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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又露出了半个脑袋开枪了。马克在半秒钟之内就用瞄准镜套牢了他。在马克的瞄准镜中,一脸憨厚的土豆变的面目狰狞,嘴角还带着一丝杀戮的快意。马克立刻就决定击毙他,毫不留情。这种人渣居然以虐待尸体为快乐,根本没有让他继续活在人世间的理由。其实马克是冤枉土豆了,土豆根本不知道这名游击队员早已经阵亡了,他只是凭着先前的记忆在向对手的所在位置进行射击。不过马克不会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的,他推开了用来掩护的藤蔓,没有理会被藤蔓带倒的游击队员的尸体,略微的抬高了枪口,直接瞄准了土豆的头部,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韩星看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窜回来的牛皮,疑惑的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土豆呢?”
牛皮喘着粗气,脸上略带惊恐,向后面一指,“死了,就死在那边,是对方的狙击手干的,打的半个脑袋都没了。”
韩星暗自一惊,脑海里立刻显现出两个字:幽灵。他一挥手,迅速的带着剩下的三个人撤退了。
杨重和韩星他们一分手,就悄悄的向着克伦斯一行人的左侧方向摸去,等看到他们时,杨重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了。他披好了伪装网,隐身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几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他调整了一下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开始搜寻内克和那个拿着狙击步枪的狙击手幽灵,他发誓一定要先干掉这两个人,为田勇报仇。他慢慢的转动着狙击步枪,仔细的辨认着每一个在瞄准镜里出现的人的面孔,他失望的发现,内克和那个幽灵不在这些人里面。他不死心的还想再重新找一遍,就在此时,韩星的枪响了。杨重只觉得眼前血花飞溅,惨叫的声音不停的冲击着他的耳膜,但是他没有理会这些,继续冷静的转动着狙击步枪,现在的他心冷如冰,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内克和那个狙击手,为田勇复仇!
瞄准镜里,那些尸体是如此的清晰,几乎触手可得,鲜血正不停的流出那些可怕的伤口,一名士兵的眼睛无神的盯视着杨重,脸色苍白如纸。浓浓的血腥味飘进了杨重的鼻子里,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枪声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看来韩星他们已经开始撤退了,而内克和那个幽灵还是没有出现。杨重不禁有些急噪了起来,他已经来回的巡视了四遍了还没有结果,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他想起了韩星临出发前对他讲的最后那句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很不甘心就这么退走,但是韩星毕竟还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如此命令他的。他最后一次扫视了一眼对手,对着一个还在盲目的开枪射击游击队员扣动了扳机。尽管没有发现他所想要的人,但是他也不想空手而归。开完枪之后,他直接抱着枪侧滚着离开,没有再检查是否命中,也根本不需要检查,那个游击队员中枪后先是向后飞出了七八米直接撞在了一棵大树上,接着又摔到了地上,眼见的死透了。就在杨重刚离开刚才的射击位置,一棵子弹就呼啸着击中了那里,溅起了一片树皮碎屑。
内克惋惜的撤离了射击阵地,心中暗暗可惜对手只早走了一步,不然的话,至少可以在他的胸口上开一个大窟窿。他现在的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名游击队员的武器,一把早就过时的普通步枪。不过,在内克的眼里,这种步枪还是蛮好用的,二十几年前,他就一直使用这种步枪。虽然现在看这把枪是老了点,但是性能可靠,7。62毫米步枪子弹的威力也足够大,尽管没有安装上瞄准镜,但是对内克来说,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射击,装与不装瞄准镜都是一样的。他在来的路上随意的用几根藤蔓把枪伪装了一下,没有机会先测试一下枪的性能了,只好在实战中慢慢的调整和适应。
杨重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险啊,差一点点自己就步了田勇的后尘。不过,他也很高兴,他直觉的认为这一枪不是内克就是那个幽灵打出来的,他很自信,就凭那些游击队员的个人能力,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他的位置。连续的滚出几米之后,他甩掉了身上有些碍事的伪装网,匍匐到了一片藤蔓下,小心的伸出枪去,向对面搜索。
对面的敌人也已经停止了射击,战场上平静了下来,但是在杨重眼里,现在反而更加显的危机四伏。对手已经消失在树林里,不知道正潜伏在哪里耐心的等待着他贸然行动,然后再给他致命的一击。他慢慢的转动着狙击步枪,搜索了一会,除了几个探头探脑的游击队员之外,没有任何发现。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心里竟然有了
一丝紧张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突然决定马上离开这里。他现在的状态不再适合于执行任务,紧张和兴奋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都是一种大忌,紧张就会使判断出现错误,兴奋就会使脑子发热,莽撞的行动,而这些不正常的情绪都会让对手有机可趁。再没给田勇报仇之前,杨重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慢慢的撤回了狙击步枪,开始静悄悄的向后面退去,机会还会再有的,他坚信,等下一次他再出现在对手面前时,他的心态将会变的冷静而平稳。
内克趴在一处大树的后面,从右边伸出了经过伪装的步枪,左边弄了一支树枝作为假目标,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对手发出那错误的一枪,好给他致命的一击。他感到对手很有可能就是杨重,虽然他俩从来没有在战场上交过手,但是,内克还是坚信,对手就是杨重。他想起自己的三个亲人,爱尔,文森特,瓦伦他们的死多多少少的都和这个杨重有着直接的或者间接的关系,一想到这里,内克的心底里不由自主的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他发誓,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干掉这个杨重,不管等多久!
战场上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空气中飘满了硝烟和血腥的混合味道,让人闻之欲呕。克伦斯这边也没有人再继续盲目的射击了,敌人估计已经撤退了,再打下去也是白白的消耗为数不多的弹药。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游击队员已经走出了各自的藏身之处,开始抢救那些还在呻吟的伤员。
马克也回来了,他刚才爬到被自己射杀的那个敌人身边,从他那得到了一点线索,一个带有龙牙图案的臂章。他这才知道,刚才伏击他们的就是天龙帝国的龙牙特种部队。回到克伦斯那之后,他默默的把臂章递给了克伦斯,看着他没有说话。
克伦斯接过臂章来看了看,在手心里狠狠的把它攥成了一团,愤怒的骂道,“原来是龙牙的那些杂种们,怪不得只会偷偷摸摸的进行偷袭,这可是他们天龙帝国的老传统了,看来他们的特种部队更是善于使用此类卑鄙的招数。马克,你干掉了他们几个人?”
马克说只干掉了一个,其他的都逃跑了。接着,他有些奇怪的问克伦斯,他的父亲内克去哪了?
克伦斯叹了口气,说你父亲看到伤亡太重,就换了把步枪亲自上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正说着话,侥幸生还的那名苏瓦士兵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血迹。他神情沮丧的报告说,刚才一战自己这边死了十四个人,重伤五个,轻伤八个。克伦斯听了暗暗咬牙,对手的一次偷袭就几乎消灭了他的一半人马,照此下去,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内克继续潜伏了一会,直到看见自己人开始打扫战场了之后才确定,杨重也已经撤走了。他深深的呼了口气,感觉竟然有些疲惫,不到十分钟的潜伏就消耗了他很大的精力和体力,看来自己真的是有些老了。他摇摇头,撤出了伏击阵地,向克伦斯那边走去。他不知道的是,杨重并没有走远,现在的他正趴在离这里不到一百米的一棵大树上用望远镜在向这边观察。
杨重本来是想撤回去和韩星他们会合的,但是,他还想看看对手的伤亡情况,以便回去后好向韩星汇报一下,再根据对手的现有兵力制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他选了一个大树,利索的爬了上去,找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拿出望远镜来仔细的清点着对手的伤亡数目,忽然间,他看见在一棵树后,内克站了起来,手提着枪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身消失在另一棵大树后面。杨重懊恼不已,如果刚才手里拿的是自己的狙击步枪的话,他很有把握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迅速的瞄准然后一枪重伤内克,但是,机会一闪而过,只有等下次再来了。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收拾好东西,溜下了大树,快步的去和韩星他们会合去了。
第五十四章初战(四)
克伦斯和内克无言的站在一起,默默的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些游击队员们的尸体,五名重伤员中有四名在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也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的尸体已经有十八具之多了,都静静的躺在那里。在他们的旁边,那些还活着的,流着泪水的游击队员已经挖好了一个巨大的坟坑,正准备安葬他们。
马克带着两个人去把土豆的尸体也扛了回来,轻轻的放在了一边儿,刚才还默默的站在自己死去战友身边的那些游击队员们都愤怒的围了过来,一边咒骂着一边开始踢打土豆的尸体,拿枪刺戳挑着,聊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恨。
土豆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土豆,他浑身是土,身型怪异的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仅存的一只眼睛居然是张开的,冷冷的看着这些怒火冲天的游击队员。
马克温和但是坚定的推开了这些人,语气很平静的说道,“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给他保留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吧。大家也给他挖一个坑吧,不要让他暴尸在这荒漠的森林里。”
众人默默的退开,没有人动手去给土豆挖坑。他们回到自己的战友身边,用清水给他们擦去脸上的血污,然后把他们慢慢的放到坟墓里,轻轻的掩上了土。
马克看了看内克,发现内克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在看他,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迷惑。马克叹了口气,自己动手把土豆给掩埋了,盖好土之后,他拿了一根树枝插在了土豆那简陋的坟头上。
游击队员们围在埋葬自己同伴的坟墓前,一起轻声的唱起了一首古老的苏瓦歌谣,为他们已经死去的战友送行。“离开了家乡,我走上了战场,心爱的姑娘啊,请为我放声高唱,祝福我平安归来,娶你做我的新娘。”歌声悠扬,低沉,让人感到了一阵阵莫明的哀伤。
马克默默的看着这些伤心的游击队员们,心里也很伤感。他能理解这些人内心的伤痛,但是却不赞同他们肆意的去侮辱一具尸体的做法。不管怎么说,这名天龙士兵也是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效忠自己的国家,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做的并没有错。不管他生前曾经杀过多少苏瓦人,现在他已经死了,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偿还了他所犯下的任何罪行。也许,在他的家乡,他的父母也以白发苍苍,他的心上人也正在依门远望,盼望着他能早日平安归去,如果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他也不会客死异乡。
克伦斯看着马克,心里有些不满。他觉得马克的做法有些不妥,在这么危急的的情况下还要显示一下自己所谓的骑士风度,不但替敌人来收尸,而且还是一个刚刚的杀害了自己战友的敌人,看来马克的思想里还是有一些问题。
内克的心里也感到有些愕然,不过,他很理解马克现在的心理和想法。虽然马克已经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了,但是他还是不够成熟。他一直接受的是非常正统的教育理念,为人正直,爱好和平。虽然也参加了这场无比残酷的克罗亚城保卫战,但是在他的内心里,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和他崇尚美好事物的本性还在激烈的冲突着。他还只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而已,还没有具备成为一名冷血杀手的的能力,就眼下来看,他替敌人收尸就很欠考虑,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激怒那些游击队员,让他们对他产生反感,从而不利于整支队伍的团结。虽然从道义上来说,马克并没有做错什么。
克伦斯看游击队员们已经祭奠完毕,就吩咐大家收拾好所有的武器弹药,准备出发。
游击队的队长汉斯走了过来,他在刚才受到的伏击中肩膀受了点轻伤,此时正用一条布带包扎着,还在不停的渗出丝丝的血迹。他走到克伦斯面前,用愤怒的语气说,“我们不和那个同情敌人的人一起走,他是个叛徒。”
克伦斯立刻很不高兴的说他,“汉斯,他不是叛徒,他只是在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汉斯冷冷的看了一眼马克,回头对克伦斯说,“那好,我们也在做我们认为该做的事,我们拒绝和他一起行动。”
内克沉下了脸,“汉斯,现在不是讨论你们