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草帘掀动,一名身材瘦弱的面sè蜡黄的女子披头散发的出来和那汉子噗通跪倒给苏锦和宋铨磕头道谢,宋铨大为感动,忙叫他们起身,忽然之间,平白损失二两银子的郁闷都烟消云散了,反倒觉得这二两银子用的很值。
一番忙乱之后,终于安定下来,那妇人忙着生炉子烧水,苏锦等人劝阻,妇人就是不听,无奈只得随她去了。
苏锦转向汉子道:“这位大哥贵姓大名?”
汉子憨厚的道:“小老百姓,谈什么贵姓,小的姓武,家中行二,人称武二郎。”
苏锦吓一跳,赶紧算算年份,这才松了口气,此武二非彼武二也,那个大虎的武二郎虽然也是宋代,不过现在还在冒青烟,根本没有出生,实际上有没有这个人都说不定。
“哦,原来是武二哥,家中几口人呢。”
“父母早已亡故了,现在和浑家带着三个孩儿在过活。”
苏锦道:“看这样子,rì子过得蛮艰难呢。”
武二郎皱眉道:“可不是,平rì里帮人赶车拉马背货卸车赚些钱银,浑家替人家缝补浆洗补贴家用,一年下来混个温饱,养活孩儿罢了。”
苏锦道:“最近米价疯涨,怕是困扰较多吧。”
武二郎捏着骨节粗大的手道:“可不是么,今rì家中最后两贯钱拿去只换了七升米来,这才是十月底,后面都不知道如何过活。”
苏锦故作惊讶道:“两贯钱只换来七升米?这谁家粮铺这般的黑,这跟拿刀子宰人有何区别?”
武二郎嗤笑道:“差爷们当然不知道,现在哪有粮铺开张啊,买的都是黑市米,扬州城中的粮食怕都被那个恶虎给搜罗殆尽了,这黑心肝的东西。”
正在烧水的妇人忙咳嗽一声,武二郎梗着脖子道:“怕还怎地?马上都没活路,还怕说几句闲话么?”
苏锦笑道:“武二哥但说无妨,我就不懂了,这恶虎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本事,能将全城的粮食搜罗起来开黑市卖高价,他什么来头?”
武二郎看了苏锦两眼道:“这位差爷新来的吧,连冯老虎的大名都不知道么?没听街面上人谣传么?‘宁遇南山狼,莫惹扬州虎。’南山上上百只狼聚集,凶残异常,但是跟冯老虎一比还算是仁慈的,狼咬了还有骨头,这位冯老虎要是惹上了,你连渣滓都不剩。”
苏锦皱眉道:“这么厉害?他有后台么?”
武二郎摇头道:“这小人便不知道了,据说手底下养着一批人,平rì里也并不惹事生非,只是凡是得罪他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连具尸首也找不到,报了官也查不出来真相,久而久之,人们便不敢惹他了。”
那妇人终于忍不住道:“当家的莫要再说了,要是传出去,咱家五口还活命么?”
武二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赶紧闭嘴。
苏锦呵呵一笑道:“大哥大嫂,莫要但心,我等定然守口如瓶,若是露出半个字去,叫天大雷劈成么?好了我也不问了,你只告诉我这黑市在何处便是,实不相瞒,我初来乍到扬州当差,家中人口也不少,官家发的那些粮食实在不够吃,也想去买些。”
武二郎显出同情之sè,道:“也不难找,就在北口三里胡同,不过那儿把守的严,一般陌生人根本进不到里边,即便是进了胡同也买不到粮食。”
苏锦道:“那该怎么办。”
武二郎垂头思索一番,仿佛下了决心般抬头道:“这样吧,恩公去买米之时,便说是南城盲三爷介绍的便成,其他的不要多说,买了米便走。”
苏锦诧异道:“盲三爷又是何人?”
武二郎道:“盲三爷是我东家,我便是常年帮他干活,至于他和冯老虎什么关系,小的便真的不知了。”
苏锦不再多问,这自然是黑道上的交情,问了武二郎也不知道。
当下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那妇人倒了水却见众人要走,实在过意不去,忙拿了烤热的几只红薯往苏锦等人手里塞,众人忙拒绝,武二郎道:“拿着吧,恩公,送钱银与我家,连口水都没喝成,怎好教人安心,这几个红薯吃了暖暖身子。”
苏锦笑道:“那便谢谢了。”拿了红薯告辞出门,红薯烤的滚烫香甜,几人一路走一路吃,吃的直吧嗒嘴。
苏锦感觉,这小小的红薯是他穿越而来之后,吃的最好吃的一样东西。
(小小吐个槽:这本书写到今天快四个月了,成绩只能算是一般,看书的朋友不少,可是收藏红票差强人意;我不善于求票求收藏什么的,在我的想法里,读者看的入目,你不求他也会给你,可是最近我发现很多书友光看书,也回来指点江山一番,但是可悲的是却连收藏都不点一下,打个粗俗的比方,这就像是你去娱乐场所消费,事了提了裤子便走,喂喂,同志哥,你还没给钱呐!所以恳请看书的书友检查一下书架,看看收藏了没有,红票啥的能给几张最好,拜谢诸位!)
第二九九章 动物凶猛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二九九章 动物凶猛
庐州城中,商会三会长绞尽脑汁苦思计谋,朱世庸临行前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龙指挥跟他的手下对苏锦有所不满,这件事对于阻挠苏锦的差事上能起什么样的作用呢?难道他们还敢抗命不遵苏锦调运粮食的命令不成?
当然不会,龙真不是傻子,再不满也不会抗命不遵,看着龙指挥也是官场上打滚的人物,虽然丘八之气有些盛,不像文官个个像老谋深算的狐狸八面玲珑揣摩不出深浅,但你要说他会傻到抗命,谁也不信,那是在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唐纪元脑子里理不清楚头绪,看看其他两人,也皱眉思索,黄副会长是指望不上了,这人虽胖头肥脑,不过脑袋里除了油水恐怕什么都没有,可是瘦干的刘会长便不同了,小诸葛之名可不是瞎叫的,无数次的事情证明,此人肚子里的毒计比他脸上的褶子还多。
“老刘啊,这事该怎么办,你可有什么办法没?”
刘副会长在桌上敲敲手指,显得很谨慎的开口道:“其实,我倒有个办法,不过……这办法怕是不能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卖关子,说出来啊。”黄副会长晃着大脑袋,脸上的肥肉甩的宛如面馆师傅手中的面团儿。
“不是我卖关子,这办法定然奏效,不过一旦败露,你我几人将尸骨无存。”刘会长将声音押到最低,那两人不得不低头顺耳凑到他口边方能听清。
唐纪元还没见过刘会长这般的慎重过,他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忙使了个眼sè,示意黄会长到包间外边看看有没有人。
黄会长探头出去,见数步外有两名使女和一名伙计站在那里等候吩咐,于是道:“那个谁,你们三个站到楼梯口去,不要让其他人进来,谁也不行。”
三人依言而去,黄会长这才缩回身子,将布幔拉的严严实实,往刘会长身边靠了靠,侧耳静听。
刘会长吁了一口气,压着嗓子道:“两位都是我刘某的至交好友,十余年来咱们风雨同舟,在庐州这地面上也算是打下了一片局面,今rì这样的话,对二位我是及其信任的,故而今rì这话对两位明言我刘某最为放心;此策你们觉得不妥的话便当做耳边之风,要是觉得能做的话,咱们三人反正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少不得同生共死。”
唐纪元道:“贤弟,你多虑了,但说便是,咱们之间已经是生死之交,谁也不会蠢到做出对对方不利之事,因为我们的命运已经连在一起了。”
黄会长也道:“兄弟,哥哥可以对天发誓,你但说无妨,你也不想想,咱们三人做过的事中,随便拎出来一件不是抄家灭族之罪,如今却担心什么?”
刘会长一笑道:“是是,倒是我多虑了。”
唐纪元道:“说吧,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朱知府说的对,苏锦这回虽不是冲着我们来,但是我等怕是难逃他手,我们与他之间形同杀父之仇,那rì又让他差点进了牢狱,此番什么也顾不得了,若是能让他差事告吹,从此之后,这小子将会一事无成,回到庐州来还不任由咱们搓扁捏圆么?”
刘会长道:“说的是,本人是这么考虑的,扬州闹腾起来,乃是因为缺粮而致,而苏锦去扬州便是为了安定局面,打响他这筹粮使的名头,据目前的情形判断,苏锦的办法无非是调粮抑价,再争取时间拖到朝廷下令的期限之后,一举将扬州城商户和富户囤积的粮食给挖出来,解除扬州缺粮危机。”
唐纪元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么判断的,扬州的事儿被他摆平之后,朝廷怕是更加的信任他,然则下一步他的行动会得到朝廷的进一步支持,到那时我们的好rì子便难熬了,最好的结果恐怕是他找不到咱们的屯粮,没有证据治我们的罪,而我们也只能任由这三十万石粮食霉变或作了蚁鼠的口粮,这样怕才能过了这一关。”
黄会长怒道:“那如何使得?这可是六七十万贯钱呢,这么一来,咱们元气岂不大伤?”
唐纪元拍拍黄会长的手道:“稍安勿躁,这不是分析形势么?咱们能让这事发生么?”
刘会长微笑道:“想叫我们吃闷亏不出声那是休想,为今之计,只需让着五十万石粮食发不到扬州,问题便迎刃而解;你们想,扬州形势一rì紧似一rì,苏锦命这位龙指挥带了二百马军来押粮,而自己却赶忙跑去扬州,很显然已经是火烧眉毛了;扬州的事儿咱们管不着,但是在庐州地界上,焉能让他这么轻松便办成事儿。”
唐纪元以拳击掌道:“对,掐住他的这批粮食,便是等于扼住了苏锦的咽喉,不过龙指挥明rì便要筹集车辆,咱们如何才能让这拨粮食发不出去呢?”
刘会长道:“第一步,咱们便是要让这龙指挥无车可用,明rì一早跟各家车行打招呼,下边的商家也要打招呼,五十万石粮食需要好几百辆大车方可,他筹集不到车辆,看他如何运走。”
黄会长嘿嘿笑道:“老刘你真损,这招可够毒的,让着龙指挥抓瞎去吧,不过他要是求肯到我们头上,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唐纪元道:“到时候随便给他筹集几十辆车便是,咱们能力有限,也没有办法。”
黄会长点头道:“老唐你也够损的。”
唐纪元扭头不理他,皱眉道:“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左近县州总能筹集到大车的,只是迟早的事儿罢了,而且万一惹急了他,他可以派人南下去芜湖县江陵府一带去叫大船上来,到时候还不是不起作用么?”
刘会长yīn着脸道:“拖得一时是一时,拖得越久,苏锦在那边便越是热锅上的蚂蚁,所以能拖多久是多久,但是关键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助龙真一臂之力,万不能叫他从水路运粮,那样只需数十辆车马来回运到码头,上了船,便再无挽回之机了。”
唐纪元道:“此话怎讲?”
刘会长道:“陆路尚有一道关卡他们没过呢,上了水路便顺流而下不可阻拦了。”
唐纪元讶异的道:“陆路关卡?什么关卡。”
刘会长伸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随即用袖子擦去。
唐纪元和黄会长倒吸一口气,刘会长写得是个‘匪’字。
包厢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烛火爆裂出火花来,发出嗤嗤的轻响。
……
和丰楼后院雅厅内,晏碧云正襟危坐在一张大椅子上,身后站着手提手炉的小娴儿。
门前脚步声响,有人在外边说话道:“小姐,我回来了。”
晏碧云眉梢一动,道:“进来回话。”
门帘一动,一名小厮低头带着一股寒气进了屋,站在下手拱手为礼。
晏碧云道:“娴儿,倒杯热茶给他暖暖身子,叫他坐下说话。”
那小厮受宠若惊,接过小娴儿递来的热茶连声道谢,晏碧云淡淡道:“说吧,看到了什么?”
那小厮将茶杯放下,拱手道:“小人按照小姐吩咐一路吊着京城那帮兵马的尾巴,看他们进了州府兵驿歇息,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见到知府老爷带着一帮人去驿站探望,小人……”
“都有些什么人,你可识得?”晏碧云打断他的叙述,问道。
“有州府衙门里的官儿,还有咱们庐州商会的唐老爷他们……”
晏碧云眼睛一亮道:“你可看清了?是唐会长么?”
那小厮道:“唐老爷是咱庐州的大名人,大善人,小的如何不识;还有商会的刘老爷和黄老爷呢,那刘老爷躲在人丛后面,但是小的眼睛尖,一下子便看到他了。”
小厮为自己的眼力劲儿沾沾自喜。
晏碧云恢复正常,语气平淡的道:“然后他们去哪了?”
小厮道:“然后龙指挥和一帮军爷都跟着知府大人去酒楼喝酒了,小的一直等到他们酒席散了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