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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有些尴尬,想了想道:“这是我请来为苏记办事的人才,你不可怠慢她们,也不准跟外人说,谁也不要告诉。”
杨小四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暗骂自己多事,大东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多嘴了;只不过大东家的回答也是够奇葩的,一个个娇滴滴粉嫩嫩的小娘子,说是请来为苏记做工的人才,这话怎么不去骗三岁小孩去?
苏锦回到和丰楼,跟着小娴儿和小穗儿往后面的雅厅走,迎面灯笼晃动,却是晏碧云久候苏锦不至和一名使女打着灯笼来前边看看怎么回事。
苏锦的酒意已经消退了许多,索性拉着晏碧云在院中清冷的空气中踱步,也打算顺便将下午和母亲谈话的内容告诉她。
廊上的风灯照的庭院内树影斑驳,和丰楼的庭院中种的大多是能熬过寒冬的常绿花树,倒也看不出严冬的肃杀之象,苏锦和晏碧云并肩在花树之间的小道上漫步而行,小娴儿和小穗儿知趣的离得远远的跟在后面。
气氛宁静而亲密,两人都默不作声,怕打破这难得清静,苏锦伸手过去,捏住晏碧云的小手,晏碧云温软的小手反握,却忽然叹息了一声。
苏锦轻声道:“晏姐姐有心事么?”
晏碧云站住身子,仰头看着苏锦道:“今日见了你母亲,奴家感觉到她对奴家很不满意呢。”
苏锦微笑道:“是么?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你当然知道,奴家的身份你是否跟你母亲说过了呢?”
苏锦道:“那自然是要说的,怎好欺瞒她老人家。”
晏碧云垂首道:“那就难怪了,奴家原也担心会因此导致令堂大人的不满,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并非多余;奴家的身份和年纪实非你良配,看来……看来奴家真的是想多了;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不该你得到的你便是挖空心思也无济于事。”
苏锦伸手搂住她的纤腰笑道:“晏姐姐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以前那个落落大方的晏姐姐去哪了?”
晏碧云摸了摸苏锦的脸庞道:“傻子,关心则乱,还不是你这个小冤家惹的么?以前奴家自觉此心再无波澜,当然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但是你个冤家闯入了进来,奴家……奴家自然患得患失了。”
苏锦还是第一次听到晏碧云这么大胆的表述对自己的感情,心中激动不已,借着微光细看晏碧云大理石般面庞,却见晏碧云也正痴痴回望着他,眼角竟然溢出泪花来。
苏锦不忍再逗她,俯脸吻干她脸上的泪痕道:“姐姐无需悲伤,娘亲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她确实因为姐姐的过望而耿耿于怀,但是她对于姐姐的人品相貌都是赞不绝口的;午后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跟她挑明了,她也已经不再反对了。”
晏碧云凄然摇头道:“你莫要哄我,奴家又非三岁孩儿,这世间有谁家父母愿意儿子娶一个寡妇,而且岁数大出许多?不过也不要紧,奴家要和你在一起,便豁出这张脸皮不要,为妾为婢也是无妨的。”
苏锦心里一痛,将她紧紧抱住,叹道:“苏锦何德何能,能得姐姐垂青?姐姐这般人物娶来做妾室,岂非要被天下人追杀致死么?我说的都是真话,并没有哄你,娘亲确实已经松口了;你和庞家的婚约这样的麻烦事我都不怕,还怕疼爱自己的娘亲反对么?”
晏碧云惊喜道:“当真么?你是如何说服伯母的?”
苏锦道:“我只说不许娶晏小姐也可以,但是这辈子我都要打光棍,再不娶妻了。”
晏碧云噗嗤一笑,伸手点了点苏锦的额头道:“你也是坏透了,竟然拿这种事威胁伯母,这是不孝啊。”
苏锦道:“怎地不孝?我正是为了孝道才遂了她心愿不娶晏姐姐,这还不是孝么?”
晏碧云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打光棍了,岂非苏家绝后了,这还不是不孝么?”
苏锦一拍脑袋道:“倒也是,既然无后为大,那么这件事便要拜托姐姐帮我尽孝了。”
晏碧云愕然道:“干我什么事?”
苏锦咬住她的耳朵轻轻道:“晏姐姐帮帮忙,帮我苏家延续香火,这样岂不是最大的尽孝么?”
晏碧云身子一软,脸上火烧火燎,啐道:“请你的柔娘浣娘还有小娴儿去帮忙,奴家可没那福气。”
苏锦捉住她的脸,伸嘴便亲,晏碧云宛然相就,两人热吻良久,才喘息着分开嘴唇。
苏锦指着路边的一丛花木道:“这里似曾相识呢。”
晏碧云不解的道:“什么似曾相识?”
苏锦轻声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么?我第一次来和丰楼雅厅中做客,那天晚上,你传了件褙子装,胸口露了大半,看的我眼晕的很;后来你送我出来,就在这从花树前,我……”
晏碧云忙嗔道:“别说啦,你这个登徒子,故意停步要奴家撞上去,那一巴掌扇的可不亏心。”
苏锦笑道:“不亏心是不亏心,只是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那天穿成那样,是不是故意在勾引我呢?”
晏碧云大羞,斥道:“你越发的口无遮拦了,奴家岂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把奴家当成什么人了。”
苏锦调戏得手,愈发的放肆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然,君子谦谦,淑女好逑!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古人诗经州官都敢说出来,偏偏你现在倒还害羞。”
晏碧云跺脚道:“你……简直胡搅蛮缠;你是君子么?你就是个小贼。”
苏锦哈哈笑道:“是是是,我是小贼,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那天你新浴刚出,在下适逢其会,当时小娴儿也是这么骂我的,嘿嘿。”
晏碧云的脸腾地红了,一下子想到那天的旖旎情景,自己赤身**被这个家伙看了遍,于是乎从此便陷入他的彀中不能自拔了。”
苏锦乐不可支,晏碧云虽气恼羞涩不已,但回忆相识时的情景,心里倒也甜丝丝的,诸般因缘巧合之下,自己竟然被这个惫懒的家伙所俘虏,心甘情愿的为他欢喜为他忧愁,想想当真可恨。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晏碧云轻声吟诵诗经中的诗句,苏锦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男女相悦不是你追我我追你的事情,而是投桃报李相爱相敬,晏碧云这是在表达她对于爱情的理解;这个女子可不简单!
晏碧云提出就在和丰楼住下,苏锦也没有强求晏碧云再回自家宅院居住,因为苏锦明白,王夫人既在意晏碧云的身份年纪,当然也在意她的行为举止,目前好不容易松了口,若是晏碧云住进自家宅院,定给王夫人以轻浮浪荡之感。
本想让晏碧云能在王夫人面前多多联络一番感情,但这样做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晏碧云虽是大家闺秀,但在外担当家业,也算的上是半个江湖儿女,行为举止定然会惹得王夫人看不顺眼,所以还是距离产生美为好。
当然每日前去请安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最基本的尊敬的态度。
苏锦在和丰楼盘桓到两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临行前晏碧云神神秘秘的要苏锦明日陪她出去一趟,说是有件惊喜之事要带他去看;苏锦自然欣然应允,左右无事,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放松一番,倒也是件美事。
第四九五章 神神秘秘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四九五章 神神秘秘
次日一早,晏碧云便赶到苏宅给王夫人请安,王夫人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想了一夜之后,她还是觉得儿子的喜欢最重要,至于他人的闲言碎语,也只能弃之不顾了;故而晏碧云请安之时,王夫人倒也显得和气的很。
晏碧云昨日送的貂皮大衣不太合王夫人的意,所以昨晚想了一夜,终于想起来有一件物事必会中王夫人之意,趁着王夫人颜色稍霁之时,便将这物什拿了出来。
“伯母,这是碧云在京城大相国寺得的一串佛珠,倒也不甚名贵,只是经过大相国寺主持元祐法师诵佛开光过的,倒也有些灵性,所以拿来送给伯母,伯母若不嫌鄙陋,便请收下吧。”
王夫人暗赞晏碧云有心,自己自从丈夫死后便开始笃信佛教,吃喝穿戴倒是越发的不在意,但对于佛法器皿却越发的讲究;倒不是追求名贵,而是搜罗一些名寺古刹开光之后的佛具,以显笃信之诚。
但见晏碧云捧过来一方木盒,打开一看,一串紫黑色不知名材质的佛珠躺在盒子里,一眼看上去便不是普通的材质;王夫人轻轻捻起来迎着光细看,只见佛珠虽看上去紫黑色,实则半透明状,里边还有一丝丝的红色丝状花纹,夹杂着圆圆的小麻点。
端详良久,忽道:“晏小姐,这佛珠是玳瑁制成的吧?”
晏碧云没料到王夫人竟然识得此物,忙笑道:“是玳瑁切割打磨成的佛珠,伯母当真好眼力。”
王夫人放下佛珠道:“当年苏锦的父亲在外行商之时曾帮我带回来一只玳瑁梳子,看着倒和这很像,不过看上去这种玳瑁和那材质倒是颇有不同,想必十分名贵吧?”
晏碧云微笑道:“伯母,这些东西人用的上了才算是好东西,若用不上也算不得什么,奴家虽信佛,但也没什么时间礼佛,倒是个假佛徒,这东西伯母倒是用着正合适。”
王夫人笑道:“难为你一片用心,老身很喜欢,特别是这佛珠经过元祐大师开光,便是杂木的也金贵起来了,多谢你了,老身便收下了。”
晏碧云心中暗喜,总算是这回送礼送对路了,苏锦这个混蛋连自己母亲喜欢什么都不知道,问他的意见,他却说送件貂皮大衣蛮好,差点便误了大事。
至于这玳瑁佛珠,晏碧云说的轻描淡写,实则名贵异常;玳瑁产于深海之下生性凶猛,捕获甚为不易,况且这玳瑁可不是大宋所有,而是市舶司从细兰国进口而来,皇上赏赐给了晏殊,晏殊便给了他最疼爱的侄女儿;论品质跟大宋南方沿海州县所产的有天壤之别,价钱也相差百倍,岂是王夫人当年得到的那个玳瑁木梳可比。
王夫人心里高兴,便拉着晏碧云说话,晏碧云自然极尽屈婉,说些王夫人爱听的话,逗得王夫人开心大笑,越发觉得这个晏小姐果真是个可人儿,难怪苏锦爱她之极了。
‘婆媳’二人聊得开心,苏锦前来请安之时差点以为自己跑错地方了,昨儿还板着脸,今天便已经乖乖长乖乖短亲如母女了,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就是现实中的千古之谜,你永远也猜不透她们在想些什么,要做什么。
早餐后,苏锦和晏碧云乘车出门,昨晚晏碧云神神秘秘的要带苏锦去看一处地方,苏锦也就任由她安排。
车厢内,晏碧云容光焕发,脸庞不知道是寒风侵袭的,还是兴奋所致,双颊升腾起好看的红云,显得娇艳异常。
苏锦笼着手歪在马车座位上嘲笑道:“晏大小姐今天很开心嘛,有什么高兴的事也和你家夫君分享分享如何?”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奴家就是开心,难道不可以么?”
苏锦被她**一撇弄得心里痒痒的,举手道:“当然可以,不过说出来分享分享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晏碧云含笑不语,只是看着窗外的黑山白水萧索冬景,显得饶有兴趣。
苏锦笑道:“你不说我可要猜了。”
晏碧云跺脚道:“不准猜。”
苏锦奇怪道:“这可奇了,这有什么不能猜的,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晏大小姐心愿终遂,早间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的我娘开始喜欢你了……”
晏碧云心思被猜中,气的粉拳往苏锦胸口乱锤,苏锦就势将她擒在在怀中,伸手将车帘拉下。
晏碧云惊呼道:“别……不准造次,这可是在马车上,外边都有人呢。”
苏锦本已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打算剥出红丸来玩弄一番,闻言停手道:“若是外边没人那便怎样?”
晏碧云气的要命道:“你越发的不尊重了。”
苏锦略觉得无趣,悻悻然住了手,将晏碧云的衣服整理好,拉开车帘;晏碧云偷偷看着苏锦的脸色,忽然凑在苏锦的耳边道:“生气了么?奴家……奴家已经在你面前够放。荡了,在这么下去,奴家就要毁了。”
苏锦微笑道:“我知道的,你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子,是我的错,不该老是撩拨你,倒叫你轻视我了。”
晏碧云听着苏锦的话中有一丝敬而远之的意味,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郎君若真的想,奴家自然会遂了你的愿,只要你别认为奴家是放浪形骸之人便是了。”
苏锦故作冷淡道:“那又何必,我岂是强人所难之人,这等事强迫上手,简直寡然无味。”
晏碧云默不作声,忽然轻声道:“今晚……你来和丰楼吧,奴家将自己……奉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