今晚两更后你去官驿,大人在官驿等你。”
苏锦道:“干什么要两更后?”
富弼道:“大人此来不愿过多张扬,两更前定有一干属官求见,大人称路途劳累一概不见,两更后人声初定,那些官员也不再纠缠,你去便正是时候了。”
苏锦点头道:“多谢富大人传话,在下一定前往。”
富弼不悦道:“你看,你看,这般见外,叫我兄长便是,大人大人的都叫的生分了。”
苏锦无奈道:“唔……多谢……兄长。”
富弼哈哈笑道:“这才对嘛,一家人嘛,愚兄要回去复命,这曹敏还要安排押上刑部,我就不在这久待了,晚上咱们再叙。”
说罢也不待苏锦回答,领着人押着曹敏,风风火火的去了。
第二四二章 密会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二四二章 密会
更新时间:2012…10…14
曹敏被拿办,大快人心;富弼带人走后,消息不一会便传遍整个书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拨云见日一般,笼罩在心头上的阴影尽去,豁然开朗起来。
人们纷纷猜测,到底是谁将此事举报了上去,利用束修之机大肆贪。腐以及学子案曹敏的罗织证据这两个罪名知道的人其实很有限,有的人认为是戚舜宾所为,因为曹敏的所作所为差点毁了他呕心沥血为之操劳为之骄傲的书院。
但苏锦不这么看,戚舜宾是那种为了书院可以不惜一切的人,书院的名誉高逾他的生命,曹敏的所为是差一点毁了书院,但也正是基于书院的声誉考虑,戚舜宾不可能将曹敏在书院内的贪。腐跋扈和吃里爬外的行径暴露出去,因为这同样给书院和自己的名誉带来污点。
这一点也同样能解释,为什么在学子一案之前,曹敏利用束修之机贪污了大笔的钱财,而戚舜宾身为山长对此事心知肚明却不予惩办的原因。
苏锦没空去猜这些,他在想,晏殊大人再次来到应天府到底是为了何事?拿曹敏?申斥戚舜宾?这样的小事根本不需要晏殊亲自前来,事实证明,即便他来到应天,这样的事也是连面也不露一下,完全由富弼代办。
然则为了滕王?为了唐介?为了自己?苏锦的脑子里塞满了问号。
……
夜二更时分,应天府官驿外戒备森严,三司使亲卫三人一组沿着官驿周围的几条小巷来回巡视,等候拜见晏殊的各路官员一直从午后等到天黑也没见到晏殊一面,出更时分各自上车,肚子里狠狠的咒骂着走的干干净净。
苏锦的骡车在接近官驿的外围便接受了严格的盘查和询问,士兵们似乎得到了交待,当苏锦报上名字之后,畅通无阻的来到官驿门口。
苏锦下了车,整整衣冠,看了看周围的架势,心里打起了小鼓,这阵势够吓人的啊,前番晏殊来应天府可不想今天这样。
仆役引着苏锦往官驿内行走,刚进二进,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二进的正房外东张西望,看见苏锦那人忙迎了上来,口中笑道:“苏小弟来的还真准时,二更的梆子刚刚敲响,你就到了。”
苏锦忙拱手施礼道:“大人召见,岂敢不守时,有劳富兄迎候了。”
富弼笑哈哈的挽着苏锦的手臂道:“走吧,岳父大人在等着你呢。”
苏锦被他挽住胳膊,头皮一阵的发麻,无奈的被他拉着趔趄前往,进了正房中。
推门进入,屋内灯火通明,晏殊一身黑绸袍子打扮,坐在案后正跟一位黑瘦的中年人谈着什么,矮胖的身形,加上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土财主,却不知此人便是大宋朝廷踩一脚抖三抖的三司使大人。
见苏锦进来,晏殊脸上笑意盎然,站起身来;苏锦赶忙上前见礼问好,晏殊呵呵笑道:“咱们又见面了,来来,给你引见一个人。”
说罢伸手朝坐在下首的黑瘦中年人一示意道:“这是李将军,应天府归德军的都部署将军,恐怕你们之间还不认识吧。”
苏锦上前施礼道:“拜见李大人。”
李刚拱手还礼,眼中精光四射,略带无礼的上下打量苏锦,沉声道:“原来这就是苏小官人,久仰久仰。”
苏锦心道:我一无名小卒,你说久仰岂不是当面说假话;正要客套几句,就听李刚续道:“苏小官人在应天府搅得天翻地覆,本人早就想见识见识尊荣,没想到在三司使大人这里倒见到了,而且是个翩翩少年郎。”
“李大人,现在知道什么叫后生可畏了吧。”晏殊捻须笑道。
李刚道:“确实如此,英雄出少年。”
苏锦谦逊一番,主宾落座,富弼吩咐仆役上茶,之后又吩咐将房门紧闭,不准任何人进来。
晏殊开口道:“今日请李大人和苏学子两位来此,是有要事相商,说句老实话,在这应天府中,老夫能信得过的怕只有二位了。”
李刚起身拱手道:“老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乃大人一手提携,这几年虽在外带兵,又身属枢密院,怕给老大人招惹是非,才没敢多走动,大人但有吩咐,只要不违朝庭法纪,下官万死不辞。”
晏殊呵呵笑道:“你还老样子,办事之前总要加一句不违朝廷法纪,跟包拯一个毛病。”
李刚脸色一红道:“这些都是老大人教的,老大人昔年的教诲历历在目,不敢有违。”
晏殊一笑,随即收起笑容,叹息道:“应天府最近不太平啊,接二连三的出事,这两年去刑部喊冤的应天府百姓不少,宁愿挨板子也要喊冤,这里边的事情怕是有些蹊跷。”
李刚道:“老大人,恕下官直言,这里有些人闹得太不像话了,下官虽无权管政务,但他们的那些勾当却一清二楚,有些人受圣上之恩却不知回报,反倒恃宠生骄,相互勾结在一起,大有蝇苟朋党之势,还有些勾当,下官无实据,不可乱说;下官甚是担忧,若再无人斥责其收敛,恐酿成大祸。”
晏殊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