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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唬的忙道:“姑nǎinǎi,可别乱来,这里还是京城地界,说不定你爹爹派人暗中跟随监视呢,可别添乱。”
夏思菱一哆嗦,一想起夏竦,夏思菱的眉头蹙起,心中yīn郁又生;苏锦暗自自责不该提这些事,毕竟夏竦是她的爹爹,如今不告而别抛下爹爹一个人,可想而知夏思菱内心中亦会有自责和愧疚。
苏锦搂着夏思菱亲了两口,安慰道:“别担心,你们父女会有团聚之rì,只是要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方可;来之时夏大人也曾来城外送我,他叮嘱我要善待于你。”
夏思菱差点跳起来,惊道:“爹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么?那么麻烦了,他定然会让人来追我回去。”
苏锦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那倒不至于,你爹爹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定能猜到你是被我救出来了,不过他没有证据,即便知道也没办法;而且如今我乃渭州知府之职,他行事也需三思而行,不过我们也要加些提防,所以在未出京城地界你不能露面。”
夏思菱点头道:“奴家明白了,还有这些押运粮草的官兵,若是我一个女子出现,难免惹人注目,回去后爹爹搞不好便要盘问这些人,那就等于落了证据了。”
苏锦微笑道:“你明白就好。”
夏思菱靠在苏锦的怀中咬着手指想了想忽然道:“不如这样,苏兄去帮我寻一套男子服饰来,奴家和在应天一样扮成男子骑马随行,这样岂不是可掩人耳目么?”
苏锦大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妮子可是有前科的,惊世骇俗之事做了不少,果然是夏竦之女,将门虎女跟一般人家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苏锦任她去折腾,只要不以女儿身出现怎么着都成,毕竟孤身一人跟随自己,苏锦心中对她自然是多有纵容娇宠之心。
大队人马行的缓慢,天气又燥热难当,绵延数里的队伍需要来回的照应查看,苏锦虽然已经尽量不去cāo心,但是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出现,一会儿是装粮食的大车颠坏了,一会儿又是牲口闪了蹄子,再一会又是有人中暑晕倒,众人就跟救火队员一般忙个不停,苏锦和王朗忙前忙后的指挥调度,浑身大汗淋漓不已。
好不容易车队行出二十里地,中午毒辣的太阳已经让整支队伍举步维艰了,苏锦扫了一眼队伍的状况,心想这样可不行,这样赶路行不到三天所有人都要掉层皮,须得变换行路的时间才成。
苏锦叫来王朗将自己的担心跟王朗一说,王朗也颇为赞同,于是皱眉道:“苏大人说的是,今年的天气特别热,这样的天气确实够呛,苏大人说该怎么办?”
苏锦想了想道:“咱们既然沿着官道前行,那便不担心会走错了路,所以白天和晚上赶路是一样的,白天天气热,这么远的路程可不是一两天坚持坚持便可以熬过去的,我想咱们应该避开高温时段,白天休息晚上行军,这样会加行军度。”
王朗道:“好是好,就是晚上行军出了茬子不好处理,再行百里便出了京城地界到达永兴军路,万一遇上西贼或者是流寇滋扰,晚上若不能将骡马车辆集合到一处,怕是难以防备。”
苏锦点头道:“王主事考虑的也对,不过相较于高温的煎熬,我觉的遇袭的危险xìng反而小些;这样吧,防备敌袭之事交给我,王主事负责车队夜间的行路秩序,下午酉时暑气消退之时动身,行至次rì巳时温度升高之时觅地休整,你看如何?”
王朗看看身边一个个热得昏头昏脑的士兵和民夫,也只能如此了。
车队寻了官道边的一处树林处休整,王朗宣布这个决定,顿时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王朗命大家砍些树枝做了些火把,押解的物资里有数十桶火油,晚间蘸了火油之后,火把当可持久。
众人忙活了一阵子,天已正午,吃了干粮给骡马喂了水和草料,众人就地在树林中草地上倒头便睡。
苏锦靠在树林边缘的一角咬着草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王朝马汉和吴恒心等人小声的聊天,忽然身后有人叫道:“苏大人好,卑职这厢有礼了。”
苏锦扭头去看,只见一名消瘦的汉子身着马军甲胄拱手向自己行礼,苏锦忙站起身回礼道:“您是哪位?有何事务禀报?”
那马军士兵眼露狡黠之sè道:“卑职事,卑职只是闲的聊来跟苏大人叙叙话而已。”
苏锦皱眉心道:“哪来的这么没上没下的小兵,胆子当真不小,敢拿自己开涮。”正yù出言呵斥,眼角忽然瞥见吴恒心偷笑的面孔,肚子里一轮,心中顿时明白了。
“也好,正好本官也很聊,本官看到树林南边有口水塘,正想下水塘洗个澡,你陪本官去一起去洗个澡如何?”
“这个……”那士兵面现慌乱之sè,拱手道:“卑职不识水xìng,恕难从命。”
苏锦肚子里笑的抽筋,板着脸道:“这是军令,你胆敢抗命么?那可是要扒了裤子打板子的。”
那士兵结结巴巴的道:“这个……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苏锦板脸喝道:“什么强人所难,军队中只有遵从命令,便是前面有个悬崖,官长命你跳你也得跳,你是怎么当兵的,居然推三阻四,看来你是想挨板子了。”
那士兵举手投降道:“好吧,苏兄你赢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
苏锦哈哈的大笑道:“你已经被我识破过一回,还敢在我面前扮神弄鬼,这不是往刀口上撞么?”
那士兵正是办成马军摸样的夏思菱,她跺脚道:“你假公济私,居然拿军令来压我,你们说说我扮相如何?”
王朝等人纷纷点头称赞,说扮相很好,只要不说话,一眼根本认不出来。
夏思菱对吴恒心拱手一礼道:“多谢吴兄帮我找了这套合身的衣服,待到了渭州城,我做东请你吃顿好的。”
吴恒心嘿嘿笑道:“俺要吃鸡屁股。”
苏锦一个趔趄,这货爱吃鸡屁股的习惯居然还没改掉,都被任命为自己未来渭州府的总捕头之职,依旧是这幅戆样子;话说回来自己身边的几位老弟好像智商都有些让人着急,不过这才是自己敢于跟他们推心置腹的原因所在。
苏锦啧啧称赞夏思菱这妆画得好,若不是刻意的挑刺确实看不出破绽来,活脱脱就是个普通的马军士兵,看来在车里憋着实在让这妮子难受,这样也好,混迹马军士兵之间,便不会为人所瞩目了。
“这位夏兄弟,本府特调你为我贴身亲卫,即刻向王朝都头报道去。”苏锦微笑道。
夏思菱大喜,冲王朝拱手道:“马军士兵夏四林前来报道,请都头多多指教。”
王朝哈哈一笑道:“保护苏大人左右,一步也不准离开,这是给你的职责,大人的衣食起居由你照顾了。”
夏思菱脸sè一红,不好接茬,马汉在一旁嘟囔一句道:“还要负责给苏大人洗内裤……”
苏锦一个趔趄,差点没摔死。
第七零五章 路漫漫(下)
书院桃花分外红 第七零五章 路漫漫(下)
避开暑气蒸腾的白rì,改为夜间和凌晨傍晚凉快的时段行军之后,速度果然快了许多,原本一rì最多行走四十余里,如今一夜过来便可行五十里路,更重要的是队伍不再那么疲倦,jīng神头也好了许多。
虽然夜间赶路的弊端也不少,出了小麻烦没有白天处理起来那么方便,但总体而言利大于弊。
如此昼伏夜行兼程前进,六rì后终于经郑州过西京长安城出了京东西路的境内,抵达了永兴军最南端的陕州府。
这一rì清晨,赶了一夜路的大队人马借着渐亮的天光猛然间发现眼前的景物已经有所不同,重重叠叠的山岭横亘在眼前,取代了抛在身后的西北平原。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丘陵山地层峦叠嶂的景象,都有些兴奋,连苏锦也不例外,寻了一处平坦的空地扎下今rì休息的营寨之后,苏锦带着十余骑纵马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坡观察地形。
官道从山坡旁蜿蜒延伸,像一条蟒蛇一头扎进前方的山脉之中消失不见,在这样的地形开凿官道,当初兴建之时定然吃了不少的苦头,穷尽了不少人力物力。
和众人指指点点的兴奋劲头不同,王朗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心里明白,旅程最艰难的时段已经到来,这些官道依着山势蜿蜒修建,为了便于开凿打通,只考虑了难易程度,却忽略了安全xìng,很多地方一侧是山壁一侧便是悬崖,更有很多地方是从两山之间的狭长谷道之间穿过,天降大雨或者是稍有其他原因都会有巨石泥沙树木落下堵塞官道,让人寸步难行。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的人为的威胁,从陕州到解州这一段全是山岭,据说不下几十窝匪徒盘踞在群山之中,虽然人数跟押送大队人马相差太多,大多是几十人甚至十几人的小团伙,但是在这样的地形中,人数根本不能叫优势,很多地方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决不能掉以轻心。
王朗将自己的担心尽数告诉了苏锦等人,众人的兴奋劲一过,顿时也感到前路漫漫难行之极,也都郑重起来。
“王主事,你说的很对,这样的山路确实容易出差错,而且已经到达永兴军地面,也即是说咱们正式进入了西贼马队能够滋扰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来。”
王朗道:“大人明鉴,山路难行倒还可以克服,土匪我估计他们也不敢公然的劫道,最多是滋扰罢了,更怕的是被西贼给瞄上,那便有大麻烦。”
苏锦道:“目前尚不至于,西贼的马队也决不敢深入山中官道,那对他们也很不利,官道最多可供十骑并行,也不利于机动冲锋,在这种地形中他们的实力大打折扣,所以目前暂无需担忧。”
王朝接口道:“公子爷说的对,所虑的倒是出了这山道之后的事情,最怕的便是有人在山那边的出山的谷口设伏,那就进进不得退退不得了。”
马汉哈哈大笑道:“大家说的热闹,西贼一根毛都没看见,哪来的危险?教我说,咱们该咋走还是咋走,他们不来便罢,来了俺们正好一锅端了他们,怕个鸟!”
众人齐翻白眼,要真是说的那么简单,也不至于被西贼sāo扰的绕道而行了,不过这家伙说的也是,可做防备,但无需杞人忧天,毕竟还是没影子的事儿。
苏锦权衡一番之后,下令再次更换行军的时间,今rì好好休整一番,明rì白天启程上路,一来山路不易夜间行走,二来山间气候不比平地,气温凉爽的多,也更便于处理突发事件。
命令下达之后,众人有了一天宝贵的休整事件,都抓紧时间调整身心,随队的木匠们也忙着将大车加固修缮,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山路的颠簸。
苏锦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未时时分,在小穗儿的伺候下吃了些东西巡视了一圈之后回到自己的帐篷,就见夏思菱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儿身子动个不停,口中也叹息连声,于是上前笑问道:“怎么了?身上有虱子不成?”
夏思菱娇声抱怨道:“虱子到没有,只是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六七天没洗澡,实在是难受之极;苏兄你看,奴家的头发都结成一块块的了,真是难看死了。”
苏锦哑然失笑,汗水打湿了头发,再沾染了黄土,果然结成一块块的,是够惨的,想夏思菱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平rì里身上洗的白白的,喷的香香的,哪里受过这般的颠沛流离之苦;还算她够坚强,至今一句苦也没叫,便是苏锦自己骑了几天的马儿浑身上下也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疼,更何况是她。
苏锦想了想道:“这样,反正今rì休整,我带你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寻个有水的地方好好洗洗。”
夏思菱蹙眉道:“这地方哪来的水塘,不是说西北缺水么?”
苏锦哈哈笑道:“山里永远都不会缺水,否则这满山郁郁苍苍的树木和野草靠什么生长?关键是看你会不会找地方,刚才我在前面土坡上眺望,看见不远处的山谷中有一处树木特别茂密之处,我敢断言,那里必有水谭。”
夏思菱一喜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快走吧。”
苏锦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叫上穗儿一起去,她人呢?”
夏思菱道:“小穗儿妹妹去车队的老葛头那里耍去了,她说这个老葛头像极了她的爹爹,人也和气,两人聊得一见如故呢。”
苏锦翻翻白眼,小穗儿出身农家,对普通百姓的好感胜过其他人,再说离家久远,小穗儿恐怕也是想家了,也许是这个老葛头勾起了她的乡愁了,自己也从未问过她的家世,对她的关心着实不够。
小穗儿享受自己的时光,苏锦倒也不想去惊扰她,夏思菱收拾了一包干净的衣物背在肩上跟着苏锦出了帐篷,苏锦跟王朝打了声招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